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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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凜冰霜節,修修玉雪身。 那日誦千偈的檀口就在咫尺,多近一寸,都是褻瀆。 心緒不定,羽睫低垂,如飛蝶鼓翅,顫動不止。 朝露在頃刻間收了所有思量,終是俯身輕輕壓下去,挑開他的唇瓣。 出乎意料的guntang,一如既往的僵硬。 她翕張的眼簾留了一道小隙,望見男人向來古井無波的面上,先是掠過一瞬的驚異,再是懵怔,最后是一絲無可奈何。 緊縮的瞳仁漸漸睜大。男人一雙黑眸里倒影出的少女,像是一顆細石,投進了那眸底的波心,蕩開一圈圈罕見的漣漪。 她屏住呼吸,完全閉上眼,任由鋪天蓋地的黑夜沉了下來。 面靨緊貼,唇齒相融,津水暗渡。 沒有多一分無用的廝磨,只是平靜地輕輕含了須臾。然后,唇與唇便再度分離。 她未有沉溺,也不敢沉溺,起身離去。她刻意地披散下來的青絲攏在身前,在他面前掩了掩過于暴露的舞裙,掖住方才糾纏間散亂的裙擺,捋順后嚴絲合縫地垂落,遮住她發冷顫栗的身子。 洶涌的脈搏漸漸平息,心底像是潮退般寂靜。 “咣當”一聲。 酒盞失了束縛,拋了下去,自案檐滾落,掉在地上。 怔住半晌的眾人這才清醒過來。 王女竟以口為佛子哺酒。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幾乎是一眨眼之間。在場之人還未反應過來,這一個驚世駭俗的吻便消散了,仿佛從未存在過。 各國使臣方觀賞了一場王女糜艷之舞,本就早已垂涎,此時目瞪口呆,嘩聲大起,可嘆,誰不想嘗一嘗那動人的嬌唇,竟便宜了這不通風月的和尚。 一旁的僧眾見狀,怔在原地,回過神來個個咬牙切齒,義憤填膺,破口大罵道: “妖女!你膽敢輕薄佛子,不得好死!” “褻佛者,當下阿鼻地獄!”比丘們憤憤不平。 詛咒叱罵,一聲聲鉆入洛襄的耳中。 洛襄一動不動,仍是方才跏趺端坐的姿態。 身間縈繞的幽香如同千樹萬樹的花開。那柔軟潮濕的觸感恰似朝云暮雨的水汽。 只經停了一瞬,便稍縱即逝。卻恍若已歷經百世。 她用兩瓣唇送至他口中的“酒”,清甜黏膩,絲絲入扣,只混著一股極淡極淡的酒氣。那分明不是酒,是…… 他一驚,喉頭滾動,下意識地咽入,那股陌生而又纏綿的氣息正肆意地侵入他五臟六腑,久久揮之不去。 洛襄極力穩住逐漸潰散的心神,抬眼望去。 在一群人的指指點點,叫罵聲中,少女偏生揚了揚眉,尋釁似地掃視了一圈。她吸引了所有人或惡毒或不堪的目光,以她凌厲的鋒芒,掩住了他的狼狽與失態。 只見她漫不經心地蜷起食指,勾去唇角的一滴清液,淡淡道: “是我輕薄他,那又如何?”語罷,她隨手攏了攏鴉黑的發絲,故意又笑道: “和尚可真是無趣,呆若木雞,太沒勁了……” 語罷,少女負手于背,翩然離開夜宴,徒留一室面面相覷的眾人。 “哈哈哈哈——”王座上的洛須靡笑得狂妄,“今夜佛子與我烏茲王女這一吻定情,可算是破了戒律?” “阿彌陀佛,非也非也?!币粋€老僧仰首長嘆,擺手凜然道,“佛門弟子,迫于強力,不曾受樂,不為破戒。佛子清心寡欲,持戒極嚴,并非自愿主動,便也不算?!?/br> “妖女輕薄佛子,怎能算破戒?!” “定是你這烏茲王,詭計多端,假意陷害!” 本被壓抑許久的眾僧憤然而起,你一言我一語開始痛斥洛須靡今日諸番毀佛行徑,一時間碗飛案碎,奢靡夜宴頓時狼藉一片。 洛須靡和眾使臣大驚失色,本是自知理虧,生恐被牽連,一個個撩袍穿靴,倉皇退席,只得再謀后計。 在場面趨于混亂之前,洛襄已起身離去。 “師兄,你去哪兒?”緣起抹淚跟過去,抽噎道,“妖女害你破了酒戒,這可如何是好?……” “她不是妖女,”洛襄腳步頓住,回過頭,面色清寒,一字一句道,“也沒有讓我破戒?!?/br> 緣起一愣,湊上他跟前聞了一聞,確實毫無酒氣。緣起訝異,只覺他下一句話比面色更冷: “今日,是我虧欠于她?!?/br> 洛襄掉頭就走。只因他敏銳地注意到,她離去時挺直端正的背影后,掩在裙裾底下踉蹌的碎步,還有那雙顫抖不已的手。 有幾分不同尋常。 *** 王庭花園中月影樹搖,寒蟬凄切。 朝露一腳深一腳淺,拖著虛弱的身、扭傷的腿,拼盡半生氣力奔離了夜宴。直到聽到那處觥籌交錯的人聲漸漸遠去,她才舒一口氣。 呼出的氣有幾分灼熱,是秘酒的藥性已開始發作了。 當時她將夜宴上那盞酒一飲入口后,便盡數吞入喉中。 她以借親吻之名哺酒,最后喂給洛襄的,是一點點口津,掩人耳目罷了。 此刻那天竺秘酒的藥性正在體內愈來愈烈,她恐被人發現,躲入這片沒有侍衛宮人把手的僻靜之處,想要抄近道回到自己寢宮好生休養。 黑夜本就難以視物,這一處小道邊上的幾排宮燈還黯淡異常,似被夜露澆滅,只余一盞還亮著。 那盞孤零零的燭火在風中搖搖欲墜,暗無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