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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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說了, 不就沒這些誤會了嗎?可見根本沒有把她當一家子。 秋后算賬不止他會,她也會——現在想來, 這廝光明磊落不到哪兒去。 齊恒把玩著她一縷濡濕黑發,淡淡道:“忘了?!?/br> 徐寧:…… 她以為他會找什么超凡脫俗的借口,然而就這么簡單?太敷衍了吧。 然而齊恒澄明的眼睛表明他并未撒謊,確實那會兒百業纏身,連溫家都沒來得及遞信——夫妻本是同林鳥,分封又算不上大難,哪里就各自飛了? 再繞下去就陷入死循環了,徐寧不與他爭辯,現在追究誰是罪魁禍首已無意義,她緊靠著他肩膀,膩聲道:“不管怎樣,以后可不許再瞞我?!?/br> 若她一個王妃還得事事從向榮那里打聽,未免太過窩囊,縱為了面子也不能如此。 齊恒承認自己確有不周之處,并答允往后會讓徐寧接到第一手消息,夫妻之間這點義務是該盡到的。 當然他也有條件,“若真有分封那日,你可愿隨我就藩?” 徐寧滿口答應下來,畫餅充饑還不會嘛,反正現實又不會遇到這種難題。 可她萬萬想不到,日后真就把自己給坑了,可見人不能隨便發誓,會造口舌業——當然,這是后話。 齊恒得了她的保證,方才心滿意足。然而消停了沒多會兒,徐寧再度精神抖擻下達戰書。 齊恒微微訝異,“還來?” 徐寧理直氣壯,“素了這些天,一次便足夠么?” 言下之意,他簡直不像個男人。 任何男人都受不了不行這兩個字,齊恒黑了臉,高舉旌旗,務必要打贏這場尊嚴保衛戰。 次日,姜管事發現自家主子難得告了假,這二月第一天上朝從來是慎之又慎,莫非還惦記著分封的事,想叫皇帝更憐惜些? 直至王妃一臉嚴肅告訴他,去庫房里尋些益氣補血的藥材,做成湯藥送去。 姜管事忍不住驚呼,“殿下又病了?” 哪就這樣嬌弱,才出風寒又纏綿病榻,今年這天也不冷呀。 齊恒輕咳了咳,“照王妃說的便是,無須多問?!?/br> 姜管事定睛瞧去,氣色還是挺好的,只眼下烏青明顯,他這老江湖頓時意會,常言道沒有耕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殿下還是要善自珍重呀! 不過,好歹還是后繼有人,也算值了,遂悲喜交加到庫房尋黨參黃芪去——這種事好問大夫?幸虧他比大夫懂得還多哩。 二月二龍抬頭后,之前留中不發的奏折終于被駁回,這也明確了景德帝態度:暫時沒有分封打算。 溫妃與齊恒皆松口氣,看來這步險棋賭對了。楚王亦如蒙大赦,看樣子,他至少還能再快活幾年,都怪老五,害他這提心吊膽,足足一個月都沒心思碰女人,如今可得報復性地消費回去,是找綠娘還是巧娘,算了干脆兩個一起。 隱約記得五弟身邊似乎有個姿容絕艷的丫頭,叫什么來著……懶得管了,天下美人多得是,他齊懋可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相比起兩個弟弟,安王與吳王卻著實有些悵然若失,父皇不肯明確名分,也就意味著他倆還得繼續爭斗,終究吃了不是嫡子的苦,若能托生在先皇后肚里,何至于這樣麻煩! 虧得此話沒被陳貴妃胡貴妃聽見,否則怕是要活活氣死。 吳王妃倒是稱愿了,她本就沒把握夫君能封太子,如果也要就藩,她是跟去好還是不跟去呢?挺著個大肚子,路上不定如何麻煩,可若留在京師,面對胡貴妃這種人神共憤的惡婆婆,那簡直比自己養胎更糟。 幸虧萬歲圣明,不管出于何種目的,至少她的難題迎刃而解了。 吳王妃諄諄拉著徐寧的手,“太后娘娘的千秋,你打算送什么賀禮?” 嬪妃們有品階高低,可幾個孫媳婦都大差不差,自然還是送價值差不多的禮物更好。