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 第24節
書迷正在閱讀:荒野女主播、相親相到idol選秀節目、拯救退環境傲嬌男主(1v1)、小瘸子又瘋又乖、佛系庶女生存手冊、山漸青、制霸籃壇、【HP同人】也許是萬人迷np、異類(nph)、[甄嬛傳同人] 甄嬛傳甄嬛重生之再入后宮
她不表態, 他就把她上一句當作準話,扒拉衣服的窸窣響起時, 看見她一把拉過被子,蒙住了半個腦袋。 他低聲笑,動靜很大地躺回去。 今晚有月光,開著紗窗,風躥到腳邊,黎也是無意轉過去的,那會兒靳邵應該睡著了,四仰八叉很沒睡相地躺著,枕邊卷了團衛衣,露出一截手臂墊著后腦勺, 寂然無聲地躺在那。 但并不是全無聲音的, 這里遠沒有鎮里的夜晚安靜, 有喇叭, 有車輪,有不隔音的房內家事, 但也遠不及城里的吵鬧,這個世界是越往燈火通亮走就越繁忙。 只是她在看著他,那一時的萬籟俱寂,無從解釋。 - 或許是山頭少了,遮蔽少了,天亮的很早,比以往在桐城鎮都早。 黎也沒睡踏實,這是到陌生環境后既定的流程,七點醒,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小時,先起來了。 包里翻出一套洗漱用品,動作很輕去洗漱,準備出門前往床上看,靳邵沒醒,往她那那張床的方向側著,落拓姿勢抱著被團,裸著后背,寬肩露到窄腰,蒙蒙亮的天,光線足以摹狀。 他身材挺好。 看了十多秒,得出結論。 黎也去買了兩份早餐,靳邵那份,她多跑了個早餐攤要了叉燒包和豆漿。 當散步走的來回,rou包沿路啃完,到賓館,上樓梯時接到了靳邵的電話,他剛醒,嗓音粗澀,問她人呢。 “附近買早餐?!?/br> “起那么早?” 黎也提著他那份兒慢吞吞往上走,半道停下思考,“我們什么時候去——” 聽到靳邵下床的聲響,接著有人敲門,她話音嘎然,他另外喊了聲“誰”,蹬鞋過去,擰開房門的同時,叫她:“先回來?!?/br> “到了?!?/br> 第三層,一拐,她站在樓道口。 走廊很長,他們的房間靠里,清曠一條道上,一晃入眼一雙膚白長腿,隨意的人字拖,站在門前,往上是藏在明顯不合身的t恤下若隱若顯的牛仔短褲,是件男士t恤,過于寬松,前胸凹出的溝壑暴露在空氣中,飄散卷發不時點綴幾根在上邊。 “聽樊佑說你過來了?!?/br> 靳邵擰開鎖靠在門邊上,上半身一覽無余,蜜色膚,肩寬頸厚,富有力量感的體格,標準倒三角身材,在她眼皮子底下像要生吞活剝了,說著話,視線從沒離開過他弓下的胸膛。 “怎么住賓館?” 他不大精神瞇著眼,點了根煙醒神,指間飄出薄霧,揉著眼嘖一聲:“怎么是你過來?” 在他面前,她完全不稀罕隱藏:“你失望什么?不能是我來嗎?” 靳邵吸口煙,驅趕意味地往前吁出,她竟也不避躲,閉眼瞬時,他氣息沉了沉,不聲不響要回去穿衣。走廊那傳來腳步踏近,簡余曼的目光也總算在這僅有的一刻挪開。 “簡余曼?” 沒有回音,但空闊的環境里足夠響亮,靳邵轉身動作停滯,伸半個身子出去,簡余曼也抱臂,側轉身看到停在三米左右位置的女生,只手插兜,規矩地將外套拉鏈拉到頂,清淡神情,往這來。 簡余曼瞳孔有一瞬收縮,繼而緊鎖眉,看靳邵:“你倆住一間房?” 靳邵張嘴,還沒說話,被她笑一聲覆蓋,鄙夷眼神將不遠的黎也上下顧玩,“你真就凈挑這些貨色?她那細桿子身段,”意有所指地,又看向他:“能把你伺候服帖嗎?” 他先看的是黎也,她不吭聲,他也沒多說,轉身捻滅煙頭扔進靠近玄關的垃圾桶,撈衛衣穿上,走回來,懨懨低著頭悠忽開口:“給你留一線是不想鬧太難看,你非覺得我釣著你,別人都沒你好,非得撇了張面皮得寸進尺……你還挺樂忠于跟我偷情?” 他笑歸笑,眼睛里的卑視半分不落,簡余曼僵在那,被一句接一句抨擊地啞口無言。 “你怎么就覺得我看得上你?還是你認為咱倆一路?你算什么拿得出手的體面人?講真,你要是卯足了勁兒有恃無恐,我無所謂,我也不當人,事兒攤出去慢慢兒說,慢慢兒談,反正兩邊撈不著好的是你?!?/br> 說話間,他站回了門框邊,簡余曼拳攥地指節發白,悶沉沉地罵:“你他媽吃錯藥了?” 他是閑談的平常語氣,沒有起伏,也壓小了聲:“但凡你今天客氣點兒站在這,不至于?!?/br> 最后直直繞開,跟黎也面對面,語氣一轉放輕,問她買了什么。 黎也把袋子提起來:“叉燒包?!?/br> 對話沒聽多全,但簡余曼臉色是可見的難堪,那些字眼傳過來,她都愣。 他那么輕飄飄地把人鞭笞得里外不是人,再直接無視了,好似無事發生地沖黎也招手:“杵那兒干嘛?過來?!?/br> 黎也眉心一刺,她沒動,簡余曼先待不住,哼聲走,路過時撞著黎也肩側過,她趔趄一步,伸手把人小臂拽住。 “我們談談?!?/br> 簡余曼沒好氣扭過臉:“我跟你有什么可談?”似曾相識地,使力,一點點掙脫她拽縛的手,甩開。 要走,她不讓,又拽住,“那就換種方式?!?/br> 簡余曼沉了股氣回頭。 “我打你?!彼f,“到你肯談為止?!?/br> “?”簡余曼又一甩她手,顰眉,“找死?” 質問眼神看靳邵,他也瞧著黎也打愣,擺手叫她先走:“我們等會兒過來?!?/br> 簡余曼不跟他抬板,聽了話,瞪著黎也,消失在樓道盡頭。 然后,瞪眼的換成了黎也。 靳邵聳肩說:“我餓了?!?/br> 黎也三步并作兩步,袋子甩他身上,濺出豆漿漬,他低頭察看,再笑著抬頭,黎也悒悶著擠他側臂過去,他退一步,卡在門邊,伸手撐著門框一攔,長臂橫亙在她面前,酌量著問句:“生什么氣?” 黎也去掰他,掰不動,衣料下梆硬凸起,堅如磐石地橫在那,堵著她,她長吁口氣,“我不懂你們交際圈里的彎彎繞繞?!苯嚯x,她得抬頭捉到他垂下的眼睛,“你管不了的事,我管,你舍不得打的人,我打?!?/br> 話落,身子一矮,從他臂下鉆走,一步,兩步,后脖頸一熱,整個人被拎著往后倒,她驚地輕呼,手伸后去掙脫,撲騰之中,他才撒開她脖子,但也沒讓她走,“舍不得什么意思?我剛才跟她說的話你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黎也輕嗤聲,不掩飾鄙屑:“冠冕堂皇有什么用?你夾在中間,當然最會做人了?!?/br> 他不樂。 他還不樂上了。 睫毛壓著要把眼珠子戳死。 - 出來的時候八點半,出租車一路繞四五公里,但看窗外,繞不開一片荒涼舊景,自始至終像沒出這個老街區。 天已經亮得透徹,在一條街市上,周末,各家店鋪這個點趕著開檔開門,早餐店的熱氣飄出街里,電動車來往穿行,道路不寬敞,打的車子就停在街口,進去步行五六分鐘,靳邵一根煙抽完,踩滅在地上,帶著她掉了個方向。 目的地是坐落街市中心的一個掛牌帶有娛樂性質的散打拳擊俱樂部,玻璃拉門上貼人形揮拳貼紙,旁邊還堆了一排招商廣告,由里到外透著“不大正規”四個字。 一層上邊是住戶,俱樂部的人也住那,地下打通了一層,對比一樓向外營業的設施設備,是真正的訓練場——這個市場不好做,他們就是一群小地方出來的愣頭青,能上職業賽的機會渺茫,平常跟市里打業余拳擊賽拿的那點間接報酬活不到現在。 靳邵一個電話叫來開門的是個短碎發,從訓練場上來,穿運動服,脖子上擔條毛巾,靳邵喊他蘿卜丁,黎也站他面前差不多高。 “樊佑呢?”靳邵輕車熟路到繞進水吧,冰箱里嘮了罐喝的,看黎也,她說不用,正被蘿卜丁打著轉觀賞,被靳邵糟改:“她是什么吉祥物?” 蘿卜丁咳一聲,縮起脖子摸到靳邵那低語:“女朋友?挺漂亮的啊?!?/br> “同學?!彼?。 “哦——女同學,帶這兒來?” 