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說來可能很意外,但琴酒的確是相信直覺的那類人士,據說能僅憑一根頭發rou眼鑒定出主人發身份,組織中甚至傳言此人在背地里相信著星座和塔羅……總之,他直覺準到可怕,哪怕赤井秀一反復復盤了自己的每一次行動,自認沒有露出過一絲破綻,仍然不知何時讓琴酒暗中生了疑,被挪出行動組。 結果就是,他現在坐在這里。 從他的視角來看,臥底身份的敗露或許源于計劃外朗姆的出手。但久川埴知比他知道更多。上次高層會面時琴酒又一次提出成員的身份歸屬問題,終于叫朗姆也不耐煩了,他本就因為新舊權力更迭而對琴酒的行事風格頗有微詞,干脆提出由他最后一次鑒別萊伊的衷心,從此此事便一了百了,再也不提。 然后嘛…… 與本意有些許偏差,但好歹清理門戶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不得不承認命運有時就是這樣無常,誰也說不清誰在被誰波及,一次任務的三名人選中被篩出兩名臥底,更襯得唯一幸存的波本冰清玉潔無辜至極——好吧,也許只有傻子才會這樣想。 波本最終沒能陪同久川埴的美國之行,蜜勒米爾對此略有異議,仍然被琴酒無情鎮壓。男人這會忙于和朗姆的談判交鋒,只扔了他一張商務機票命他去美國暫避。 自久川埴那回在新聞里露了臉,日本警方的視線就再沒從他身上挪開過,這段時間他在監視下過得哪哪都不舒服,好容易等到公安因線人蘇醒后,防備稍有減弱,他總算趁機按計劃登上飛機。 也不知蘇格蘭帶走了多少線索……久川埴愁眉苦臉,他理所當然做了錯事,哪怕是“無心之過”,依然為組織帶來損失。 琴酒和這位二把手在爭奪后續清掃行動的主導權,這項由蘇格蘭和萊伊叛逃所引發的可疑臥底大清洗,就連那位不可說的先生也十分重視,兩人已在針鋒相對中摔了賽妮婭不少玻璃。 從各方面而言,久川埴都發自內心地祝愿琴酒占據上風。 煩心事太多,討厭的人倒一個不少。久川埴煩躁地又瞥一眼鄰座的fbi,想起到了美國,就算到了貝爾摩德的地盤,更覺得心不平氣不順。 “勞駕,容我多問一句?!?/br> 久川埴理直氣壯地攔下一名空姐,指著邊上的男人,“為什么這個人會在這里?貴航司對乘客的信息保護是否太粗糙了些?” 赤井秀一無辜地舉起雙手,可惜他一雙綠眼中的笑意根本掩蓋不住。 “抱歉抱歉?!彼\懇地說,“我實在不是有意的,在這見到青田先生,實在是緣分啊?!?/br> 久川埴翻了個白眼,不欲理他。推著小車的空乘小姐已經對類似的無理取鬧應付地很嫻熟,端莊地表示: “實在抱歉,這位先生,這的確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事——如果您有需要,我們可以為您在經濟艙安排另一個位置,非常抱歉機上已經沒有同等票價的商務座了?!?/br> “……喂,你去罷?!?/br> 他推了推赤井秀一,可惜男人蓋上眼罩開始裝睡。久川埴泄憤似的地一腳踢在他小腿,堅定地表達他的不滿,轉頭壓低了聲音道: “行,他不走,我走就是?!?/br> 久川埴被引著帶去最后一排的空位,對于貴賓級客戶主動選擇的降倉待遇,空乘小姐顯然感到十分抱歉,飲品和餐點不要錢似的往他桌板上送,直到久川埴忍不住呵止才罷休。 他嘆了口氣,煩惱地揉著額角,打算在毛毯下度過剩下約十小時的無聊時光。 隔壁的男高中生全程都在翻閱機場提供的解密雜志,平均三十秒翻過一頁,不到十分鐘就翻完了整本,而后猛然與一直觀察他的久川埴面面相覷。 “你好,想喝點什么嗎?” 久川埴尷尬地笑了一下,指指面前琳瑯的飲料罐子。誰知那男高看他們一眼,又看向他,頓時興致盎然起來,激動地附在他耳邊說: “你是個醫生,是吧!” 久川埴略微一怔,只聽他接著低聲解釋道:“你的手指上有長期cao作醫療器械留下的特殊手繭,身上帶著碘酒的氣溫,右手食指上有硝酸銀的黑色斑點,這些都是醫療從業者的特征——所以確實如此嗎?我的推理是正確的?” “啊,呃……”久川埴被他眼眸中亮閃閃的好奇心晃了一下,正要開口答復,又遭到對方阻止。 “噓——抱歉,我們輕點聊,還有人在睡覺?!?/br> 他比著噤聲的手勢,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另一側座椅上瞟,久川埴這才發現那還睡著一位女孩,柔順的黑色長發已經被壓得亂糟糟的,有些甚至跑到了男高肩上。 “事實上,不完全對?!本么ㄛ浜现鴫旱吐曇?,也與他耳語,“我還沒拿到執業資格證,比起一名正式的醫生,說是個外行的醫學生還差不多?!?/br> 他干笑著,下意識搓了搓剛被提到的右手手指,那里的確有作為推理證據存在的硝酸銀的痕跡,是前些天久川埴著實閑過了頭,去地下診所幫忙時不小心濺上的。 實在太粗心了,他自我反思了一會,隨即決定要推卸責任。 “不過,你真的很敏銳誒,能從一點痕跡就推理出這么多……你是什么人???” 話音未落,那高中生年紀的少年就像等著這句提問似的,十分流暢,并且得意地說道: “工藤新一,是名偵探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