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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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寧從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頂多叫人看得眼花繚亂迷了路,還能飛天遁地不成?只好?;2欢械耐馊?。 且據說諸葛亮去世后,八陣圖早已失傳,溫家又能從哪得來? 倒是這莊園所居地勢恰恰繞開城門,徐寧不由得心想,若真發生兵變,從此處突圍倒挺合適,而偌大的占地面積不知能蓄多少私兵——她這位相公還真是不簡單呀! 溫家人聽見消息,已齊齊在角門處等候,雖有輩分之別,可對面乃天潢地胄,無敢不尊禮數,已黑壓壓地跪滿一地。 齊恒快步上前將兩鬢斑白的二老攙起,“外公外婆再如此,可真是折煞我了?!?/br> 二老眼眶含淚,嘴唇顫動說不出話來,無疑對齊恒這位外孫也十分喜愛,見到他才會喜出望外。 徐寧有樣學樣,去攙另外幾個,溫老太爺只得一子,看上去面貌比她想象中年輕許多,可見在家也是寵愛備至,沒吃多少苦頭。 她笑著虛扶了扶,“舅舅好?!?/br> 溫大爺連聲告喏,“不敢當,不敢當?!?/br> 他妻子則在一旁靦腆微笑著,歲數按說已過四十,看去仍如三十許人,可見感情十分和睦。 徐寧松了口氣,一個有愛的大家庭,通常也不會太為難外人。 另外一個面貌年輕些的,想必便是溫家表妹了,看見她,就好像小家碧玉四個字活過來,十分清秀細致的臉兒,繃得緊緊的,跟齊恒一樣的單眼皮,不過生在女子臉上多少減了幾分顏色,嘴唇略薄,顯得硬朗,看上去不是很好相處。 但徐寧還是讓半夏取來見面禮,一個小小的梳妝匣子,里頭放著兩支釵,幾枚金錁子,并一盒上等的內造胭脂。 都是親眷,不便過分隆重,倒像擺闊似的,但就這份禮也很難得了。 女子直挺挺地接過蹲了個福,“謝王妃賞?!?/br> 臉上看不出半點笑意。 溫舅母只得幫著圓場,“長寧一向怕生,王妃莫與她計較?!?/br> 徐寧笑道:“原來表妹喚作長寧呀,可巧我單名一個寧字,倒是投緣?!?/br> 本是套近乎,卻仿佛戳著對面痛腳似的,溫長寧道:“母親,等會兒怕是要刮風,我先把晾的衣裳收屋里去?!?/br> 是個勤快姑娘,莫非與她這懶蟲天生氣場不合?徐寧摸不著頭腦。 溫舅母臉上笑意更勉強了。 好在溫老爺子機伶,道風口里不宜久站,速速請客人進去。 紅芍很自然站到徐寧身側,跟半夏一左一右呈包抄之勢,溫舅母多看她兩眼,神色亦黯然幾分。 徐寧大致拼湊出真相,悄悄問齊恒,“你家中表妹可有議定親事?” 齊恒奇怪地瞅她一眼,“沒有?!?/br> 好端端怎么提起這話? 徐寧懂了,應該是背著人跟溫妃提的,但很顯然,溫妃并沒有答應。雖說親上加親乃尋常事,可皇子娶親往往得慎之又慎,畢竟岳家是極大的助力。就算她不讓兒子娶表妹,溫家也得支持齊恒,既如此,何必白白浪費機會? 徐寧了然,看來便宜爹吏部侍郎的身份助益良多啊。 倒是溫老爺子怎么才是個禮部從五品員外郎?溫舅舅更差,只在刑部任刀筆吏,溫妃就一點沒想過扶持娘家嗎? 齊恒佩服她總有那么多疑問,眉毛抽了抽,“外祖父年事已高,實在不宜擔任過重的差事,以免cao勞?!?/br> 這話,徐寧不信,要知道溫家可是出過國子監祭酒的,這么大落差,當真能心理平衡? 