黎也同時在吧臺前聽到交流,沒表態,更多的時候是懶得理,畢竟感覺他身邊的人好像都缺了根正常神經,一見他身邊站個女的就得是私密關系,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反駁一句好像也缺了根正常神經。 矮胖的老式冰箱,兩層,只裝些冰啤飲料,門沒關,他一只手從容架在冰箱柜門上,眼睛看黎也,“她來找事?!?/br> “???”蘿卜丁也看黎也,“找誰的事?” 冰箱門一關,靳邵擋他眼前,“我剛問你什么?” 蘿卜丁哦哦兩聲:“樊哥昨晚喝了點兒酒,估計沒起,小曼姐起了,在底下玩?!?/br> 靳邵朝他伸手,要了摩托車鑰匙,說請他們吃早餐,蘿卜丁道謝還沒來得及說,先看到了黎也,問:“那她呢?” “帶她隨便逛逛?!崩@出來時拍了下在黎也肩頭,拉玻璃門走了。 第27章 沿著鋼結構的深灰色樓梯往下, 過道不寬,越往下越暗,裝線條燈鋪色, 兩層面積相等, 但訓練場空間更顯開闊。 設施不雜, 中間很大一塊訓練區, 設有沙袋、健身設備, 一處用圍繩環繞角柱的拳擊臺, 前后有更衣室、儲物柜和圍欄外的閑座區域,燈光暗調。 一片兒肌rou壯實的年輕人, 規矩穿運動服的,穿平角褲裸上半身的, 幾個二對二做技巧訓練,沒兩下就停手搭話茬,蘿卜丁抱了滿懷冰啤上前分發,停下來的都不約而同看見他身后跟來的小女生,斜背著包,端正走著,站著,審視地端量這里。 “這小姑娘誰?” 蘿卜丁快速回看一眼,“邵邵帶來的,我還沒問名字?!?/br> 幾人當即發出一陣起起落落的謔笑, 都扔了器械過來, 笑他:“你什么時候能改了這惡心稱呼, 惡心阿邵就算了, 還傷及無辜?!?/br> “這是愛稱,愛稱懂不懂?說到底也是他先叫我蘿卜丁的!” 蘿卜丁只比靳邵大一點兒, 初中畢業,之前跟人干修車,進俱樂部算晚的,一開始就打雜,他本來有機會擁有正常的姓名和正常的外號,還是當初靳邵見他第一眼,就他媽不走尋常路地問了句“這蘿卜丁哪來的”,至此,把他的機會摁死在搖籃里。 也不怪這個外號,照俱樂部里的拳手平均身高來對比,他真遜色一些,大家這么笑著笑著也跟著叫,氣倒不至于,但琢磨著也想個什么法子惡心回去。 “阿邵新對象吧?上次吃飯也帶的這個?!庇腥藦暮筮吿筋^。 有印象的都圍來審諦,儼乎其然地接話:“那個不搭理人的漂亮女生?” “阿邵有說是新交的女朋友?” 有調笑的答:“哎喲他就是悶sao哥,說不說的你還看不出來?” 蘿卜丁推一把人站到最前邊納悶:“你們怎么好像都認識?” “上回去桐城吃飯見過,你不回鄉下老家了嘛?!?/br> …… 這邊兒氣氛就熱絡起來,插在里頭有人想起問黎也叫什么,她沒答應,多邁進兩步,看到坐在沙袋旁邊緩悠悠綁拳擊纏手帶的女生,換了運動背心,短褲,身材凸顯,馬尾扎得高,邊綁著,邊迎著聲往這走,晃著步子。 一群人都看向她,蘿卜丁喊她聲“小曼姐”,有自來熟的把肘搭上她肩,左右都搭兩句話,她眼睛始終黏著黎也,“你還真敢來?!蔽惨袈N著,火藥味甚濃。 黎也了無懼色走近,開門見山:“我是來找你。你那些朋友找人揍秦棠的事,跟你有沒有關系?” 這句話聽得她先迷惑,而后露出個可喜可愕的笑容,“她被人打了?那不是報應嘛,看她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了,我總管不了別人吧?!背了贾催^來點她:“你也是,前段時間還要跟她撇清干系,現在替她出頭都找上我了?” “簡余曼?!崩枰捕⒅?,眼神過分尖銳,“過火了?!?/br> 剛才還在搭話的這時渾然沒聲了,倚著簡余曼的退兩步,撞下把黎也帶進來的蘿卜?。骸霸趺椿厥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