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夏油杰其實一直以來表現出的,都是讓他人放心的氣質,無論是對自己術式的探索,還是對體術的嚴格練習,甚至是學校里與普通孩子們一樣的課業,他都一絲不茍不打折扣地完成了。 一個無論從什么角度看起來都是毫無疑問的優等生的少年,似乎并沒有什么需要一個愿望來改變的東西。 可白鳥突然想起了自己與咒靈cao使第一次見面時,對方形容咒靈的味道像是擦過嘔吐物的抹布,卻仍然一臉痛苦地逼迫自己吞下那個和他拳頭一般大小的咒靈玉的樣子。 ?!孟駨哪且院?,自己就再也沒有見到杰是什么時候將收集的咒靈玉吞進肚子里了。 在這個瞬間,特級咒靈突然意識到了那個永遠都讓人放心的孩子的某些固執。 所以就把這個愿望留給杰吧。 “我的愿望是,我希望夏油杰不用再嘗到咒靈的味道?!?/br> 同樣瘦削的手指搭在裝有信紙的細長玻璃瓶的另一端,白鳥直視著四月一日君尋的眼睛,直到年輕的店主松開手,扶住嘴邊的煙斗點了點頭。 “好的,等這封信送到之后,這個愿望就會實現?!?/br> 四月一日君尋轉過身,重新回到了那張房間盡頭的美人榻上,飄散的煙氣掩蓋了他眼底壓抑不住泄露出的期待。 他期待著這封信被送到那個人手上的那一天,盡管他也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 “所以這封信要送給誰?” 細長的瓶身毫無阻礙地被塞進特級咒靈的眼眶里,確認自己已經把東西藏好,白鳥抿了抿嘴,詢問起似乎是對方忘了告訴自己的信息。 “等你見到她,你就會知道,”仍然保持著神秘主義的作風,四月一日模糊地笑了一聲,“那一天會到來的,你可以回去了?!?/br> ------------------------------------- “???那個地方真的有這么奇怪的店嗎?” 對于白鳥說起的據說可以實現愿望的店,五條悟發出了疑惑的聲音,“我路過過那里,明明只有一片荒地而已?!?/br> 在后來的某節體術課后,白鳥無意間提起了自己的奇妙遭遇,“嗯,那家店就在那里?!?/br> 蒼白指尖下意識覆上用于【記載】的那邊眼睛,特級咒靈沒有說的是,自從那天以后,裝在玻璃瓶里的信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了,自己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也找不到,更別提拿出來。 但不知道為什么,白鳥并不認為是名為四月一日君尋的年輕店主在撒謊。 “我的記憶里那里也是荒地,”接受了家入硝子的治療,又重新恢復了出廠狀態的夏油杰走過來,應和著六眼神子的說法。 “那邊有一家味道還不錯的蕎麥面,我有去過幾次?!?/br> 印象里父親和母親還討論過,為什么在高樓林立的街區會有一片完全沒被開發過的空地,夏油杰的喉嚨很隱蔽地抽搐了一下,昨晚吞下的咒靈的惡心味道仿佛還存留在那里,陰魂不散。 也許白鳥是被其他的非人存在騙了吧。 這樣想著,咒靈cao使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將話題重新帶回到幾個體術動作的銜接當中——剛才小伙伴與甚爾老師的對抗里用到了以前沒有出現過的技巧,好學生咒靈cao使的印象十分深刻,想要更深入地進行理解。 兩個少年迅速滾成一團,畢竟沒有什么是比實戰更好的老師。 在少年們進行切磋的背景音下,白鳥側過腦袋,看到好友舉著手機,將收到的短信認認真真讀了幾遍的樣子。 察覺到特級咒靈的實現,禪院甚爾將目光從手機屏幕上抽回來,嘖了一聲。 “惠那小子倒是會給我找事,葵說他的奶粉和紙尿褲都快用完了,讓我到店里買一些回去,真麻煩?!?/br> 第45章 仙臺 一位穿著不是十分合身的西裝,看起來像是初入職場的社畜打扮的年輕人,趕在發車前的最后一次廣播提醒時擠進了新干線的車廂,險而又險地開始了自己從東京前往仙臺的出差之旅。 “好多人啊,”車廂里的大部分座位上都已經有人落座,年輕的社畜臉上帶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一路向前,希望自己可以找到一個空著的座位。 日本新干線發售的車票分為兩種,一種是指定席,也就是指定了路程和座位的車票,售價要略貴一些,而另一種則是自由席,車票上的信息可能只是說在某段時間里,持票人可以乘坐多少站的路程,也沒有規定明確的座位,持票的乘客可以自行尋找空著的座位落座。 與指定席相比,自由席要更加靈活,售價也相對低廉,自然成為了不愿意為員工出差付出太多成本的公司的首選。 “黑心公司還真是過分啊…不過像我這種新人實在沒什么挑揀的余地,”在心底暗暗吐槽,年輕的社畜小心翼翼地用余光搜尋著,觀察過道兩邊是否有空余的座位可以讓自己坐下。 “不會要站一個半小時到仙臺吧?要是這樣就太糟糕了,昨天新的產品手冊還沒來及看完,但是到仙臺可就要去見客戶了?!?/br> 額頭上隱隱冒出了汗水,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隔著兩排的位置,似乎是出現了一個空著的座椅。 年輕社畜眼前一亮。 慢慢挪到空座前,還不等他舒了口氣準備坐下,就聽到了像是鳥類發出的“咕咕”聲。 年輕的社畜低下頭定睛一看,原來不是擁擠的車廂空出了一個座位,而是一只圓鼓鼓的白色鴿子蹲坐在椅子上,正發出聲音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