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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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裹在毯子里,露出光滑的肩膀,里面什么也沒有穿。 透過窗簾縫一看, 瘦削的枝頭掛著一輪殘陽。 她捂著臉回想了一下,只有一些破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撞出的水聲,沈宗良低沉的悶哼,她含糊地喊小叔叔。 且惠抱著毯子坐起來,張了張嘴。 房間里響起她干澀的嗓音, “沈.....” 她趕緊摸了摸脖子,嗓子怎么啞成這樣了,渴得冒煙。 左側傳來珠簾被拂開的響動,一道人影高高地壓了下來。 沈宗良沒開燈, 就這么坐到了矮凳上,把水遞給她。 且惠捧起來就喝,喝到恢復了一些神志,才轉動了下眼珠看他。 沈宗良已經換了件襯衫, 淺卡其色調,肩部弧形分割,袖口卷了起來?;璧汗饫? 一股疏疏朗朗的溫柔。 且惠坐久了腰酸,無力地往他身上靠過去, “你怎么知道我要喝水?” 沈宗良一只手攬住她,把杯子放在床頭,“睡下去之前,你跟我說你口渴?!?/br> 從書桌到地毯上, 且惠從頭抽噎到尾,滂沱的淋漓感幾次湮滅她時, 一雙手在他的襯衫上亂抓,神志不清地叫小叔叔,聲音嬌得要命。大片空白的失神過后,她來不及擦干眼尾溢出的淚水,又翹起身體,底下濕濘地纏絞著,跌跌撞撞地回頭吻他。 沈宗良的額頭被她的發根上的虛汗濡濕。 他心跳失重,渾身的肌rou都處在一種充血狀態,很努力地忍耐。 她身體不太好,要注意送腰的力度不能過大,承受不住。 但這樣的冷靜克制,慢慢騰騰地在粉核上碾磨,在次數上反而失去了禁錮。 那張剛被他丟出去的,泛著濃重腥膩味的深色羊絨毯,就是最有力的控訴。 上面沾滿了來自他的罪惡和欲望,塞進小姑娘窄而幽深的身體后,又流了出來。 到最后,且惠氣息奄奄地躺在他身上。 底下一張粉色的小嘴張翕著,白皙的肚皮被撐得鼓起圓點,吐出吞不下的多余白乳液。 她嗚嗚咽咽的,吻著沈宗良的唇角,“好脹,太多了?!?/br> 沈宗良雙眼虛闔著,用力摟緊了她,氣息還不穩。 他吻了吻她的唇,“對不起,沒控制住?!?/br> 聲音和剛才哄著她把腿分開一點時,同樣的低沉模糊。 平息了一會兒,且惠都快要睡著了,喃喃說了句:“好渴?!?/br> 床單上大片大片濕漉的狼藉,已經沒剩多少可以躺的地方。 沈宗良小心地抱起她下床,把女孩子放在軟榻上后,再去倒水。 等他回來,且惠已經擁著毯子昏睡過去了。 沈宗良拍了拍她的臉,“小惠,起來喝水?!?/br> 沒得到她的回應,沈宗良又說:“你出了很多汗,至少也先洗個澡,好嗎?” 她還是半點也反應沒有,精疲力竭地睡著了。 他無奈地溺笑了下,放下水杯,去浴室里清理自己。 淋浴的過程很長,要完全洗掉這些黏膩的液體。 大腿上的,她主動翻上來的時候,黏在腰上的,到處都是。 沈宗良換好了整潔的衣衫西褲,才拿起座機。 隋姨那邊很快接了,他冷聲吩咐:“帶人進來,把地毯和床單換一下?!?/br> 他走下浴室的臺階時,邊整理袖扣邊看了眼,地毯上四五處,盛著一團濃稠渾濁的白液,像失手打翻了的清粥。 沈宗良滾動了下喉結,心里升起一股強烈的背德感,他完全成了被沖動支配的原始人類。從青少年時期起被壓下的欲望,到了這個年紀,才一股腦地釋放在且惠身上,扭曲成丑陋不堪的模樣。 他心虛地退開視線,放下擋住臥室與茶室之間的細密珠簾。 隋姨來得很快,一進屋子就覺得哪兒不對,直到看見那張濕透的床單,老臉一熱。 她是過來人,當然知道充斥室內的渾濁氣味,和來路不明的水漬,是因為發生過什么。 好在她老成不多話,迅速帶領傭人換完之后,就撤了下去,中途一個多余的問題也沒有。臨走前,隋姨往珠簾那頭瞧了瞧,只看見二哥兒一個寬闊的背影,安靜守著長榻上的人。 且惠無力地點頭,摸了下胳膊,“我怎么沒有穿衣服?” 沈宗良解釋說:“我想抱你去洗澡,但你睡得太沉了,現在去好不好?” 