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什么不選五條悟?他不是最強嗎?”暗暗記下了天元話里的“代價”,白鳥繼續問道。 “他被封印了,而封印住他的咒具,現在還在羂索手里,而且那是很特別的特級咒具,名為[獄門疆],只有特定的東西才能打開它?!?/br> 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白鳥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你要怎么證明自己是天元?” 其實這個疑惑是合理的,因為從咒胎成熟沒幾天的白鳥并沒有見過天元本人。 天元沒有正面回答白鳥的問題,大概也是覺得這種“我證明我自己”的情況有些棘手。 “我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記,你可以去二十年前的薨星宮找‘我’,高專的結界不會報警?!?/br> “那么,疑惑已經解決了嗎?”不等白鳥問出更多問題,靜立在一旁的壹原侑子再度吸了一口煙斗,向著白鳥所在的方向吐出煙霧。 “你該出發了?!?/br> “我…”想說我還有很多問題,可被煙霧籠罩的白鳥只是一晃神,就發現自己身邊的景色再度發生了改變。 不再是舉目遠眺也無法望進的廢墟,也不再是奇異的空間,出現在特級咒靈面前的,是他從未見過的高樓大廈鱗次櫛比和人聲鼎沸車水馬龍。 伸出手去觸碰建筑,觸感是真實存在的,試著去拉住一旁走過的人,那人趔趄了一下環視四周表情驟變,嘴里小聲罵罵咧咧這真是見鬼,但包括這個人在內,附近所有人都對白鳥視若無物。 有些不知所措的白鳥站在原地,試圖從自己的認知里找到一個符合現在情況的解釋卻失敗了。 在記憶當中,對自稱天元的存在和那位美麗女性最后的印象,就是女性帶笑的聲音。 她說,“那么另外一半的代價,我就收下了?!?/br> “我這是,被強買強賣了嗎?”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白鳥張著嘴很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對剛才發生的事情表示瞠目結舌。 “喵——” 一只三花貓路過,可能是感知到有個非自然的存在停留在一個地方很久,有些好奇地在白鳥附近打轉。 “啊,是貓?!北痪薮蟮男畔⒘繘_擊的快要石化的白鳥回過神來,伸手試圖rua貓。 貓貓感覺到被摸,貓貓看不到誰在摸它,貓貓害怕,貓貓開溜。 “跑掉了…”有些失望,白鳥起身觀察四周。 “找個地方整理一下思路吧,感覺一下子知道了太多東西腦袋有點亂啊?!?/br> 好在現在的時間是某個繁忙工作日的上午,人類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沒什么人會特別在意街角小公園里的兒童秋千,是不是在空無一人的情況下,自顧自晃了起來。 白鳥坐在兒童秋千上,兩條長腿可憐巴巴地在地上拖拉著,整只咒靈無精打采地嘀嘀咕咕。 “讓我想想,首先,不管出于我自己的想法還是天元那個家伙的愿望,殺死那個開啟死滅洄游的家伙都是要做的?!?/br> “其次,那個存在應該的確是天元,這種只要我去東京咒術高專對質就會被識破的謊言他應該不會說?!?/br> “關于祂的話,目前已知的是似乎和名為壹原侑子的存在做了交易,把我送來二十年前,還有天元本人其實對同化沒什么好感?” 抬手攏了攏自己頭上戴著的橄欖枝,白鳥站起身來,決定放過可憐的兒童秋千。 “不管怎么說,還是先去東京咒術高專找天元確認一下吧?!?/br> 第3章 薨星宮 東京郊區,在這個偏僻到能夠直接攔下99%探險者的深山里,藏在茂密的叢林當中的,就是日本唯二的兩所培養咒術師的官方機構之一——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也是以一己之力維系籠罩日本上空大型結界的,名為天元的咒術師所在的地方——或許對祂自己而言,祂更愿稱之為囚禁。 “這還真是夠偏的,”赤足的瘦削青年走在山間的崎嶇小道上,忍不住拿自己之前看到的大都市與這里進行對比。 “不管怎么說,高專的咒術師應該也是要出任務的吧?住在這種地方真的方便嗎?” 白鳥曾經在總監部的資料里,看到過歷年的入學名單,知道咒術高專的招生數量簡直可以說是少的可憐。 所以這也就并不意外,除非擁有強大到足以打破規則的能力,否則為什么咒術界是一個以血緣為尊的地方——只有血脈穩定的家族才能長時間產生咒術師,普通人的家庭里誕生咒術師的幾率稀少到堪比中了彩票頭獎。 不過話又說回來,很多出生于普通人家庭的咒術師也并沒有在應當得到教育的時間被發掘,以日本追求從眾的社會氛圍,即使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同之處,對于很多人而言的第一反應也不過是將之隱藏起來,以免成為出格者,被自己所在的群體拋棄。 于是咒術界就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循環當中,家系咒術師的大量出現導致了上層權力的壟斷,而上層的權利越是歸攏于家系咒術師,對于那些沒有傳承的普通術師而言,至少在權利這方面向上的空間就越小。 不過這又和我有什么關系呢? 站在一棵高大樹木橫生出來的枝干上,穿著相當具有教職人員色彩風格白袍的白鳥垂下眼,看著不遠處東京咒高校門外的招牌。 對于白鳥而言,雖然他同樣承認咒術界的管理方式必然會帶來許多暴行——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天然優勢,但是這樣的暴行,無論換在人類的哪個領域,都并不鮮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