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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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心下生疑,便留了個心眼,故意走在后頭,任由身上的裙裾被蔓生的荊棘鉤破,留下絲縷。 沿著狹小的洞口行了數十步后,窟室豁然開朗。 這一間佛窟與之前的相比,可謂是金碧輝煌。一整面墻的浮雕,飾以金箔的佛陀、菩薩和天王,體態優美,連身上飄帶都栩栩如生。兩壁還有青藍金漆的經變畫,塑造了釋迦牟尼佛還是悉達多太子時紙醉金迷的宮廷生活。 佛陀成佛前也曾為俗世的愛欲苦惱,尋求解脫之法。 朝露一邊走,一邊看得入神??谥写瓪庥行┘?,渾身的冰凍漸漸消散,滯留的血流都在變暖。 她心道,高僧給的驅寒藥丸竟如此有效。 只是不知,洛襄何時能醒過來。 朝露關切地望向石榻上的洛襄,他依舊雙眸緊閉,身體還是guntang無比。 趁空法也在另一側閉目禪定,她看到洞內壁沿深處懸著尚未融化的冰棱,她用帕子抹了抹冰面,小心翼翼為他擦拭不斷冒出薄汗的額頭和面頰。 她不想被他看到,她和洛襄如此親密,仿佛是一種褻瀆。 這一日來回奔波,心驚rou跳,此刻她的困意涌了上來,眼皮便沉,她半身支頤在石榻上,手托腮,漸漸睡了過去。 …… 洛襄從支離破碎的噩夢中醒來。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朝露,正乖巧地伏在距離他一臂之距的榻沿,呼吸綿長,睡得很熟。 洛襄心頭緊繃數日的弦松了下來,終于長舒一口氣。 佛家教人斷絕七情六欲,戒嗔戒癡。 他以為按律修行多年,早已心靜如水,卻在同一天,生平第一回 產生了如此強烈的嗔怒和懼意。 無法言喻,在仙樂閣知道她被空法擄走時的震怒,還有在佛窟看到慘相時的懼怕。 害怕她已被強迫成了明妃,更害怕她成了明妃會受苦一生。 還害怕他來遲一步,不通水性的她會就此沉溺在冰湖中,茫茫天地,再無蹤跡。 當時,在冰上橫抱著她往對岸走的每一步,像是走了一生那么長久。 他怕她睡過去就醒不來,有一句沒一句地問她。她一臉木然,答得含含糊糊,呼出的氣拂過他的衣襟,無知無覺流出的眼淚在他的胸膛凝結成冰。 他的心,生出一股此生從未有過的鈍痛來,連呼吸都快要停滯一般。 難道,這就是愛欲么? 洛襄忍不住望向熟睡的女子。 鴉羽長睫翕動,耳垂是能沁出水來的紅。瓷白面頰垂落幾縷碎發,一頭烏發迤邐背后,掩住白膩肩頭,身上衣衫殘破,素肌赤裸。 他驀地收回目光,閉了閉眼,體內莫名升騰起熟悉的燥熱來。他算了算日子,距離望月還有兩日,他的惡疾本不該在此時發作的。 “師弟,你藏在寺中的寶貝差點做了別人的明妃,不心痛么?” 一道聲音響起。 洛襄看到空法立在眼前,大搖大擺,笑容滿面。 果然是他。 “心痛就對了。當年我所受之痛,今日也要佛子你百倍承受?!笨辗ɡ湫χ平?。 洛襄搖搖頭,聲色極冷: “我敬稱你一句師兄。本是我與你的恩怨,為何要牽連無辜之人?” “無辜之人?”空法死死盯著他,忽而大笑一聲,恨恨道,“當年我的茹仙兒又何其無辜,有人可放過她?我孤身一人去天竺苦尋佛門認可的雙修之法,好不容易得到明王金剛的法門,歸來之時,她卻已被你們殺害……” 此間闃靜,只剩融冰滴答滴答的落水聲。 洛襄沉默,憶及往事,腦海中浮現出十年前那個雨夜。 那個名叫茹仙兒的善女子與空法師兄之事被人撞破,女子以污人梵行的罪名被狂熱的信徒追殺,被發現之時身中數刀,血rou模糊。 “毀人修行,乃是最大惡業,當自背因果?!甭逑宕鬼?,掩去眼中情緒,沉聲道,“當年師尊將她趕出王寺之時,亦不知會有信徒如此行兇。師尊余生日日夜夜受此業煎熬,真是一樁罪孽……” 空法面容森青,眼底噙著一股陰暗的笑意: “堂堂佛門,竟容不下一個女子。誘惑阿難的摩登伽女尚有機緣隨佛陀修行向善,你們說什么普渡眾生,卻放任一條性命不顧,真是可笑可笑……你們不許,我就偏要將此雙修之法在佛門發揚光大!” “可你為此又害了多少女子的性命?今時今日,犯下如此之重的殺業,還誘使旁人與你一道修那禁術?!甭逑逭f話間,想起在佛窟所見,只覺氣血迅疾上涌,抿唇道,“你如此作惡,我恨不能將你,將你……” 空法愣了片刻,忽而狂笑起來。 無情無欲的佛子,竟會為了一個女子動了殺心。 他瞧著洛襄少見的戾色,冰冷的眼神,一身隱隱的煞氣,心中頓生一股陰暗的愉悅來。 這一把,他真是賭得不錯呀。 他空法早已在深淵之底,多年如行尸走rou。沒什么比又看到一個萬眾矚目的神明墮落更刺激爽快的了。 “我說師弟,你明明如此戀慕于她,為何卻不讓她做你的明妃?如此,就能將她一輩子留在身邊,不好嗎?” 見洛襄不語,空法湊近一步,笑得詭譎,又道: “師弟啊師弟,我為你雙手奉上如此大好的良機,你竟甘愿錯過?可莫要如我當年那般痛失,才后悔莫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