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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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太醫搖頭,“不是毒,是藥?!?/br> 徐寧立刻明白過來,“跟葵婆先前送的差不多?” 這巫婆好生可惡,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活像上輩子有仇似的。 郭氏不知阿芙蓉的危害,可她知道是藥三分毒,哪有人好端端添這個的。 “我找她算賬去?!?/br> 徐寧連忙攔住,“算了,以后再說?!?/br> 此刻無憑無據,還容易被反咬一口。若徐寧真個吃下具有成癮性的飯菜,那自然中了香憐兒詭計;即便發現端倪,可東西是郭夫人送的,也能順利離間她們,一箭雙雕。 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徐寧尚可一走了之,可郭夫人沒法子,她只能叮囑郭氏加強戒備,若無必要,最好別跟香憐兒起沖突,她看此人挺自負的,瞧不起的,多半也懶怠下手。 郭氏苦笑,“我明白,這么多年不都過來了么?” 其實,只要汪云??险驹谒@邊,哪怕來十個香憐兒也不怕。然而,傷她最深的卻是自家夫君哪。 第143章 家書 雙方都不愿意多做糾纏, 故此行李收拾得很快。 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東西還是最初帶來的那些,至于徐寧從香憐兒院里搬走的大件, 她帶著還嫌累贅呢,索性借花獻佛, 還給人家吧。 當然外頭欠的債就一筆勾銷了——徐寧除了飲食, 本就并非愛好享受之人,何況巴蜀之地雖非荒蠻, 比京城不知差了多少,哪有入得她眼的?往往轉手就給變賣了, 饒這般,她自個兒倒掙了約摸六千兩銀子。 考慮到汪云海就是個貪官,敲他一筆竹杠不算過分。 齊恒望著她喜氣洋洋模樣,頑皮心起, 忍不住上手掐了掐她鼻梁。 當著人,徐寧最不喜動手動腳的, “做什么?” 齊恒面不改色,“有只小飛蟲?!?/br> 等徐寧靠近時, 他卻驀地將捏緊的兩指松開, 似是任由它飛去, 于是徐寧到底看不清那蟲子長啥樣, 唯有半信半疑。 齊恒道理卻是一套一套的,“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 人生在世, 須多積陰騭?!?/br> 徐寧便不好追究了。 半夏與 白芷對視一眼,雙雙搖頭, 誰說殿下性情寡淡?偏對著主子這般促狹,人家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她瞧著男子也差不多哩。 西山別院聽名字偏僻,其實離太守府并不遙遠,更不用說遠離集市了。想來汪云海是個愛熱鬧的,那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清閑日子實非他所愿。 不過考慮到睡眠質量,汪云海還是將附近民居做了清理,只留下寥寥幾戶農家作為點綴,否則可真成人間孤島了。 徐寧松口氣,古時候交通不便,她還真擔心沒處買菜去,眼瞅著要過年了,集市都得關閉,府里卻面臨彈盡糧絕,有這些農家就好說了。 她準備多買些雞鴨魚肘回來做成熏臘制品,以前都是到外頭買,或是溫徐兩家送來,今年她打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豈不更具趣味? 徐寧牢牢抓著齊恒胳膊,“殿下可不許躲懶,要幫忙才行?!?/br> 齊恒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君子遠庖廚?!?/br> 此非他之專長,他可不想在人前丟臉。 徐寧眉立,“你若不肯,這個月就別到房里來了?!?/br> 齊恒滴溜溜打個寒噤,難道除夕夜還得落得孤家寡人么? 罷了,妻子就這點小小心愿,做丈夫的理應豁達。 