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上 第86節
從明艷的眉眼到柔潤的唇。 “餓了么,要不要我煮碗面給你吃?” 傅清瑜擁住薄薄一層綢被,遮住裸露的身體,她并沒有吃夜宵的習慣,但想到他今天參加了酒宴,應該沒吃好,便道:“我陪你吃?!?/br> 趙孟殊:“那我去做?!?/br> 傅清瑜按住他的手,“你受累了,讓阿姨去做?!?/br> 趙孟殊微微瞇眸,目光霎時暗沉起來。 傅清瑜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輕輕收回手,費力描補,“不是說這個累,是說你工作一天有沒有用餐,所以該累了?!?/br> 她認真專注仰望他深邃幽沉眼睛,語氣說不出的認真。 趙孟殊勾了勾唇,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熙熙覺得累了嗎?” 傅清瑜怎么可能承認因為這種事情累到? 她說:“還好?!?/br> 趙孟殊含笑,“那再來一次?!?/br> 注視著傅清瑜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幽幽嘆氣,很無奈似的,“這一次熙熙要出力氣,畢竟我已經很累了?!?/br> 傅清瑜:“……” 她就知道他跟普通男人的痛點不同,累這個詞是打擊不到他的! 不過她還是擁住被子裹住玉白瑩潤的身體跨坐在他腿上,雙手輕輕捧住男人精致流暢的下頜,仰頸吻上去。 她絲毫不吝嗇給他更好的體驗,柔軟的吻從薄唇到喉結,而后逐漸向下,他的呼吸逐漸粗重急促起來,在她要進行下一步時,他伸手捏住她精巧下頜,眸中欲色翻滾,眸光黑沉,語氣是極力克制的冷靜,“熙熙,你永遠不需要做這種事情?!?/br> 傅清瑜眨了眨眼睛,她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不過他既然不愿,她也不強求,便起身直起腰伸出雙臂輕輕環住他精瘦腰腹。 不同于她幾乎衣不蔽體,他倒是衣冠整潔,只有襯衫凌亂些,長褲松散些,乍一看,還是如玉君子。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柔和而輕盈。 “什么時候回平城?”風光如斯,傅清瑜的心境變得平緩而輕和,她突然不想再進行一場激烈的情事,而是想簡簡單單靠著他,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趙孟殊當然依著她,他向來可以克制住欲望 微微垂眼,將綢被展開細致裹住她的肩頸腰腹,他溫聲回答,“后天?!?/br> 他說:“我把灣流留給你,下次你回平城,便坐公務機回去?!?/br> 臨近離別,傅清瑜有些不舍,微微垂著眼睛,纖細白皙指尖輕輕揪住男人的雪白襯衫。 趙孟殊看透她的心思。 傅小姐總是這樣的,平常不著調的甜言蜜語很喜歡說,但一到該說真心話的時候,她又變得含蓄內斂起來。 他笑一笑,輕輕撫摸她發頂,溫和說:“鑒于我回平城之后一定會想念你,所以你要每天都發消息給我,打視頻給我,好嗎?” 這正是傅清瑜想說又說不出口的。 她輕輕抿唇,真心實意說:“好?!?/br> 趙孟殊結束公務要離開時,傅清瑜去機場送機,她一貫不喜歡送人離開,這次為趙孟殊破了例。 飛機起飛后,她微微仰眸,望著空中那逐漸遙遠模糊的影子,冷靜克制的心似乎空了一塊。 愛是盔甲,亦是依靠。 不過,她只允許自己軟弱一瞬。 下一刻,她又是刀槍不入的傅清瑜。 第54章 趙孟殊回到平城后的一周, 趙昀和的死亡訊息才緩緩透露出來,又過一個月,便是趙昀和正式的葬禮。 他的葬禮舉行在萬物勃發的春日。 在那一天, 分散在各地的趙家人都紛紛趕來。 傅清瑜也搭乘灣流從深城趕回。 抵達平城機場,趙孟殊已經在車內等待她。 車廂里內彌漫清冽香氣, 其中夾雜淡淡的酒氣,他姿態松散坐在車內, 向來清冷淡漠的眼眸此刻輕輕闔住,似乎疲倦極了。 傅清瑜沒有出聲,沉靜坐在車內, 連梳理裙擺的動作都顯得小心翼翼。 她沒想到趙孟殊回親自來接他。 這段時間他很忙,不僅要處理公務,還要親自cao辦趙昀和葬禮, 應酬來自世界各地的客人—— 林亭發給她的行程表里, 并沒有它來接機這件事。 “怎么不說話?”他睜開眼,眼眸深沉望向她,語調無端顯得溫潤柔和。 