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曳愣住一下, 伸手捏住她臉頰，力度重一點，“等你下定心意吧?！?/br>
    林與然揉著被捏疼的臉, 聽著他說“明天早晨過來送你去學校?！比缓? 他穿衣服，換鞋，開門走了。

    “……”

    .

    新學期第一天。

    林與然如常起一大早, 埋頭創作兩小時后，去廚房給自己做早餐。

    冷水起鍋，丟了兩顆雞蛋進去，想了想，她又去冰箱拿兩顆來，丟進去，打豆漿也一樣又多加了一人份的量。

    遲曳還和以前一樣，在小區門口酷酷地倚著車門等她。

    上車后，林與然看了又看遲曳，開口問：“遲曳, 你吃早飯了嗎？”

    “嗯?！边t曳輕聲答一句，看她把手揣包里，眨巴著眼睛看他，像極了第一次給他帶早餐時的樣子，他拖長聲調：“嗯——，沒吃?！?/br>
    林與然抿唇, 把包里的雞蛋和豆漿遞給他，“喏, 我早晨給你做的?！?/br>
    遲曳接過，探手揉了揉她的發, 笑說：“真賢惠?！?/br>
    “……”

    就煮個雞蛋打杯豆漿，被說賢惠，實在受之有愧，林與然默默把背包拉鏈拉上。

    “是不是少一樣？”

    “少什么？”林與然看他，一下想起包子的事，她有些歉疚地垂下頭，“沒了，就這兩樣?！?/br>
    遲曳就是隨口問一嘴，那包子他本來也不愛吃，不給他買也無甚所謂。

    他將車子啟動，發動機的轟鳴聲中，兀地闖進來一句低微的歉語：“對不起！遲曳，我不知道那包子是茴香餡的?！?/br>
    但遲曳聽清了。

    第一次林與然給他買那個包子，他還以為她不記得或者說她以前從未在意過他的喜好呢，原來不是不記得，也不是不在意，她只是不知道而已。

    他不敢想，時隔這么多年，她還能記得他的喜好意味著什么？

    但，她記得，他已知足。

    發動機被熄滅。

    遲曳側過身來，伸手捧住林與然被歉意折磨得皺起的小臉，輕輕吻上她的唇。

    很淺的一下。

    “道什么歉，只要是你買的，我都覺得好吃?！?/br>
    林與然鼻腔猝然泛酸，她快速眨幾下眼睫，“吃了那包子，你胃還好嗎？”

    遲曳輕笑：“那些天，你不是天天看著我吃完的，你看我有不好嗎？”

    不敢想象，他可以因為是她買給他的，他就可以跟生理反應做對抗。

    林與然咬住唇，不說話半晌，而后她松開咬著的唇，小聲說：“遲曳，你再親我下?！?/br>
    “好?！?/br>
    遲曳揚起唇角，無聲地笑著，含住她的唇瓣。

    這個吻輕柔，綿密，極盡漫長。

    吻得林與然到學校了，還感覺身體輕飄飄的，似在云端一般。

    看著林與然的身影消失在教學樓，遲曳才重新坐進駕駛座，剛要啟動車子，手機響了，接起來，是他哥盛叢也打來的。

    盛叢也長話短說：“小曳，你讓幫查的那人查到了?！彼酝ｎD，“你的那女孩身上可攤著大事呢?！?/br>
    別的盛叢也不多說，“具體的，你回趟津汐，找一下河東區的廖局?！?/br>
    遲曳腦中那根繃緊的弦，錚地響一聲，“好，我知道了，謝謝哥?！?/br>
    掛斷電話，遲曳驅車直奔津汐。

    找到廖局后，廖局帶他找了當年負責該案件的馮隊。

    馮隊一聽又是查這個案件的，感嘆一句：“那個雜碎還挺遭人惦記！”

    遲曳為他遞上一支煙，馮隊沒客氣，伸手接過，看眼香煙的牌子，把煙橫放在鼻尖聞了聞，掏打火機點燃，把打火機遞給遲曳。

    遲曳擺擺手：“我戒煙?！?/br>
    馮隊瞟眼他擱桌上的煙盒，把打灰機丟桌上，夾著煙，回憶了下，說：“當年，我們接到一個女孩報警，說她繼父要強.jian她，被她捅了?！?/br>
    “我們趕到現場，那女孩身上沒有一件完好衣裳，被打得很慘，人倒是還挺平靜，但是她繼父，也就是郝清河傷得很重，肚皮上被劃開很深一道口子，腸子流出來一截?！?/br>
    馮隊彈掉一點煙灰，看眼石化住的遲曳。

    “這案子當年要不是數罪并罰，差點被判成防衛過當?！?/br>
    “因為女孩她繼父傷得很重，而且那女孩報警是隔了兩個小時才報的，差點失血過多沒搶救過來?！?/br>
    “但那女孩供詞說當時太過混亂，她根本不知道她把她繼父割成什么樣，以為只是劃破點皮，那兩小時她是在做思想斗爭，被繼父強.jian這種事很丟人，她害怕傳出去，所以才晚報的?！?/br>
    “我們結合女孩提供的他繼父過往的惡劣行徑，還有考慮到她還未成年，就以強.jian未遂判處了?！?/br>
    馮隊將一個檔案袋遞到遲曳面前，“這是當年的卷宗，今早，北城那邊的警方調查郝清河，提出來的，還沒來得及再歸檔，給你嘍一眼?！?/br>
    遲曳深吸一口氣，伸手接過。

    檔案袋口打開，掉出幾張林與然渾身是血，衣衫襤褸，面目全非的照片。

    遲曳身形定住幾秒，顫著手一張一張地撿起掉桌上的照片，捏在手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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