省得誰壓誰一頭,回頭再起嫌隙。 徐寧跟齊恒商量過,仍舊照往年的例,命工匠打造一尊白玉觀音像便是。 吳王妃打趣道:“你請菩薩,那我請個西王母也就差不多了?!?/br> 大嫂子那頭,雖然兩人交情不比從前,可安王妃向來謹慎,想必不會太出格,倒是李鳳娘這刺頭難馴,去年那場獻舞弄得妯娌們臉上無光,這回不知又要行出些什么新文來。 徐寧道:“二嫂若不放心,就差人去問一聲罷?!?/br> 她自己實在懶得跟李鳳娘打交道,光是視人命如草芥的做派就接受不來。 吳王妃頷首,“也只好如此?!?/br> 回頭親自寫了封長信問候,又點明李鳳娘若錢不湊手,她可以暫且幫忙——李閣老清流傳家,并非婪取財貨之輩,一時拮據也是有的。 哪知發過去卻如石沉大海,連個回話都沒有,吳王妃氣了個臭死,她枉活大半輩子,從未見過這樣不通情理之人! 徐寧估摸著正是吳王妃那句借錢害了她,她雖一片好意,落在李鳳娘眼里卻像是瞧不起——儼然把自個兒當內定太子妃一般呢,誰稀罕她假惺惺施舍冷飯! 鑒于她跟李鳳娘有舊仇,徐寧也當不了和平使者,只能絮絮安慰二嫂一番,別為這點小事動胎氣,太不值了。 溫妃得空亦將兒媳喚進宮去,詢問她賀禮備的如何,徐寧照實說了,又道:“娘娘打算如何?” 她們這些隔了輩的也就罷了,平時不常見面,溫妃天天在宮里,如能設法討好太后,對齊恒也大有裨益。 溫妃嘆口氣,“你不知,慈寧宮那位極難取悅?!?/br> 莫說她了,昨兒南陽侯夫人進宮請安,照樣被攆出去,那還是太后娘娘的母家呢。 徐寧悄悄道:“民間傳言果真?” 鄧太后性子孤拐,與娘家關系不睦,這個她亦略有所聞,聽聞老南陽侯臨終前悲淚縱橫,想要見女兒一面,可鄧太后就是不允,待老侯爺斷了氣,還撫掌大笑,“蒼天有眼!” 她以為是杜撰的,哪會這樣夸張? 溫妃卻頷首,“是真的?!?/br> 鄧太后生辰在二月里,民間傳言,二月生的女孩不祥,這本就是庸人牽強附會,無須當真。偏趕上那日南陽侯帶夫人去寺中進香,路上遇見一幫山賊,打斗中墜下懸崖,南陽侯斷了條腿,侯夫人則于恐慌驚懼中產下一女,血崩而亡。 至此,南陽侯方信了禪師批語,此女生來克父克母,若留她家中,貽害匪淺,于是未滿兩歲就將鄧太后送去莊子,指派了個婆子照顧,實則也是饑一頓飽一頓,那婆子只管自己快活,銀錢盡數揮霍,還是附近農家見其可憐,時常送些米面菜蔬,小姑娘方不至餓死。 南陽侯后來另娶續弦,過得亦是和和美美,生兒育女,漸漸將這倒霉孩子拋諸腦后。豈知到了選秀那年,繼妻所生兩女一個意外破相,一個得了腸癆,不得已,只得又將長女接回。彼時的鄧大姑娘年滿十八,生得亦是花容月貌,唯獨一雙手粗糙如樹皮般——那是長期勞作留下的印記,抹再多脂膏也無法細嫩如初,南陽侯只得讓人做了身寬袍大袖的衣裳,好稍稍遮掩。 原本只圖走個過場,豈料鄧太后正投了先帝爺眼緣,一下就被留牌子。先帝爺見多了有板有眼的名門閨秀,忽然來個新鮮別致的,十分得趣,寵愛彌甚。 南陽侯惦記著女兒天生孤寡命格,小心給皇帝打了預防針,先帝爺卻笑道:“朕是真龍天子,若還壓不過她這命格,豈非成笑話了?” 并沒很當回事。 而高僧的讖言亦未成真,承寵年余后,鄧姑娘順利誕下一子,生得肥壯可愛,見人就笑,先帝愈發欣喜。原配皇后甫一過世,便將鄧氏扶正,過后雖也漸漸失寵,可皇后與太子之位卻到底坐穩了。 但,終其一生,鄧太后都未幫扶過娘家半分,本朝律制,皇后母家循例該封一等承恩公,鄧皇后偏是不讓,道自己與娘家已經恩斷義絕,互不干涉,她性子強硬,旁人也不好勸得;后來先帝過世,當今即位,再度提起要擢升外祖父一家,鄧太后同樣給攔住了,寧愿南陽侯府淪為京中笑柄。 原本精神矍鑠的老侯爺忽然抱病,痰迷心竅,很難說是否讓大孝女給氣的。 溫妃感慨道:“太后娘娘,實在是個記仇的人?!?/br> 徐寧心說記什么仇,這才是妥妥大女主劇本。