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臥*”

    “...?！?/br>
    在聽完清殼的話之后，清雀、白浦灰、葉末三人都極為震驚，因為“文佳甜”的經歷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文佳甜在很早以前就與清殼兄妹認識，關系十分要好。

    有一天文佳甜突然消失了，清殼告訴清雀她是因為家中有事而去了國外，但實際上，當時文佳甜已經死于一場謀殺中，并且自己也間接導致了她的死亡，為了不牽連更多人，清殼才編造了這個謊言。

    一方面是出于對文佳甜的愛戀，一方面是對她的愧疚，清殼決定，“復活”文佳甜。

    他不斷地創造出各種文佳甜的仿生人，做了無數次實驗，雖然機體已經十分成功，但是一道自機器人便注定伴其一世的問題讓清殼抓破了頭。

    機器人沒有人類的情感，除了執行命令，與死人沒什么區別。

    一盆盆冷水不短的潑灑在清殼的心上，變成了沼澤。

    如何讓機器人擁有感情，他一直在尋找答案，甚至漸漸的開始相信被排斥的宗教里面那些曾經他看都不會看一眼的東西。

    一次偶然的機會，清殼的朋友周西，送給了他一塊據說是在圣湖找到的能夠復活死人的石塊。對于石塊的傳言，清殼半信半疑，但是經檢測之后，他發現這塊石塊的確蘊含了大量能量，于是便將仿生人的能源換成了這個石塊。

    經過一段時間的改良，在一個月前，清殼終于將以石塊為能源的仿生人做了出來。

    他成功了。

    雖然仿生人的確擁有了感情，但是記憶卻十分混亂。

    啟動后的仿生人告訴清殼，她叫“庫因特 阿莉梅婭”，是一位公主，在進行一個儀式時，出現了錯誤，暈倒了，再次睜眼就來到了這里。

    她還描述了許多關于她自己的事，所說的一切都超出了清殼的認知，就好像是來自其他世界的人。

    開始清殼以外是有人入侵了自己的網絡在cao控她，不過多次的檢查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也只好接受了這位使用著“文佳甜身體”的“公主”。

    因為仿生人的身體也連接到了電腦，阿莉梅婭很快的就了解了自己所處的環境。

    清殼希望，在別人面前，更多的是在清雀面前，他能以文佳甜的身份出現，不過這種幻想在此刻被打破了。

    自己曾經十分親近的人正站在面前，清雀回想起一個月來的種種，再次看向“文佳甜”。

    一模一樣，但是撲面而來的確實一股陌生感。

    “對不起?！?/br>
    葉末又十分正式的鞠了一躬。

    清殼所說的話的確荒唐，葉末之所以讓清殼說關于“文佳甜”的事是因為他的能力只能看到近期的一些模糊的記憶片段，可如果目標回憶了某件事，他就能看到與其有關的片段，讓清殼談論“文佳甜”的事情，即便是謊言，他的大腦也會去回憶有關她的事。

    白浦灰在看到葉末的態度之后，才算接受了這件事，在聽清殼講述的時候，他的嘴已經張大到了一個十分夸張的程度。

    “文...是不是叫你梅更好，”

    清殼呲牙笑道，他知道這很不符合現在的氣氛，這么做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做出更難堪的事情來。

    “我們走吧?！?/br>
    “等等！”

    剛要轉身離開，葉末卻叫住了清殼。

    “你不在意么？”

    “什么？”

    “案子的事?！?/br>
    “那好像是你的工作吧，偵探先生?！?/br>
    清殼攤了攤手，十分不理解眼前的偵探為什么跟自己提起這些。

    “你不想知道二十五年前議會里發生了什么嗎？”

    “...”

    清殼腦子里“嗡”的一下。

    “你想干什么，直說吧?！?/br>
    “幫我們破案?！?/br>
    葉末看清殼這種態度，也就直接挑明了。

    “這起案子跟二十五年前的事有很大關系?！?/br>
    見清殼半天不說話，葉末繼續用語言拉攏他。

    “我們需要你，這次的案子絕不只是殺人案那么簡單?！?/br>
    話語間，葉末不時地眼神瞟向文佳甜，牙齒不斷地咬著拇指上的指甲，這些細小的動作都被清殼看在了眼里，雖然葉末嘴上不說，但是清殼已經知道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文佳甜的死與這件事也有關系。

    “砰！”

