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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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寧:……果然,得罪誰也不能得罪讀過書的女人。 看吳王妃一臉興奮,大有向她傳道的意思,徐寧想了想,還是敬謝不敏。她腹中這個未知男女,做不到釜底抽薪,再說了,那檔子事的滋味其實不壞,她何必斬斷今后的快樂源泉呢?如果齊恒哪日真叫她失望了,大不了各奔東西,強行留下也只會彼此折磨。 徐寧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 吳王妃出于信任才暴露秘密,徐寧總不能背叛盟友,趕緊晃了晃腦袋嘗試忘掉,又岔開話題,“對了,太后娘娘要為三皇子選妃,你可曾聽說了?” 吳王妃的消息網不比她差,甚至鄒家還差人來問呢,但,并非想避禍,而是希望選上,雖說三皇子資質遠不及其他,基本無爭儲可能,但,畢竟是鳳子龍孫,哪怕嫁過去當個擺設也好呀!正因三皇子自身不足,其他方面自然得降低要求,犧牲一個不相干的庶女或遠房親戚,換來滿門榮耀,這交易可太值了! 徐寧:……果然天底下什么人都有。 看來溫妃擔心得太早了,這么多人趨之若鶩,溫長寧未必能選上,何妨再等等。 溫家由于住得偏遠,往來多有不便,兩封信幾乎同時送到,這下著實喜憂參半。 靜王妃懷孕自然是好,有了正統嫡出,府里才能蒸蒸日上,沒看楚王府亂成什么樣? 可鄧太后這心血來潮著實就令她們始料未及了,加上胡貴妃從旁攛掇,如今想讓長寧稱病都不行,萬一真被太后指婚……即便三皇子沒那些毛病,老太爺也不放心讓孫女嫁去,他們家已經出了一位皇妃一位王爺,若再與皇室結親,傳出去像什么話?豈非有貪慕虛榮之嫌。 溫老太爺自己就是從摸爬滾打中過來的,辛辛苦苦流放十載,莫非姻親徐老爺幫他平反,只怕現在仍在那鳥不生蛋的地方點燈熬油混日子呢。 富貴迷人眼,能遠離富貴才是真正的智慧呀。 溫舅舅干巴巴道:“如今,可怎生是好?” 太后有召,不得不從,又因為前年長寧婚事受挫,這兩年夫妻倆都沒敢提結親的事,如今竟沒個備選,委實無奈! 月前來投靠的文秀才倒不錯,斯文有禮,相貌也好,可惜已是成家的了,不能奪人所愛。 溫老太爺捋須不言。 溫舅母沉默半晌,忽道:“不如請殿下納側?!?/br> 要不怎說姑嫂倆心有靈犀呢,雖然溫妃信上沒提,但溫舅母已然猜了八九不離十:先前,是溫妃不需要娘家助力,才另尋了佳偶??扇缃裰杜畠河须y,娘娘又怎能坐視不理? 溫舅舅暴跳如雷,“不行!” 這叫什么主意,他好好的女兒又怎可能與人做妾?為正妃尚且擔心她受委屈,更別說居于人下了。何況靜王妃剛剛懷孕,平白送個人添堵算怎么回事?徐家也不能答應。 溫舅母被他一通呵斥亦頗委屈,若有更好的法子,她犯得著出此下策?外甥好歹是看著長大的,人品習氣都有保證,真要是碰到個三不知,他難道能放心? 溫舅舅梗著脖子,“反正我就是不答應?!?/br> 非要做妾,那還不如聘給三皇子,好歹明媒正娶,出入都被人瞧得起,好過一輩子低眉垂目直不起腰來,看看娘娘,如今難道就過得很如意么? 老太爺打斷二人爭吵,輕嘆道:“罷了,此事仍需從長計議,先瞞著長寧好了,她心氣高,讓她知道還不定怎樣?!?/br> 卻不知溫長寧躲在籬笆背后已然聽見,眼淚不自覺流下,隨手抹了兩把,手背頓時黢黑,被沖刷出道道溝壑——原是方才在灶間沾上的炭灰。 都怪她給家里添這么多麻煩,表哥不肯要她,如今終于有人瞧得上她了,卻是個性情古怪的瘸子,怎么也走不到一路去。 她留在世間又有何用? 溫長寧隨手撿起一塊石片拋進水里,看它筆直地飛濺過去,蕩起圈圈波紋,這游戲她以前常玩,如今卻沒有絲毫快樂而言。 望著水中清晰的倒影,有那么一會兒,她幾乎想不顧一切跳下去,好讓兩者融為一體,如此,煩惱也都可消了罷? 身后急促的話音傳來,“溫姑娘,河邊濕滑,小心足下?!?/br> 文思遠提著長衫小跑過來,自己一個趔趄差點滑倒,總算他顧念那身新作的衣裳,好容易站穩了。 