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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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憐兒的所作所為提醒了她,如果把葵婆那幾個孩子捉來呢?虎毒不食子,況且人老了總是容易心軟的,若當著葵婆的面將他們折磨一番,沒準有奇效。 葛玉章:…… 王妃這心比他還狠吶,人不可貌相。 葛玉章卻做不來傷害無辜之人,葵婆的子女并未聽說有何惡行,只除了那個心智全無的傻兒,欺負人家總感覺怪怪的。 徐寧于是教他個乖,隔著屏風施刑,多用些辣椒水老虎鉗之類,疼的人撕心裂肺,實際傷害并不嚴重,如此葛太醫良心寬了,也能達到目的——葵婆聽見那些慘烈的嚎啕聲,當真能無所動容?除非她不是個人。 都說重刑之下必多冤獄,可心慈手軟也會誤事。葛玉章發自肺腑覺著,有時候該學學王妃那套簡單粗暴的辦法。 因為葵婆真的招供了,她一人不打緊,可她舍不得這些孩子們,最終只好淚眼婆娑在狀紙上畫了押,叫葛太醫十分汗顏,到底誰才是反派呀! 當然他也留了個心眼,并未因感動而放松警惕,葵婆吐露的藥方未知真假,便暫且在她小兒子身上試用一番——當然,得先叫他染上瘴毒。 反正這傻兒沒少仗勢行兇,若非他盯上宋家大丫,那姑娘怎會差點被獻祭? 眼看幼子疼得滿地打滾,葵婆目眥欲裂,本來還想耍點小聰明,這會兒也不得不將遺漏的兩味藥添上。 她瞪著葛玉章,恨不得一口水將他吞下肚來。 葛太醫淡然收起藥方,輕飄飄道:“看我作甚?本大人已有家室,犯不著再收一房老妾?!?/br> 葵婆幾欲吐血。 幸好,解藥沒帶摻雜,眼看那傻子兩三日后膿瘡便已漸漸結痂,葛玉章方才松口氣,他又在原有的基礎上稍稍加以改進,確定毒副作用降到最低,這才慎之又慎地交給齊恒。 照葵婆的供詞,她散播那瘴毒是下藥在水井里,這也就解釋了為何太守府跟別院都安然無事,這兩處的水井是自打的,未與外界連通。 如今要清除瘴癘,有樣學樣即可。 但齊恒并不打算輕輕揭過,他舍下臉面寫了罪己詔,總不能令它白費。 徐寧打趣道:“怎么,你也要去見山神么?” 她可不愿走進那山洞,誰知道里頭有何埋伏,汪云??刹皇巧撇?,也許就等著甕中捉鱉。 齊恒當然沒那么傻,有信使代勞,何必白費力氣。 反正解藥到手里了,不如就說是山神托夢,如此,巴郡的人才好承這個情。 徐寧看出他是在借力打力,雖說搞封建迷信她不太認可,可要潛移默化取代汪云海的位置,樹立威信,沒有比這個更快的了。 齊恒更打算將功勞讓給她,就說山神給她托夢,賜予良方。 徐寧失笑,“山神好端端找我作甚?” 齊恒想了想,“可能看你長得漂亮,想抓你過去當新娘?” 徐寧滴溜溜瞟他一眼,“可你可得盯緊點,說不定哪天我真去了?!?/br> 齊恒順勢擁她入懷,“我可不想便宜別人,今晚咱們就入洞房?!?/br> 世上若真有山神,只怕會氣得從洞府里跳出來,這么迫不及待給他戴綠帽子。徐寧輕輕啐了口,覺得這人越發沒個正經,仗著天高皇帝遠無人管束? 明兒她就給貴妃娘娘寫信去,不管從哪方面看,她生的兒子都比溫貴妃生的兒子強多了。 香憐兒還在琢磨該如何不露聲色將干娘救出來,街上便已流傳起山神娘娘的功勞——沒錯,徐寧這位靜王妃居然也跟山神搭上邊了。 山神娘娘賜下楊枝甘露,澤被蒼生,凡服下此物者,三五日間即有好轉之相,因此緣故,眾人對瘴癘的恐懼漸漸打消。 甚至忘了此事本就由靜王妃而起——是她攔著不讓宋大丫獻祭。 香憐兒知道王府有個神醫,可她不信神醫能這么快想出破解之法,多半是那夫妻倆弄的幌子,葵婆一定在她們手里。 她抓著汪云海,務必要他揭露靜王妃的陰謀。 汪云海沒好氣,人家可是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他再去詆毀有什么用? 說來說去都怪這母女倆淺慮,早些讓他備份解藥方子該有多好,等他治好了瘴毒,靜王妃再來拾人牙慧也是無益。 到底對他不夠信任。 