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指向明確地尋求fbi的幫助,眉目間卻驕矜蠻橫至極,并不惹人反感。 然而,孑然一身的臥底無奈攤開雙手,只道: “十分鐘太短了,蜜勒米爾?!?/br> 久川埴認真觀察他的表情,見萊伊臉上的無奈不似作偽,疲憊地嘆了口氣。憑他的能力此時同樣調不到車輛來,但蘇格蘭的現狀必須盡快轉移,他不能再等了。 波本始終一言未發,久川埴此時也無瑕在意他的想法,快步走去蘇格蘭身邊,做些力所能及的檢查。 休克,脈搏細速,呼吸困難與開放性氣胸等一系列并發癥……唯一的不算壞消息的是子彈彈道沒有直接傷及心臟,槍傷沒有造成心臟的泵血功能的停擺,但倘若就此下去…… 他絕不能再等。 久川埴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他許久沒體會到這種火燒眉毛般的焦灼,此時竟莫名地生出幾分茫然,不過身為醫師之子,某些急救的本能不會因此消失。他猛地回過頭來: “我從安全屋帶回的那個包,波本,和你的吉他放在一起的,麻煩給我……” “謝謝?!狈笱艿攸c頭,久川埴匆匆忙忙地在里頭翻找起來,從不大的包裹里扯出數張薄膜和一捆繃帶、未開封的碘酒和消毒棉來。 萊伊:…… “你們隨身攜帶這些東西?”他剛一開口,就見波本一個眼刀剜來,厭煩的意味明確。 “因為那間安全屋馬上要被廢棄了嘛,新物資我剛送來呢,不帶走多可惜?!?/br> 久川埴緩緩地扶蘇格蘭半臥在地上,即便語調中勉力表現著輕松,緊張的汗還是簌簌打濕他的后背。 語罷他俯下身去聽傷者的心音,偏偏自己的心跳比蘇格蘭的聲音還要強烈,叫他更加焦慮得不能自已。他又喘了一口氣,用力地像要把肺葉也吐出去,最好能代替蘇格蘭殘破不堪的呼吸。 消毒,覆膜,加壓。久川埴囫圇地做了一些應急處理,奈何簡陋的環境下壓根沒有手術條件,他所能做的也有限到極點。 “不、這樣不行?!彼箲]地咬著下唇,“他不能繼續待在這,波本……” 波本說:“塞德小姐已經在路上了?!?/br> ——當然,公安的人也是。 “來不及的?!本么ㄛ鷵u頭,又瞪一眼那邊沒用的fbi先生,心急如焚地咬著嘴唇。 “還有、一定還有辦法?!?/br> 他猶豫地站起身來,忽的下定了決心似的,“波本,萊伊,聽我說,我們得離開這,僅憑我救不了他?!?/br> 久川埴猛地回過身來,這瞬間那雙灰眸中的熾烈顏色幾乎前所未見。安室透對上他的眼睛,福至心靈地意識到: “你打算……?” “求援?!?/br> 第25章 谷江潔夕3 “求援?!?/br> 久川埴言簡意賅地扔下這句話,抬腳便往外走,根本不關心剩下兩瓶威士忌是否跟上。他風風火火地奔下樓梯,一路急行地沖上人行道——那里已經為古江議員的出行拉好警戒,四周擠滿了蜂擁而至的圍觀群眾——但這些都沒能阻擋久川埴的腳步。 “蜜勒米爾,你……” 萊伊大跨步追上來,十分強硬地把住他的手腕,皺起眉頭,“這主意太冒險了,我可以替你……” “天啊,你根本不能!”久川埴用力甩了幾下,沒能甩開惱人的牽制,氣惱道,“說真的,這又關fbi什么事?——還嫌你被懷疑得不夠多嘛?幫不上忙就一邊去!” 他的胸膛因過激的憤怒而開始猛烈起伏,眼眶也因上涌的情緒逐漸紅了,再不似以往冷靜。他的反應超出赤井秀一預料,或許他也沒想到組織中尚存在為救人拼盡全力的傻瓜,淚意開始覆上久川埴的眼眶,他終于在下一次掙扎時成功讓萊伊松開了手。 “聽著?!彼Hパ劭糁械臏I水,賭氣似的拍了拍臉頰,告訴萊伊, “通知波本從那地方撤離,把地上的垃圾也帶走……我們很快會到?!?/br> “什……” 他像頭靈巧的貓那樣脫離萊伊的視線,鉆過人頭攢動的街道,直沖正向四周揮手的谷江潔夕而去,連保鏢都攔不住他。 豁出去了! 久川埴幾乎啟動渾身的每一塊肌rou,就連在訓練營的時候他都不曾這樣用力地奔跑過。耳邊的風冰冷地刮過耳畔,鼓膜轟鳴作響,久川埴對天發誓自己一定昏了頭,再沒有下次了,他不會再一次為毫不相干的工作豁出命去! 他蓄滿力氣,在眾目睽睽之下,像一頭應激的貓科動物般一頭撞進女士懷里。 “救命,救命,jiejie!”他抬起泛紅的眼睛,受驚似的凌亂地喘息, “有、有人死在那棟樓里,流了好多血——” 游行隊伍里,谷江小姐被撞了個踉蹌,但她不愧是議院里面對半數反對票依然面不改色的女人,立馬軟化了,體貼地問:“別緊張,慢慢說,孩子。發生什么事了?” 久川埴這輩子都沒像今天這樣飆過演技,我見猶憐地抬起頭來,伴隨打著顫的抽噎:“我迷路逛到不知哪里,卻看見有一具尸體……” “在哪?” 久川埴伸手指了指,于是谷江小姐一個眼神,便有人心領神會地往那方向去了。即便如此,她猶不放心地多囑咐了幾句,于是伴她出行的緊急醫護人員也趕忙跟著去了。 久川埴心里稍稍松了口氣,盡職盡責地預備將戲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