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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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敏敏酒量好,也沒被灌幾杯,神經格外清醒,黎也陪她到停車位時,代駕剛好打來電話,敏敏剛鉆進后座,黎也提醒她回去早點休息,關了車門,說自己跟他們一起。 這個“他們”指的是某個人還是某些人,敏敏不用她過多解釋,立馬ok秒懂,讓她來日必須說個清楚,自己要吃個明白瓜。 送走這個祖宗,黎也才在聊天框敲下回復內容:【出來了沒?】 對方秒回:【嗯?!?/br> 然而黎也回到店門前時,左右橫掃不見其蹤影,她正要換播電話,就看見站在不遠,一目了然的樊佑沖她招了招手,她走過去。 聚餐的人這時陸續都上了車,樊佑在門口送,和他們一個個打開的車窗招手送別,有兩三個后出來的還在等。 黎也不動聲色站到樊佑邊上,融入等車隊伍。 夜晚捎起的陣風微涼,黎也理了理翻飛的領子,高燥空氣淹進嗓子,樊佑低聲跟她說話時,她偏頭咳了一下。 “回來找阿邵的吧?” 聽得不太清,只是偏回來下意識問:“他人呢?” “接電話去了?!?/br> 他眼睛在她側臉停了下,應該是還有話說,嘴巴剛張,被旁邊的人蓋過去:“樊哥這次來玩什么時候走???” 樊佑也是沒什么老板架子的,一聽叉著腰笑回:“什么玩玩玩,這叫視察!” 兩個女生捂嘴發笑,給她們打的車剛駛停在就近的車位,她們邊走邊回頭招手,說有空回一店看他,樊佑笑著讓她們別跟一店那兒瞎通氣兒說他在玩。 他自個兒也打了趟去酒店的車,送走人,就接到了司機電話,掛斷時,背后的店門被人推開,他們站在街旁,那人走過來還有段路。 趁這時候,黎也被他聲音叫回了頭,他搖搖頭,說:“行了,我是白cao心你們?!?/br> 黎也身前被遞來一張名片,“有空找我玩兒,我在這兒還得待一陣?!?/br> 她接的很快,他懸空的手不著痕跡地上揚,邊倒退著走,沖走過來的靳邵揮揮,“先走了!” …… 他們自己開車的也找不到什么好車位,停得不近,靳邵今晚也喝了酒,兩人走到車位,他才記得叫了個代駕,和黎也一起鉆進后座。 車子停在路燈邊,兩旁是對排商鋪,燈火通明,車內卻還是顯得有些幽冥。關了車窗,干燥的風不灌進來,黎也回復完手機消息,清晰聽見靳邵靠近的聲音:“喝多沒?” 黎也剛想說沒有,想看著他說,誰知頭一抬,肢體觸覺更醒神,她被壓著后頸往前扣。分明就在今天,幾小時前,他們在電梯里纏綿擁吻,體驗僅有四層快速上升偷來的一絲甜腥,再嘗進彼此舌間,仍會有久違的感覺,過于想念而想把對方拆食入腹的久違。 最后黎也甚至被壓到了車窗玻璃上,腦袋敲了下讓他護住,終于讓他停下的,是舌尖深入嘗到酒精之外的淡淡異味。 他張著嘴退出來,慣性將額頭與她相抵,眼神相接,指腹摩挲她耳后,他問出:“什么時候學會抽煙的?” 黎也還恍然了一瞬,心說他還挺敏感,跟他迂回了一趟:“怎么不說是你自己?” 他歪頭下來咬她唇rou,不是親,是直截咬,黎也被他咬懵,推他一把,他索性腦袋都埋進她肩窩里,聲音傳上來悶悶的:“我抽沒抽我不知道么?” “為什么?” “想著你?!?/br> 想著跟你接吻。 想著除了甜嘗不到之外的澀。 她幾乎當時就反應他在說什么,推開他的動作停止,神經變成一根根弦,被他撥動,響到遙遠的疇昔,他實際戒過一段時間煙,因為她。 耳垂時不時被他指尖挑逗,她回神,直視他,笑說:“多嘟棒這牌子都沒落了,你也沒戒掉?!?/br> 他又咬來。 懟不過就咬。 喝點酒難免上頭,不過量就是興奮劑,尚有能力就會蠢蠢欲動,心癢難抓,如果不是代駕及時敲了車窗,他真會在車里就扒得她一件不剩。 