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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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鋒搖搖晃晃地從梅天良的診所里出來,已經是街燈幽暗,夜深人靜了。他有些醉意了,不過,他并無直接回萬隆復興大飯店,而是象之前那樣,潛進了定安別墅,再次深夜“打擾”大島智子。他必須去見她,因為與她溝通好了,才能積累一點友誼,才能爭取大島智子成為反戰同盟會的成員。他必須去搏一搏?,F在,他已經真的沒有后援了,韓堅給他介紹了兩支部隊,但是,都因諸般原因,他沒能投奔到國軍的隊伍中去,而張清廉的阻梗,又導致他不能參加新四軍。所以,他必須置死地而后生,否則,他和他的戰狼特攻隊就會走向消亡。 不過,這次,大島智子卻還沒睡,她仿佛在書房里等著蕭鋒的到來。冥冥之中,她感覺蕭鋒還會來找她,也許今夜會來一次。所以,大島智子睡不著,獨自一人在書房里品茶。為了防止善養寺子的忽然到訪,為了防止衛兵和侍女警衛來探視,大島智子還故意身披戎裝,佩了槍,攜了戰刀。 庭院里的衛兵,早早給她支開了。兩名侍女警衛,也給她哄去睡了。聽到細微的敲門聲,她便親自出來開門。蕭鋒看到大島智子親自出來開門,不由一怔:她果然沒有睡,難道我和她真有靈犀一點通嗎? 大島智子向他招招手,無聲一笑,便閃身進入廳堂。蕭鋒明白什么意思:哦,她是怕驚醒衛兵和侍女警衛,挺細心的嘛。于是,他也趕緊閃身而入,尾隨她踏入書房。 關好房門,蕭鋒低聲笑道:“你這么晚還沒睡,是在等我嗎?” 大島智子俏臉一紅,又嫵媚一笑,委宛地說道:“對??!等你來告訴我好消息??!今晚八點多鐘的時候,我可又幫了你一個大忙哦?!闭f罷,又端一杯熱茶,放在蕭鋒的面前,甚是溫柔可人。 蕭鋒暗暗為她可惜她身體上的毛病,心想:若然大島智子不是雙、性、人,若然她只是女兒身,我可能會為她醉倒。她的美,與胡紅雪有得一拼??! “想什么呢?是不是感覺欠我人、情太多?”大島智子俏皮地問,嫣然一笑,甚是迷人。她仿佛看穿了蕭鋒的心思,卻故意說得那么委宛,絲毫也不揭蕭鋒的面子。 “嗯!我是欠你的。你幫了龍鑲玉的忙,也就是等于幫了我的忙。只要傅里真與游龍幫鬧了大矛盾,我以后剌殺傅里真,善養寺子就不會懷疑我了,也不會帶兵亂屠殺老百姓了?!笔掍h點了點頭,內心有些許感動,把以后的事都把帳算到游龍幫去了。 其實,他真實的想法,是想通過游龍幫與傅里真、皇協軍、偽警局甚至鬼子來鬧矛盾,然后來爭取游龍幫起義。不過,他這點心思,可不想告訴大島智子,畢竟,大島智子到底是敵是友,現在蕭鋒還看不清。 “我來中國之前,研究過中國的人性。在中國,人生最大的仇恨便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我明白的,胡振興是你的義父,唐圓媛是你事實上的妻子。傅里真與你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其實,我也瞧不起傅里真。這個人,太陰森,太看重利益,仇家太多,若果善養君對他利用不好,很有可能會反遭其害。好了,不說這些了。來聊點高興的事情吧?!贝髰u智子點了點頭,分析了蕭鋒要殺傅里真的原因,然后,把話題委宛地扯到自己身體的疾病上來。 “嗯!我確實是來告訴你,我找的那個大夫,已經在為你實施計劃了。他說,手術肯定不是問題,難題在于藥物。而如今你們的軍隊對藥物進出控制很死。所以,我讓他開了一張藥方,請你來解決藥物的難題?!笔掍h點了點頭,暗贊大島智子冰雪聰明,然后,也坦率相告醫治她身體疾病的過程中會出現藥物難題。 說罷,他從褲兜里掏出一張紙,遞與大島智子。那就是剛才他與梅天良喝酒時,梅天良給他開出的藥方。 “好!我弟弟剛好應征入伍了,很快也會到中國來,我讓他把藥帶來?!贝髰u智子接過藥方一看,便點了點頭,道出了另外一件事,俏臉一下又黯淡下來。 倭國人口少??!這些年征戰四方,幾乎有男丁的家庭,都要派出男丁參軍參戰。而戰爭是殘酷的,死人是經常的事情。所以,大島智子想到弟弟來中國之后,如果有什么不測,后果可怕??! “智子小、姐,你聰盈過人。你一定會想出辦法,讓令弟不上前線的。所以,你別過于擔心?!笔掍h從大島智子的神情中,明白她的心思和她內心那份淡淡的哀傷,所以,既提供辦法也給她安慰。 “呵呵,蕭先生,你雖然是我的敵人,但是,另一方面,你也是我的良師益友。唉,如果咱們不打仗,那該多好??!咱們……就可以成為好朋友嘍!”大島智子聞言,笑逐顏開,只是,談到兩國交兵,神情又是一陣黯淡。 “智子小、姐,我想,我們一定能成為好朋友的。因為,你有良知!而且,我相信,你的心會和你的相貌一樣美若天仙。好了,很夜了,我得回去了。晚安!”蕭鋒忽然感覺話題太沉重了,便勸說一句,點明一句,起身告辭。 “你小心點!我不能送了。否則,會驚醒衛兵的。那些衛兵,都是善養君派來的。他表面上是關心我,保護我,其實是派兵監視我。唉……”大島智子起身,卻不能相送,低語幾句,言語里又蘊含著哀傷。 蕭鋒朝她揮了揮手,轉身而去,輕手輕腳的,出了大門,便飛身上樹,由樹上躍向圍墻,然后消失于黑夜里。 大島智子倚靠在書房的紗窗口,怔怔地望著那個遠去的高大的黑影,芳心久久不能平靜,整夜都在回味著蕭鋒臨走時所說的那句話“你的心會和你的相貌一樣美若天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