第30章
寶紗不太贊同,道:“此事我覺得須得仔細查清。眼下尚且沒得頭緒,況且我覺得染墨那句話說得有幾分道理?!?/br> “哦?”管事道。 寶紗:“應先關閉花房大門,遣人仔細去查看一番情況。這三位婢女這邊,我再仔細問問。至少須得知道折花之人是何目的,總不能一頭霧水卻下定論?!?/br> 芙兒此刻立在一旁,忽地出聲,聲音輕軟。 卻讓葉采苓越聽越覺得不甚對勁。 芙兒道:“我今日在灶房呆的時日不多,倒是聽到這位染墨meimei,與月茜meimei商議制墨之事?!?/br> “染墨meimei說是對這墨錠頗有心得的,知曉各種植物入墨的方法。寶紗jiejie,你知道此事么?” 寶紗一愣:“染墨她名字里有墨——倒確實是懂墨的?!?/br> 芙兒意味深長道:“是啊,御衣黃這般奇花,黃橙兩色皆存于一瓣之上。焉知染墨meimei未動心思?” 她見眾人呆愣在那里,又慢慢道:“況且染墨meimei可是拿過大公子賞的花鳥墨的。她說過也想仿花鳥墨,這御衣黃便不正是現成的材料?!?/br> 葉采苓心里愣住。 芙兒那話有些長,她來回在心里滾過幾回,方才明白是何意。 卻越覺得對方來意歹毒。 芙兒此刻講話,幾分真里摻了那一點假,卻讓她所有的話語都看似是真的。 尤其是她給出的自己擅長制墨、大公子賞她花鳥墨等這些消息,都是對的。 她此時指責葉采苓故意用折那御衣黃制墨,看似離奇,卻因得之前那些細節,變得有幾分真實起來。 管家一拍腦袋,道:“寶紗,此人會制墨,想拿花制墨,此事可真?” 寶t紗正遲疑著,此刻道:“雖然有此事……” 管事卻又截住她話頭:“好了,那便可以了?!?/br> 管事風風火火地欲走。 怎么辦?葉采苓此刻心里冷汗涔涔,頭腦飛快轉著。 芙兒她此刻平白無故出來指認自己,想必是剛剛寶紗出來替自己說話的緣故。寶紗說折花要有理由,芙兒卻立即道出自己喜愛制墨的事實。 雖然這話柄是自己之前遞給她的,但芙兒為何要專門把此鍋扣到她的頭上? “好了,你們也無需得狡辯?!?/br> 管事舉步欲走,卻見那叫染墨的婢女又抬手攔他。 葉采苓感覺自己的腦海里有什么念頭逐漸成型。 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指認,此刻芙兒指認她,只能說明—— 她快速地在腦海里又捋一遍今日早上灶火之前的對話。 芙兒那時古怪的語氣。 還有什么細節未能想起? “管家,您且等片刻?!?/br> 葉采苓轉身微福一禮,對著的卻是芙兒。 “芙兒jiejie,我與你今日才相識?!彼溃骸癹iejie與旁人的矛盾,染墨不想參與。但芙兒jiejie你自己做過的事,也不能往無干之人身上硬扣?!?/br> “我?你且說說?!?/br> 芙兒語氣不甚好。 “行了,你們這些丫鬟慣會攀咬的,有何恩怨之后再商議?!笨偣苁聟s是真急了,此番浴佛儀式真是要開始了。 若是開始之后又出個什么像今日的岔子,便是決計逃不過受罰。 他抬腿走,卻忽地在門口停住腳步,露出呵呵訕笑。 總管事:“哈,云白小哥,怎的來此處了?!?/br> 云白:“大公子聽聞自己帶來的牡丹出了些差錯,遣我來看看?!?/br> 云白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院內,眾人神色各異,此刻有人坦然望向他,亦有心虛低頭的。 總管事心里則是叫苦不迭。 若論府內事務的交集,他與云白這種主子身邊的長隨是井水不犯河水,無甚干系,但論起來在主子面前的得臉程度,云白竹明一路隨著大公子入京,再沒眼色的人也知道不能招惹他們。 保不齊給大公子參上一兩句呢?雖然大公子一向云淡風輕,但可并不是沒有脾氣的。 此刻云白這么一來,也就相當于大公子關注上此事了。 念及這一層,總管事本來打算邁出院門的腿卻是絲滑地收回,身子一轉,道:“大公子想得周全,是須得仔細查問查問?!?/br> “此花從洛陽回京城,一路歷經奔波,怎的也需得在眾人面前露個臉兒。誰成想會被人折了呢?!?/br> 總管事這一番話確實是圓滑,只順著云白的意思往下說。 云白卻未吃這套,道:“剛剛在說何事?此刻便繼續說罷?!?/br> 第16章 第 16 章 葉采苓福了一福,以示見過云白。 “芙兒jiejie。你與茗兒jiejie都是司花婢女,可還記得——那日蒔花會的云絲貫頂放在何處了?” 芙兒皺眉冷道:“我并未參加蒔花會。又怎能知道云絲貫頂的位置?” “是了。那染墨斗膽問一句,jiejie緣何不參加,是還有其他要緊事么?” “便少說兩句罷。你問我這些,于查問折花之事有何干系?”芙兒道。 “你且回答她便是?!币娀鹚幬吨饾u漫上來,云白道。 芙兒有些氣,卻見云白在場,使不出來。只嘴角一撇:“無事,不過是大夫人給我安排了其他的活計,司花之事全交給茗兒了?!?/br> “哦?大夫人怎會安排你在蒔花會的時候去做其他事呢?” 葉采苓卻是抽絲剝繭,慢條斯理地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