她唔了一聲,看了一眼手機才想起來,“要快點?!?/br> “怎么了?”沈宗良抱起她,“晚上有什么安排是嗎?” 且惠說:“雷謙明晚上請吃飯,他的慶功宴?!?/br> 沈宗良疑惑,又不以為然地挑眉,“他干什么驚天偉業了,還值得慶祝?” 她軟軟地躺在他手臂上,“他的第一幅畫呀,一上展就被人高價拍走了,還不厲害嗎?” 沈宗良笑哼了聲,“他老子娘雇人花錢買的,這也算?!?/br> “???”且惠忍不住笑出來,“還有這種cao作?!?/br> 沈宗良把她放進浴缸,“在給他們的藝術家兒子造勢上,老雷從不手軟?!?/br> 且惠扯掉濕了半邊的毯子,緊緊護住自己胸口,“好了,我可以自己洗了?!?/br> 沈宗良不知道她這個多余的舉動是要做什么,但他肯定不同意。 他坐在浴缸邊,伸手試了試水溫,“還好,不是很燙了?!?/br> “我說了,我能夠自己洗?!鼻一莓斔麤]聽見,又重復了一遍,“你先出去?!?/br> 但沈宗良穩穩坐著,動也沒動,“你除了能夠弄我一身水,還能做什么?” “......哪有?!?/br> 且惠悄默聲地紅了臉。 她搬來這里以后,隋姨按照她的尺寸和喜好,重新布置了衣帽間。 四面到頂的衣柜里,擺著各大品牌當季的最新款,她眼光很好,挑得很合適。 且惠隨手拿了件秋裝換上,配了小羊皮短高跟,急匆匆地拎包出了門。 到餐廳時,馮幼圓正愁眉苦臉,端著果汁也不喝。 莊新華坐在她旁邊,像是在支招的樣子,絮絮說著話。 但幼圓眼神空洞,托著腮,視線全落在窗外,根本沒聽。 且惠坐過去,聽見雷謙明還在和人復述徐魏兩個打架的情形。 他演的是沈宗良,把他的話原封不動說了一遍。 什么“不過癮的話,后廚還有兩把刀,你倆拿來?!?/br> 她聽了會兒,覺得照真佛差了不止一點。 那種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氣度,以雷小少爺的年紀還達不到。 說出來的話也不夠分量,聽著像相聲演員甩包袱。 但身邊的楊雨濛聽得入迷,嘴角一直上揚。 她抓著雷謙明的胳膊,“下次我也要去周家吃飯?!?/br> 他笑著撣開了,說:“又不是每天都有這樣的好戲?!?/br> 且惠含笑坐下來,她抿了口茶:“今天挺熱鬧?!?/br> 莊新華往她那兒推了一盤點心,“雷少爺的賣出人生中第一幅畫,能不多招點人來顯擺顯擺嗎?” 正好,雷謙明往她這兒看過來了。 且惠朝他舉杯賀了一下,“恭喜你了,大畫家?!?/br> 他還謙虛上了,“瞎玩玩兒的,主要是想請大伙兒吃飯,總得有個由頭?!?/br> 楊雨濛瞟了一眼鐘且惠,憤憤地錯開視線。 她穿了條粗花呢白裙,釘鉆點綴,胸口別了山茶花胸針,黑亮的長發垂下來。 雖然討厭她,但楊雨濛還是要承認,鐘且惠過于溫柔耐看了。 且惠低下頭,小聲問幼圓怎么了。 莊新華哼笑著說:“犯愁唄,馬上要露餡兒,出洋相了?!?/br> 幼圓這才偏過頭,跟她說:“我新認識一男的,巨帥,說話巨有磁性,個子......” “哎哎哎?!鼻f新華敲了敲桌子,“挑重點說?!?/br> 她清了清嗓子,“就是我們正在極限拉扯中,我告訴他我芭蕾十級,他真的要約我去看舞劇?!?/br> 且惠覺得這不算多大事,“沒關系啊,我教你幾個動作和專業術語,能糊弄過去?!?/br> 莊新華在一旁打斷,“教幾個動作不夠,沒有用??!好家伙,她號稱會德法英三門外語,還鋼琴家呢還,最會彈舒伯特的《b小調第八交響曲》?!?/br> “......” 這確實有點超過她能力范圍了。 且惠納了悶,“這人是什么高知嗎?對你要求那么多啊?!?/br> “不是,是我為了配得上他,胡吹的?!?/br> 她想了想,“你聽我的,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承認錯誤,說實話?!?/br> “有用嗎?”幼圓其實也想這么做,一聽就坐了起來。 且惠嗯了一聲,“當然,人們會原諒好姑娘的一切,哪怕是虛偽?!?/br> 幼圓咀嚼了幾遍,覺得挺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