忽地靈光一閃,溫家這兩門官職雖不起眼,卻涉及禮部與刑部,再加上便宜爹所在的吏部與齊恒自己掌管的工部,妥妥的盤根錯節,就不知安王所掌的兵部與吳王所掌的戶部有無安插人手,這里頭怕是暗藏玄機呀。 她到底嫁了個怎樣的丈夫…… 齊恒知她善于腦補,也懶得廢話,直接抬步進門。 古樸雅致的花廳內,桌椅擺得一絲不亂,看得出都是些上年頭的家具,隱隱窺見細碎的裂紋,連扶手也因長期撫摸而有了一層溫潤的包漿,坐上去卻十分舒坦。 可見主家很懂得招待客人。 徐寧細細品著香茗,不知是金銀花還是別的什么藥材,十分清涼解渴,一口下去讓她長途跋涉的疲倦掃蕩一空。 看來溫家是個很有格調的地方,她開始喜歡這里了。 至于齊恒跟他家人的閑談,徐寧插不上嘴,索性兩眼放空,這里不知能不能逮到野味呀,沒看到兔子錦雞什么的,這么冷的天,池塘里的魚想必都凍死了,但應該能挖到菱藕之類? 她好久沒吃過現切的鮮藕了,就算老了點,拿來燉排骨蓮藕湯也好啊。 正覺口舌生津,上頭忽然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靜王妃,不知你意下如何?” 徐寧:…… 說什么來著,她根本就沒注意!拼命朝齊恒使眼色暗示這人救她,奈何糟老頭子壞得很,裝作不知。 徐寧深吸口氣,誰怕誰呀,真當她就尬住了? 遂莞爾一笑,柔聲說道:“外公何必見外,喚我阿寧就好?!?/br> 看,她多會轉移話題。 第054章 聚餐 齊恒對她的厚臉皮嘆為觀止, 假作抿茶,掩去唇邊那抹笑意。 徐寧正沾沾自喜隨機應變,就見方才那個穿藕荷色衫子的姑娘直沖進來, 滿臉是淚道:“祖父不要阿寧了嗎?” 又憤憤瞪了徐寧一眼,都怪這位, 搶她的表哥, 搶她的婚事,如今連她的昵稱都要搶, 世上竟有這樣貪得無厭的家伙! 徐寧方才后知后覺想起,這位叫長寧, 想起之前在家中也是如此喚她的,自己一來便要改弦更張,難怪她生氣。 溫舅母怔了怔,隨即連忙起身呵斥, “長寧,不許胡鬧!” 又對徐寧欠了欠身, “小孩子不懂規矩,王妃莫與她計較?!?/br> 這話已經說了兩遍, 溫舅母甚是心累。 徐寧拿得起放得下, 是她挑起的麻煩, 沒什么不敢承擔的, 遂坦然笑道:“原賴我一時糊涂,忘了與表妹重名,外公還是喚我三丫頭罷?!?/br> 叫家中排行, 這個總沒問題。 她如此落落大方, 溫家人都松了口氣,怪道能當王妃, 確實涵養好,至于這其中的因果關系就無從論證了。 溫舅母借口帶孩子下去梳洗,自顧自離了場,溫舅舅則去盯著廚房做飯,他是個頗為憨厚的中年人,尤其熱衷庖廚,雖然大部分時候不是菜燒糊了就是飯鍋炸了——今兒當然不能由他親自主廚。 淸完場后,溫老爺子目光灼灼看向徐寧,“聽說,恒兒原本議定的你們家大小姐?” 這回徐寧總算聽清楚了,就不知是否她錯過的那個話題,抑或換了個更刁鉆的? 齊恒放下杯盞,身軀瞬間繃直,如果徐寧不能完美應對,他將負責打退唇槍舌劍,到底夫妻利益是一體的。 但,徐寧怎會被這么點小事難住呢?她含笑點頭,“是?!?/br> 為何不能承認?是溫妃先開口求娶,誠意伯府則是處于被動的那方。 溫老爺子道:“可最后卻換了你,這其中有何緣故?” 溫家家風清正,不代表老爺子就像張白紙,那些個妻妾互斗、姐妹鬩墻的故事屢見不鮮,如果徐寧是靠著爭風吃醋扳倒她大jiejie,老爺子便不得不重新審視這門親事。 當然,他也有點為自家孫女可惜,長寧雖然戇直了點,但品性不壞,加以梳理,未必不可為王妃。 