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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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是艷絕西域、名動天下的烏茲王女的架勢。 她在萬千注視中轉向眾人,媚眼如絲,唇角微勾,不屑中又有一絲毫不動搖的篤定。 周遭的一切罵聲仿佛消失了,她眼底的余光里,仿佛看到身旁的洛襄微微偏過頭,正望向了自己。 他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冷不可玩味,此時卻多了一份復雜。 一貫沉黑的眸中似是發了一瞬間的光亮,如同滿天星辰有了顏色。 可他眼底那一股訝異的波瀾稍縱即逝,而后便是瀚海淵深的無可奈何。 他的目光,比夜色亮,比日光黯;比呼吸濃,比香息淡。 看得到,抓不住。 她記得在烏茲王宴上,她當眾吻上他的唇時候,也看到過他這樣謎一般的目光。 想到那一個驚世之吻,朝露唇角不由翹起。當初在烏茲王庭,她在無數人面前輕薄了洛襄,癡纏佛子的妖女名號都已背在身上,她現在也沒什么好怕的了。 她也不會后悔。 為了能留在佛子身邊,不要像前世那般死于非命,這點羞辱根本算不了什么。 面對義憤填膺,恨不能將她這一妖女碎尸萬段的僧眾,朝露反而起身,淡然一笑。 “妖女?”她嘴角勾著一絲諷意,朗然道,“若沒有我做妖女為非作歹,佛子如何普渡眾生?” “若無愛欲,世人怎會沉迷其中,要燒香拜佛,脫離苦海呢?若無世人供奉,這廟里的神佛又如何修得金身,養得起你們這幫僧人?” “我是人,有貪嗔癡,有愛人之心,我戀慕佛子,如佛愛眾生,愛花愛草,愛世間萬物,我何罪之有呢?” 眾僧被她說得口中一滯,只得再罵道: “大膽妖女,口出狂言!你一己私欲,怎能與佛陀相提并論?” 朝露巧舌如簧,立刻反問道: “你們佛家不是講沒有分別心嗎?我又為何不能與佛陀作比?!?/br> “歪理!詭辯!這妖女攪弄是非……”眾僧疾言駁斥道。 “阿彌陀佛?!闭徐o立的師尊忽而重聲一念,打斷了眾僧呵斥聲。他緩緩誦道: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于晨露?!?/br> “諸行無常,諸法自然。女施主心意執著,已生因緣,自要得果?!蹦赀~的師尊轉身,仰頭望向默然的釋迦像,昭告眾人: “佛子既然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王女可從其愿,留或不留在王寺,皆應順應佛陀降下的因果?!?/br> 語罷,師尊垂下目光,望向洛襄道: “請佛子隨我入內一敘,商議王女去留?!?/br> 聽到此言,眾僧大驚失色。師尊的這番話,是不是也已默認了這一有關劫難的說法? 此妖嬈狡詐的妖女,難道真是佛祖派來試探佛子修行之心的? 人群交頭接耳,幾個耐不住的武僧將手中的降魔杖和金剛杵相互碰撞,又用力抵在地上,咚咚作響,如雷聲大震。 洛襄起身,跟著師尊進入內室。他走了幾步,在門外倏然回頭。 他漠然的目光掃了一圈堂前神色各異的眾僧,面容看不出情緒,眉眼幽深如刻,只輕描淡寫道: “王女既是佛陀賜予我的考驗。誰若是再敢妄議王女,便是對佛祖不敬?!?/br> 此語一出,震懾之意不言而喻。僧人們頓生懼意,耳語的聲音低了下去,連望向堂中女子的目光都淡了些許。 …… 佛塔內室,是一間藏書閣。 閣內,一叢叢經卷齊整放置于數排壁高的檀木經架當中,頗有壓人之勢。其間縈繞著清淡的旃檀佛香,沁人心脾。 案上銅爐熏香燃起,青煙裊裊。 師尊法號凈空,在莎車王寺修行數十年,乃是莎車國國師,德高望重,亦是自幼教導佛子的恩師。 此刻,凈空法師立在案前,神容凝重,望著眼前自小養在身邊的沙彌,今日已是芝蘭玉樹,如松如柏。 他低聲道: “你已決意,要將她留下?!?/br> “是?!甭逑寤氐?,“師尊在此,弟子并非妄言。弟子認為,她或許就是佛陀設下的考驗?!?/br> 師尊捋了捋下顎白須,道: “難道果如傳聞所言,因為她多番糾纏于你,讓你動了心念?” 洛襄眼眸低垂,搖了搖頭。 “師尊知曉,弟子自幼總是夢見一些……奇怪的畫面?!彼D了頓,緩聲道,“自弟子在烏茲王庭見到王女以后,雖不能確認,卻恍惚覺得,經年之夢,似是與她有關?!?/br> 師尊皺了皺眉,長嘆一聲道: “為師知道,那個夢,一直以來都是你的心魔。每逢望月,此心魔更是難以抑制。此行烏茲,你是如何渡過月圓之夜的?” 洛襄道: “弟子以佛法克制,幸未受邪魔所控?!?/br> 師尊眉頭緊皺,拂袖道: “是了,你身有惡疾,本只需在寺內按律苦修,必有一日可破執破魔,修得大道,渡得己身。如今你既知她或是你的劫難,又何必非要立于危墻之下,冒險將她留在身邊?” 洛襄抬頭,一字一句道: “若是此心魔無法根除,弟子也不配再做佛子?!?/br> “小乘渡己,大乘渡天地。天地浩大,因緣萬千,若非親身遍歷,又何以渡己渡人,何以破執破魔?” 凈空法師面色一沉,一時不知如何規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