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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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恒回來時,徐寧直接將書信捧到他跟前,示意他自己用橫線標出的部分——徐寧確信這才是貴妃娘娘想要表達的重點,前面那些長篇大論不過是鋪墊,怕有心人起疑罷了。 齊恒果然皺眉,“父皇竟開始服丹?” 舉凡皇帝開始沉迷丹藥追求長生,基本就是朝政混亂的開始,秦始皇那樣雄才偉略尚且力有未逮,何況區區凡人?又有前朝紅丸案牽連甚廣,齊恒原以為,景德帝不該如此糊涂才是。 有病就該找大夫,葛玉章雖然離開,太醫院又不是沒別人? 徐寧輕咳了咳,“或許太醫也沒辦法治呢?!?/br> 貴妃信上盡管寫得隱晦,她也大致能猜到,景德帝應該是那方面出了問題。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也沒見哪個男的人到中年就甘心服老的,什么洗腳城按摩房,沒生意怎么會開得如火如荼? 景德帝終究無法免俗——貴妃是有權利查看彤史的,知道皇帝召寢情形,若無十分把握,她也不敢如此揣測。 子不言父過,齊恒縱使生氣,也無可奈何。 他將書信看了又看,眉頭蹙得更深,“服丹竟是二哥提起?!?/br> “可吳王殿下并未攬功,反而寬宏大量讓了出去,道士和丹方都是太子親自派人找的?!币鞂幷f,這位殿下可真是進益了,從前事事爭先搶在頭里,如今卻肯委曲求全,甘為太子麾下附庸。 但,這當真是件好差事嗎?歷史上因服丹引起的風波不勝枚舉。 當然陳皇貴妃跟太子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們不干,吳王就自己去干了,到時候功勞可全都是人家的。 景德帝服完丹藥后精神日益矍鑠,或許真有作用。 齊恒憂心忡忡,“你哪里知道利害,丹藥無非發其表,看著強壯,底子卻會越來越虛透,父皇此舉無異于飲鴆止渴?!?/br> 徐寧跟生父沒啥感情,體會不到 他這好大兒的孝心,只道:“可咱們遠在巴蜀,鞭長莫及,能有什么辦法?” 景德帝若肯聽勸,也不會上這些人的當了。良藥苦口利于病,可偏偏世人都是愛聽甜言蜜語的。 齊恒沉吟再三,還是決定修書一封送往京城,希望景德帝摒棄丹藥,保重龍體——就算父皇在立太子一事上坑了他,可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父皇往不歸路上走。 至于溫貴妃那里就不必了,齊恒嘆道:“我不愿連累母妃?!?/br> 父皇縱使遷怒,也只遷怒他一人而已。 徐寧拉著他的手,寬慰道:“放心,陛下會沒事的?!?/br> 她不覺得安王或者吳王有那個膽子謀害圣駕,安王當上太子尚不足一年,不見得這么快就等不及;吳王或者銜著恨,然而弒君畢竟是太大的罪名,到時候皇城一聲令下,四面八方都會趕來勤王,齊恒跟在閩地的齊懋也會立刻發兵,他怎么擔待得起? 但這事的確透著古怪,徐寧想起吳王妃曾透給她的秘密,那回她用棉籽油害得吳王再起不能,不知這回的事是否有何聯系呢? 人間四月芳菲盡,周歲宴在即,徐寧也顧不上其他了。楊九兒貼心地給她送來一套手作繪本,據說是自己編纂的,然而徐寧一看便知道源自安徒生童話,無非做了本土化處理——到底是穿越女,技多不壓身哪。 因是憑記憶改寫的,詞句難免粗糙,不過拿來當啟蒙讀物倒是正好,徐寧便讓半夏抽空念給阿笨聽,及早給他些熏陶。 阿笨對安徒生童話不感興趣,愜意打著呵欠,幾個侍女倒是聚精會神,尤其在聽見小美人魚變成泡沫之后,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齊恒進門時,瞧見的便是這副哀鴻遍野的慘狀,唬了一跳,還以為阿笨出事。 