路程不短,半個多小時,旖旎消散,車停在小區門口,黎也拎好白天落在他車上的購物袋,下車前往側邊看,靳邵倚著窗,散散靠著,不知道真睡著還是打瞇,直到她人出去,也沒睜開眼。 …… 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黎也動作輕,燈也沒開,試探著不驚醒她的狗,結果到客廳還是看見它蜷在窩里睜著倆烏亮的眼珠,過來撲她,像在問她怎么才回來,被催了兩聲回去睡覺。 黎也放下一袋子東西,轉身進浴室,酒意朦朧,水淋身一沖,腦子就有些微微暈了,把妝卸干凈后,護膚也忘記,裹著抹胸浴巾出去。 從客廳走過去,看了眼她的狗,燈剛關,陷入的黝黯里就突兀響起清越的敲門聲,黎也在沙發上拿了手機跟外套,就見屏幕隨之一亮,她看見簡短的二字來信:開門。 然后也不知怎的,黎也站到門前時,手里沒有手機,身上也沒有外套,一身單薄,她不能絕對地說是不是別有用心,手比腦子快地先擰開了門,看見靳邵的第一眼,第一個詞想到的是倉促。 她倉促,他也倉促。 衣領被匆忙趕來帶起的風吹翻,發絲凌亂,鼻息粗重,手剛插進衣兜,儼然是跑上來的。 老實說,在見到她以前,靳邵想掏出口袋的是一小盒酸奶。樓道明燈沿著敞開的門縫斜亮大片擠滿眼孔的雪白,鎖骨與頸部相連的曲線滑下幾滴水珠,溜進胸前的縫隙里,皮膚泛起通透的紅,隱約窺見皮下流動的生命脈絡。 他看見小痣之上微張的唇瓣,洗過澡后氤氳的漂亮眼睛,她淡著臉看他,用那張唇問他:“你上來干什么?” 直到這句不起波瀾的語氣,他才驚覺,洶涌澎湃的是誰。 但其實,黎也沒多冷靜。 到這種程度,已經有過一次的程度,甚至他們在車上也差一點,那種事兒怎么都會有點心知肚明,只不過一頭腦熱之后,平靜的時間讓人多想。 好在,這種平靜不能夠維持太久——門板上多了只手的推力,黎也抓著門把緩緩松張,一股猛烈就沖撞進來,一拍心跳提到嗓子眼,她直接地感覺到溫熱掌心從腰間往上帶,炙熱的纏吻漫進鼻腔。 她本能地想去扶住什么,身子被帶得一轉,壓上緊關門板,她只能去攀住男人寬厚的肩膀,低沉的呼吸燙在脖頸。 他還沒忽略那個問句。 他回了兩個字:“上你?!?/br> 第76章 他們有過太多這樣的時刻, 吻到幾欲窒息也難分難舍,無論是當年少時抑或現在老成,彼此靠近就會忍不住往下探索, 已經成了刻進dna里的本能欲望。 畢業兩年總能聽到人說, 年少時候的事回憶起來都是失真失焦的, 只能在模糊的記憶里懷念, 都不一定能記起哪個人的臉。 這一點是真的。 八年。 三千日夜。 真的太長太長了。 直到她終有一天都不會在夢里看清他的臉, 年少時青澀的面龐糊成霧面, 在她刻意的回憶中反復清晰,她嘗試去尋找, 翻箱倒柜,最后好笑地發現, 她沒有留下一件關于他們的紀念品,哪怕是一張照片。 于是這張臉越來越模糊,她在夢中恐慌又力不從心地眼睜睜等著,等著這個人完全和自己的世界剝離,她迎來孤獨燦爛的新生。 乃至再次相遇,她看著那張臉,與其說是認出來,不如說那個看不清的面孔突然就在腦子里清晰。她意識到,這個人他長在她的心臟里,無論怎么在記憶里模糊都沒關系, 時隔多久, 哪怕五官變形, 骨骼老化, 她大概都會認出來的。 說點矯情的,二十來年, 她見慣多少形形色色,又受盡多少追捧光輝,也并不是刻意單身,是她再也沒有遇見第二個靳邵,沒有那樣帶給她絕無僅有的感覺,只有再次重逢,相互摩擦碰撞,她潛意識里收起的本能才尋得到釋放的口子。 與第一次的迷茫不同,她似乎清楚他循序漸進的每個流程,并且配合,伸起脖子,或者撇開臉露出耳側,他的吻落在每個地方,清涼又灼熱,但照樣被攪亂的神經還會潛意識躲避他的來勢洶洶。 