他雖沒聽見確實消息,可見這家子鄭重其事模樣,也猜到發生大事,可無論如何,都不該舍棄生命。譬如他遭受的打擊就夠大了,怎么他就沒想過尋死呢?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溫長寧瞧著他那副狼狽模樣,卻是忍俊不禁,輕輕一躍便自池邊跳開,“先生放心,我會洑水?!?/br> 淹是淹不死的,方才,她只是想一想而已。 但經過這番插曲,溫長寧心情卻是松快多了,她幼時習過少許武藝,即便嫁給三皇子也沒什么可怕的,真打起來,還不定誰輸誰贏呢。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很不必現在就嚇破膽。 文思遠看她哼著小曲揚長而去,不由得搖頭:自己也太好為人師了,這毛病得改。 第098章 恥辱 溫家到底想不出適宜辦法, 不得已,還是得請示溫妃。 溫妃同樣無計可施,這些天, 她把各種能裝病的套路都想遍了,然而沒一件能瞞過太醫院耳目, 萬一鄧太后心血來潮上門問診, 豈非弄巧成拙了? 除非真病,但要侄女兒自己服毒或者毀容, 溫妃又哪里舍得。 她遂將齊恒叫到跟前來,問他該如何應對——如今徐寧有孕, 溫妃不便明著說贈妾的話,但,恒兒但凡念著點兄妹之情,或者愿意給長寧一片容身之所。 說起來, 兒子也有好幾日沒向她請安了,朝里如今甚是清閑, 多半陪王妃養胎呢。身為人母,溫妃不可遏制有點隱秘的占有欲, 滿宮里誰不把皇帝當擺設, 都知道嫁的男人靠不住, 其實也跟寡婦帶兒差不多。 不過她好歹知人情懂分寸, 不像胡貴妃那般變態,恨不得把吳王攥在手心里。 齊恒坦白道,是福不是禍, 是禍躲不過, 表妹若一定不想赴太后之約,最好是快點定樁親事, 他人脈雖然不廣,但也頗有幾名備選,正好秋闈過了,從中挑個青年才俊,也不算什么難事。 溫妃哀怨道:“區區白身,哪里配得上你meimei?!?/br> 正經連個庶吉士都沒掙上呢,若是明年春闈過后,狀元榜眼探花什么的,倒還拿得出手。 齊恒想了想,“刑部侍郎去歲剛剛喪偶,膝下并無子息?!?/br> 倘有人代為之說項,或可一試。此人相貌才學俱佳,唯獨癡長幾歲,但正值盛年,亦不算短處,總比一樹梨花壓海棠好。 溫妃對兒子十分無語,“方剛那人,硬邦邦像塊臭石頭,你表妹嬌花軟玉一般哪處得慣?” 何況他這老婆沒娶幾年,正值芳齡就得癆病死了,難說不是被克的。這等命格,得八字重才壓得住,尋常人哪生受得起? 齊恒蹙眉,“母親,命理之說豈可盡信?!?/br> 溫妃連連擺手,反正就是不行,她怎可讓長寧為人續弦?就算不必當后母,可要到前妻牌位前叩頭這點就夠膈應了,況且方剛據聞是個情深的,對亡妻念念不忘,長寧嫁過去不得坐冷板凳么? 齊恒心說我也很情深呀,怎的您就覺著靜王府是個好去處了?哦,合著在這邊獨守空房更愜意? 母子倆不歡而散,溫妃生氣兒子不肯意會,主動幫她分憂解勞,而在齊恒角度,母親不挑明也差不多挑明了,明知道他不樂意,何苦多費唇舌?白白惹人不快。 齊恒悄悄對徐寧道:“母妃也是越發糊涂了?!?/br> 徐寧莞爾,“關心則亂,娘娘也是人之常情?!?/br> 兩人都知趣地不曾挑破,齊恒怕她知道溫妃意欲納側會多煩多思,而在徐寧角度,到底人家才是血脈相連,她一個外人少摻和為宜,說誰的壞話都不好——到時候冰釋前嫌,連累她當惡人。 反正鄧太后又沒選中她家親戚,她才不著急呢。 拖著拖著,終究還是來到死線,鄧太后親派馬車去各家接閨秀進宮,而溫長寧不得不被迫梳妝打扮,前往宮中見駕。 徐寧真是服了這家人的行動力,合著干著急去了?哪怕推說女兒走親戚也行呀,她就不信溫家沒個七大姑八大姨在外地。 這下倒好,自己要當待宰肥羊,活該被人磋磨。 溫長寧那身打扮更是讓徐寧眉頭一皺,知道溫家意在低調,可人人都打扮得花團錦簇,獨你一個這樣儉樸,不是明擺著鶴立雞群么?何況三皇子也是苦慣了的,見她這般陋質玉顏,沒準還覺得同病相憐,非她不可呢。 徐寧當機立斷,往那掌事宮女袖里塞了枚銀子,“煩請姑姑進來喝杯茶,略歇一歇?!?/br> 宮女嘴上道:“王妃太客氣了,奴婢還等著回稟太后呢?!?/br> 腳步卻很誠實地進門,還是靜王妃人好,聽說該府上點心吃食也是出了名的——橫豎不差一時半刻,太后要等就等唄。 