別院里忙得熱火朝天,人人都覺著新鮮,以前都是只吃過豬rou沒見過豬跑,誰知道王妃這般有雅興呢? 然而,徐寧盡管斗志昂揚,實cao起來才發現自己只會紙上談兵,別的不提,殺雞該怎么殺?拎著兩只膨大的翅膀無所適從,理智上知道往脖子上割一刀就行了,可它老是撲騰,弄不好就得濺一身血。 還有,拔毛該怎么拔,總不能連皮帶骨吃下去罷? 徐寧有心借齊恒那把寶劍一用,想想卻又太夸張了,有種殺雞焉用牛刀的既視感。至于齊恒,他正忙著給花鰱魚去鱗呢,看那樣子卻亦是笨手笨腳,鱗片弄得滿地都是。 徐寧甚是心累,顧不上指摘他了,好歹人家親力親為,還干了點實事。 可隨即才想起來,以前奶奶告誡過她,殺魚不能把苦膽碰破,否則就全糟蹋了。 正要出言提醒,可已經遲了,齊恒麻利地開膛剖肚,卻未注意避開臟器,只見鮮綠的膽汁噴涌而出,很快覆蓋上整條魚身。 齊恒滿臉無辜,徐寧連罵他的心都沒了,只能讓人多打點水來,盡量沖洗干凈——若實在無法食用,當然只好舍棄。 “對了,紅芍呢?” 都說秀色可餐,這丫頭偏偏不在。 白芷默默遞上一方棉帕供她揩拭,“跟葛太醫上山采藥去了?!?/br> 葵婆的出現激起了葛玉章勝負心,他希望能研制出一種藥,能克制阿芙蓉的毒性,最少也得降低成癮的可能。盡管徐寧覺著希望渺茫,若真能成功,卻是利國利民的益舉,她自然不會攔阻。 紅芍身為義女,豈有不幫忙之理?她這會兒體會出葛玉章的“良苦用心”了,小妾不能隨便使喚,女兒卻無妨,畢竟百善孝為先嘛。 紅芍雖然頗多腹誹,可誰叫葛玉章送了她那套頭面呢?拿人的手短。采藥雖然辛苦,但也并非毫無益處,葛太醫傳授她好幾種保養肌膚的秘方,試用過后,果然覺著皮膚白皙水嫩了許多,紅芍干起活便更任勞任怨了。 要叫徐寧說,天天窩在不見日光的深山老林里,想曬黑都難,這丫頭被人騙了還幫忙數錢呢! 罷了,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不關她的事,可眼前怎么辦? 徐寧看著滿院的家禽牲畜望洋興嘆,不知是太緊張還是太興奮,這些家伙已經不由自主地開始排便了,到處都是屎尿臭氣,將心比心,她終于體會到香憐兒的感受——害人之心不可有。 萬幸,半夏急匆匆地趕了來,身后跟著個包頭巾的中年婦人,模樣樸實無華,正是住在附近的一戶農家,喚作阿慶嫂。 這阿慶嫂手腳極為麻利,沒一會兒就把滿院亂跑的雞鴨趕到一處,又吩咐人燒一大鍋滾水來,只往里兌了點涼水,便嫻熟地將擰斷脖子的白羽雞扔進去,開始拔毛。 徐寧意欲從旁協助,哪知才把手伸進去便燙得趕緊縮回,這水哪怕沒有一百度,少說也有七八十。 阿慶嫂笑道:“您大人細皮嫩rou,哪里做得這些力氣活,水若不燒滾了,毛羽都緊緊黏在皮rou上,才弄不下去呢!” 徐寧只能感慨,術業有專攻。瞧人家手上那些老繭,都是切身經驗。 齊恒故意刺她,“所以說沒本事就別逞能,何必東施效顰?” 徐寧瞪他,“你也不過半斤八兩,說風涼話倒算得第一位?!?/br> 阿慶嫂笑道:“王妃勿怪,殿下總比我家那口子勤快多了,別說殺雞宰羊,連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民婦又能到何處埋怨?” 不獨她一家,附近住的大多如此,巴蜀這地方,土壤肥沃,又大多數時候風調雨順,稍稍用點力氣溫飽就不用愁了,又有誰肯辛苦耕耘?只阿慶嫂是個有志氣的,盼著兒女出頭,將來或有機會到外頭闖蕩,得多給他們攢些本錢才是,頂見不得丈夫那副懶散樣子。 徐寧識趣地沒問她為何不和離,這個世道,獨身女子是很難活下去的,更別說拖家帶口,那簡直等著人上門欺負。何況阿慶嫂的丈夫雖不盡人意,矮子里拔高個倒算不錯了,除了愛撞喪兩口黃湯沒別的壞毛病,比那些狂嫖濫賭的強,故此她簡單抱怨兩句,就又輕快地揭過去了。 臨走時,徐寧特意交給她一封銀子,算是辛苦賣力的酬勞,余外還賞了幾枚金錁子,讓她帶回去給孩子賞玩。 阿慶嫂千恩萬謝,覺得皇天菩薩真是厚道,巴巴讓她碰上這位貴人,她決定了,以后等孩子們長大,男的就送到靜王身邊當差,女的就讓服侍王妃為奴為婢,好歹歷練幾年,也算不虛此行。 徐寧啼笑皆非,這大娘算盤倒是精刮,把她一家都得惦記上了,可她哪需要許多人伺候? 