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上 第95節
傅清瑜微微出神。 當他捧住她的臉,輕輕吻過來時,她忘記拒絕,怔怔啟唇任由他纏綿。 結束后,他眼含笑意,指腹輕輕摩挲她唇珠,溫聲嘆氣,“熙熙,你的妝好像花掉了?!?/br> 他以為她會生氣,已經做好被她耍脾氣的準備,傅清瑜卻沒有動怒,她輕輕摘掉那頂綴滿鉆石的皇冠,微微傾身,抬起下頜吻住他。 “既然已經花了,那就徹底花掉?!眱x式還早,倒不如徹底盡興。 趙孟殊有一瞬愕然,下一刻,他精瘦的手臂已經緊緊箍住懷中女人纖柔的腰肢,低眸深深回吻過去。 二十分鐘后,衣冠楚楚的新郎推門而出,低眸含笑讓她們繼續為新娘服務。 造型師們已經做好滿是狼藉的準備,只期待那條八位數的主紗還全須全尾的活著,不然她們實在沒時間再去找一件備用婚紗給美艷的新娘披上。 推開門,望見令她們驚訝的一幕。 新娘依舊端莊而優雅坐在梳妝臺前,背影纖細而裊娜,鑲嵌滿釘珠和鉆石的裙擺長長拖曳著紋絲不亂,她微微側過臉,農艷而清冷的面容上妝容精致而敷貼,就連唇妝都沒有暈染。 年輕的小姑娘們吃驚極了。 她們明明聽見了細微的、曖昧的令人臉紅心熱的聲響。 只有陳書少見多怪撇了撇嘴。 傅清瑜可是能獨自負責千億巨無霸項目的人,千億的項目她都能掃尾得干干凈凈,怎么可能會維持不了一件主紗? . 婚禮現場高朋滿座。 在手握捧花走向趙孟殊時,傅清瑜罕見緊張,緊張與愉悅并存,這份情緒呈現在她農艷的面容上,便是微抿的唇與瀲滟濕潤的眸光。 紅毯另一側,趙孟殊抬目凝視她,在兩道目光相處的剎那,他微笑起來,目光溫和清潤,直直望向她,一點一滴撫平她的緊張。 宴會廳明亮璀璨,幾千盞古董燈同時綻放,顯出夢幻的、水晶一樣的質感。 陳書坐在第一排觀禮,心不在焉吃著一份鮑魚花膠羹,勺子觸碰到水晶碗的聲音有些響,不符合餐桌禮儀,但沒有人在意。 現場所有人都齊齊望向高臺,望向鮮花與珠寶簇擁的新人,他們如此優雅端方,從容不迫,一步步像彼此走過去,步伐紋絲不亂。 他們如此幸運,在這個物欲橫流紙醉金迷的時代里,不僅有最頂級的財富和權力,還有一份純粹的只屬于彼此的愛情。 陳書眼睛一眨不??粗麄冊谑脑~后接吻,哥哥的動作那么輕柔,輕輕掀起她輕盈漂亮的頭紗,彎起挺拔清瘦的背脊,輕輕捧住新娘柔潤的面頰,俯身吻過。 他很細致,微微側身,擋住眾人窺探的目光。 于是,眾人望不見新娘被吻得意亂情迷的模樣,只看見他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手掌寬大覆住新娘面頰,手背青筋脈絡明顯。 儀式結束后,還有afterparty,party舉行在趙孟殊送給傅清瑜的超級游艇之上,參加婚宴的年輕男女興致勃勃踏上這座華麗奢侈的超級游艇,在游艇上玩牌、跳舞進行各種娛樂。 人聲沸騰。 陳書端著酒杯,望了一圈,才看見換了晚宴裙的新娘,她終于脫掉那件五十斤重的主紗,穿了件華麗輕薄的緞面長裙,淺淺的金色,似乎將晚霞披在身上。 她站在甲板上,身形單薄窈窕,靜靜吹著海風,夜風吹散她漂亮的盤發,烏潤長發垂落在漂亮白皙的頸項上。 陳書剛要走過去,余光瞥見一道修長清峻的身影,她便收回腳,安靜站在月光下的陰影中。 她望見哥哥抬手撫住傅清瑜散亂的發絲,長指輕輕扼住她下頜,側臉吻住她,他的手指落在她纖薄脊背上,輕緩摩挲,充斥掌控與占有欲。 陳書直勾勾望著,有些回不過神。 直到,男人薄白眼皮掀起,目光漆黑幽沉,冷冷遞給她一個目光。 陳書再不敢看,匆匆回了船艙。 心底卻為他的冷淡眼神而膽戰心驚。 但她知道,哥哥再次俯首吻傅清瑜時,眼神一定是極為溫和繾綣的。 他對全世界冷情,只把柔情給了懷中那一個人。 . 婚禮第二日,灣流g550落在太平洋的一處私人島嶼上,趙孟殊與傅清瑜在這一處沉靜安寧的小島上度蜜月。 婚后第一天,傅清瑜什么都不想做,昏沉沉在飛機上睡過所有飛行時間,最后是趙孟殊打橫抱起她下飛機,又小心翼翼將她放在莊園大床上。 小島是趙孟殊在十年前購入,三年前重新整裝,他一直把這里當做度蜜月的最佳地點。 他知道,傅清瑜喜歡安靜不喜歡熱鬧,雖然善于交際但并不樂于交際,這樣安靜舒適而人煙稀少的地方,會讓她喜歡。 他靜靜看了安睡的她片刻,又俯身輕輕吻了下她額頭,便下樓準備午餐。 大廚和傭人已經提前備好所有食材,趙孟殊只要按照爛熟于心的食譜進行cao作,他要做一道生滾螃蟹粥,因為對蝦蟹過敏,所以提前吃了過敏藥。 