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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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管事手腳極快,雖然覺著王妃這項任務不近人情,但為殿下身子著想,也是件益舉,遂迅速召集十幾名工匠,以靜王府為圓心,浩浩蕩蕩殺將開去。 王妃給了他銀子,交代適當予以補償,但其實附近住的都是名門,并無平頭百姓,姜管事略一說明來由,便笑呵呵地答允了,只是幾棵樹而已,犯不著跟王室宗親過不去。 因此伐樹進行得分外順利,可唯獨在路經南陽侯府時碰了釘子,說門前那株垂柳乃昔年普賢大士所栽種,庇佑鄧家先祖至今,代表著鄧氏一門百年運道,怎容人輕易毀去? 姜管事以為對方不過要錢,提出愿意厚償,然而南陽侯府愣是不允——老夫人這會兒還臥床修養呢,他們可沒忘記靜王妃是如何折辱鄧家的。 姜管事才不跟他們廢話,方圓十里數鄧家這株垂柳最為枝繁葉茂,路上又無阻礙,東南風一吹,便都飄飄蕩蕩飛進王府去了,說什么都得斬掉。 他帶的都是王府護衛,鄧家那些家丁怎么敢攔阻,便動手也打不贏呀,結果還是眼睜睜看著姜管事拖著齊腰粗的大樹揚長而去——王妃吩咐過,枝葉得斫盡了才好,最好拿去河邊焚燒,剩下的樹身倒是可以做木材。 鄧家人白白受了欺負,哪里咽的下這口氣,飛快遞了狀紙進宮,當然,他們不敢把矛頭對準靜王,而是指向靜王妃——靜王妃雖出身公侯之家,可鄧家也是堂堂外戚,被這樣蹬鼻子上臉作踐,放哪都說不過去吧? 景德帝十分頭疼,一方面那是自己舅舅,血濃于水,總不能太過冷漠絕情,且這事鄧家的確占理,哪有不經商量就去伐人家樹的? 但另一方面,小五這病也的確該審慎些,王妃這事做得盡管粗糙,卻是一片好心。景德帝沒想到徐寧對齊恒竟是一番赤膽衷腸,看來自己錯估她了。 說到底只是棵樹,景德帝自然盼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也不會貿然將徐寧收監了去,而是派個小太監來詢問,她想怎么解決?或是跟南陽侯府那邊議定賠償? 徐寧不慌不忙,提出要查看鄧家地契,若驗證無誤,那棵柳樹確在鄧家地界上,她甘愿受罰,隨便鄧家如何處置。 這事鬧得沸沸揚揚,闔宮都覺得靜王妃吃錯藥了,那么多雙眼睛看著,樹就長在門口,難道她還想說不是? 把大伙兒當成睜眼瞎子呢! 第067章 鳳印 胡貴妃高興壞了, 正愁抓不住徐寧把柄,這就遞上刀子了?面上假惺惺幫徐寧求情,背地里卻攛掇胡家火上澆油, 最好能幫著將靜王妃告倒。 世間事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靜王妃倒了, 靜王難道還能獨善其身么? 陳貴妃亦風聞此事, 不過,自從被皇帝削了六宮之權后, 她便謹慎許多。 侍女小心道:“要不,咱們也添一把柴?” 萬一靜王妃真的墻倒眾人推, 好處可都被別人揀了。 陳貴妃搖頭,“算了吧?!?/br> 她現在方知,做是比不做更大的錯,且自從去年刺殺案后, 皇帝待她早不比從前,她還有什么臉面諫言? 且她覺著, 那個庶女絕非輕易能倒下的人物,從她對慈寧宮所作種種, 看似毫無章法, 實則處處有跡可循, 否則何以能從皇帝責問下全身而退? 鄧家想要報仇, 怕是沒這般容易。 相比外界喧嚷,慈寧宮的鄧太后卻是毫無動作,可原本她才是該出來圓場的那個人。論親, 鄧家是她母族;論理, 靜王妃近來對她百般示好,眾人皆看在眼里。 如不想大動干戈, 頂好由太后勒令靜王妃去鄧家道個歉,這事便不了了之了,南陽侯府不敢也不能不給面子。 “說起來還是靜王妃吃虧許多?!辟N身嬤嬤嘆道。 鄧家逮著這件事大做文章,尤其老太爺和老夫人相繼病倒,似乎坐實了那顆樹確有神力,再演變下去,就該成靜王妃存心詛咒,不讓鄧家好過了。 鄧太后哂道:“未必,你等著瞧吧?!?/br> 她雖不知徐寧查看地契有何用意,想必里頭另有玄機。