徐寧聽小美人魚的故事聽得太多,已然心如止水,只道:“她們在感慨鮫人泣珠呢?!?/br> 中國的美人魚當然便是鮫人。 齊恒松口氣,“你若想要珍珠,我那里倒有兩斛?!?/br> 盡管他一再表示不愿收受賄賂,架不住有人非給他送,偏偏還是他正打算用的,未免寒了臣子之心,齊恒也只好同流合污——世上的事就是這樣奇怪,你收了人家東西,人家反而更信得過你。 徐寧道:“我要珍珠作甚,妝奩都多得戴不完了?!?/br> 自從產后發福,愈發注重首飾搭配,那種大顆的珍珠尤其顯得脖子短,徐寧因此敬謝不敏。 齊恒朝她勾勾手,示意她過去。 都老夫老妻了還弄得神神秘秘,徐寧臊得面紅耳熱,且喜眾人都沉浸在愛麗兒的悲劇里無心注意,她便躡手躡腳上前。 她跟著齊恒來到隔壁廂房,只見桌上放著一座金碧輝煌的殿宇——確切點說是微縮模型,可是亭臺樓閣應有盡有,門窗還是能推開的!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徐寧喜道:“這是給阿笨的禮物?” 看大小,的確很適合嬰兒爬來爬去。 齊恒頷首,“你再仔細瞧瞧?!?/br> 徐寧嘗試拈起一片窗扇,終于發現玄機,這窗戶竟是能吃的!跟桃酥一般脆脆的,十分可口。 可口當然是想象,她才舍不得破壞。 其余屋宇樓臺當然也都由各種食材搭建而成,連草坪上的白霜都是撒上去的糖分,一碰沙沙作響。 徐寧嗔道:“雖然費心,可也太糟蹋了?!?/br> 這玩意到阿笨手里,保準一天就變得不成樣子。 齊恒笑道:“高興就好,能得一笑,廚子們的工夫就不算白費?!?/br> 徐寧的目光轉移到旁邊架子上,那里搭著件深衣,仿朝服樣式,卻呈現出紅絲絨蛋糕的質地,該不會…… 徐寧試著咬了口衣袖,果然綿軟無比,入口即化。 這也太難為點心師傅了! 齊恒柔聲道:“那回你說想要件糖餅做的衣裳,我便記在心里,讓他們試著弄出來,如今瞧見可還滿意?” 何止滿意,簡直驚艷得不得了!徐寧恍恍惚惚記起有這么回事,見吳王把糕餅藏在衣裳里偷吃才有感而發,不成想齊恒如此認真。 更想不到他會叫人做這樣一件長長的曳地裙裝——徐寧計劃的是那種比基尼款式,夜晚穿戴在身,不但好玩,還更顯風情。 看他一點點把她剝光,吃干抹凈,該是何等刺激享受。 可是現在……徐寧再度瞥了眼面前寬大無比的衣裳,估摸著齊恒得把自己撐死。 第153章 地震 現實里的糖果屋被糟蹋未免可惜, 徐寧讓廚房另外做一層餅皮搟制的酥殼,面粉里攙上堅果仁,烤出來真叫個硬邦邦脆生生, 她就不信阿笨能啃得動。 徐寧本來想用油紙做成保護罩,還是半夏勸她, “小世子就算不動, 這東西也放不了幾日,天漸漸熱了, 總會腐壞,您還打算留著過年不成?” 徐寧方才住手, 不過仍派人盯著,齊恒雖是一片好心,這種甜絲絲的玩意吃多了對牙齒可不好,她只把那件糕餅和飴糖做的衣裳留給阿笨把玩, 等齊恒發現的時候,上頭已經破了好幾個大洞了, 哭笑不得。 “干嘛不讓他進屋子?” 徐寧道:“待客那日得擺出來賞玩呢?!?/br> 讓眾人都見到靜王對小世子的重視,省得再起些別的想頭——好吧徐寧承認自己是個愛吃醋的, 偶爾。 徐寧盤算得再好,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生辰那天清早半夏檢查時, 發現糖果屋缺了老大個角。 起初還以為乳娘偷吃,然而乳母們賭咒發誓,碰都沒碰過那玩意。 現在的人對鬼神還是挺敬畏的, 輕易不敢打誑語, 徐寧檢查缺口時,看見邊邊角角有許多黏答答的痕跡——這狡猾的小東西, 乳牙咬不動,就用唾液濡濕了一點點啃食,跟個倉鼠似的。 阿笨猶自咧著嘴傻笑,胖乎乎的四肢在空中手舞足蹈,讓人不忍心責罰。 乳母們逮著機會訴苦,“小世子現在可愛咬人了,奴婢們抱他都得小心翼翼呢?!?/br> 說完挽起袖口,向王妃展示手背上的咬痕,那其實不過是幾個淺淺的牙印,跟圖章蓋上去似的,亦未破皮。 