    先是一道沖天的火光隨著巨大的爆炸聲卷起，之后巨大爆炸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廣場通往的大道方向，火勢正在不斷蔓延。

    五人中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清殼，他拔腿朝爆炸的地點跑去，那是明叔的便利店。

    剩下四人也接連反應過來，一起跑向便利店。

    和剛才不同，清殼是第一個跑到的。

    跳躍的火舌“舔舐”著一條被大片洗淡后的臟紅色“裝飾”的白色百褶短裙，醫用剪刀上已經看不到一點金屬光澤。

    整座便利店已然化為火海，一團依稀能看出人形的火焰正兇猛的吞噬著尚未燃燒殆盡的物質，在它旁邊，一個帶著粉色兔兒兜帽的人，背對著清殼站在火海中，rou體燒焦的味道正肆虐著空氣。

    松開了手中的剪刀，帶著兜帽的人無視了周圍的火焰朝屋內走去，突然憑空消失了。

    “ma*！”

    礙于周圍的火焰，白浦灰不敢輕易的使用自己的能力。

    眼淚大肆的從清殼的眼睛流出。

    如果這件事真的與文佳甜有關的話，即便是不與葉末合作，清殼自己也會去追查，現在明叔也因為這件事離開了。

    無論這幾件事是否有關，清殼已經下定了決心。

    “我同意...”

    一定要找出兇手。

    看著剛剛那人消失的地方，火焰被映在了清殼深紅色的瞳孔中。

    ...

    【幕間】

    偌大的會議室里安靜的出奇，每一個在座的人都知道這一次的決定意味著什么。如果真要決定進入未知的區域，那么一定要對整個天尋計劃有實際的意義，誰都不想做無用功，作為前方議會的最高議員，他們不能走錯哪怕一步。

    “那么，有誰闡述一下觀點么？”

    主講臺上，作為主持會議的墨隱，他有必要拋磚引玉一下。

    “報告！”議員波震站了起來。

    清世淵把目光轉向了這個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

    前方議會的軍事部高級議員，雖然具體能力議會本著保密的原則并沒有公布，但是這位軍事部高級議員的實力則是毋庸置疑的。清世淵曾親眼看到，在一次對新機型的測試中，波震僅一拳便打碎了棘角機的外部護甲。

    看到他站起來，墨隱先是一愣，隨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進入大裂縫?！?/br>
    沒有任何華麗的辭藻，短短的幾個字，如此干凈利落。

    清世淵一手扶額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

    “波震，你知道這次的決定意味著什么嗎！”

    “知道?！?/br>
    “那你為何還如此的草率！”

    一位已經是滿頭白發的老者，看著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后輩，氣勢完全不輸年輕氣盛的波震。

    “這樣我們永遠看不到盡頭...”

    “這可不像是你說的話?！?/br>
    清世淵突然插了一句。

    “波震，宇宙不是你馳騁的戰場！”

    一位議員依著清世淵的意思說道。

    “我是認真的！”

    波震回答的毫不猶豫，強硬的態度讓整個會議室又陷入了寂靜中。

    “還有人有其他意見嗎？”

    主講臺上的墨隱問道，言外之意是“如果沒人反對的話，那么就決定了?！?/br>
    墨隱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發言后把手放在了講臺結束會議的按鍵上。

    “我反對?！?/br>
    墨隱嚇了一跳，趕緊把手指收了回來。

    清世淵看著會議室屏幕上的影像說道。

    波震緊了緊眉頭，看向清世淵。

    “無知者自然無畏，未知的海里風急浪高，握不住槳，把不住舵，萬劫不復算輕的?！?/br>
    語氣十分平淡地話，波震聽來卻十分刺耳。

    “你不想上岸嗎！”

    “漂泊未嘗不是一件好事?！?/br>
    “放屁！”

    砰！

    波震的拳頭將桌面砸出了許多密密麻麻的裂紋。

    白發老者拍了拍手示意波震冷靜。

    “今天暫時就這樣吧，散會！”

    聽到老者的話，墨隱趕忙按下了會議結束鍵。

    “隔音狀態解除”

    “會議錄音已保存”

    “會議錄像已保存”

    議員們隨著提示音緩緩離場。

    前方議會的走廊中，一只手搭在了波震的肩膀上。

    清世淵這個時候找自己，無非是來商談的，這點波震十分清楚，但是自己有不讓步的理由。

    “不用勸我了?！?/br>
    波震回過頭來，看著這個比自己矮的中年男子。

    “借一步說話?！?/br>
    說著清世淵從波震身旁走過，波震聳了聳肩，跟上了他。

    前方塔頂的天臺

    上，微風拂面。

    波震雙手交叉，抱著后腦勺。

    “說吧，有什么難言之隱？”

    波震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了清世淵。

    “依我對你的了解，我其實一開始就知道你會提出那樣的方案，令我驚訝的，其實是你堅持的態度?！?/br>
    清世原也看向了波震。

    “我還從沒見過你堅持到那樣?！?/br>
    波震聽著，朝著夕陽嘆了口氣.

