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阿爾弗雷德一把推開了門。 “您在十五分前也是這么說的,”老管家大步大步地走過來,猛地拉開了窗簾,“我希望您還記得今天的慈善晚會,以及丹特先生和您約好了在晚會上見面的事?!?/br> 布魯斯一邊呻吟著,一邊裹著被子滾來滾去:“哦……阿?!F在幾點了?” “下午四點,”阿爾弗雷德看向窗外的花園,卡珊德拉正在那里抓昆蟲玩,“但您得先起床,好好整理下自己,再吃點東西?!?/br> “能不能再過五分鐘?”布魯斯用被子緊緊地捂住了臉,“求你了,阿福?!?/br> “那我去給您準備一下苦瓜汁——” “我這就起來?!?/br> 他頂著亂糟糟的頭發下了樓。迪克日常不在家,跑出去玩了;杰森窩在書房里學習,啃書本啃得很開心;卡珊德拉不怎么露面,最喜歡在花園里喂麻雀。 只有勒維婭還留在客廳里,她翻著時裝雜志,似乎心情不錯。 布魯斯慢慢地吃著這遲來的早飯,法庭那邊還沒消息,但卡珊德拉那邊已經有了線索。這孩子被生父當成了一件武器去打磨,她的生父認為語言會妨礙她的行動,于是從來不教她說話,也不和她進行感情交流。 那么卡珊德拉為什么會主動逃出來呢? 雪,卡珊德拉用手語說道,我看到了雪。 那是個很稀奇的雪天,寒風裹挾著雪花,她的生父呼著冷氣來到‘訓練場’時,卡珊德拉第一次看見了雪。 和那些向她撲來的敵人不同,生父肩膀上白花花的東西聞起來很干凈,哪怕她趁著訓練時偷偷摸了一下,也沒有腥臭的紅色水流從里面流出來??ㄉ旱吕芟矚g它們,比趁手的武器還要喜歡。 可這些白白的東西很快就不見了,變成幾團深色的痕跡,生父此時注意到了自己的肩膀被雪水打濕,不由得罵罵咧咧起來。 于是卡珊德拉知道了這種白白的,涼涼的東西叫‘雪’。 說起來很讓人難以相信,但從出生開始,就遭受了慘無人道的對待的卡珊德拉,最初逃出來的目的只是想再摸一次雪而已。 可她逃出來的季節太過溫暖,雪早就化掉了。于是卡珊德拉迷茫又警惕地開始了自己的旅行,她睡過荒無人煙的野地,也在城市中四處游蕩過,她漫無目的旅行似乎永無盡頭,直到勒維婭和她對上了視線。 不幸中的萬幸,布魯斯想道,如果卡珊德拉繼續這么流浪下去,她遲早會被生父抓回去,然后繼續作為一把‘武器’被使用。 ……怎么感覺勒維婭每次撿孩子都撿得這么精準。 布魯斯默默地嚼著苦菊,一盤沙拉很快就被消滅殆盡,盤子里只留下了一點醋汁。 勒維婭還在翻著時裝雜志,她表情有點古怪,像是想笑又不能笑一樣。 “你什么時候還去拍了個代言?”發現布魯斯在看她,勒維婭朝他舉起手中的雜志。 戴著墨鏡的哥譚甜心朝鏡頭散漫地微笑著,鏡片后的眼睛像兩塊美麗的藍寶石。雜志整整幾大頁都是他的面部和墨鏡特寫,彩色的黑白的照片都有,一眼看去頗為震撼。 布魯斯:“……?” 他開始拼命回憶起自己這段時間的記憶,最后找到了嫌疑人——盧修斯某天把困得要死的他抓去了韋恩塔,由于過于信任盧修斯,所以當盧修斯說布魯斯只需要坐在那,即使睡著了也沒關系時,他就這么信了他。 ……現在回想起來,好像睡到一半時,盧修斯的確讓他朝一個方向笑一笑。 ……至于嗎?不就是一個月沒回他消息,兩個月沒去開會,日常玩失蹤嗎?! ……好像確實至于。 在被勒維婭笑過后,趕到了慈善晚會的布魯斯又被哈維笑了一次。 “哦,別生氣嘛!”金發檢察官噗噗地憋笑,“我只是講出了事實,誰都知道今天的雜志賣脫銷了——由哥譚甜心代言的墨鏡也是?!?/br> “……”布魯斯恨不得往他嘴里塞一把苦菊。 “行了,回到正事上?!惫S收斂了笑容,“最近有個新罪犯被挪到了我的手里。是一個黑//幫的頭頭,他運氣不好,屬下疏忽大意沒攔住——倒霉成這樣是不是很少見?” “唔,”布魯斯點點頭,“不是很常見的情況?!?/br> “是的,”哈維輕輕地嘆氣,“所以我想借著這個機會,打破一下哥譚人對檢察官的刻板印象——我想爭取一下死刑?!?/br> 布魯斯本能地想要制止他:“是不是有些太急了,如果再等等,等到一個更合適的時機……” “而那個時機何時才會到來呢?”哈維無奈地問道,“我知道你在擔心我的安危,布魯斯,可這件事總有人要去做的。我和瑞秋都明白后果,而我們已經準備好面對這場風暴了?!?/br> 他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是別人說的那樣,所以如果我和瑞秋不在了……我希望你能記住我們的選擇?!?/br> 勒維婭挑了塊餅干吃。 沒有阿爾弗雷德烤得好吃,她在心里默默嘆氣,四處張望起來——布魯斯還躲在墻角跟哈維說小話,兩人的情緒不斷波動,最后哈維放下香檳杯,和布魯斯十分用力地抱了一下。 被留在長桌邊的勒維婭:“……” 所以為什么要帶我一起過來? 她感覺布魯斯把她薅過來時都根本沒動腦子,只是習慣了她一直跟著他在公共場合到處溜達——順帶一提韋恩塔里的員工都認識勒維婭了——所以當被問到今晚的女伴是誰時,布魯斯很順手地指了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