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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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寧凝神想了想,“府里那些信鴿可還在?” 白芷心思細密,已經去后院廂房處看過,檐下掛的幾排鴿籠早就空空如也,當初離家時,徐寧擔心這些小生靈無人照顧會餓死,特意將鎖匙打開,能重獲自由就不錯了,哪還顧得歸家? 即便有一兩只茍延殘喘,鴿哨的聲音也難以瞞過侍衛耳目,總歸不夠安全——如非必要,徐寧還不想打草驚蛇。 現在吳王打算將齊恒慢慢拖死,可萬一他等不及可怎么好?能緩一時是一時。 正愁煩時,半夏輕輕呀了聲,手里捏著只碩大無朋的天??觳缴锨?,足有小孩巴掌那么寬,模樣十分欣喜。 “小姐您瞧?!?/br> 徐寧一時想不起,以為她在胡鬧,“你想給阿笨作伴?不太妥吧?!?/br> 阿笨膽子再大,這玩意也不像孩子玩的,外頭野生的蟲豸,不知帶著多少病菌,徐寧哪能放心讓他靠近? 半夏嗔道:“小姐怎么糊涂了,您再瞧瞧,是不是很眼熟?” 經她提醒,徐寧端詳片刻,恍惚想起自己曾把天牛交給楊九兒喂養,莫非這便是那只?自己跑出來了? 過去兩年,徐寧實在無法肯定,半夏卻言之鑿鑿,“不會有錯,就是它!” 徐寧問她如何確信,半夏方才說起,曾經小姐讓紅芍負責這差事,可紅芍膽小,十天里倒有八天讓她幫忙照顧,可半夏忙呀,哪能天天盯著,結果某天這小蟲自己偷偷摸摸翻出了玻璃罐,不慎掉進了妝盒里,身上染了許多胭脂,二人怕徐寧責怪,使勁擦拭想恢復原狀,可肚子那兒仍留下指甲蓋大小的一抹紅,好在胭脂無毒,兩人也就心照不宣瞞下了。 她將天牛翻開,果然漆黑油亮的腹部有道暗紅色印記,盡管隨著時間過去漸漸淡化,看著還是挺觸目的。 半夏興奮道:“小姐,或許咱們可以用它來傳遞消息?!?/br> 徐寧:……真是異想天開。 且不提天牛不像信鴿,腳上該怎么綁東西,便是真放走了,他認得路嗎?能不能順利爬回三皇子府上去? 半夏道:“死馬當成活馬醫,試一試嘛,小姐您不想救姑爺了?” 徐寧心尖微顫,罷了,都什么時候還管科不科學,只要齊恒能順利醒來,她愿意想盡一切法子。 白芷以前在宮里看工匠刻過微雕,也懂得如何在紙上寫出極細小的字來,為了節省篇幅,徐寧省去一切寒暄客套,只簡明扼要講述了所處的困境,希望楊九兒看見之后能及時給她回復。 前提上是她能先找到天牛腿上綁著的信件,但愿這大大咧咧的姑娘能細致一回! 只要她發現端倪,徐寧相信如何閱讀對她來說并不困難,楊九兒畢竟是現代人,凸透鏡的原理是入門常識,就算身邊沒有趁手的工具,往玻璃板上滴點水就行了。 一切cao作好后,天牛仿佛聽懂人意,伸了伸腿,從窗口振翅高飛而去。 徐寧知道這是場豪賭,她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至于要花多少工夫,她毫無頭緒。 她只希望一番心血不會石沉大海。 向榮仍在堂前罰跪,徐寧無法勸止,有些檻非得自己跨過去,旁人無濟于事。她只能讓半夏幫忙盯著些,別讓他有三長兩短,這府里再多個病人就真消受不起了。 齊恒仍靜靜躺著,所幸他病勢雖未好轉,但也未繼續惡化,徐寧每日除了照顧阿笨,便是來榻前孤零零坐著,理智她知道該流點眼淚,可是卻忍住不哭,她不能倒,這時候她可是唯一的依靠,若連她都露出軟弱之態,這偌大的王府豈非片刻就要分崩離析了? 阿笨年少不知愁,每日仍是樂呵呵的,只固執地去扒拉齊恒,像是埋怨父王不跟自己玩,徐寧只得盡量給他找些旁的消遣,再就是飲食上變些花樣——小孩子總是最重口腹之欲的。 雖是看人臉色過活,徐寧并未刻意撙節,吳王不是說保證衣食無憂么?她何必委屈自己,每日只管朝侍衛們提要求,宰了肥雞又要嫩鴨,一會兒又說要會賓樓的醬肘子,一會兒又嫌葷腥太過,逼令他們弄些新鮮爽口的菜蔬來,總之沒一刻消停。 侍衛們都驚訝徐王妃的好胃口,還以為她會終日哭哭啼啼以淚洗面,居然還有心思挑剔飲食,難怪人家說女人盡是沒心肝的。 徐寧這個王妃蠻橫霸道,相比之下,白芷姑娘就要善解人意多了。