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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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性子像他mama,做什么事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沒有人知道他怎么會有這么一個老謀深算的爸。 一旁的大導演莊安,心里有了譜。 一行人從茶館出來時,盛然已經拍完了三場戲,此刻正抱著著杯溫熱的奶茶,慢慢地喝著,手上還提了杯無糖的果茶,帶給閆子欽的。 袁巡陪著小瘸子,在茶館底下等了一小會,便看見閆弘和大導演莊安,一前一后地出來了,閆子欽走在最后。 小瘸子還恭恭敬敬叫了聲: “閆董好,莊導好?!?/br> 連袁大經紀都跟著來了個90度標準鞠躬。 “嗯?!?/br> 閆弘點點頭,沒多言,他平時不過問公司事物,也不怎么和人來往,與自己集團旗下的藝人和工作人員,也大多是點頭之交。 倒是大導演莊安,很看好盛然這小孩,沒個前輩樣兒地嘿嘿笑著,拍了拍小瘸子的肩。 小瘸子將手里的果茶遞給閆子欽,關于剛才那場談話,沒多問。 閆子欽緩緩喝了一會果茶,非要乘其不備,搶小瘸子的那杯,吸了一大口。 “明明都給你帶了,還搶我的?!毙∪匙涌棺h。 閆子欽也不接話,繼續慢悠悠地喝著自己的飲品。 連他們經紀人袁巡,都不由得暗自叨咕: 這倆小孩不搶點啥不會吃喝。 這趟暫離劇組、短短兩三天的行程,小瘸子參加了品牌發布會,閆子欽參加了年末晚會,還被上了個疑似擁吻素人小男友的黑熱搜。 然而整個劇組上上下下,卻誰也沒想到,明明去之前,小閆總和小瘸子兩人是鬧別扭、誰也不理誰的狀態,回來之后,竟然出乎意料的和好了。 誰也不知道是怎么個狀況。 片場之中,從執行制片到演員統籌,尤其是年輕的工作人員,紛紛悄然奮戰在吃瓜第一線。 場記小妹:“他倆出通告之前,不是聽說吵架了么?這是……和好了?” 生活制片:“按理來說不應該啊,閆子欽都被爆素人男友了,這不妥妥的營業期間拆cp么?!?/br> 執行制片:“蘇導兒還擔心他倆回來接著生氣呢……” 導演助理:“看來是沒事兒了,我跟蘇導兒說,倆人的感情戲啊、吻戲啊這些,都可以安排上了……” 第32章 “吐出來?!?/br> 在劇組工作人員眼里,小瘸子和閆子欽不過出了個通告而已,便莫名其妙得和好了。 盡管事實上,誰也沒問出來個具體細節,這幾日劇組拍攝行程緊、任務重,按照計劃,他們《藏淵》這部劇,元旦之后拍攝完成,無論如何也得趕在春節前殺青,讓大家回家過個好年。 眼下已經十二月,在這海島上的拍攝,也只剩下最后幾天。 閆子欽見完了父親閆弘,當天下午就投入了拍攝。 當晚,他和盛然有一場對手戲。 是個半內景的棚拍,小瘸子飾演的角色夏于書,與閆子欽飾演的凌封,于小木屋留宿過夜,是一場細膩旖旎的感情戲。 為接下來的吻戲做鋪墊。 盡管《藏淵》這部戲,拍得還算保守,真正的親密戲份都集中在那么零星幾場,但類似這種曖昧氛圍的互動情節,也有不少,循序漸進,對此,盛然已習慣了。 今天這場戲,夏于書和凌封兩個角色被困于小木屋,饑寒交迫,吃辣椒當零食的取暖。 沿海一帶原著居民鮮少吃辣,這一場戲份里的小木屋場景,本是主角們換到其他地圖的內容,為了節省成本,在這一塊兒拍了。 海風呼嘯,島上的破敗小木屋四處漏風,這個角度映著火光,依稀可見半間影棚外的皓月當空。 燈光師還在微調時,被里三層外三層裹成粽子般的小瘸子,坐在小木屋的角落,捧著劇本復習。 臺詞他已經滾瓜爛熟,所剩的是情緒的收放和拿捏,對此,盛然沒什么把握。 全神貫注的少年,無意識地隨手摘了顆墻上掛著的紅辣椒,放在嘴里咬著玩。 咔嚓咔嚓。 跟兔子吃青菜似的少年,一個沒留意,火紅的朝天椒咬掉了小半個。 灼熱的辣意蔓延了整個口腔,小瘸子分分鐘嗆得咳嗽。 他不怎么能吃辣,家鄉也沒有吃辣的習慣。 被自己辣得雙眼濕漉漉的少年,難以置信般看了看手中剩下的半顆朝天椒,倔強地還要用舌尖,嘗試著去舔剩下的小半根。 淡粉的舌尖,柔軟而靈活地一觸即收。 小木屋斜對面的另一角落,閆子欽仰頭灌下一大口冰礦泉水。 