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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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到天黑,姜管事才看見姍姍來遲的葛太醫,正欲上前叨擾,豈料葛太醫就跟沒看見他似的,門一關就熄燈歇下。 姜管事也不好硬闖進去,他是來求人的,不是來得罪人的,正左右為難時,好在府里見他遲遲不歸送了信來,得知王妃平安生產,姜管事方才松口氣,虧得王妃有福,否則他這趟罪過可就大了。 照墻根狠狠啐了兩大口,姜管事方才拂袖而去。 回來添油加醋一說,齊恒面色也不太好看,“明日再叫他過來,本王親自問他?!?/br> 姜管事心中稱愿,讓你這老東西擺架子,如今踢到鐵板了吧,殿下脾氣再好,可關乎王妃卻是重中之重,你還敢不當心,嫌命長了吧! 齊恒本非講小話之人,可葛太醫幾番作態,免不了發些牢sao。 徐寧仿佛一點都不生氣似的,“那您慢慢問罷,也許他有何苦衷也說不定?!?/br> 這會兒她正把阿笨摟在懷里,揭開半邊衣裳松松掩著,殊不知這欲遮還羞的模樣更令人口干舌燥。 齊恒下意識別過臉去,“娘娘不是送了乳母過來?讓她們喂便是?!?/br> 并非他攔著不讓王妃養孩子,而是徐寧眼下面臨一個頂尷尬的問題:她還沒奶。 穩婆們都笑說這種情況并不稀奇,開點催乳的方子,弄點鯽魚湯、豬肘子喝一喝,過兩天就好了。當然,也不排除奶孔堵塞,因此讓徐寧將孩子抱在懷里,或許慢慢啜飲著就通達了。 徐寧沒有養孩子的經驗,起初很擔心小小的利齒會咬傷自己,豈料阿笨乖巧得很,在她臂彎安靜躺著,有一搭沒一搭吮吸她胸口的皮膚,兩片嘴唇就跟海綿似的一壓一擠,有種奇妙的舒服。 誰說這孩子笨?明明很知道心疼他娘。 唯一的麻煩在于,他一點勁都不用,幾時才能通暢?徐寧這會兒已然感覺局部有些隱隱脹痛,看來穩婆們說得對,她不是沒奶,只是排出不暢。 徐寧忽然喚道:“殿下?!?/br> “什么?”齊恒勉強回過神來,難道要他幫她?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看了眼襁褓里的小家伙,他自認要比阿笨做得好的。 徐寧微微臉紅,這人想什么呢,不知所謂,“麻煩您幫我拿幾只干凈的大碗來?!?/br> 還是自己動手罷,只白扔了也糟蹋,不如暫且存起來,好在天氣雖然漸熱,冰庫里冰倒是不缺的。 齊恒答應著,略微有些失望,好在他及時恢復正人君子本色,聽見淅淅瀝瀝聲音響起,識趣背轉身去,“這幾天免不了賓客盈門,我幫你推了吧,讓你好好休息?!?/br> 徐寧其實很樂意跟人說說話,尤其是吳王妃,順便交流一番育兒寶典,但想到月子里不便洗頭洗澡……還是算了,她可不想一身邋遢地見客。 徐寧真懷疑古代女人坐月子怎么熬下來的,尤其是夏天,那會兒她提了嘴身上黏答答的都是汗,想去凈房沖一下,杜氏便唬得大驚失色,揀了十幾種聞所未聞的月子病來勸阻她,她頭一次聽說月子做得不好還會變癡呆的,確定不是一孕傻三年嗎? 奈何身邊都這么勸著,徐寧也只好隨波逐流。嫁人就是這點不好,當姑娘的時候任性些也無妨,出閣了就得考慮種種人情規矩,她這王妃興許還沒個村姑過得自在呢。 齊恒專門又請了天假來興師問罪,豈料依舊沒等來罪魁禍首。姜管事一大早便去葛家門前堵著,怎料撲了個空,詢問看守的老仆方知,他家大人進宮去了——便是畏罪潛逃,也沒有躲到宮中去的道理。 