要當面回絕,又有點傷感情,何況阿慶嫂根本不聽她多說,一溜煙跑遠,似是生怕她要回那些金錁子似的。 徐寧只得罷了。 院中一片狼藉,好在該拾掇的都拾掇得差不多了,徐寧命將抹鹽后的熏魚臘rou都拿去晾曬,趁天氣晴好盡快風干,避免腐壞。 葛太醫回來時,便有幸嘗到剛出鍋的酸菜炒魚雜、鴨血粉絲湯以及各種千奇百怪的殺豬菜,調料雖然不多,勝在食材新鮮,原汁原味,是不同于宮廷御膳的另一種妙處。 連紅芍這樣注重身材的都忍不住大快朵頤,她爬了將近半面山,累得氣喘吁吁,腹中更是饑腸轆轆,哪怕端上一整頭牛她也吃得下! 阿笨還在長牙期,自然嚼不動這些東西,但,他也分得一碗鮮美的雞茸粥,還兌了牛乳,小嘴砸吧著別提有多美了! 齊恒望著滿室安寧,喟嘆道:“吾愿終老是鄉?!?/br> 徐寧微笑,這或許是齊恒的真心話,不過,世事的發展往往非人所能預料。 徐寧的態度是既來之則安之,但并不表示她跟京城斷絕了聯系。她把閑暇時間都用來寫信,有給杜姨娘的家書,當然也有給鄧太后、溫貴妃和景德帝的。 信里的內容并無太大差別,不外乎匯報自己在此處生活安好,順便關切遠隔千里的人們近況。 示弱比強硬更管用,所以皇帝,您千萬別忘了您的好兒子啊。 第144章 斗法 即使遠離京城, 但巴蜀地方的年味依舊很足,家家戶戶掛上紅燈籠,有從集市買的, 也有自己做的——這地方別的不多,樹林極是茂密, 隨便弄點什么植物的汁液, 往布上一糊就成了,至于竹編的燈籠骨架, 那更是人人都會的手藝,美中不足這種染料容易褪色, 所幸一年只此一回,倒也算不上靡費。 至于福字和對聯,那卻非窮苦人家所能享用,以往都得咬緊牙關摳出兩枚銅子來, 但今歲不同,靜王殿下免費發送, 童叟無欺,聽聞對聯上的字還是殿下親自書寫的呢! 徐寧原本想著, 那么多副對聯, 請幾位師爺代工也就行了, 橫豎沒幾個人識得靜王真跡。然而齊恒不愿弄虛作假, 哪怕年底諸事繁瑣,也還是撥冗寫了好幾十副不同的楹聯,讓姜管事務必完好無損地分發下去。 可當汪太守聞聽消息厚著臉皮前來討要時, 齊恒卻直接拿向榮的字敷衍過去——他跟他許久, 學得有七分像,瞞天過海自是容易。 徐寧頭回發現夫君竟如此雙標, 不過,她喜歡。 爆竹聲中除舊歲,可惜帶來的不多,大半也都在那次狼襲中損失掉了,徐寧甚是嘆惋。別的還有法可想,可面對火藥這種至高無上的發明,她身為穿越女亦束手無策,真有這本事,早就揭竿而起自立門戶了。 只剩寥寥兩掛,留待正月初一放罷。徐寧讓半夏將風腌好的熏魚臘rou送幾掛到阿慶嫂家去,雖說人家不缺這些,可宮里調味與別處不同,多少嘗個新鮮,再問問可有鮮雞蛋買些回來,王府里就是這點不便,想養些活禽忒為麻煩。 半夏回來后道那家子忙得厲害,不過還是抽空給了她五十個雞蛋,再不夠,也只能到別家買去。 徐寧奇道:“宋家忙什么呢?” 這阿慶嫂可是個響快人,巴不得同她做生意,豈有往別處趕的道理。 人家不搭理她,半夏也顧不上細問,“仿佛聽說在辦嫁妝?!?/br> 徐寧更納悶了,以前跟阿慶嫂聊天,彼此也算知根知底,知道她最大的女兒還不滿十三,哪有這么快嫁人,還是說訂婚? 若真如此,念在阿慶嫂這陣子對她照顧,送點添妝也是應該的。 回頭跟齊恒商量,齊恒道:“你看著安排罷?!?/br> 自己卻也有些意外,蓋因這巴郡有條州律,男不足十六、女不足十五不許議親,雖說法不責眾,民間多的是看對眼便草草定下親事的,可就在他眼皮底下如此莽撞,會否太罔顧上意? “你抽空打聽打聽,是哪家兒郎?!?/br> 這個他不說徐寧也會照做,好歹相識一場,她自然不愿好人家的姑娘往火坑跳,總得人品信得過才行。 還不待她探聽清楚經過,阿慶嫂卻哭上門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前襟都哭濕了,那可是她剛制的新衣,弄得這樣埋汰,可見何等著急上火。 徐寧讓半夏倒盞熱茶來,好叫她慢慢說。 以往這嫂子是個口齒伶俐的,今兒卻不知怎的顛三倒四語無倫次,徐寧聽了半日也沒聽出究竟,只知道她想取消婚事,“嫂子,你就算再著急,也得告訴我親家是誰呀!” 阿慶嫂哇的一聲嚎啕大哭,“哪有什么親家,是嫁給山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