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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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著母親胳膊撒嬌,“娘,我還年輕呢,不著急?!?/br> 杜氏嘆道:“你也不過比婉丫頭小半個月而已?!?/br> 當年她跟方姨娘一同遇喜,明明大夫說她產期在前,結果倒是方姨娘先發動了,生下來一個玉雪可愛的女兒,又自帶胎里弱癥,甫一露面便吸走她父親全部心神,噓寒問暖關切備至,連帶著后出世的徐寧無人問津。 杜氏至今想起來都引為憾事,何況當初連名字都起好了,按著平上去入,徐寧、徐婉,本該是她的寧兒在前頭,誰知方姨娘平白鬧這么一出先聲奪人呢? 徐寧安慰道:“這也怪不得爹爹,誰叫我那時候長得不好看?!?/br> 她可是自帶記憶,幼時便常聽乳母們討論,說三小姐一頭稀稀朗朗的頭發,眼睛要睜不睜的,愁煞個人——徐寧心想俺是在假寐呢,你們懂什么? 現在倒是女大十八變,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連徐婉也被她給比下去。 難怪近年來徐婉對她敵意日盛,明明以前兩人沒什么糾葛。 但徐寧也不在意,她沒什么遠大志向,所圖唯溫飽二字。以她的身世,要尋一樁門當戶對又殷實的親家不算太困難,也無謂與徐婉發生沖突——京中紈绔子弟多的是,哪里容不下一對姐妹花呢? 當然要是知根知底的就更好了,能減少許多無謂風險。從這個角度,親戚也是不錯的選擇。 譬如嫡母所在的王家,子孫昌盛,盲人摸象也能摸到幾個合適的,等她私下看好了再求嫡母從中說項,豈非順理成章? 當然這話不能告訴姨娘,杜氏思維傳統,本質上還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那一套,讓她越過徐建業自己拿主意是萬萬不肯的。 故而徐寧也不叫娘cao心了。 她笑著起身告辭,“女兒還得回房做功課,晚些再來陪您用膳?!?/br> 杜氏悠悠嘆了口氣,寧姐兒經過這些年熏陶,行不動裙笑不露齒,任誰都會稱贊她是個標準淑女??啥攀蠀s總有種無力感。也只有對著她的時候,寧姐兒才會多幾分情緒,在外始終是無可挑剔的,可一個挑不出錯的年輕姑娘,當真過得快活么? 說來說去,總是她無用之過。 * 若徐寧聽見杜氏這番心事,定會覺得母親庸人自擾。維持形象對她而言并不費多少工夫,還能使她過得更好,那何樂而不為呢? 至少連偏心眼的爹都承認她是個懂事孩子,從不敢在份例上有所苛待,這就夠了。 半夏看著她寫完一副大字,屁顛屁顛拿到墻上掛起來,忽然想起,“對了,文先生昨兒托人送來一套文房四寶,我忘了告訴姑娘?!?/br> 徐寧輕輕皺了下眉,她的功課并不算很出眾,而是巧妙地維持在一個平衡點,比大jiejie稍差一些又比二jiejie略好一些的程度。 當然她也不是故意這么做的,繁體字真的很難看懂——徐婉進度那么落后純屬她自己偷懶,或者說身體太差,十天里倒要請五天病假,能學些什么? 所以文先生實在不必對她另眼相看。 等半夏將東西拿來,徐寧臉色更見凝重,別的也就罷了,那支筆可是上等湖筆,文思遠每月十兩銀子的束脩能負擔起此物么? 她不假思索道:“退回去?!?/br> 就算為著師徒情誼,她也不能收這份厚禮,何況男未婚女未嫁,誰知道文思遠抱著什么心思? 即使有老太太背書,她也不愿嫁去文家。她承認文思遠相貌尚可,品德暫且看來也無甚挑剔處,但,徐寧實在不愿守著破落戶吃苦,何況文家如今連勛貴都算不上了。 年歲也不太合適,文思遠已經二十出頭,就算他三年后高中罷,如今還是個窮秀才,這中間難道要她拿嫁妝銀倒貼?