非但姜管事一臉懵逼,剛下朝就被堵住的景德帝亦是相當震撼,因葛太醫一來就將胡貴妃給告了,確切點說,告的是胡家人。 景德帝已聽說老五媳婦臨生產沒了大夫,在他看來自然不算什么,宮里多的是太醫,隨便調一個過去便是,他那么多嬪妃,也沒見哪個難產而亡的。老五故意嚷得人盡皆知,知道的說他心疼媳婦,不知道的怕也覺著小題大做有失體面。 當然,葛太醫瀆職也是肯定,景德帝料著他會去王府請罪,卻不料竟來到自己跟前,還一口咬出胡家。 景德帝不由得沉下臉,“葛玉章,你可知污蔑皇親國戚是要掉腦袋的?!?/br> 胡氏雖然跋扈,卻還知道輕重,以往含酸拈醋打罵幾個嬪妃,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可是算計皇嗣甚至意圖謀害,這可非同小可。 “你有何憑據?” 葛太醫敢來告狀,自是做了兩手準備,胡家人假借山賊之名將他最疼愛的幼子綁去,讓他無暇顧及靜王妃分娩,殊不知那孩子乖覺得很,悄悄拾起一枚掉落地上的銅錢,眾所周知,胡家票號出了名的,看那上頭標記也能略知一二。 景德帝端詳他掌心里的東西,“錢莊做的四方生意,未必乃胡家所為?!?/br> 流落到他人手里未為不可。 葛太醫知道,胡貴妃擅寵多年,必有其厲害之處,而皇帝亦難免念及舊情。 他輕輕將銅錢翻了個面,“皇上您瞧?!?/br> 上頭清清楚楚刻著黃龍通寶幾個字。 此為前朝貨幣,早已不在市面流通,只在幾家有名的票號有零星私藏,而京城,這幾乎是胡家人的專屬,試問區區山賊如何能夠見到?真有這等珍物,也犯不著落草為寇了。 葛太醫再上門時,已是春風滿面,無疑這正是他跟靜王妃做好的局。歲數大了,總是想踏踏實實尋個靠山的,怎么瞧靜王妃人品心地都比那幾位可靠得多。 況且他又不是誣賴,誰叫胡貴妃這樣按捺不住呢?胡家人如若不出手,他也就老老實實來接生了,何必便宜徒弟——常山的學問都是他教的,葛太醫千叮嚀萬囑咐,讓徒兒將靜王妃這半年來的脈案背得滾瓜爛熟,方肯讓他放心試用,他自己雖不在現場,但若靜王妃有何差池,葛太醫必會冒著十萬火急趕來,絕不讓王妃與小殿下受半分損傷。 齊恒聽見這番推心置腹之語,實在不知作何表情為好,怪罪?可他不過是聽徐寧吩咐,且最終幫了個大忙;原諒?自己身為王府之主,居然從頭至尾蒙在鼓里,焉知不是對他權威的踐踏? 葛太醫 訝道:“原來王妃沒告訴您?微臣還以為殿下什么都知道呢?!?/br> 言畢適時地捂上嘴,假裝不經意脫口而出。別怪他禍水東引,自保是人的本性,所以殿下,您還是好好跟王妃理清恩怨去罷。 小老兒溜了溜了。 第121章 處置 見齊恒氣壓低沉進來, 徐寧便知曉他一定從葛太醫那里聽說了什么,這沒義氣的,還指望他能保守秘密呢, 豈料反手就將自己給賣了——誠然無可避免,齊恒非要追問, 你也不能不答, 可就不會想點委婉點的說辭嗎? 這樣子就是要三堂會審,徐寧深吸口氣, 將裹著孩子的襁褓往他手上一放,那沉甸甸的分量壓得齊恒虎軀一震, 才幾日就重了這么些?阿笨喝奶別是鯨吞牛飲罷。 見對方面露困惑,似是不解她所為,徐寧故作鎮定,“我還有事要忙, 殿下幫我帶會兒孩子罷?!?/br> 齊恒答應著,卻沒立刻避出去, 今日事今日畢,他可不能由著愛妻蒙混過關, 非問個清楚不可。 左右都是枕邊人, 無須害臊。 