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畢竟如果是五條家想要殺個什么人,讓執事在黑市上下委托就可以,自己并不會和錢過不去,但是這樣大張旗鼓的讓自己去五條本家,黑發綠眼的男人實在想不通是為什么。 “把邀請函給我的人說,是一筆大買賣?!?/br> 黑市中介嘴里叼著一根剛剛點燃的香煙,所以說話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指定你務必到場,酬勞至少是這個數?!?/br> 孔時雨比了個手勢,這個價格,足夠讓禪院甚爾一整年都不用出任務,專心去各地尋找自己想要的咒具。 如果他沒把錢全在賭場霍霍光的話。 漂亮的數字抑制了術師殺手的煩躁——他最近總是很煩躁,只不過是別的原因。 站起身用兩根手指拎過孔時雨手里的邀請函,健壯的年輕男人語氣輕挑,“這么多錢,雇我干什么不行?誰會和錢過不去呢?” 只不過,真有什么好事,恐怕也輪不到自己這個零咒力的反向天與咒縛就是了。 漫不經心地想著,禪院甚爾吐出了被自己吞在胃里的儲物咒靈,從咒靈嘴里拎出一把造型奇異的短刀。 擁有可以強制解除發動中術式效果的特級咒具,天逆鉾。 “只要有這個在,無下限也沒什么關系?!?/br> 事情的發展就和術師殺手想的一樣。 到達五條家本宅門口,熟悉的鳥不拉屎的深山老林和龐大宅院。勾起了男人并不美妙的回憶,在看到表情難看站在側門外,做好了術式起手的咒術師時,語氣也變得惡劣起來。 “雖然不知道你們叫我來是想干什么,但如果是日子過的太好想挨揍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br> 五條家的兩名咒術師臉上的表情忍不住抽搐一下,想到長老們的吩咐又勉強按捺下來。 “長老和家主在里邊等你?!?/br> “如果你能走到那里的話?!?/br> 話音剛落,兩名咒術師就齊齊發動了術式,向著禪院甚爾的方向攻去。 “我討厭神秘主義者,要加錢?!?/br> 像是蠕蟲一樣的咒靈已經纏繞攀爬在天與咒縛的肩頭,嘴里吐出了一把刀柄。 術師殺手眼底燃起瘋狂的火焰,一把抽出長刀形狀的咒具,獰笑著迎上來勢洶洶的攻勢。 對于如何從御三家殺進殺出這件事,禪院甚爾可能是唯一一個有過兩次經驗的人——事實上,其他人連一次經驗都沒有。 當然,對于御三家來說,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是迫不及待需要掩蓋的丑聞。 所以五條家并不清楚禪院甚爾先前在禪院家做出的壯舉,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難度好像也沒那么大,”順手甩干凈刀身上沾著的血液,術師殺手跨過地上的殘肢,向著宅院的更深處走去——看在這些躺在血泊里哀嚎的家伙可能是自己新任雇主的份上,禪院甚爾非常禮貌克制的,沒有造成死亡。 “我還以為面對其他陌生的術式,打起來會更麻煩一點?!?/br> 公平地說,與從禪院家殺出去相比,的確殺進五條家的難度會更大一些。 禪院甚爾身為軀俱留隊的隊員,和禪院家的咒術師集團[炳]算得上朝夕相處—— 哪怕是作為仆從炮灰以及負責吸引火力的人體盾牌,對那些人的術式和戰斗習慣自然都有所了解,而在面對五條家的時候,幾乎是兩眼一摸黑。 但天與咒縛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進入全盛期,不說越發強大的rou/體力量或者是反應能力,就連恢復的速度,都已經迅速到一個令人咋舌的程度。 更何況,禪院甚爾已經不是在禪院家的時候,連個趁手的咒具都得用搶的倒霉孩子。 花樣繁多的稱手咒具,加上漸入巔峰的反向天與咒縛,讓這個年輕的健壯男人在五條家,也仿佛進入了無人之境那般。 禪院甚爾走進整個五條本家最中心的小院,聽到年輕男孩還未變聲的清脆聲音,“看吧!我就說甚爾很強的!” 遠遠的,術師殺手找到了聲音的主人——被五條家的長老們眾星捧月一般,圍坐在最中間的孩子,六眼的神子五條悟。 和幾年前的時候相比,這個孩子長高了,但還是一樣很瘦。 禪院甚爾記得五條悟。 當初,六眼神子的誕生可以說是咒術界的一件大事,就算他本人完全不關心,但是走到禪院家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能聽到別人說起六眼神子的聲音,禪院甚爾最終也免不了產生了好奇的心思。 而對于反向天與咒縛來說,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為眼高于頂的咒術師們對世界的判斷更依賴于咒力的探測,所以完全沒有咒力的他在絕大部分時間里,對于咒術師來說都是一個透明人。 所以在某一年的春節例行拜訪時,禪院甚爾混到了五條悟附近,想看看名聲在外的大少爺究竟長什么樣——總不可能像那群白癡說的一樣,臉上真的長了六個眼睛吧?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被發現了。 更準確的說,被看見了。 這是禪院甚爾在被確認了反向天與咒縛之后,人生中第一次被咒術師認真地注視。 他記得很清楚。 所以同樣很清楚的,禪院甚爾確定自己此前和小少爺完全不認識。 所以這家伙為什么會直呼自己的名字?雖然自己也的確不喜歡被叫成那個惡心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