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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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終于來了精神,指著廊下那一溜菊花道:“誰能叫全它們的名字,誰便是今日魁首?!?/br> 說罷得意洋洋望著徐寧,想她一介庶出,見過多少好東西,這等知識也不是能從書本上習來的。 徐寧倒聽說過不少名貴菊花品種,什么紫龍臥雪、朱砂紅霜、瑤臺玉鳳,朗朗上口且高端大氣上檔次。 但,要她一一與實物對上號就太困難了些,這不但需要專業的花卉鑒別知識,更考驗她的記憶。 她又不是過目不忘的神童。 林嬌兒見她躊躇,愈發面露得色,答不出來便乖乖交錢吧,今日非得叫她人財兩失。 哪知徐寧略一沉吟,召來半夏吩咐幾句,半夏答應著,不多時領了個人來。 林嬌兒險些跌破眼睛,虧她怎么敢想! 齊恒則皺起眉頭,眼下是什么情況? 徐寧笑靨如花,“臣女聽聞殿下博聞強識、學富五車,想請您幫忙辨識這些菊花分屬何種類別,可有哪些說法?” 她好歹是他未過門的妻子,若她像個白癡,豈非顯得他這當夫君的眼光不佳?于情于理,也該幫她圓了這一關才是。 ——大不了賺來的銀兩對半分。 她覺得自己很厚道了。 第020章 勝負 齊恒仍是一副無動于衷態度,摸不準徐寧這是當著人裝傻充愣呢,還是故意拿他作秀呢?但無論哪種,他都懶得配合。 誠然他對這女孩子分外注意,但也不過出于普羅大眾廣泛的好奇心,似乎每次見她,都能發現她獨具一格的一面:最早會面,是主動幫她那個傻表哥打圓場,而后便是珠蕊園前,從容應對長姊暈倒的突發事件,彼時他以為不過是個老實本分的小妞,然而緊接著去徐府作客,便湊巧撞見她含情脈脈盯著那傻小子,似乎正在暗送秋波。 他在宮廷浸yin多年,自然分得出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毫無疑問,那只是雌獸在俘獲她的獵物罷了。 秉著點惡作劇的念頭,他撞破了她的好事,她雖氣惱,舉動依舊如常,靈巖寺偶遇,她巧笑倩兮,哄得周遭人服服帖帖,可見本事。 ——也許從那時起,他便有了改易王妃的念頭,徐馨出走不過提供了個契機罷了。 揭露告密后,徐寧在他面前的一通剖白亦讓他認識到這女孩子有著種種不得已,許是感同身受罷,他不愿再費心神,回去后便與母妃敲定此事。 但,這一切的出發點不過是“方便”,倘徐寧以為借他的勢便可耀武揚威頤指氣使,無疑打錯了主意。 氣氛有些沉悶,林嬌兒極力克制自己不露出笑容來,她就說嘛,靜王殿下怎可能聽她擺布,這徐三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長公主則略表同情望著廊下的小姑娘,五郎自幼性情寡淡,莫說是未過門的妻子,即便真個過了門,五郎也不會為這點小事幫她撐場面的——說到底不過是樁政治聯姻,徐三小姐若抱有過多期許,怕是要癡心錯付。 徐寧是在摸爬滾打里過來的,根本不懂尷尬為何物,既然靜王不愿當導游,她便自己動手,信步來到一株葳蕤盛放的盆花前,“殿下,這種叫什么?” 林嬌兒心想這人還真會自吹自唱,本待大發慈悲幫她解圍,身后卻傳來清晰穩定的聲音,“綠水秋波?!?/br> 林嬌兒一驚,忙轉過頭來,卻見到靜王面無表情的臉,然而聲音分明是從他唇間發出的。 “這種呢?”徐寧饒有興致地往前挪了挪。 “紫龍臥雪?!?/br> “還有這個?” “白玉珠簾?!?/br> 徐寧漸漸悟出規律,敢情是根據顏色劃分的,這就容易多了嘛,之后無須靜王代為解惑,她自己也能拼湊個七七八八來——看來這人是個惜字如金的,多說一句話會要他命呢。 到最后一核計,徐寧答案的正確率竟有九成,反倒是林嬌兒不知精神恍惚還是怎么地,連及格都不到。 徐寧笑瞇瞇地伸出手去,“愿賭服輸,林小姐,勞煩你破費了?!?/br> 她竟是認真的。長公主微微訝異,看來侄媳婦半點都不肯吃虧。 本待出來打圓場,小姑娘彼此游戲何必鬧得傷了和氣,怎料林嬌兒卻已紅著眼搜出一百兩銀票,“給你?!?/br> 徐寧對著陽光看了足足有半刻鐘,似要分辨鈔票是否偽造,把林嬌兒氣了個倒仰,怒從心頭起,“我還要再比一場,徐三,你怕不怕?” 原來天底下真有嫌錢多的傻瓜。徐寧微微一笑,“可?!?/br> 她怕什么,反正有準未婚夫婿兜底——就算他不情愿,她反正也賴定他了。 林嬌兒嬌生慣養,雖然輕狂,倒沒什么壞念頭,而她想出的盡是些陽謀,“這第二場,我要與你賽詩?!?/br> 這個朝代處于開明到封閉的過渡,女子們雖也講究三從四德,私底下的消遣卻也不少,斗草簪花、吟詩作對皆在其列,但到底少有系統訓練,比起才思敏捷信手成句,更多的還是以背誦前人詩句為主——這個就純粹考驗記憶天賦和刻苦程度了。 林嬌兒顯然沒這么容易放她過關,比拼的就是才氣,鑒于七步作詩太過嚴苛,便改為一炷香之內。 題目么,當然就取現成的詠菊。 徐寧差點笑出聲來,這不是正合她意么?除了陶淵明他老人家太泛濫了不便寫,后世關于菊花的詩詞不勝枚舉,光是“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和“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這兩句便足以技驚四座了——諸位王親在場,前者是反詩不合時宜,后者的氣節卻是人人都愛稱賞的。 紅樓里林meimei螃蟹宴上奪魁的那三首也足夠吊打全場了。 徐寧略一思忖,便提筆揮就,命人謄抄呈上。 林嬌兒還在那里奮筆疾書,見周遭鴉雀無聲,匆匆瞥了一眼,頓時面若死灰,咬著嘴唇將宣紙撕得一干二凈。 若非有諸多閨秀在場,怕是她已然嚎啕大哭起來。 不必細問,勝負已分。 與林嬌兒交好的兩位姑娘忙上前撫慰,又對徐寧怒目而視,“徐三小姐,這詩當真是你所作?” 言辭固然尖銳,卻也道出眾人心中疑惑:從未聽聞徐家幺女有詩才傳世,若真如此,又何必敝帚自珍? 怕是從哪剽竊而來。 徐寧笑瞇瞇道:“我從未說過出自我手,倒是你們,當真沒有半點藏私嗎?” 誰都愛面子,姑娘們起詩社,請家中清客相公們代筆是常有之事——世上愚昧者甚多,根本她們對這項并不十分興趣,只想求個好名聲,增加些吹噓資本罷了。 甚至有幾家槍手共通,這詩還是明碼標價買來的。 二人俱面露尷尬之色,要指責別人,自己先得站得住理,然而她們亦不清白,又如何能言之鑿鑿呢? 何況徐三那首渾然天成,大氣磅礴,怕是出自名家手筆——徐家舍得下這么大血本,可見對庶女多么重視。 她們自然不敢隨便看輕了。 眼見硝煙已經平息,長公主適時站出來解圍,“各位賞花賞累了,請到前廳小憩片刻,本宮備了些許薄酒,諸位盡可自行品嘗?!?/br> 公主府的桂花甜酒是出了名的,還有各種內造點心,精致細膩,十分爽口。 徐寧倒是惦記著在外不可吃太多,然而實在難舍,要不打包回去?身邊沒帶食盒,因讓半夏去將車上裝脂粉釵環的木匣子取來,雖然有點小,不過,能裝幾塊是幾塊。 