香憐兒望著眼前貪得無厭的男人,恨不得撓花他的臉,他靠著干娘撈了多少好處,居然還嫌不足? 干娘熬不住了才叫那起子小人得逞,他可一點都沒起過解救念頭。 心浮氣躁下,香憐兒只覺癮頭又上來了,將汪云海騙出去,才背轉身猛吸了兩口。 眼瞧著煙絲快要用盡,心頭愈發不安,已經如愿以償了,靜王府為何還不放人? 第150章 慘案 葛太醫自然不會輕輕松松放人。 瘴毒的事情雖然解決, 可阿芙蓉卻比瘴癘危害更大,牽連更廣,身為一個心系蒼生的好大夫, 他怎么也得連根拔除。 葵婆起初不愿吐口,這宗生意可是她老本行, 還仗著它東山再起呢, 架不住葛玉章故技重施——他才發現這老虔婆居然有顆慈母之心,譬如那阿芙蓉罷, 膝下兒女就見都未見過,可見她自己也知道這東西不好, 寧可害別人也不愿讓親生骨rou沾染。 無巧不巧,葛玉章前日上山時正好發現一株野生的阿芙蓉,不知是哪飄來的種子,落地生根, 長得分外茁壯,他也是制藥的行家, 當即便把蒴果給摘回來,本來是想留作標本的, 這會兒正好嚇嚇對方。 灰綠色的果實, 用刀輕輕一割便留出乳白色的漿汁, 散發著清苦氣味。 葵婆勃然變色, 這東西她天天經手,自然認得,連她自個兒都不敢用, 更別說那幫孩子們了——香憐兒不算, 她不過是認的干親。 萬般無奈,葵婆只能招認。常言道狡兔三窟, 那些阿芙蓉她也沒種在一處,而是零零碎碎散在各地,以免一個地方出了意外,另一地能及時補上。 葛太醫問明所在,便到集市上買了好幾袋子石灰,大刀闊斧直奔龍潭虎xue,面上罩著棉紗做的口罩——是王妃親自為他所做,格外密實,幾乎連呼吸都困難,當然更令他難受的是殿下眼神,叫人膽寒,總不見得連他這把老骨頭的醋都吃吧? 葛玉章將那些阿芙蓉的植株連根拔起,一股腦拖到人跡罕至的密林,這才敢點火燒化,饒是他做了好幾層防護,依舊能聞見那股昏昏欲睡的迷幻氣味,鳥獸更不用說了,一個個跟吃醉了酒似的東倒西歪,可見厲害。 等焚燒得差不多了,葛玉章才又澆上生石灰,避免死灰復燃。觀天臺說了明日有雨,到時候石灰遇水沸騰,將進一步摧毀阿芙蓉的殘尸,這么冰火兩重天下來,大羅神仙也救不活了。 只可惜這片山林,最近五年都難以恢復元氣,恐怕會寸草不生。 為了百姓,也只能如此。 照徐寧的想法,葵婆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不如就地處決,然而葛玉章另有打算,一來看那些孩子楚楚可憐,不忍叫他們失去雙親——葵婆的丈夫早已在一次地震中殞命,那之后她拖兒帶女,或許因此才起了糊涂念頭。 再則,葛玉章畢竟是個惜才之人,一件東西有利還是有害,端看用它的人如何執刀,譬如阿芙蓉罷,只要炮制得當,用料合宜,同樣可以是一味好藥。 他這趟出門認識了許多珍奇藥材,有些只在古籍里頭看見過,自然難以割舍,想設法移栽到京城去,可如何讓這些寶貝適應北地氣候,卻非他所擅長,有個幫手就好辦多了。 徐寧當然沒意見,齊恒全權交由葛玉章負責,便可知其信任,何況葛玉章的確立功最多。 她只擔心,“大人有把握收服她么?” 沒了爪牙的老虎同樣是老虎,放身邊早晚是個隱患。 葛太醫笑笑,小人畏威不畏德,他當然明白這個道理,自己也沒打算靠真情感化——對著葵婆那張老臉,哪還說得出情話來? 他只悄悄在葵婆身上埋了一截金針,里頭貯藏著他精心調配的秘藥,隨著時日過去漸漸釋放到血液、骨髓,漸漸痛楚難當,當然,只要每個月按時服下解藥就沒問題,否則……嘿嘿。 徐寧對這老實巴交的大夫刮目相看,決定以后切不可得罪他,萬一給自己也來上這么一針,她可受不了! 以后還是讓紅芍代為傳話吧,連見面最好能省則省。 至于阿芙蓉的解藥,葛玉章經過這陣子研究已有了頭緒,這個就不用再假托山神,直接仿照葵婆先前的做法,將研碎的藥末摻入到水井里——病去如抽死,當然得一點點拔除。 然,葛玉章畢竟不是神仙,他做的藥只能針對那些成癮輕微的,若天天吸食成了常態,乃至一粥一飯都毫無滋味,那神仙來了也難救。 幸好阿芙蓉本是罕物,葵婆也沒舍得大手一揮隨便送出去,對那些家徒四壁的賤民,往往只弄些罌粟殼之類的邊角料濫竽充數,因此拔除起來反倒容易。 