這女孩子行事往往別出心裁,還真叫她好奇呢。 誠意伯從年初便為家中兒女弄得焦頭爛額,一個只知要錢,一個只知同夫君鬧別扭,原本覺著三丫頭是個懂事的,誰成想也不消停,你說你好端端得罪南陽侯府作甚,就算太后娘娘不認,別人誰敢不承認他是國舅?論根基,誠意伯府還不如人家一根手指頭哩。 王氏冷嘲熱諷,“何止,鄧老夫人還是她下令給打的,半邊身子都癱了,這會兒仍下不來床,三丫頭可真出息!” 她雖無緣進宮,走親訪友大伙兒都沒少談論這事,靜王妃好大的威風!區區一個晚輩敢對長輩大呼小叫呢! 還好徐寧已經出嫁,否則誰家攤上這種兒媳婦,怕是倒了八輩子霉。 顯然,大伙兒都成功將自己代入進了鄧老太太,畢竟王氏來往的都是些差不多歲數的夫人們,早就生兒育女了的。 誠意伯眼皮狂跳,三丫頭在家還有所收斂,如今行事愈來愈大膽了,難道真是一朝得志便猖狂? 不成,他得備份厚禮送到南陽侯府去,打傷了人哪能若無其事。 王氏道:“把我房里那株千年人參送去吧,左右我也沒處使?!?/br> 她的病是心病,被大姐兒給氣的,可如今能給徐寧添添堵,王氏反而舒坦不少。 誠意伯覺得有理,萬一鄧老夫人死了罪過可就大了,便吩咐人拿去,可隨即一琢磨,“不對呀,寧兒若是犯了忌諱,怎的皇帝卻不見問責,太后娘娘還召她進慈寧宮陪伴?” 怎么看也不像做錯事的樣子。 王氏語塞,她哪知道原委,“興許太后娘娘寬宏大量,不愿跟個小孩子計較罷了,她倒好,這又把人家鎮宅的神樹給伐了,我看她就是皮癢?!?/br> 一而再再而三,鄧家如何咽的下這口氣?先前那頓打好歹是在慈寧宮,沒人敢出來作證,如今砍樹可是在人家眼皮子底下,這不活該讓人家揪住小辮子么? 王氏難免怨言,“她是王妃之尊,人家不能拿她怎樣,可老爺您是她的生父,就不怕鄧家拿咱們開刀?”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小小一個徐家可承擔不起。 這句話把誠意伯最后的顧慮也給打消了,急吼吼地便要登門賠禮,然而方命人備車,就有個眉眼機伶的小太監上門送信,展開一瞧,卻是徐寧叮囑他按兵不動,不可跌她的份。 王氏哂道:“她是故意讓老爺難做,您別管她了?!?/br> 年紀輕輕知道什么利害,就會爭強好勝,殊不知伯府里一針一線來之不易,若由著她作踐下去,早給糟蹋完了。 誠意伯沉吟,徐寧若只為賭氣,就不會貿然送封信來,看來多半有后招。自己這么一低頭,能否討好鄧家難說,靜王府是鐵定給得罪了。 兩相權衡,倒不如裝聾作啞的好,到底徐家在一條船上,大廈傾頹,誰都無法避免。 誠意伯伸出去的腳慢慢縮回,且等等,又叮囑王氏,最近也不要去尋鄧家女眷說話,若管不住嘴,就別出門了。 王氏氣結,三丫頭到底下了什么迷魂咒,一個個信她跟聽玉旨綸音似的,不可理喻。 齊恒自然堅定站在自家夫人這邊,何況這事本就因他而起,他怎么能反咬王妃一口呢? 因此即便兩位大哥紛紛勸他將徐寧摘出來,齊恒依舊不為所動,每天如常上朝,臉上正氣凜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苦主,而南陽侯府純屬無理取鬧。 鄧家兒孫紛紛氣結,人家不過長得磕磣點兒,就貿然揣測真的好嗎?這個看臉的社會。 開弓沒有回頭箭,靜王妃屢屢尋釁滋事,他們自然要斗到底,于是當景德帝提出要看看鄧家地契時,兒孫們毫無猶豫就上交了。 等鄧老太爺垂死病中驚坐起,已經晚了,再想將這些蠢材叫來跟前唾罵,也是白費力氣,唯有慨嘆家門不幸。 景德帝看著那張詳盡備至的地契,臉上笑容漸漸淡去。 吳王未知底里,還在假惺惺幫齊恒說情,“看在五弟年幼無知份上,父皇便從輕發落罷?!?/br> 景德帝指著圖上某處,冷聲道:“二郎,你掌管戶部,可知這地契有何不妥?” 吳王心內嘀咕,鄧家自己占理,難道還會拿張假的來糊弄?不可能呀。 一看才知,何止不假,簡直真得不能再真了,若早知會惹來彌天大禍,鄧家怕是不敢糾結那棵柳樹了吧。 景德帝哂道:“你也發覺了是吧?!?