使了個眼色命白芷拖延時間,這廂徐寧便拉著溫長寧一徑來到自己閨房。 溫長寧還當她要攜自己私逃,使勁想要掙脫,她可不敢連累爹娘! 徐寧倒覺好笑,真是個孝心可嘉的,難怪明知火坑還往里跳。 她也不多廢話,直接命紅芍將最好的衣裳首飾取來,臉上也涂上最好的脂粉,厚厚一抹胭脂,從眼皮直拉到腮邊,愈顯得面若桃花,肌映流霞。 原本只有七分顏色,這么一拾掇倒是個美人。 溫長寧:……表嫂好像很希望她中選的樣子。 她倒是無不無不可,但,這么急不可耐將她推給三皇子,多多少少會讓人有意見。 紅芍翻個白眼,不欲自家王妃被人誤解,“姑娘可聽說過,大隱隱于市?” 想不引起注意,最好的辦法并非衣著樸素行事低調,那樣反而顯得刻意,將自己與周遭融為一體,不表露半點特殊之態,這才是上策呀。 溫長寧半信半疑,實在她很清楚,自己入選對徐寧只有好處——她不信這位表嫂會一無所覺,就算她容貌欠佳,論本事也不及表嫂那么能干,可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種威脅。 誰不想盡可能鏟除競爭對手呢? 徐寧見狀,索性與她開誠布公,“我知道,娘娘有意許你為側妃,不妨告訴你一句實話,我是不會同意的?!?/br> 而且,她有充足的把握阻止,就算納側,也得上宗室玉牒,即便溫妃執意,憑她在鄧太后那兒的分量,徐寧也有把握扭轉乾坤,更別提,齊恒還牢牢站她這邊。 她根本沒把溫長寧視作競爭對手,撇開相貌資質不談,只瞧影視劇里,青梅往往打不過天降,就知道勝負手很明了。 子嗣更不成問題,近親結婚,生出來的往往是歪瓜裂棗,如何能與她的孩子爭競?這不搞笑么。 因此徐寧今日只是單純為那點親戚情分才來幫忙,或者說同為女性的憐憫,三皇子那種奇葩,不是尋常人能hold住的,溫長寧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女,還是別飛蛾撲火的好。 見到妝飾一新的溫家小姐,掌事姑姑并未起疑,靜王妃果然是最尊崇太后娘娘的,這般鄭重以待,可比那些個心口不一的強多了。 徐寧笑了笑,不多解釋,只請姑姑代為向太后問好,她胎氣未穩,就不去湊熱鬧了。 過后,還是吳王妃暗地告訴她,這趟見面會很不愉快。 問題不在那些世家貴女身上,雖然各懷心事,可沒一個敢在慈寧宮撒潑,太后面前俱是恭恭敬敬的。反倒是應邀前來的三皇子,毫無顧忌瞥了貴女們幾眼,似乎讀懂她們眼里勉強似的,冷冷扔下句,“我不要娶這些庸脂俗粉”,便拄著拐離開了。 鄧太后氣得肝疼,她何曾被人這樣打臉過?還是個區區孫輩。景德帝知道后,雖有些埋怨老娘多事,卻還是頒下口諭召老三入宮問罪,你猜怎么著,三皇子直接稱病不來!反正這些年皇帝都沒正眼瞧過他,大不了繼續克扣待遇罷了,他就不信能把自己貶為庶人。 光腳不怕穿鞋的,景德帝還真無計可施,雖然他厭惡何嬪母子,但若過分虧待,臣民就該議論他這位父皇不慈了,景德帝只得借坡下驢,派親信大臣上門罵一頓完事,連陳胡兩位貴妃也吃了掛落,誰叫她倆無事生非,好容易重掌鳳印,凈會給朕添麻煩!再有下回,不如仍舊還給溫妃完事。 貴女們雖松口氣,但也同樣受到奇恥大辱,一個冷宮廢妃生的皇子,居然敢說她們是庸脂俗粉,要上天不成? 溫長寧也有同感,尤其三皇子那句話還是正對著她說的,更令她心中郁郁。當著家里人,她并不肯露出分毫,如今他們倒跟過年似的,巴不得烹羊宰牛大肆慶賀。 文思遠倒是瞧出些許,悄悄對她道:“人貴自重?!?/br> 他從這女孩子身上仿佛窺見曾經的自己,同樣的心高,同樣的不甘平庸,然而,卻屢屢被現實的重壓壓得喘不過氣來。 可他至今都未放棄中舉的希望,堅信自己只是明珠蒙塵,終有一日會得見天光,她又何必妄自菲???論出身背景,她可比他強多了,又有一群關心愛護她的家人,不像自己全憑單打獨斗。 溫長寧瞥他一眼,“先生說話真是老氣橫秋?!?/br> 明明只比她大幾歲,何必總拿著過來人姿態?好歹留兩撇胡子才更有說服力吧。 文思遠打著哈哈,他這須髯太過粗硬,不像人家飄然而裊,留長了不好看,故此總會及時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