可是達官貴人就不同了,葵婆送給他們的都是至精至純的妙藥,效果已然強上十分,可想而知斷吸后的下場? 且單門獨戶,水井也多為單獨開鑿,葛太醫沒法把解藥弄過去。 這倒是方便了齊恒,他正愁煩自己初來乍到難辨忠jian,不知哪些為可用之人,葵婆卻幫他分辨出來了,那些個精神萎靡、臉頰潮紅,動不動打呵欠的,一看便知可疑。 徐寧小聲道:“說不定你講話的內容太無趣,人家聽著乏味?!?/br> 她記得學生時代就經常有打瞌睡的,尤其那些無關緊要的選修課,經常臥倒一片,老師們也見怪不怪——反正期末考就知道厲害了。 齊恒瞪她,徐寧果斷閉嘴,好嚴格的老師! 幸好她已經從學生晉升為師母了。 齊恒道:“我自不會冤枉無辜?!?/br> 葛太醫還告訴他,服藥的人有個癥狀,瞳孔格外尖利,細窄如針,跟貓兒眼一樣,這可比呵欠石錘多了。 靠著葛玉章教他的法門,齊恒很容易察覺出哪些人曾走過汪云海跟葵婆的路子,暫時按下不表,可是要留待秋后算賬的。 汪太守是個精明人,發覺靜王殿下有意在拉攏一撥卻疏遠另一波,好巧不巧,那些都是他曾經示好過的,雖未必個個入他門墻,多少有幾分親厚。 槍打出頭鳥,未免靜王拿他開刀,汪云海干脆利索稱起了病,避避風頭。再者,他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葵婆久不送藥來,他只覺心慌氣短,腔子里跟有一千只螞蟻在爬似的。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找個正經大夫來瞧瞧,看能否戒除,然而,當時那種欣快的滋味始終縈繞在他神念中,久久不去。若世上真有神仙的話,當時他一定騰云駕霧去了仙宮,看著仙娥們載歌載舞,鶯聲燕語,中人欲醉。那種意境遠非人間所能比擬,甚至比當巴郡太守來得更為快活。 他到底還是起身去了香姨娘院中。 香憐兒正在用銀匙將丸藥往嘴里送呢,剩的藥越來越少,她舍不得一下子用盡,干脆用刀剖開,每次只服四分之一丸,聊以解饞。 可這會兒瞧見太守進門,她趕緊一股腦吞下,倒了個干凈。 汪云海頓生疑竇,“什么東西,是你干娘送的?” 香憐兒趕緊將瓷瓶往背后藏,陪笑道:“只是些尋常補身子的藥材,大人你也知道,我素來體質柔弱……” 汪云海卻已嗅到那股幽微如鼻的香氣,下意識沉下臉來,他總以為自己跟憐兒交心,卻不料這種事還來瞞他——本就是她引他入局,現在用不著他了,就把他閃了? 汪云海冷笑,“你干娘制的那泥丸,到底是救命的藥,還是送命的藥?跟那日你送我的煙絲是否同種東西?” 香憐兒難掩緊張,“大人你說什么,我聽不懂?!?/br> 她自不敢承認,那藥能使人登上極樂,也能使人萬劫不復——干娘不在,那藥她自己也制不出來,這會兒開誠布公等于死路一條。 眼看汪云海神色有些癲狂,香憐兒便知曉他熬得太狠了,恐怕已出現戒斷反應,她自己有藥撐著倒是還好。 瘋了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來,香憐兒悄悄取過桌上匕首防身,然而汪云海的力氣哪是她一個弱女子能比,不過一抬手,匕首就已到對方手中。 她駭然跌坐在地,“大人,你想做什么,我是憐兒呀!” 汪云海眼中卻仿佛已瞧不見她,他覺得腦子異?;煦?,周遭也仿佛攏著層迷霧似的,看不分明,只有那股似有若無的香氣纏繞著他,指引著他。 他必須緩解這股饑渴。 * 徐寧實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說什么,汪太守把香姨娘殺了?” 向榮點頭,臉上摻雜著厭惡跟恐懼,確切點說,香姨娘是被汪太守給吃了。王爺的人匆匆趕到時,香憐兒只剩下半張臉,周身血rou模糊,活像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汪云海還渾然不覺似的抱著她,在她臉上輕輕啃著,如同接吻一樣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