徐寧知道她們借機索要好處,卻也是人之常情,誰當差不想多賺點銀子?趨利避害乃是本性。 給她們點好處,才會更用心照顧小世子,于是吩咐下去,將乳母們的月錢各提一等,至于她身邊這幾個也不會吃醋——每常跟著她,隱性福利就夠多了。 阿笨的習慣倒是得糾正。 徐寧蹙起眉頭,決定讓廚房弄幾個粗糧纖維做的磨牙棒,好讓阿笨慢慢啃食咬玩,這個年紀的嬰孩跟小貓小狗沒啥區別,甚至更淘氣些,讓他轉移注意力,自己也好省心些。 半夏指著搖搖欲墜的糖果屋,“現下怎么辦?” 小世子忒頑皮,偏偏咬的下面那塊,失了重心,恐怕端出去便散架。 徐寧想了想,“找些鮮切瓜果墊一墊罷?!?/br> 她忽然悟到蛋糕店的蛋糕為何總是會擺上琳瑯滿目的鮮果,確實很容易濫竽充數。 經過眾人一番巧思,看上去總算有模有樣了。 來赴宴的夫人們更是分外捧場,對特制的大蛋糕贊不絕口,并提出想要嘗鮮,好沾沾小壽星的喜氣。 徐寧當然無法拒絕,不能叫人說她小氣呀。于是命半夏拿小銀刀分成整齊的方塊,那沾了阿笨口水的部分,徐寧本來想偷偷扔掉的,架不住有人性子急,一把奪過去,還嘖嘖道:“果然香甜無比,不知用了什么配方?” 徐寧只能信口胡謅一番,若讓對面知道真相,恐怕連隔夜飯都會吐出來。 郭氏也來幫忙,她認了阿笨為義子,自覺得負起干娘責任來——徐寧沒好意思告訴她,阿笨已經有了數不勝數的干娘,別的不提,吳王妃跟楊九兒早就預定了,幸好親娘只一個,這么想是否平衡得多? 太太們瞧見郭氏露面,氣氛卻是各異,本來么,郭氏以前為太守夫人時,雖未作威作福,卻把她們當成足下塵泥,輕易難得個笑臉。妻賢夫禍少,汪云海做了那么多壞事,她身為嫡妻也是有責任的——死者為重,太太們總不好再怪罪香憐兒去。 如今更好,汪云海一瘋,郭氏忙不迭和離,并意欲帶兒子一走了之,可見此人多么冷血冷情,她的心肝怕不是寒冰做的! 安長史的夫人譏刺道:“今日方知有人厚顏至此,做了錯事不思懺悔,反而旁若無人在外招搖,我若是她兒女,必定羞憤欲死?!?/br> 徐寧蹙起眉頭,誠然她不覺得郭氏全然無辜,可凡事有度,郭氏和離時已將贓款退還,只帶走自己那份嫁妝,還要如何? 反倒是這位安夫人咄咄相逼,還指桑罵槐拿兒女說事,委實其心可誅。 徐寧欲要幫郭氏出面,怎料郭氏卻徑直來到安夫人身前,叫半夏也捏著把汗,不會當庭打起來吧? 安夫人面上亦有些瑟縮,她知道郭家乃是武將出身,便是對面那個頭也遠遠高于自己,真動起粗來未必是對手。 但,郭氏只是深深朝她作了一揖,心平氣和道:“家夫以前多有過失,我在此向諸位賠禮,只求諸位大人有大量,只管朝我惡語相向,不要遷怒我的孩兒?!?/br> 安夫人漲紅了臉,這樣子她倒成了惡人,好一招以退為進! 徐寧卻看得出,郭氏的態度十分真誠,本身她跟汪云海和離也就相當于割席,從前種種都可以不理論,可她卻大大方方站出來,坦然承受不屬于她的過失,可見心胸磊落。 徐寧笑盈盈道:“今日難得歡聚一堂,諸位何妨化敵為友,我這義姊妹將要遠行,以后也見不著了,何必同室cao戈,傷了和氣?” 眾人于是恍然,敢情認了義姊妹呀,難怪這種場合還敢出來。雖不知郭氏靠什么妖法收服了靜王妃,左右犯不上跟她打交道,過去種種一筆勾銷罷——何況郭氏這么一副面團似的模樣,吵贏了也沒意思。 安夫人能屈能伸,既恨自己當了出頭鳥,又眼紅郭氏能跟王妃攀交情,搶先舉杯上前敬酒,“臣婦無才,不知娘娘能否賞臉?” 就差點名她也想跟徐寧義結金蘭。 徐寧瞥她一眼,含笑道:“夫人年輕,與我當義姊妹太吃虧了,不如認作義母罷?!?/br> 眾人哄堂大笑。 安夫人鬧了個大紅臉,踉踉蹌蹌回到座中,暗罵靜王妃舌毒,誰要給你當義女,也不照照鏡子! 殊不知在場多的是人羨慕,能得王妃青眼,別說當女兒了,哪怕當孫子也劃算呀!輩分上矮一截又怕什么。 可是被安夫人這么一鬧,還怎么好意思,只能埋頭飲酒作酣醉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