她雖不如紅芍那般美艷不可方物,可是溫聲解語、柔情歀段,別有動心之處。 侍衛們天天當鎮宅的石獅子也嫌悶呀,得空便找白芷調笑嬉戲,白芷也不惱,反倒極為配合他們嘮嗑,一來二去,套出了不少消息。 這日她告訴徐寧,吳王偷偷寫信召楚王回京,想必已經在路上了。 徐寧蹙眉,楚王那種蠢貨,聽見此等好消息哪有不心動的,恐怕信上甘言蜜語,揚言要與他分一杯羹,便是事后卸磨殺驢也未可知。 可若楚王來此,齊恒當然不必留了,吳王只需要一個支持他的好弟弟便可,就算顯出紕漏,大可以推到楚王頭上。 她也得抓緊時間。 徐寧正琢磨該如何反制,外頭來報,有客人上門了。 難道是楊九兒?可她怎么進得來? 見到來人時,徐寧瞬間失望,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偏偏來討嫌。 從做姑娘的時候,她與徐婉就沒共同語言,如今各自嫁做人婦,當然更沒話說。她更不相信徐婉會是好心前來看她。 徐婉的態度卻極其和悅,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直直能望到人心里去,“三妹,許久不見,我掛念得很?!?/br> 徐寧能理解吳王為何會找上她,一個已經失去男性機能的男子,迫切需要從女人那里找回自尊,哪怕不為利用,徐婉的謙卑、柔婉、順從對吳王也是大殺器。 當然他倆無非各取所需,徐婉肯給吳王當外室,絕非單單看中那張臉,必然還有些別的許諾——方姨娘的孩子怎么會吃虧? 徐寧發現她找到突破口了。 第164章 秘密 無事獻殷勤, 非jian即盜。 徐寧雖不信她好心前來特為看望自己,但伸手不打笑臉人,還是轉身請她入座, 又親手倒了杯茶來。 “外頭看守森嚴,你怎么進來的?” 還不待徐婉作答, 她便定定望著那杯茶水, “倒不怕染上麻風?” 徐婉本來還想托辭自己用銀錢賄賂那幫守衛,然而徐寧說得如此直白, 她也裝不下去,長嘆了口道:“meimei, 明人不說暗話,我自然明白靜王患的不是麻風?!?/br> 徐寧眼神雪亮,那一剎那徐婉仿佛被看穿了似的,她低頭抿了口茶, 輕聲道:“家里的事,想必你已聽說了?!?/br> 大jiejie向來是個嘴敞的, 遇上這等奚落她的機會,怎么會不大肆宣揚——從以前徐婉就最討厭這點, 明明一家子姊妹, 她倆卻拉幫結派大搞陣營, 顯得自己像個外人。徐婉當然不肯承認性格缺陷, 只覺得自個人像被人孤立的小可憐似的,無端受了許多委屈。 她楚楚可憐抬起眼眸,“我也是身不由己, 一個商人婦, 在權貴面前哪有反抗的余地?何況你也知道,六郎心里一直惦記的就只有你, 若非礙于徐家門楣,只怕他早已將我休棄了?!?/br> 徐寧不置可否,這樣說,是想引起她的愧疚感?可她憑什么要對別人的人生負責? “所以你自甘下賤,做了吳王的外室?” 徐婉正喝著茶水,差點被一口嗆著,難免有些惱羞成怒。什么外室說得這般難聽,她可沒打算不明不白跟吳王過一輩子,早就有意同王珂和離,估摸著王家也肯同意,偏偏爹爹那個老迂腐,硬逼著她跟王珂和好,她又不能承認自己與吳王戀jian情熱——說到底,他倆也還沒發生夫妻之實。 吳王倒是會作態,說什么引誘良家婦女是他不對,愿意還她自由,可徐婉好不容易攀上這棵大樹,哪里肯放棄?她不甘心一輩子當個庸庸碌碌的后宅婦人,三妹能成為王妃,論容貌論資質,她半點不比三妹差! 于是吳王請她幫忙時,她毫不猶豫答應了,她得有點用處,人家才肯要她,至于陷害妹夫……從來皇位能者居之,成王敗寇,本就沒有道理可講。 徐婉以帕拭淚,輕輕巧巧扯開話題,“不說這些了,實不相瞞,就是靠這層關系我才得以進門,否則人家哪肯放行?” 這還像句實話。徐寧點頭,“難為你了,不過我這里什么都不缺,實在不必二姐擔心?!?/br> 說完便要送客。 徐婉忙道:“等等,你不想救妹夫了?” 見徐寧直視著她,徐婉按下心虛,低低說道:“靜王殿下得的不是麻風,而是哮癥,對不對?” 徐寧似有動容,“你如何得知?” 見魚餌上鉤,徐婉頗為得意,面上卻做出同情模樣,“我是私底下聽吳王說起的,那些人太過分了,明知妹夫體質敏感受不得刺激,還特意引他往柳樹林走,害他哮癥復發?!?