這樣寒冷的室外,閑著沒事哐哐灌冰水的,也就只有閆子欽一個。 團隊是給他準備了溫開水的,甚至劇組貼心地給每位演職人員,都準備了暖融融的姜絲可樂。 但閆子欽真不冷,此時此刻,他反倒覺得身上有種莫名的燥熱。 沒準兒是辣椒過敏癥。 盯著那角落里,仍舊一邊埋頭看劇本,一邊用舌尖跟朝天椒斗智斗勇的小瘸子。 閆子欽用保溫杯倒了小半杯熱水,又拿冬夜里凍得微涼的礦泉水,兌得常溫了。 遞過去時,掌心伸到少年柔軟而淡粉的唇畔: “吐出來?!?/br> 小瘸子嘴里還含著辣椒,抬起亮晶晶的雙眸,定定望了一會,而后就著溫度適中的水,將那一小口辣椒咕咚咕咚咽了。 還不忘指著墻上那一大串紅辣椒,慫恿對方: “這辣椒可辣了,你嘗嘗?!?/br> 閆子欽微微低頭,盯著對方手里被咬掉一半,還剩下小半截的朝天椒,直接拿過來吃了。 品了品,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還給了個兩個字評價: “不辣?!?/br> “怎么能不辣呢?……” 小瘸子看著手上被抽走的半顆朝天椒,眨巴著眼睛不服氣。 大家都是北方從小不吃辣的孩子,他覺著辣得嗓子冒煙的東西,怎么到了閆子欽這,就成了不辣? 閆子欽非但覺著不辣,甚至還有那么些意猶未盡,當下與小瘸子面對面坐著,目光落在對方由于剛才咳嗽,而微微凌亂的發梢。 那上面不知什么時候,在墻上蹭了一下,頭發絲兒上掛了一顆火紅的朝天椒。 閆子欽宛若采擷果實般,順手摘下來,一整個叼在嘴里吃了,吃完還意猶未盡,故意湊的近了,用腦袋輕輕頂了頂小瘸子的額頭。 小瘸子眨著一雙明閃閃的大眼睛,欲言又止。 午夜暖色的火光燃得噼啪作響,小木屋里沒有其他人往來,搖曳的燭火映著屋外的夜色冰輪,氛圍與劇本里的曖昧繾綣,一下子就貼合起來。 閆子欽不說話,看著眼前白瓷娃娃般的人兒,襯著那被辣得微微泛紅的唇,格外分明。 閆子欽良久不動,像是下一秒就會隨時隨地吻上去。 “劇本里……沒有這一段?!?/br> 小瘸子小聲地提醒,也不知道是說劇本里,沒有對方盯著他看、不說話這段,還是沒有從他腦袋上摘辣椒這段。 閆子欽于這冷月火光之中,難得溫潤而不容置疑的回應: “可以有?!?/br> …… 當晚,小瘸子和閆子欽這場戲,一條過,結束收工時,比預計提前了一個多小時。 大導演蘇昊滿意得直拍膝蓋。 午夜十一點,小瘸子回酒店,慢悠悠洗了個熱水澡,換上柔軟舒適的棉布睡衣,奔波勞碌了一整天,上午才從s市回來的少年,此刻電量早已耗盡。 然而,小瘸子舒展了身體,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床上,躺了好一陣,身體格外疲憊,意識卻異常清醒。 閉上眼,腦海中是閆子欽昨晚舞臺上唱跳的身影,在他意識里跳了小半宿。 像是有什么深埋于心底的渴望,一點一點地覺醒。 時至如今,小瘸子也不大愿意承認,自己依舊沉熱愛舞臺,依舊想要與閆子欽一樣擁有舞臺。 已經是連續第二晚失眠,小瘸子開了燈,將整個房間照得燈火通明,而后隨手扯了件外套搭在肩膀,出房間溜達。 走廊盡頭,那裝飾成花園洋房的休閑區,方司舟一個人坐著,大炫特炫小龍蝦外賣。 方司舟今晚沒有拍攝,作為比背景板稍微強一點兒的小配角,他在劇組里的任務不算重,閑暇的時候,依舊繼續直播。 如今方思舟的直播間,已經有六位數的常駐粉絲了。 小瘸子過來時,方司舟剛結束了五個小時的辛苦直播,沙發旁邊的大理石地磚上,還立著把吉他,估計是剛剛直播間里彈唱過。 小瘸子沒說話,而是挨著方司舟身邊坐下,隨手抱起了那把吉他。 小瘸子有很久沒有彈吉他,甚至覺著自己不會唱歌了。 南方島嶼的冬天不下雪,今晚卻難得地,零星飄起了小雪,洋洋灑灑的,夾雜在漸起的夜風里。 小瘸子跟方司舟,認識八年了。 小瘸子猶記得重生前,方司舟也和自己一樣,沒能出道。最終小瘸子抑郁退圈,方司舟也回老家干起了早餐鋪。 而今,方司舟雖然不算紅,但好歹有戲拍、有角色演,小瘸子希望他們的未來,都能體驗些不一樣的人生。 半晌之后,方司舟于小龍蝦中抬起頭。 “盛然,你還想唱歌么?” 小瘸子彈吉他的手頓住了。 “我今天看見有粉絲,轉發你去年公演的舞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