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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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伺候的宮人已一個一個接連下了詔獄。這偌大的明霞宮,只剩姝妃洛朝露一人了。 沉沉的腳步聲逼近。 最里頭的帳幔中,洛朝露隔著老遠聽到內侍的通傳,翻了一個身,面朝里側臥,背對著走近的君王。 “臣妾多日未有梳洗,不敢面見天顏?!甭曇羧崛?,卻冷淡堅定。 是她不想見他的托詞罷了。 李曜止步,立在帳幔外。 這是自一月前,他頒下密詔將她幽禁后,第一回 來明霞宮看她。 他望著重重綃紗里那道纖瘦的身影,滿頭烏黑的青絲未戴珠翠,未著發髻,順著雪白的玲瓏曲線漫開來,蜿蜒迤邐。 美麗卻脆弱,像是在他掌中可徒手擰碎的琉璃。 她的宮殿他賜名為“明霞”,自是因為記憶中明艷熱烈的少女,燦若明霞。如今這團明霞,似是燒盡了,只有一縷余燼還殘存在榻上,不肯見他。 李曜負在背后的手指握了握,開口道: “大梁苦戰北匈,前日于輪臺大捷,朕心甚慰。北匈主力潰逃,只能遷往天山西北,避戰不出?!?/br> “祁連山以北,焉支山以西,我大梁精銳已在北匈王庭門口屯兵十余萬。朕,已不需要再忍了?!?/br> 大梁人永不會忘記,昔年北匈單于趁太祖皇帝崩逝,不僅驅兵屢犯邊境,還特地手書寄信調戲大梁新寡的皇太后,其手書言約: “吾鰥,汝寡,各自孤僨獨居,兩主不樂,愿以所有,易其所無?!?/br> 大意為,看大梁太后新寡,他亦獨居已久,不如一道快活。其言辭輕浮,大為不敬,入主中原之心昭然,想借此尋釁刺激大梁出兵。 大梁朝野震怒,無不視之為莫大恥辱。 然,當初大梁初立,休養生息,國本維艱,并無兵力與北匈撕破臉抗衡,只得忍氣吞聲,歲歲向之納貢。 少年李曜立誓要在有生之年蕩平北匈,將那單于押入長安為囚,一血前恥。 此時此刻,已成一代帝王的李曜道: “我本欲命鄒云領兵窮追,將北匈右賢王所領的殘部一舉殲滅?!?/br> 帳內側臥的香軀似是顫了一顫,玉臂輕垂,緩緩支了支身子。李曜看在眼里,上前一步,坐在了榻沿,看到幾綹烏發發下蒼白的側臉,眼睫抖動。 他繼續道: “但,右賢王似是得知我方軍情,徹夜攜大軍奔逃。鄒云最后只捉回了幾個副將。此事有疑,恐有jian細……” 洛朝露倏然從榻上直起身子。她未施粉黛,形容慘淡,唯有一雙眼依舊明麗灼人。 可往日面見君王時風情萬種的雙眸,今夜卻泛著無邊的冷意。她毫不回避他試探的目光,道: “陛下是在懷疑,是臣妾和右賢王報的信么?” “北匈右賢王是朕愛妃的三哥,朕不得不防?!崩铌资种蛤槠?,猛扣在榻上,面無表情地與她對視,道,“你身為大梁宮妃,與北匈掌兵的右賢王經年兄妹情深意篤。你可知每日有多少朝臣言官上諫,朕又如何向正和北匈苦戰的邊關將士交代?” 朝露冷冷道: “陛下明鑒,妾之母國烏茲已為大梁藩屬,妾怎敢以母國千萬人性命作賭,冒險私通北匈?” “況且,妾已被幽禁宮中一月有余,何來手眼通天之能,可與千里之外的西域通信?” 言語之中,無不是被冤枉而不得自由的憤慨。 李曜見她辯駁之時,秀麗的眉毛緊緊蹙起,臉上似是終于有了幾分活氣。他用指腹摩挲著她光滑的面頰,目色深沉,道: “兩國開戰之際,朕下旨將你幽禁,是在保護你?!?/br> 他身為一國帝王,有太多事,無法與她言說。只待來日事畢,于榻邊耳鬢廝磨,再一一解釋予她聽。 只要,她像往日那般乖乖聽話,不要再慪氣,不要再忤逆。 朝露不語,心下冷笑。她側了側臉,避開他的觸碰,扭頭又面朝里臥去。 李曜伸出的手緩緩收回,皺眉道: “姝妃,你是不信朕?” 她目中毫無往日小女兒家面見君王的情愫,只微微挑起的眼尾仍帶幾絲嫵媚,側身攏了攏垂散的烏發,懶懶道: “臣妾尚在閉門思過,今夜不宜侍奉君王,陛下請回?!?/br> 李曜起身離榻,卻未真走,而是親力親為將榻前的一盞鎏金獸紋宮燈點燃。 幾縷光亮照進了帳中,影影綽綽,勾勒出側臥之人妖嬈的輪廓,凹下去的蠻腰,纖長的身姿,如群巒起伏,妙不可言。 燭火里的君王魁梧高大,將她籠罩在男人龐然的陰影之下。 一雙勁臂撩開了唯一阻隔二人的薄薄綃紗。 “朝露,到朕身邊來?!蹦腥丝拷?,慣于朝千軍萬馬發號施令的聲音有幾分低沉。 她未有像平日那般沒骨頭似的擁過去,反而退后一步。 李曜漆黑的眸子深潭一般的幽靜,底下蘊著她看不見的洶涌怒意。他頓了頓,寬大的掌一把握住她逃脫的腳踝,將人拉到身前。 龍騰金紋的袖口露出一截遒勁的手腕,青筋充血賁張。 “洛朝露,朕是你的夫君?!彼曇舻统?,手掌加大力道,不讓她背過身去,迫使她直視自己,“你的榮寵,都是朕給的?!?/br> 朝露動彈不得,也不再掙扎。 雷霆雨露,天心易變。 昨日還蜜里調油,萬千寵愛,今日就可以將她幽禁,避而不見。而難得屈尊一見,就是來試探她,懷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