半夏剛走,余光便瞥見一角衣裙匆匆向這邊過來,林嬌兒沉著臉手里舉著一杯酒,正要往她身上傾倒——潑濕衣裳算不上什么報復,但,不如此難消心頭之恨。 然而徐寧眼疾手快,搶在酒杯跌落之前握住對方手腕:打小她便很注重鍛煉身體,天天做廣播體cao,論氣力可比這些嬌小姐強多了。 林嬌兒瞪著眼,試圖讓酒杯朝徐寧那側傾去,然而她羸弱的手臂仿佛被鐵鉗箍住一般,不但紋絲未動,反而調轉了頭,似要潑入她懷中來。 林嬌兒不由得面露驚恐之色。 幸好趕在慘案發生之前,徐寧及時撤手,只見清亮的酒液銀線般濺落在地,繞著林嬌兒精致的繡鞋畫了個圓,卻并未沾染分毫。 只盛酒的器具已然四分五裂。 長公主聞風而來,正撞見滿地狼藉,“怎么回事?” 徐寧笑道:“殿下無憂,不是什么大事,林jiejie與我比賽掰腕子呢?!?/br> 長公主:…… 這個林嬌兒竟如此年輕氣盛,掰腕子是男人的游戲,她一個女兒家湊什么熱鬧?竟如此粗豪! 還氣得摔東西,可見為人多么淺薄浮躁。 阿彌陀佛,還好恒兒沒瞧上她,這樣的娶回來定是攪家精罷。 第021章 報復 對比產生美,多虧林嬌兒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徐寧相形之下倒顯得賢淑穩妥多了。盡管略有點小脾氣,但也無傷大雅,娶個庸庸碌碌只會忍氣吞聲的王妃有何用處?該威嚴的時候就得威嚴,人才知道敬畏。 長公主對今日一番考察很滿意,看徐寧也越發和顏悅色起來,“阿恒,你親自送三小姐回去?!?/br> 又叫人包了幾樣點心并兩壇子桂花酒釀一并帶走,倒省得客人開口。 徐寧情知適才饞相被人瞧見,不由得暈生兩靨,“公主,我自己可以雇車?!?/br> 這一帶乃京師最繁華的街市,多的是租賃行。 長公主皺眉,“你一個女孩兒家哪能孤孤單單的,多不安全?!?/br> 說罷不由分說命人將馬廄里那匹青驄馬牽出,馬車么,現成的就有。 徐寧還欲推辭,齊恒已起身向外走去。 徐寧躊躇一番,仍是咬牙跟上,再假惺惺下去,就有故作可憐的嫌疑。對不同男人要有不同應對方案,似靜王這般聰明人,花言巧語對他沒用,倒不如說真話。 不過她真覺得靜王沒必要護送,本來嫡母就對她處處逾制頗有意見,若還做得太過顯眼,怕是要生吃了她——在正式出閣之前,她不愿有何風波。 “殿下,勞煩您把我送到拐角處就行了?!鄙晕⒄壑?。 徐寧的語氣是很誠懇的,甚至可謂推心置腹。然而在齊恒的角度,僅能瞧見她低垂時露出的一截粉頸,以及湖藍衫裙下微微顫動的蓮瓣,如同池上水波,勾得人心中癢癢。 他不著痕跡挪開眼,“無妨?!?/br> 徐寧好容易明白,這便是 他的回應??蓯?,你自然無礙,受累的是我好么? 但是要說服此人比說服石頭還難,徐寧只能認命地坐回到馬車上,心里琢磨著編個什么合適的由頭,譬如她腳崴了?這般顯得合情合理些。 半夏抱著兩匣子點心,悄悄隔簾張望,“姑娘,靜王殿下時不時回頭看哩?!?/br> 比之上回似乎顛倒過來,那次婉小姐頻頻借目傳情,殿下只是無動于衷,可見殿下真正在意的只有自家姑娘而已。 半夏打心眼里為徐寧高興。 徐寧哂道:“大概怕我偷溜了罷?!?/br> 吃一塹長一智,落跑新娘的故事豈能重演?但靜王也太多慮了些,周遭都是他的人,自己插翅也難逃,有什么可擔心的? 半夏覺得自家姑娘看人看事太悲觀,“您怎就不能相信,殿下真心對您好呢?” 因為我對他也不是真心的呀,徐寧在心中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