徐寧見他如此, 也不介意, 兀自將松散的衣襟攏上,讓半夏幫她篦頭發——杜氏不許她洗頭,怕傷風, 她只能想個巧宗兒, 這么密密地篦過去,再撒上一層類似滑石粉的發粉, 青絲也就不會出油了,同時還可避免長虱子。 白芷則端著一大盤熱水來為她擦身,擰濕的熱毛巾從脖子一路擦到腳底,雖然害怕受涼,讓那層黏答答的細汗留在身上更加惱人。 為了擋風,紅芍還吭哧吭哧搬了座炕屏來,奈何房間就那么點大,多多少少有走光之處,在齊恒的角度,頗覺著“猶抱琵琶半遮面”,難道想以此令他服軟,不再追究之前的所作所為么? 然而齊恒真是想多了,徐寧這會兒可沒勾引他的心思,對著這副腌入味的胴體她自己都嫌棄得不得了,更別說當成武器,便是齊恒突發奇想要同她溫存溫存,她也得將他推一邊去。 梳理完后,徐寧方才慢條斯理將孩子接過,“我來吧,該喂奶了?!?/br> 她這樣大喇喇地解開衣裳,半點不覺得尷尬,顯然有恃無恐——當著孩子總不好罵當娘的吧? 齊恒也覺著了,暗嘆妻子狡猾,可他鐵了心要將這事說開,反正阿笨聽不懂。 “葛太醫之事,是你有意設計?” 他就說為何那么巧,偏趕上生產當天不見人影,而葛太醫麾下的愛徒常山也不見半點焦急之態,但凡是個有孝心的,總該關切幾句才是,可見不是臨危受命,而是勢在必得。 徐寧小心字斟句酌,“殿下言重了,我沒那么大本事……” 她哪能控制胡貴妃所作所為,綁票不還是胡家人干的嗎?她不過順水推舟了一把。 齊恒氣結,“有何區別?” 都是讓自己身處險境,幸而這回吉人天相,若真有何差池,誰擔待得起? 這會兒他當然已明白,什么螣蛇入夢根本是她杜撰好的,光是府里說幾句閑話,哪那么巧傳到宮中去?她這是請君入甕,等著胡貴妃鉆坑里。 見他眼神嚇人,徐寧弱弱辯道:“你也別怪我,這都事先同娘娘商量好的?!?/br> 憑她一人本事,哪能收買欽天監,總得有人配合,才能叫胡貴妃順利上當。在她看來本是一次大大的勝仗,本該舉杯歡慶才是,豈料卻惹來許多埋怨,她才冤呢。 齊恒冷哼,“嚯,合著連母妃也知道,只我一人蒙在鼓里?你倆可真夠能耐呀!” 那可不,徐寧面露得色,隨即才意識到對面不是在夸她,忙正襟斂容。 她扯了扯齊恒衣袖,小聲道:“我們也是為你好?!?/br> 胡貴妃屢屢生事,皇帝卻總是雷聲大雨點小,看著實在煩心,除非誘使她犯下大錯,否則胡貴妃只怕還會繼續蹦跶。水蛭咬不死人,可冷不丁吸你兩口血也夠麻煩的,何況胡貴妃圖謀匪小,縱使她將皇貴妃視作最大的競爭對手,可焉知得勢后不會再鏟除別人呢? 要杜絕麻煩,最好便是先下手為強,這樣風險是可控的。 一番溫聲軟語,到底令齊恒有所軟化,他嘆道:“無論如何,你都不該拿自個兒的身子冒險?!?/br> 徐寧心中微暖,他最在意的是她而非子嗣,對一個古代男子而言,已經十分難能可貴了。 遂含笑道:“殿下放心,以后再不會了?!?/br> 認錯歸認錯,眼底可沒有半點知過能改的意思,顯然她覺著這事辦得十分漂亮,若還有合適機會,不介意再來一次。 齊恒蹙眉,溺死的都是會水的人,阿寧這膽大雖是好處,可若不加以收斂,早晚也得害了她,他務必得想個法子糾正。 徐寧并沒注意到夫君態度異樣,還當自己撒嬌賣萌起了作用,愈發志得意滿。正好阿笨吸奶也吸飽了,徐寧將孩子調了個頭,給齊恒看他恬靜睡顏。 最初那層紅色胎皮褪去后,阿笨顯得白凈秀氣了許多,五官也舒展開來,而徐寧經過仔細觀察后發現,他并不是單眼皮,而是不甚明顯的內雙,無非先前被層層褶皺覆蓋住了,這樣看,至少還有蛻變成美男子的可能。 徐寧喜滋滋道:“倒是有點像他堂伯父?!?