他要為新婚妻子做一桌令她滿意的餐飯。 第62章 傅清瑜醒來時是半小時之后。 她睜開瀲滟濕潤的眼睛, 纖細白皙的手指下意識去摸索手機。 醒來第一件事是處理工作信息,這是她維持了五年的習慣。 密碼解鎖手機,望見空蕩干凈的信息界面。 傅清瑜瞬間想起, 這不是她的工作機,這是她給趙孟殊安心度蜜月的承諾——不帶工作機上飛機。 此時此刻, 她專門用來處理工作的手機應該被郎思文保管著,等她度完蜜月再完完整整還給她。 擱置下手機, 傅清瑜從床上起身,她穿著一條青色吊帶長裙,站在落地窗前, 慢條斯理打量周邊一切。 除了遼闊無際的海,她先望見院子里內成片生長的朱麗葉玫瑰,肆意生長著, 不帶任何拘束, 花苞碩大高昂,是一種與沉園花苑里的玫瑰截然不同的美。 小島是亞熱帶氣候,莊園的布局設計也帶著熱帶風情, 高大橡木環繞著莊園, 綠植繁盛盛開著艷麗的花卉, 噴泉一刻不停歇的工作,水霧在光照下顯出七彩的光暈。 室內延續室外靡麗風格, 土耳其黃玉地板, 浮雕掛畫,隨處可見的立體雕塑, 大床是四米寬的oversize尺寸。 將一切盡收眼底, 傅清瑜垂眸,緩緩抬步下樓。 剛走下樓梯, 便嗅到鮮美的香氣,她目光微微一動。 趙孟殊立在開放式廚房里,身形挺拔修長。 他比在平城時穿得休閑一些,姿態松弛,看著溫潤清雅。 他聽覺靈敏,瞬間反應過來是傅清瑜醒來,他轉身看過去,目光一觸到她,冷清深邃的目光便顯出清潤溫和的笑意。 “要吃飯還要等一會兒?!彼謸崦彳洶l頂,溫聲說:“可以再多睡一會兒?!?/br> “睡不著?!?/br> 明明已經把所有工作處理完,跟趙孟殊一起放了半個月的婚假,但她的心依舊緊繃在工作的弦上,荒廢一秒都覺得于心難安。 只好用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 目光瞥見那盅溫在灶上的生滾螃蟹粥。 她是知道趙孟殊不食蝦蟹的,那碗粥只可能是做給她吃的,她客氣道了謝,然后轉眸,真誠說:“我也做一道你喜歡吃的菜吧!” 趙孟殊:“……” 他微笑反問,“熙熙,你是要恩將仇報嗎?” 傅清瑜做飯難吃是出了名的。 一開始,她做飯難吃只覺得自己并沒有下全力研究,于是在某天,萬事俱備情況下,她花了一下午,耐心細致做了一桌家常菜,品菜的人有孫婉、陳書還有趙孟殊。 孫婉神色溫婉,她將傅清瑜親手做得菜細細品味,而后溫柔說:“很好吃?!?/br> 她這句話給之后的評委嘉賓定下基調。 在趙孟殊也面含輕笑說“很美味”之后,陳書也只能硬著頭皮說一句“太好吃了!”。 當時,陳書沉浸在扒飯的憤怒中,沒有留意孫婉幾乎避開任何rou類菜,也沒有望見趙孟殊在夾菜之前微微滯澀的動作。 她毫不設防吃了許多難以下腹的菜。 當晚,陳書被緊急送進醫院,因為食物中毒。 那道傅清瑜精心烹飪的豆角炒rou根本就沒有熟! 那道菜,孫婉跟趙孟殊都謹慎避開了,而傅清瑜嫌棄難吃根本就沒有夾,于是倒霉的便只有陳書一個。 從那之后,傅清瑜再沒有下過廚。 面對著趙孟殊如此明顯的嘲諷,傅清瑜仰眸,掀唇微笑,“我做了,你吃嗎?” 這次孫婉和陳書都不在,承受她廚藝的只剩他一個。 她的眼神幾乎帶有挑釁意味。 “當然?!彼哪抗怙@得這樣溫潤柔和。 傅清瑜看到他是真心實意打算舍命陪君子,心悄然軟了,轉了口風,靠在他懷里,漫不經心把玩他帶著婚戒的手指,“還是不要了?!?/br> 趙孟殊指尖勾起她下頜,溫潤眸光凝視她,“熙熙,怎么想起要做飯?”他真的很了解她,不等她回復,便含笑道:“是沒有工作,太無聊嗎?” 確實是太過無聊。 尤其是傅清瑜來了生理期,這份無聊便又上一層。 她費盡心思想找一些事情做。 吃完趙孟殊做得美味佳肴之后,傅清瑜自告奮勇要收拾餐具,趙孟殊輕輕拍開她的手,“別碰冷水?!?/br> 傅清瑜有些愧疚。 養尊處優的趙公子剛剛費盡心力做了一桌菜,現在收拾碗筷還要他親自動手,傅清瑜有些于心難安。 趙孟殊攬過她纖瘦肩膀,溫聲:“我也不收拾,有傭人收拾?!?/br> 傅清瑜眨了眨眼睛,“我怎么沒瞧見?” 趙孟殊掩唇低咳,神色不變,“他們在副樓?!?/br> 他本來想演一出田螺姑娘的戲碼給傅清瑜看,奈何她起床太早,很是耽誤他發揮。 傅清瑜霎時明了,讓傭人躲著不露面,只留趙公子一個人勤勤懇懇做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