只因溫妃一意攔阻,他才不好說什么罷了。 徐寧道:“并無緣故,我大jiejie身患隱疾,自慚退婚,我則順勢被娘娘選上,僅此而已?!?/br> 徐馨后來主動下嫁給文思遠,似乎坐實了傳言的可信,否則伯府嫡長怎可能與窮秀才為偶? 老爺子并未深究此事,只道:“即使如此,你不該主動謙辭?孔融讓梨,尚且為人千古傳誦,還是富貴彌天,使你無法拒絕?” 真是個狡猾的問題,她若認了,若等于貪圖靜王妃的位置;假使不認,又更添虛偽做作之嫌。 徐寧道:“依您的意思,有才之人都不該毛遂自薦是嗎?自來明君禮賢下士,不惜千金買馬骨,就為了仁人志士能脫穎而出,若個個都只顧謙辭推讓,天下怕是要大亂了?!?/br> 她這句話的語氣有點沖,溫老爺子竟也不生氣,“既是賢君能臣,自不會使明珠蒙塵,如此,謙辭一番又有何妨?昔日漢王三顧茅廬,臥龍先生固三辭之,難道礙著他們君臣相得?” 所以這倆都早死了啊,留下個阿斗讓人恥笑。 徐寧心中如此想,面上并不肯露出。她算是瞧明白了,老頭子糾結的純屬程序問題,嫌她當初姿態不夠謙卑,太過急功近利,可那是圣旨,辭一辭難道有用?不是打皇帝的臉嗎? 齊恒有點坐不住了,今日這番言論并非兩人商議好的,他也沒料到外公會突然發難,可若是讓徐寧當場被問得哭出來……他還真想看看徐寧梨花帶雨的樣子,但,并非現在。 正要開口,徐寧已揚起頭顱,再出驚人之語,“敢問老大人,當初溫妃娘娘請求先皇后立殿下為嗣時,您心中作何感想?” 她也不是沒脾氣的,不是愛找茬嗎?干脆反將一軍。 溫妃當年爭儲的姿態可比她難看多了,要么,承認自己教女不善,要么,干脆收回這番問話——她敬他是位長輩才多番禮讓,可不是怕他。 溫老爺子大眼瞪小眼瞅了半晌,忽地撫掌大樂,“好個伶牙俐齒的三丫頭,娘娘果然沒看錯人!” 徐寧:……什么鬼,難道又是試探? 這當王妃比高考還難呀。 溫老太太亦順勢起身嗔道:“孩子們難得過來一遭,瞧你把人給嚇的,就不怕客人氣跑?” 按了按徐寧肩膀,“略坐坐,飯菜馬上就好?!?/br> 雖然明知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但徐寧還是被這溫柔姿態給暖到了,她想起前世住在鄉下的外婆,每次過去總是忙個不停,殺雞宰魚,準備最好的東西給她享用——然而她已經很久沒見過外婆,只有夢里依稀還能回憶起她老人家的音容笑貌。 徐寧低頭搵了搵眼角,那里仿佛有些濡濕。 齊恒瞧見,忽然說道:“阿寧,你陪我出去走走?!?/br> 徐寧抬眸,略帶薄嗔,都說了別這么叫她,容易引起誤會——他那表妹會不高興的。 齊恒卻很固執,反正他只打算這么喚她。至于表妹,真的就只是表妹而已,若非今日說起,他都不知有個“長寧”。 本來以為叫長安來著,他另外一個表弟喚作長恭。 徐寧從善如流跟在他身后,散散心也好,怪道都說人與人有代溝,這上了歲數的果然麻煩。 冬日百花蕭瑟,唯獨寒梅凌霜而立,屋外就種著一叢白梅,丫杈上可見斑斑點點,像是昨兒落上去的雪跡,唯有縷縷幽香透露出那并不是雪。 徐寧正覺心曠神怡,忽然一陣北風呼嘯而過,下意識縮起脖頸。 一眼瞥見齊恒沒戴兜帽,忙去捏他的手,“冷不冷?” 本就風寒未愈,再一受涼,病情更要加重。 齊恒搖頭,“我代他們向你道歉?!?/br> 徐寧失笑,“這有什么,再說了,他們是他們,您是您,何必由您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