何況高中后翻臉無情的多的是,徐寧看了太多話本子上狀元郎拋妻棄子的悲劇,實在不愿去賭一個男人的良心。 半夏見她這般疾言厲色,哪里還敢耽誤,托了二門上的小廝就急匆匆將東西退回去了。 想起文先生容貌俊俏,忍不住俏臉緋紅,“其實……姑娘如若有心,收下那支湖筆也可?!?/br> 徐寧翻了個白眼,知道半夏并非春心萌動,而是看多了西廂牡丹一類故事,自個兒也想當個慧眼識英雄的紅娘。 但徐寧并不想培養這支潛力股,千辛萬苦供出個舉人然后被人摘桃子?還不如一開始就選條舒服的路。 被文先生這么一鬧,徐寧覺得自己該避點嫌才是,正好最近讀禮記讀得她眼花繚亂,不如讓半夏幫她告個假。 半夏苦著臉,“用什么理由呢?” 姑娘也知道,她最是笨嘴拙腮的。 徐寧想了想,“就說我得幫大jiejie繡嫁妝?!?/br> 一床喜被半丈寬,怎么也得費兩三個月工夫。 半夏嘴張得能塞下個雞蛋,“您要幫大小姐縫被子?” 她太知道自家小姐的繡工了,那速度跟蝸牛似的,說不定被子沒縫好大小姐就已經出嫁了! 徐寧理直氣壯,“為的正是如此?!?/br> 難不成真要她把那些歪歪扭扭形似蜈蚣的針腳送上去獻丑嗎?她才沒那么傻呢。 半夏:…… * 徐寧這廂忙著打發爛桃花,那頭徐馨跟徐婉大吵了一架,仇恨更上一層樓。 徐婉由于在祖母房里丟了面子,勢必咽不下這口氣,候晚上父親回來,便哭哭啼啼找上門去告狀,聲稱大jiejie氣不忿將一碗熱湯傾在她身上,這會兒胳膊上還有老大塊紅印呢! 說著說著還掉下了金豆子。 徐建業瞧著心疼不已,一面叫人取治燙傷的獾油膏來,一面雷霆大怒傳召大小姐。 對親姊妹都能下如此狠手,難道真是翅膀硬了反了天了?還是因為將嫁去王府,便不把自己這個父親放在眼里? 來的卻非馨姐兒,而是暌違已久的老妻。 王氏一個眼色示意嬤嬤們帶二小姐退下,自個兒從容走上前去。 徐婉不敢違拗,只拋給父親一個委屈巴巴的眼色,暗示他老人家替自己做主。 徐建業愈發不忍,瞧瞧婉兒被欺負成什么樣了? 偏偏還有這樣一位偏心溺愛的嫡母,做了錯事不叫女兒出來認錯,只一味護短。 迎著丈夫氣憤目光,王氏冷笑道:“您瞪著我做什么?聽了人家一面之詞,就想發作馨姐兒,怎么還怪我來得不是時候么?” 徐建業道:“你倒是評評理,馨姐兒好端端作甚欺負她meimei?” 王氏此前已聽女兒哭訴完始末,自然知曉來龍去脈,至于那碗湯是被人潑的還是不慎碰翻了都無所謂,總歸徐婉挑釁在先,難道要她教大姐兒忍氣吞聲? 快要當王妃的人,本來也無須受這等閑氣。 徐建業怒道:“不過是一條鰣魚!” 王氏反唇相譏,“您也知道那是鰣魚,宮里送來的罕物,老太太都沒動筷子,她怎么倒先動手了?” 雖然是老太太自己不要的——今兒是初八,循例吃齋的日子,但就算如此,于情于理也該問上一句。 徐建業啞然,王氏乘勝追擊,“您就說馨姐兒該不該教導她meimei?難道由著家里亂了規矩,將來帶到那府里去么?她是要當王妃的人,總不能讓人笑掉大牙?!?/br> 其實徐馨可沒想那么多,單純見不慣有人踩自己頭上罷了,但經王氏這么一辯,儼然她最識大體。 誰跟她過不去便是同整個王府過不去。 徐建業深知老妻不過強詞奪理,兼仗勢欺人。但他一向拙于言辭,到這個關口也只能作罷。 夫妻倆各自偃旗息鼓,如往常一般分房別居,直到次日,兩人卻不約而同地想起……似乎有個被他們忽略掉的人。 于是,徐寧收到了父親送來的一沓銀票以及嫡母賞她的一匣銀元寶。 在徐建業那頭,正該叫大姐兒學學她meimei的安分隨時,別仗著出身就輕狂跋扈不知所以;至于王氏則純粹跟丈夫打擂臺,你既偏寵狐媚子,我偏偏抬舉另一個,叫你有氣沒處撒有勁沒處使。 徐寧:……她最近做了什么好人好事嗎?貌似沒有。 原來天上真的會掉餡餅,發財了! 第003章 謀劃 吵架歸吵架,但王夫人善識大體,并不肯落個苛待庶女的污名。故而次日量體裁衣、讓管家嬤嬤開庫房取綢緞,連徐寧徐婉一并算在內。 