/br> 吳王冷汗津津,暗自叫苦,須知京城世家宅邸各有規制,即便有錢,也不能想建多大就建多大,甚至每個爵位都有嚴格劃分,譬如周禮有云:公之城蓋方九里,侯伯之城蓋方七里,子男之城蓋方五里。 到了本朝,因為世家發展到一定程度,京城這塊地方,隨便抓個路人祖上保不齊都做過貴族,更不可能任由建起連天豪宅。 而南陽侯 府占地之廣,遠遠超出侯爵應有的規制,這得耗費多少工匠,浪費多少銀錢?更別提,或許還侵占了不少民莊民宅。 只因外頭看著不顯,旁人也未往里頭細想罷了。 吳王連忙叩首,“父皇,兒臣不知這些!” 心下萬分懊悔,早知道就不幫鄧家說話了,誰知道這家人恁會捅婁子,做了壞事藏著掖著也就罷了,還傻乎乎出來炫耀,活該丟人現眼。 景德帝道:“你奉命去查,務必要讓他們吐得干干凈凈,不許有一絲隱瞞?!?/br> 吳王明知這差事費力不討好,也只好硬著頭皮應承下來,誰叫他先前扮好人來著,這會子也不得不做惡人。 母妃啊,您可把兒臣坑慘了。 雖然諸多埋怨,但吳王還是鐵面無私抄檢了鄧家,又將一批家仆給下了獄,本就事發突然,自然來不及對口供,很快便都招了。 原來從五年前鄧家祖宅便已發展到如今規模,為著一點點擴建,周圍十來戶民居都被遷走,其中還有個老頑固分外執拗,愣是不肯搬家,推搡中不慎撞地而死,鄧家人怕見官,暗中托順天府拿六百兩擺平此事,衙門里或許還有記檔。 至于建宅子的錢是如何來的,則十分語焉不詳,吳王不敢再審,怕鄧家人連里子都保不住了。 這會兒好歹傷的是面子。 景德帝不用細看那份口供也知道舅舅一家丟了多大的臉,十分氣不打一處來,他原以為鄧家人雖然糊涂,也不過意在討爵,誰成想背地里就敢這么張揚,借著國舅之名胡作非為——這么看來母后倒是有遠見,真要是封了承恩公還不定會怎么樣。 景德帝大筆一揮,將鄧家子弟的官職悉數減了一等,這還是念在往日舊情的份上,否則,早把爵位也給褫奪了。 鄧家人如遭雷擊,不是在說柳樹的事嗎,怎么忽然間卻要貶官?好像有哪不對。 然而,誰還管得那棵鎮宅神樹?即便柳樹的確在鄧家原本的地界上,可那一點都不重要了。 景德帝想到胡貴妃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又是替小五求情又攛掇鄧家將事情鬧大,心里也自有些膈應,這會兒臉上無光,就更覺得貴妃討嫌。 即便吳王事情辦得漂亮,也沒能將母妃臉面給拉回來。 景德帝決定將協理六宮之權收回,當然不能再還給陳氏,顯得他太善變了,好在,宮里不是還有人選么? 景德帝就想請老母親出山,然而鄧太后歲數大了,實在懶得理會六宮瑣事,每日聽聽戲看看雜耍該有多好?小五媳婦嘴甜伶俐,可比那些嬪妃叫她舒心多了。 太后一味推辭,景德帝也無法,只是,該給誰好呢?麗妃空有皮囊,至于惠妃——楚王的壞毛病一多半是讓她給慣的。 兜兜轉轉,他倒想起一個人來。 溫妃看著紅布上那塊金燦燦的印章,差點眼睛沒給晃花,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這當真是給本宮的?” 雖然只是代掌鳳印,對她來說也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天上掉餡餅了! 第068章 借口 溫妃幾乎不能相信, 差點以為自己是在夢里,恨不得立刻捧起那塊鳳印,咬咬是不是真金鑄的。 不過, 這樣就太丟臉了,溫妃遂還是裝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命好好打賞來人——她身邊的侍女無疑同樣昏了頭, 捧出的金瓜子快有一座小山高了。 還好娘娘尚在興頭上,無暇計較這些小事。 徐寧笑嘻嘻地進門來蹲了個萬福,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br> 溫妃見她如見財神爺, 那股熱切勁兒是從未有過的,不但趕忙請她入座,還親自給她斟了杯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