傅清瑜輕輕倚在他肩上, 握住他指骨修長的手把玩, “我以為你要休息?!?/br> 她語氣柔和體貼, 趙孟殊卻聽出若有似無的抱怨,他長指溫柔撫摸她長發, 輕輕哄道:“確實有一點累, 但陪你的時間還是有的?!?/br> 傅清瑜笑起來,“我沒有生氣?!?/br> 她笑起來眉目農艷昳麗, 璀璨生輝。 趙孟殊便伸手抬起她下頜, 溫和凝視她。 傅清瑜臉上的笑意微微收斂,望向他的目光變得專注而認真。 兩人四目相對, 呼吸相融。 一月未見的思念在此刻的對視中濃烈起來。 隔板緩緩上升,悠然隔開一切雜音,車廂陡然變得靜謐,只聽到輕微助眠的白噪音。 車外的景象飛快變化著,從寬闊的大道直直開向幽深小道,景色越發幽密繁茂。 “傅小姐有沒有想我?”他指腹輕輕摩挲她精致下頜,說話時語氣顯得漫不經心,眼神卻一瞬不瞬膠著在她臉上。 傅清瑜雪白面頰微微發燙,抬眸凝視他的眼神依舊保持著從容淡定,“你說呢?” 她是時時刻刻不肯落與下風的。 趙孟殊笑了下,俯身在她唇上輕吻。 他的語調很輕,絲絲縷縷鉆到耳朵里,“應該有想我,因為我很想你?!?/br> 傅清瑜抬手勾住他修長白皙的脖頸,抬起的眼眸堅韌而明亮,“你猜對了,我很想你?!?/br> 是的,她很想念他,分開時并不覺得,一遇見才知道,原來團聚的感覺如此美妙,獨身一人的孤寒變得一分一毫都不能忍受。 趙孟殊抬臂抱起她,讓她坐在他懷里,而后深深將她擁抱在懷里。 這樣的擁抱使他滿心充實。 “所以,搬到沉園住好不好?”他一下一下輕撫她脊背,“我沒有幫你訂酒店,就在沉園湊合湊合,可以嗎?” 沉園還是當初她離開時的模樣,外觀并沒有太大改變,只是她曾經精心培育的花園已經枯敗,玫瑰園里是干干凈凈一片泥地,其中有繚亂的雜草,卻沒了當初生氣勃勃的玫瑰。 還有傭人—— 傭人少了一大半,主樓沒有一絲活人氣,除了那只白色的薩摩耶在汪汪亂叫,傅清瑜聽不見一絲生動的聲音。 趙孟殊似乎并未意識到有什么不妥,他拉著傅清瑜的行李箱停在主臥門前,明知故問,“熙熙,要睡主臥嗎?” 傅清瑜不回答這個問題,直接掠過他推開主臥門,她脫掉外衣,將風衣輕輕掛在衣架上,只穿一件薄薄的月白色緞面長裙。 趙孟殊看著她向他盈盈走過來。 傅清瑜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拽住他暗色領帶,仰眸凝視他,似笑非笑,“趙先生,是不是裝過頭了?” 什么空蕩蕩的花園,什么缺少的傭人,都是他刻意獲取她憐惜的手段罷了。 他堂堂趙家家主 ,京頤集團董事長,難道會缺幾個園丁,雇不起幾個傭人嗎? 假,太假了。 趙孟殊并沒有被戳穿的羞惱,而是輕輕垂眸看著她眼睛,溫和含笑問:“所以,熙熙有沒有心疼我?” “嗯?!?/br> 誰讓她喜歡他呢? 只要你喜歡一個人,再拙劣的手段都會甘之如飴的接受。 趙孟殊倒是微微一怔,沒想到傅清瑜會干脆承認,下一刻,他又變得溫和平靜,若無其事說:“要不要睡一會兒,一會兒我叫你起床吃飯?!?/br> 她提前趕回平城,還沒到葬禮時刻,還能好好休息兩天。 “你把我丟在這里,一個人休息嗎?”傅清瑜仰眸凝視他,步步緊逼。 趙孟殊眸色微暗,修長手指掌住她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肢,面上的表情依舊是風輕云淡的,“你想讓我陪著你?” 傅清瑜踮起腳,目光灼灼。 他們靠得那么近,垂眸便能望見她根根分明的睫毛,他克制著自己,收斂住過度貪婪的目光,使自己變得溫潤沉靜,霽月清風。 他會吸取從前的教訓,把這段感情的主動權盡數交付在她手里。 只是不斷收緊的手掌還是暴露他的內心。 只是心湖并不是充盈而平靜,它早已因欲念與貪婪生起波浪,而后水分漸漸蒸發干涸,生起痛感。 趙孟殊輕抿薄唇,不去看她盈盈的目光。 傅清瑜捧住他的臉,有些疑惑問他,“董事長,你在害羞嗎?” 趙孟殊斂眸 ,沒有回答。 傅清瑜忽然笑道:“以前是我喜歡對你演戲,現在倒顛倒過來了,你開始對我演戲?!?/br> 她直直看著他,眼神審視冷靜。 趙孟殊眸光一頓,而后淡淡說:“熙熙,你更喜歡演戲的我,不是嗎?” 傅清瑜也不說什么,徑自拿著換洗衣服到浴室洗澡,趙孟殊征然片刻,而后坐在床側,靜靜等著她沐浴出來,順便吩咐老宅管家抽調傭人來沉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