若非鄧皇后固守本心杜絕外戚干政,很難說先帝會否對她這樣信任,畢竟“要”的最高境界就是“什么都不要”;當然,鄧皇后榮升太后之后依然跟娘家水火不容,這個,多半就帶點私人情緒了。 徐寧道:“太后娘娘有什么興趣嗎?” 溫妃自己雖然擺過婆婆的譜,可提到婆婆還是一樣害怕,實在鄧太后臉上總是冷冰冰的,頂難見到笑模樣。 而且這位太后與尋常的貴婦人大不相同,她雖出身名門,卻幾乎由農家養大,舉止也與京城人士大不相同,用胡貴妃她們的話說,應該叫粗俗。當時南陽侯雖請了幾位教習嬤嬤緊急培訓,鄧太后卻全然沒當回事,還抄起硯臺將人打得頭破血流,更別說學規矩了——便是現在,也無人知道鄧太后是否有所改善。 陳貴妃與胡貴妃都對慈寧宮保持敬而遠之態度,表面上忌憚,私底下很有些瞧不上,橫豎太后娘娘關起門來自娛自樂,對哪位孫兒都一視同仁,何必管她怎么想? 溫妃雖然有意討好,卻也無計可施,隱約想起一樣,“太后娘娘似乎愛聽戲文?!?/br> 也不能說愛,但常召南府那幫樂妓過去表演,臉上亦是淡淡的,并不見喝彩。 聽完這番描述,徐寧心中大致有了規劃,她輕手輕腳上前說了幾句。 溫妃面露猶疑,“使得么?” 徐寧笑道:“試一試又何妨?!?/br> 不成功,也無非掃了太后娘娘的興致,但鄧太后并不像會苛責的人,只是脾氣略微孤僻些罷了,大不了俯首請個罪,笑一笑便完事。 可若成功,對今后將會大有好處,本朝以孝治天下,若能得太后娘娘美言兩句,焉知皇帝心中不會有所傾斜?將來議儲時,亦多幾分勝算。 溫妃也可將功抵過,將昔年陰霾掃蕩一空,何等痛快。 當然,徐寧也有自己的私心,她實在看膩了華而不實的宮廷歌舞,如能注入點新血,增加些觀賞性,也省得她干坐著打呵欠了。 二月十四這天,齊恒早早換上一身補服,徐寧也裝模作樣幫他理了理領子——她自己的吉服都穿不來,得兩個丫鬟幫忙,這種更不消說了。 齊恒也習慣交由內侍負責,對徐寧時不時表演賢惠,見怪不怪。 他道:“你先去賀皇祖母,待酉時我讓姜管事去接你?!?/br> 為著女客眾多,皇子們不宜擅入內宮,多為夫人代勞。以前他沒娶妻,只好親力親為,不過,他很懷疑徐寧能否應付的來。 皇祖母那脾性可不是好相與的。 徐寧眉眼彎彎,“我什么時候讓你失望過?” 齊恒面無表情,他還記著就藩的事哩,徐寧非要裝記性差,他只好給她留點顏面。 怕她有何疏失,到底派向榮陪她進宮,雖然這種場合沒內侍說話的份,但向榮熟知世家家譜,多少能幫忙提個醒兒。 徐寧隨手掐了掐向榮的小嫩臉,心情甚好,“多謝殿下?!?/br> 向榮唬得往半夏身后躲,瞧殿下眼中的殺氣都快漫出來了,阿彌陀佛,他可不想明早被發現暴尸街頭。 好在齊恒并未多話,只以眼神對徐寧這種胡亂揩油的行為表示譴責——晚上還不夠她掐的?這會兒都覺得背上隱隱作痛咧。 向榮松口氣,總覺得殿下近來愈發喜怒無常了 ,做奴才的可真不易。 他還記得本職,一路上很痛快地就把鄧家家譜背出來了,包括族中每人官位。 徐寧聽來聽去,還真沒有一個身居要職的,最高也不過四品,屬實有點寒酸,“可有與京中其他世家聯姻么?” 比如皇子母家什么的。 向榮點頭,“自然有?!?/br> 不過這些沖著鄧家權勢去的人,最后無一例外自食苦果,要么被外放,要么從實職轉成虛職,半點好處都沒嘗到,久而久之,鄧家成了孤島一座。 徐寧:…… 看來,太后娘娘真的很記仇呢。 慈寧宮內張燈結彩,嬪妃、公主與年幼的子女們齊聚一堂,可因著鄧太后本人興致缺缺,氣氛實在不怎么熱烈。 吳王妃悄悄道:“你怎么這會子才來?” 當然是忙著確認工序去了,但這話徐寧不好明說,只溫煦地笑了笑。 胡貴妃忙里偷閑瞥她一眼,掩口道:“怎么不見溫妃meimei?莫不是忘了今日乃太后娘娘生辰?” 她這針對并非毫無來由,皇子們也許愚蠢,會被靜王那道自請就藩的帛書迷惑,她可不信世上真有淡泊名利的好人,怕不是以退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