一寸退一寸,本來就腦暈還是什么,黎也的意識斷斷續續,他們一會兒在玄關,一會兒又吻到了沙發,接著怎么把她抱上了餐桌,冰涼直接接觸皮膚表面,她凍地瑟縮,又被他抱進懷里,指腹沿著那兩片薄而脆弱的肩胛骨打圈。 guntang裹著涼意,他呼吸一下重一下緩地擊潰她的神智,沒來由地貼住她頸邊說句:“把煙戒了?!?/br> “你還嫌上我了?”一出聲她才知道自己嗓子有多啞,三個字兩個氣音。 她緩和空當都沒有,聽見他后話:“多活幾年?!?/br> 黎也坐著,腳還能踩著地,于是掂起了一下,脖子越側,他就越往前貼,脅迫意思地用牙齒刮磨,她有片刻沒聲,齒尖就往下陷,她不甘示弱加倍的力道報復在他肩頭,聽他悶哼才松口,下頜就被他捏起,指腹描摹唇線,感受其間隙的熱溫及翕動的柔軟。 她說:“你放心,你一定死在我前邊?!?/br> 他眼里的光越深,最后在這句話尾笑了下,埋下去,“我一定死在你前邊……”一個一個字地沒入海潮巨浪。 桌上放著她早上喝了兩口的水,玻璃杯被臂肘抵著,不斷向后,向后,突然手一繃緊,扣住桌邊沿,玻璃杯打翻,水漫出來,汩汩四散涌流,可憐地滾了兩下嘩啦在地上碎成幾片。 措不及防的聲響令她遽然緊張。 他呼吸很重地拍打一下她的頸,杯中滲出的水珠啪嗒啪嗒在桌沿匯聚滴落。 他開口說句話,兩個人都聽不清,她的狗本來就被吵醒,一聽大動靜,即刻踩著碎步叫過來。 但他不停,吻得更深,把她撈起來往身上架,往臥室走。她堪堪掛住他,才發現他衣擺被水浸濕,想到打翻的水杯,想回去喝口水,她嗓子實在太干,分神往后一看,她的狗還沒住嘴,豎著尾巴跟上來。 “養這條狗,真沒有要針對我的意思?” 黎也耳邊響起這話時,對方并沒有給她回復的機會,五指伸入發叢,按著她吻回來,她斜眼,看見他一腳帶門把狗關出去,伸舌的動作更粗暴,幽怨。 上半身在懸空的抖顫刺激中,終于落座在床沿,極不容易在他唇齒間找到逼狹的喘息,“沒?!彼屎砗笸瞬庞幸痪湓挼拈g隙,說:“我沒想過還能見到你?!?/br> 他進一步逼問:“那見到之后呢?失望還是驚喜?” 光暈在頭頂一圈一圈地晃蕩開,靳邵第二次分開時,她疲倦半睜眼,映紅自太陽xue迅速蔓延至眼尾,主動吮吻上去,淺淺分離:“感恩?!?/br> 一瞬間,他胸口被身體各處滋蔓的什么東西壅塞地快要炸開,蹭著她更深、更深地回吻。 汗液交織著洗澡帶出的水珠還是什么,可是太熱了,太久了,應該早就干了,她還是覺得滑膩,卻沒有力氣擦,如墮五里霧中,她好像也認真開口問了他一句話,她問他:“算什么?” 她當他真要拿餐桌上那一套來搪塞,她保證要回去撿客廳的玻璃給他身上添兩下。 卻沒有,他替她抹去了一些汗漬,暫時停歇,將她抱入懷中,吻她的額頭,輕聲沙啞地說:“算你贏了?!?/br> 她聽見的是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住在她記憶里灰白的少年重新擁有生命,他說黎也,你贏了。 釣他,玩他,都行。 從來沒有輸過。 俗話是吃一塹長一智,人不該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可真當有人跟他這樣提起,他不說,或是不說實話,內心深處,其實從不覺得自己在她這吃塹。 他跌宕起伏的人生軌跡就是被不斷地拋遠,再不斷地追逐著前進,他會認清自己是個什么東西,再像坦蕩地送走他的母親一樣告別他的戀人,不會埋怨,不會記恨。 他只會難過,只會想,為什么自己還是這么個東西。 為什么只有被拋下的份。 所以直到成功,熬過難關,他挺直了身板,才有勇氣,有底氣再次站到她面前。 也想過,如果她一回頭看見的還是個爛人,那就最好別回頭了,走她的陽關道,挺好。 人怎么能這么死腦筋又清醒著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