徐寧得了實惠,對這些花把勢就不怎么看重了——衣裳不過是面子,可在這內宅千百雙眼睛盯著,打扮得花枝招展并無益處,反而徒添麻煩。 遠不如銀子用途廣泛,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即是。 何況嫡母名義上給諸位小姐一同裁衣,可明眼人都瞧得出,徐馨才是其中主角:她要出嫁了,不多做幾身鮮明彩煥的衣裳怎么能行?王府居大不易,她代表的也是誠意伯府顏面。 徐寧微微欠了欠身,含笑道:“大jiejie先挑吧,咱們不著急?!?/br> 徐婉頂見不得她這副奴顏婢膝模樣,誰跟你咱們? 她卻是不懂謙遜的,揚眉上前,就在那一籮筐絲線捆著的布匹里挑挑揀揀起來,“正說今年開春的衣裳怎么還沒送來?只當太太忘了呢?!?/br> 內涵王氏怠忽職守——雖也是事實,可誰不知里頭苦衷?歲末溫妃娘娘才派人來提親,兩邊拉拉扯扯,又得忙著三書六禮,可不就得小半年工夫? 王氏才不信婉丫頭會沒衣裳穿,方姨娘得寵多年,老爺私自賞她的體己便數不勝數,還為一匹布斤斤計較,真是貪得無厭! 徐馨沉下臉,她早煩透了徐婉這告狀精,自己那天不過潑了她一點湯水,就大驚小怪到父親那兒告狀,害得爹娘起了齟齬——她再糊涂,也知道誠意伯跟王氏之間貌合神離,可身為子女,哪有不期盼家庭美滿的?她不能怪父親耳根子軟,便只有恨方姨娘母女狐媚挑唆了。 徐馨淡淡道:“放下?!?/br> 徐婉哪里肯,她覺得手上這匹布質地青嫩,正合自己的膚色,聽說還是蘇州來的宋錦,愈發愛不釋手。 徐寧輕咳了咳,看在同是庶出份上,忍不住教她個乖,“二姐,這是溫妃娘娘賞的綢緞?!?/br> 意思等做成衣裳,得去溫妃跟前謝恩的,總不能娘娘那兒無法交差吧? 往小了說是徐馨丟面子,往大了說整個伯府都得受牽連。 唇亡齒寒,徐婉知道厲害,只得依依不舍放下,心下著實惱恨:娘娘之所以提這門親事,聽說是曾祖父曾對溫家有大恩,不但將溫老太爺從死人堆里救了出來,后來還不辭奔波幫著溫家平反,因此府中人口得蒙大赦,娘娘也才有幸進宮。 如今娘娘的日子好過了,便想起當初的一飯之恩來,說到底不過是回報徐家,跟娶誰什么相干?徐馨之所以脫穎而出,不過仗著她是太太所生罷了。 而自己就因為托身在姨娘肚里,錯過如此良緣,徐婉想想便不平衡??粗矍盎▓F錦簇的貢緞,更覺得自己如小丑般,不過是旁人眼里的陪襯。 那廂徐馨冷著臉挑完,又隨意揀了幾匹妝花緞子扔到徐寧懷中,徐寧嘴上謙辭,實際好處一點沒少占,都叫半夏給接過去了。 等徐婉回過神來,眼前剩下全是些暗沉老氣的料子,這還挑什么挑! 憋了滿肚子火無處發泄,又不便對大jiejie開炮,徐婉只能找徐寧晦氣,“三妹,聽說文先生送了你一套文房四寶?所值不菲?!?/br> 徐寧望著她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心想她是如何得知的?莫非方姨娘如此神通廣大,府里府外都遍布人手? 又或者,是文思遠自己走漏的消息?想將他倆溫水煮青蛙似的綁在一塊,等謠言越傳越烈,父親不得不捏著鼻子將自己許配過去? 徐寧心里轉了千百個彎,面上卻不露聲色,“確有此事,但我已命人退回,想必先生弄錯了?!?/br> 徐婉毫不掩飾幸災樂禍,“我瞧著未必是誤會,先前咱們一起上課時,先生便對你格外垂青,回回點你起來提問,連你的功課也看得格外仔細,怕不是日久生情了吧?” 雖說老太太本就有意指婚,可婚姻大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人怎么想是一回事,私底下也得規規矩矩,謹守著男女之大防,若是暗通款曲眉目傳情,傳出去豈不叫府里蒙羞? 是人都難免八卦,徐馨也來了精神,“真的嗎?文先生心悅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