/br> 很是義憤填膺,又從腰間取下一個瓷瓶,“這是我專門請大夫開的丹方,制成蜜丸,每日服上三粒,十日后保準藥到病除?!?/br> 徐寧神色似有緩和,伸手接過,“你說的是真話?” “當然?!毙焱衩Σ坏c頭,輕嘆道:“我是上了賊船脫不得身,可又豈能眼睜睜看妹夫撒手人寰?一筆寫不出兩個徐字,你我以前雖有嫌隙,可到底為骨rou至親,我也不愿見你落得孤家寡人?!?/br> 這番話入情入理,徐寧深受感動,讓半夏將瓷瓶收在床頭,又拉著徐婉手諄諄道:“不知該如何謝你?!?/br> 徐婉很是慷慨大度,“何須言謝,本就是我分內之事?!?/br> 靜王一死,這差事也就了了。當然,她還是很有姐妹情的,諒吳王不會斬盡殺絕,橫豎世子已經立了,依舊能夠承爵,三妹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只是及不上她罷了。 徐婉正在自鳴得意,哪知徐寧卻望著她輕嘆道:“不知怎的,我反而替二姐擔心呢?!?/br> “如今吳王有妻有子,跟你又不清不楚,縱使日后過了明路,你一個再嫁之身,又是殘花敗柳,能給你什么位份?日子一久,恐怕也就漸漸遺忘了?!?/br> 這正是徐婉最恐懼的部分,卻兀自嘴硬道:“不會,吳王并非寡情寡意之人?!?/br> 不自覺竟說漏嘴了,可見她這外室當得毫不勉強。 徐寧道:“現在是不會,可是往后呢,豆蔻梢頭二月初,聘聘婷婷十三余,男子最鐘愛的,往往是年輕嬌嫩的姑娘家呀!” 徐婉下意識撫上臉頰,仿佛已經花殘粉褪、被人棄若敝履。衰老的確是誰都無法逃脫的魔咒,對于女人尤其如此。 “還有吳王妃,她當真會坐視不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何況你倆共事一夫?!?/br> 徐婉像是在說服她,也像在說服自己,“吳王妃賢德得很?!?/br> 她可不像李鳳娘那般悍妒,至少吳王府里沒出過人命官司。 徐寧輕輕一笑,“呂太后在成為太后之前,聽說也以賢惠著稱,過后還不是將戚夫人做成人彘?” 徐婉渾身一顫,她雖不覺得吳王妃有這份魄力,可自己的處境也的確岌岌可危,倘若吳王一直不給她名分,只怕……在外頭料理起來,當然更加方便。 她不禁想向徐寧求助,可徐寧自己都是籠子里的困獸,又能如何幫她? 徐寧卻很樂意為她出主意,“有子嗣就不同了,聽說吳王府子息不多,倘若你能為他生兒育女,吳王總會多幾分眷顧,你想是也不是?” 這話正說到徐婉心坎上了,她早就想要個孩子,當然她也不覺得自個兒身子有問題,定是王家風水不好,害得她多年無出,那王珂不就是單傳? 還是遇見的人不對,她耐心調養月余,覺得身子比以前好轉不少,未必不能孕育陰陽——她更有一重想頭,吳王眼看著要登臨大寶,說不定她的孩子也能有幸傳承帝裔呢!吳王妃那孩子病病歪歪,看著就不是個有福胚子。 徐婉揉著衣角,完全被拖入節奏,“可是,吳王總不與我親近……” 每每孤男寡女獨自相處,吳王便化作正人君子,說是體諒她有家室,不愿她在王珂面前難做。而徐婉也不得不披著賢妻良母的皮與他端正相處,她太知道,一個女子若不夠矜持,必將為人所輕賤。 起初她也以為對方欲擒故縱,可這都大半年了仍無事發生,徐婉只能自認倒霉,早知道還不如學潘金蓮偷漢子呢。 做戲做到底,這會子她也放不開了。 徐寧笑道:“你也真是個榆木疙瘩,就不會想點別的法子,藥鋪里多的是助興的藥,你便買些回來,摻在飯食里又能如何?除非吳王是石頭變的,否則必得上鉤?!?/br> 徐婉恍若醍醐灌頂,她怎么沒想到呢?還是三妹狡猾——說不定就是靠這招才拿下靜王的,當真人不可貌相。 她卻也知道利害,“若殿下發現,恐不會輕饒我?!?/br> 徐寧道:“人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你就不會每次少弄點,零零星星摻雜進去,神不知鬼不覺,或是哄他酒醉,稀里糊涂入了港,又能如何?” 三妹倒真是熟手,可憐靜王被她玩得團團轉。徐婉顧不上心疼妹夫,趕緊上藥鋪買藥去,再晚怕就關門了。 連腳步都比來時輕快幾分。 徐寧臉上笑容消失,讓半夏將方才瓷瓶扔掉,不,最好是挖坑埋了,省得禍害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