    “是我的弟弟??！”

    “弟弟？”

    “他叫波碎?！?/br>
    “我從來沒聽說過?！?/br>
    “那是自然，他在外面從來不說我是他哥?！?/br>
    “叛逆？”

    “不是?！?/br>
    波震撓了撓頭,又拎了拎自己的制服。

    “因為這個。他不想依靠我這個‘軍事部最高議員’的頭銜?！?/br>
    “有上進心，是個好孩子啊?！?/br>
    清世淵感嘆道，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心中涌起了一絲絲羨慕。

    “是啊，是個好孩子。你猜猜他現在在哪？”

    “在家？”

    波震舉起手，指了指天空。

    “在那里?！?/br>
    清世淵抬頭看了看天空，在哪里滿是迫不及待想要展現自己的繁星。

    “他在星艦上？”

    波震點了點頭。

    “我不是沒勸過他，我跟他說過這件事的危險程度?！?/br>
    “那你是怎么被說服的？”

    “他只跟我說了一句，我們還看不到盡頭...?！?/br>
    “我就知道那句話不是你說的?！?/br>
    “是啊，不是我?！?/br>
    波震抬起頭，看向漫天繁星。

    “這樣一句話就把你給說服了？”

    清世淵顯然不信，這樣一句話就能說服波震這頭牛。

    “你不知道啊，我們生在阿古穆?！?/br>
    “真的假的？”

    阿古穆地區差不多是這個國家最貧窮的地區，在哪里甚至無線通信都還沒有被普及。

    “很困難吧?！?/br>
    “恰恰相反，我的童年很快樂。雖然沒有電磁滑板，但我玩過普通的木制滑板，雖然沒有玩過真正的游戲，但我和我的弟弟一直在自己創造不同的游戲?？梢哉f，那段時光是我最快樂的時候?！?/br>
    “是嗎?！?/br>
    “只可惜好景不長，在我十幾歲那年我的父親和母親都去世了?！?/br>
    說道這里波震突然握緊了拳頭。清世原并沒有出聲，他知道這種時候，自己不該插嘴。

    “是鼠疫，病死的”

    “鼠疫??？”

    清世淵震驚了。

    “這種病不是打一針就好了嘛，怎么會死人？”

    “的確，打一針就好了，但前提是在賽托恩?！?/br>
    清世淵沉默了，波震說的沒錯，那是在賽托恩。

    “你們為什么不到賽托恩來？”

    “這就是問題所在！當時我們家誰都不敢啊”

    “為什么??！”

    剛說完，清世原好像便意識到了什么。

    “錢，對么？”

    波震默默的點了點頭

    “但是據我所知，鼠疫這種小病，在賽托恩治療是很便宜的啊?！?/br>
    “你覺得當時的我們，知道這些么？”

    清世原愣住了，自己一直是以波震一家了解這個社會的前提來考慮的，他完全忽略了，在阿古穆地區，信息的傳遞是有多么的不發達。

    “后來呢？”

    “后來我的弟弟也染上了鼠疫?！?/br>
    “什么！議會沒有控制疫情的擴散嗎？”

    “如果鼠疫爆發在賽托恩的話，議會一定會控制?！?/br>
    波震低著頭。

    “我當時只有一個想法，我不能再失去我唯一的親人了，即使是到賽托恩當乞丐。我們在街上找醫院的時候，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朝我走了過來?！?/br>
    說著，波震豎起了一根手指顫抖的說。

    “一針，就一針，我弟弟就康復了?！?/br>
    說完之后，波震又換成了一副淡然的神情。

    “之前我以為我看不到未來了?！?/br>
    清世淵拍了拍波震的肩膀。

    天空中的星辰閃爍不定。

    光，照在了清世淵的臉上，仿佛在催促他做出決定。

    “明天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