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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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繭自縛,分明毫無選擇。 …… 絕子湯后,她開始賭氣與皇帝冷戰。 向來倨傲的皇帝登基以來,坐慣高位,有的是人奉承,不曾受氣,自然拂袖離去,數月不曾踏足她的明霞宮。 皇帝這一回是鐵了心,只是私下里曾與他抱怨。 “是朕昔日寵她太過,竟讓她如此不知分寸,膽敢忤逆朕?!彼貋沓练€的皇帝眉頭緊皺,坐立不定,面有惱意,低聲道:“她這個脾氣,朕慣出來的,朕到要看看,她能倔到什么時候?!?/br> 何曾見過揮斥方遒,統領千軍的皇帝這般小家子氣的時候。 他默默聽著,心硬如鐵,始終不發一言。 入秋了,他依舊入明霞宮授課。只覺,宮里的炭火一日不一如一日,連宮燈都黯淡了許多。打開一看,不是她用慣的簇新的鮫油香燭,而是昨夜的殘燭。 他講完一段,卻見她一直盯著絹絲屏風一側鑲繡的蓮華出神。 她纖手托著腮,雪白的面靨映在那虛幻的蓮瓣中,像是覆了一陣蒼茫的霧氣,隨時都會裊裊散去。 沒緣由地,她忽然開口,問他道: “佛家斷絕七情六欲,我沒有親緣情緣,是不是也適合修行?” 他抬眸看她一眼。 屏風那頭的她眉眼低垂,無不悵惘地幽幽道: “我的父王不在了,我母親只想把我送入宮。我沒有一個朋友,連夫君也要與人共享,什么都要靠爭奪?!?/br> 他沒有作聲,翻書的手微微一頓。 自她入宮,有關她的傳聞謠言甚囂塵上。他這時候才發現,他和她竟是一樣的。 在這世間,她和他一樣,被父母所拋棄,無親緣無情緣,孤苦無依,孑然一身。 兩個截然不同的人,卻經歷著同樣的煎熬。 她倏地起身,長長的衣擺垂下來,在殿內游蕩。 “我在這宮里,人人都要害我。只要一著不慎,就會粉身碎骨?!彼兄烈恢患苌系拇善壳?,撫摸著脆弱的瓶身,輕輕一笑,道: “法師,我好像只是一個物件?!?/br> 原來她都知道。 可她仍要和皇帝鬧脾氣。 在他沉默間,她已徑自掠過屏風,來到他身前,俏麗的眼眸望著他,含著淚,卻在笑: “法師,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憐???” 她的聲音細細的,沒有往日的蠻橫刁鉆,卻像是一根柔弱的絲線,輕易地牽動人心。 他沒有回望她,穩定心神,心里嘆一聲。 只道是,她素來慣于蠱惑人心,這不過是她又要攻破他的心墻,故意的示弱。他在烏茲王庭一敗涂地過一次,不該再一回栽在她手里。 可她分明可以對皇帝示弱一絲一毫,就能挽回圣寵,為何非要對他說這些呢? 他沒有回應,她已飄飄然離去,好似全然不在乎地道: “法師,我知道你也從來不喜歡我,和他們一樣認為我是禍水。我也不要你可憐我?!?/br> 她已坐回了屏風后面,攏了攏走動間偏下來的發髻,眉目恢復如常,依舊是那個絕色的姝妃娘娘。 在她垂首寫經之時,他隔著屏風,朝上面那株絕美的蓮華伸出手去。 他確實不喜歡她。 他對她,是愛恨癡嗔,一應俱全。 …… 之后便是皇帝秋狩。 見風使舵的侍官素來圓滑,不知收受了何人的指示,自然而然勾去了她的名字。最后遞到他手里過目,他對著那份伴君游獵的名單,猶疑一夜,最終還是將她的名字重新寫上。 以皇帝之名,他命人將一匹寶馬和一套胡服送去明霞宮。 他要救她,只能幫她固寵。 秋狩那一日,晴空萬里。她騎著大宛國進貢的汗血寶馬,穿著舊時在西域的緊袖胡袍,紅衣颯颯,精湛的騎射贏得滿堂男人女人的目光。 風情萬種,明艷不可方物。 當夜,皇帝入了她的帳子,一夜未出。 他遙遙望著那間帳子,皇帝的親侍守在帳外眉眼含笑,內里燈火旖旎,不一會兒便被吹滅了,幽暗一片。 后來,他回到自己帳中,打開了她拜師時贈他的那一壇酒。 第一回 飲酒,無法適應烈酒燒喉的澀意,未來得及回味,只得全部吞咽入腹。 很快便陷入酒后的迷醉之中?;秀遍g的綺夢里,是烏茲王庭的那一夜。 她穿著烏茲王女的明麗胡裙,三千青絲迤邐在榻,時而喚他“襄哥哥”,時而喚他“佛子”,一遍一遍地問他,渡了眾生,為何不渡她? 可后來,她的樣貌又變了,換了一身端莊的大梁宮裝,青絲束作發髻。柔軟的衣袖拂過他的肩頭,頭頂的金步搖在顫動。胭紅的口脂散著香息,撲在他的耳邊,著了火一般,是她低吟,說她一直以來渴望的,都是他。 比酒氣更苦澀的,是無法了斷之情,無法割舍之欲。 …… 不出一月,藩王李亙在京畿嘩變,他拼死圍剿,將京畿大營堆成尸山血海。至此,帝位威脅全部解除,皇帝順利成章地復寵了她。 他身上的傷養好,已是半月有余,照常入宮教授她漢文。 庭前,擺滿了西域進貢的若羌棗。 一個個都是最紅艷最大顆的,內侍省已經刻意挑過一遍了,皇帝只會把最好的往她宮里送。 柔風和煦里,她立在艷陽下,衣衫拂動,與送來的宮人言笑晏晏,一只素手拿起一顆棗子,抵在唇邊,剛想入口,就看到了他踏入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