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 已經很久都沒遇見狐貍的關東煮出攤的白鳥,此刻正窩在夏油家的客廳展示柜上,假裝自己是一只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鴿子。 特級咒靈已經和整個夏油家的人都打好了關系,無論是有些古板嚴肅的夏油爸爸,還是做飯很好吃的夏油mama,都很喜歡這只擁有特別的綠色眼睛,不會弄亂東西,也不會在家里排泄的雪白鴿子。 而夏油杰也終于放下心來,不再擔心特級咒靈哪天心情不好就會搞出什么人間慘劇。 晚飯后的悠閑時間,坐在客廳里一同觀看電視節目的一家三口,說起了夏油杰這段日子豐富的課外活動。 “杰最近是不是有了要好的朋友?” 以前兒子在放學之后總是急匆匆地回到家里,有時身上還會帶著一些可疑的痕跡——雖說男孩子總是要調皮一些,但夏油mama疑心那并不是爬樹摸魚弄出來的污漬和傷口,更像是和別人打架或者受了欺負。 但是自從去年,或者稍微更早一點的時間,自家兒子身上的痕跡就越來越少,但回家的時間也變得晚了一些,似乎是參加了高年級的社團活動。 夏油mama并不懷疑自家兒子的優秀——除了“那件事”以外,有些早熟的杰從小到大都很優秀,但是與喜歡組團調皮搗蛋的同齡人不同,自家兒子似乎一直是獨來獨往,她能去參加社團活動,對于夏油mama來說,也是一件非常欣慰的事情。 “嗯?是的,”聽到mama的問題,夏油杰沒有多想點了點頭。 遇見白鳥之后,自己又遇見了五條悟,夏油杰不知道特級咒靈和六眼神子怎么想,但是他的確已經將兩個人當成了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從小到大,夏油杰的身邊都并不缺乏想要和他成為朋友的人,但那些人無一例外,都看不見張牙舞爪,形狀丑陋的咒靈,夏油杰可以和這些人保持同學的普通交情,但是卻很難和他們成為朋友——少年并不想讓所謂朋友,看到自己對著空氣發抖恐懼,又或者是手忙腳亂逃竄對抗的樣子。 他不希望自己在群體當中太過特殊顯眼,這可能是還未長成的小動物的本能。 只有咒術師才是自己的同類,普通人…哪怕是親近如父親和母親都無法理解自己,他們沒辦法觸碰那個看不到的世界,只有被保護的價值。 雖說這個觀點在遇到禪院甚爾之后被砸碎的七七八八,但是毋庸置疑的,夏油杰對于普通人之間的隔閡,那最初的厚厚的障壁無疑正是來自他的父母。 咒靈cao使并不懷疑他們對自己的愛,就像他也已經不再寄希望于他們會理解自己現在所看到的世界那樣。 “是嗎,那就好,你終于進步了一些,知道要融入群體了?!?/br> 夏油爸爸在公司里擔任著中層領導,除了能夠為家庭提供優沃的生活條件之外,也不可避免地有著一些“領導”的習慣。 比如總是想不自覺地指點別人。 好在少年還沒進入叛逆期,所以對老父親總是多了些包容。 當然,他也認可父親的這個觀點,人應該活在他所屬的群體當中,就像他真正的同伴是咒術師那樣。 “您說的對?!?/br> 白鳥看到,夏油爸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有些感慨地提起了那個被家里人都默契忽視的話題。 “杰越成長越優秀了,已經不是那個撒謊說有鬼,就想讓我和你mama陪著你的小孩了?!?/br> 特級咒靈發現已經扎起丸子頭的少年臉上的笑容變得勉強起來,從他身上聞到了難過的負面情緒的味道。 于是鴿子從展示柜上飛了下來,落進小少年懷里,希望能安慰他。 話題很快過渡到夏油爸爸近期的工作,可是白鳥卻發現,夏油杰雖然憑借肌rou記憶為自己梳理著羽毛,可他仍然在出神。 小少年想起了過去的事情。 在他剛剛能夠看到咒靈的時候,少年還不知道這些長的七扭八歪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東西,只是本能地感到害怕,本能地想要尋求心目當中能夠保護自己的人,也就是父母的幫助。 可是爸爸mama都看不見黑色的怪物——不僅如此,在他們的世界里,看不見就等于不存在,自家兒子一直反反復復強調一個不存在的東西,那就只能是為了獲得大人的關注,而在撒謊。 的確,這個推斷的邏輯是通順的,如果世界上真的沒有咒靈存在的話。 但很可惜的是,他們的兒子夏油杰,的確是那幾萬分之一的天賦者。 他沒有撒謊。 “我沒有撒謊?!?/br> 在父母高聲的談論中,少年蜷縮起身子,在特級咒靈的耳邊小聲地說。 雖然不清楚杰在說什么東西,但是以白鳥對小少年的了解,除了非常少見的玩笑話之外,對方的確是一個不愿意使用虛假語言的人。 所以鴿子咕咕了兩聲,用翅膀拍了拍少年的手背安撫他,充滿生機的綠色眼睛與平時別無二致,無聲地傳達著自己的信任。 別難過啊,白鳥想。 我相信你。 感受到特級咒靈的動作,夏油杰像是重新被注入了能量,臉上的難過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先前的一切只是幻覺。 也是,我已經不需要爭取爸爸mama的認同了,小少年平靜地想。 我有了其他認同我的人,在咒術的未知世界里,他們才是真正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