/br> 說的當然是楚王齊懋,諸皇子中,數老四老五模樣最為俊俏,但齊恒相貌偏威嚴冷冽,不似楚王溫柔多情,故此,桃花反倒不及他四哥旺。 “萬一以后說親的踏破門檻該怎么好???”徐寧發起愁來,雖說古代男子三妻四妾乃尋常事,不過,能娶得知心人才算不虛此生,她真怕阿笨日后挑花了眼。 當然學得跟楚王那樣濫情更不行。 齊恒望著她煩惱模樣,心說八字都沒一撇,你就想到二十年后,會不會太著急了點? 不過他也同意該讓阿笨少見楚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天耳濡目染好人也得學壞,再說了,誰要像那混球?他瞧著阿笨長相可要正氣多了。 跟當爹的一樣。 胡貴妃滿以為葛玉章沒膽子宣揚開來,豈料這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公然跑去御前告狀,這會兒再逼他改口也遲了——胡貴妃本想以妻兒相威脅,豈料探子來報,姓葛的一早便將嬌妻美妾膝下兒女遠遠送出京城,皆不知去向。 狡兔三窟! 胡貴妃氣結,這會兒也只能咬死不認,奈何人證物證俱在,而景德帝亦火速派人抄檢胡國公府。事情來得突然,胡家人都無準備,那些個金銀財寶古董珍玩盡皆留在庫里,還貼了封條,按侍衛長的意思,怕是要悉數收繳上去。 哭哭啼啼求到跟前來,除了被胡貴妃訓斥兩句又能有什么辦法?都怪你們辦事糊涂,白白落下把柄被人指摘,連她也跳進黃河洗不清。 好在,胡家尚有幾分靈醒,任憑如何用刑拷問,愣是不肯牽扯出貴妃跟吳王來。胡貴妃方才松口氣,算他們識相,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有自己在,胡家尚可東山再起,說白了,誰家還沒點陰私齷齪,便是皇帝也只能以貪污罪論處,將謀害皇嗣之名宣揚天下,他丟不起這人! 胡貴妃滿以為,皇帝至多冷落自己幾天、或者數月,過后她上前服個軟兒,這事也就悄沒聲兒地過去了。豈料圣旨傳來,皇帝竟將她降為嬪位,并禁足昭陽殿,無詔不得出。 胡嬪雙膝一軟,當即跪倒在地,再想不到皇帝會絕情至此!她可是正一品貴妃,皇次子生母,如今卻屈居區區嬪位,連麗妃惠妃等人路過也能踩上一腳,讓她情何以堪? 其實,景德帝本來有點猶豫,胡氏伺候他多年,這些年亦算得盡心盡力,驟然施以重罰,還真叫他為難。何況,胡氏口口聲聲稱自己鬼迷心竅,若非靜王妃信口開河,說自己腹中之胎貴不可言,她又怎會一時糊涂起了歪念? 鄧太后道:“老五媳婦一向愛說笑,你我又不是不知道,她也沒單獨講給貴妃聽,無非當句玩話在哀家跟前提了一嘴,誰知道貴妃會往心里去?!?/br> 景德帝道:“只是個沒出生的皇孫,貴妃實在不必……” 胡氏心窄愛較勁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若非對他有情,也犯不著隔三差五地鬧一鬧,景德帝人到中年,還是挺享受紅顏知己為他爭風吃醋的,除非涉及到底線,他愿意網開一面。 鄧太后冷笑,“這才叫稀奇,還沒出生就恨得跟烏眼雞似的,意欲除之而后快,等生出來還得了?皇帝,哀家瞧著貴妃心胸可不小??!” 正是這句話給胡貴妃畫上了催命符,對胡氏在內苑的所作所為,景德帝可以睜只眼閉只眼,可是把手伸到儲位上來,就著實超越了他能容忍的范疇。來日他若不立吳王為太子,胡氏是不是還得把他干掉?便是立了,怕也想著早日當上太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