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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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臥有點亂,屬于男人的物品擺滿了一地。 為了做到答應了顧聽的事情,沈隨安從接到顧聽電話的那刻,就開始收拾起行李,將自己的東西再搬回來。 原本只屬于一個人的臥室,此刻填充了另一個人的痕跡。 處處不在,寸寸不離。 聽見響動,沈隨安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單膝臥在地攤上,眉眼不見意外。 “歡迎回來,太太?!?/br> 沈隨安輕笑著望向她。 顧聽忽然一頓。 心里悄無聲息的劃過一絲異樣。 她松開握把,看著沈隨安:“你自己在……收拾行李?” {霸總還會自己動手收拾行李?} {這種事一般不是秘書代替嗎?} 沈隨安啞然失笑。 她的心里到底對他留有什么奇怪的印象??? “不然呢?”沈隨安身子一松,像是在閑聊般,“很久以前我就自己收拾了?!?/br> 顧聽哦了一聲,沒再多問,慢吞吞走進主臥,神情有些猶豫。 見狀,沈隨安問道:“太太有事?” 顧聽點點頭,也沒別扭:“我想洗個澡?!?/br> “但因為你在,所以我不習慣?!?/br>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厚道了點,一邊把人叫回來,一邊又因為不習慣再把他趕出去…… 等等,這不是他的家嗎? 按照那些霸總小說的套路,被趕出去的應該是她才對。 顧聽張了張嘴,正要開口說幾句別的,沈隨安忽然起身,挽了挽衣袖朝著門外走出去。 顧聽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怎么這么聽話?} {讓走就走?} 男人腳步一頓,視線掠過顧聽,溫聲道:“太太,自結婚后主臥便是你的房間,不用考慮我,我說過的,你可以當我不存在?!?/br> “如果你感到不方便的話,我們也可以將我們的關系告訴他們?!?/br> 話剛說完就遭到了顧聽的拒絕:“不行?!?/br> 沈隨安微笑問道:“還是因為阿德勒?” 顧聽:“……”又想問了,他怎么比她還記得牢? 顧聽眉眼情緒微收,輕聲道:“不是?!?/br> 其實她之前說的那些話,有大部分都不是阿德勒的,但為了顯得專業一點,有些話她胡編亂造,盡力打造成名人能說出來的話,提高可信度。 垂眸思索了許久,顧聽斜倚在墻邊,淡淡看著沈隨安,問他:“你覺得小卻和小且是個怎么樣的孩子?” 沈隨安眉目稍顯錯愕,沒想到顧聽會問出這個問題來。 讓他來描述兩個孩子的性格以及做事風格—— 老實來講,他也有點說不出來。 直到顧聽問出這個問題,他才發現他的確是不夠了解他們。 作為他們的父親而言,他是不合格的。 沈氏在京都扎根百年,并非一夜成功,也并非一夜做到了現在這種地步。 年輕時他的性格與現在的小卻相似,甚至要比他更狂幾分,父母希望他隨遇而安,可他偏偏熱愛刺激之物。 可惜好景不長,父母出車禍而死,他與大哥相依為命。 結果沒過幾年,大哥也去世了,給他留下了兩個血緣相近的侄子。 自那以后,整個沈氏的重擔加至在他一人身上。 他無法做到既要顧忌工作的同時,再顧忌家庭,他更沒教養過孩子,只好按照他父親的方式教導他們。 思索許久后,沈隨安漸漸嘆了一口氣:“我明白了?!?/br> “方才是我食言,差點無法遵守契約?!?/br> 不管顧聽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她在努力維持家庭的和諧,給小卻和小且創造一個良好的家庭環境。 這點,足夠了。 “我會遵守下去?!?/br> “但是太太,有件事我思慮許久,一直想不通?!彼瓜马?,聲音閑閑的,身上不具備任何壓迫感,仿佛是在閑聊般問道,“你為什么要對他們這么好?” 第036章 為什么對他們這么好? 顧聽斜倚靠墻, 聽到沈隨安的這句話后,陷入沉思當中。 其實說句實話,她自己不完全算是個好人。 相比較他人, 她更在乎自己, 更會從自己的利益出發。 她承認, 自己接近兩個小孩最初的確帶有目的性。 但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她偶爾也分不清自己是,想要改變三人命運才對他們好, 還是真把自己代入‘后媽’這個角色里, 發自內心的對他們好。 或許是等待時間太久,沈隨安看出了她的猶豫, 善解人意道:“如果太太覺得很難回答的話,當我沒問?!?/br> 他并不是個好奇心泛濫的人。 身后再沒有傳來動靜, 沈隨安并不感到意外, 徑直離開, 隨手將主臥的門帶上。 ‘啪’的一聲聲響打斷了顧聽的思緒。 顧聽抬抬眼。 難得被問住,顧聽一時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身上傳來的黏膩感提醒著她,她進屋的目的。 她走進浴室,將身上的衣服一一換下,躺進浴缸繼續思考。 所以,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在慢慢轉變心態? 顧聽垂下眼睫。 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通后,索性大腦放空, 身體下滑, 只露出一顆頭在外面。 - “爸爸?你——”在這里干什么? 說了一半猛地想起,他們二人是夫妻關系的沈卻表情頓時僵在臉上。 接著話音一轉, 十分生硬道:“爸爸,我來找顧女士?!?/br> 沈隨安挑眉:“她在洗澡?!?/br> “哦。那我一會兒再來?!鄙騾s轉身就要走。 注視著少年不自在的背影,沈隨安突然出聲:“等等?!?/br> 沈卻停住腳步。 透過背影都能看出一股心虛的味道。 沈隨安下意識瞇了下眸子。 對于家中兩個孩子懼怕他這件事,他并不感到意外。 只不過讓他疑惑的是,他明明從未對他們動用過家法,可他們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如坐針氈的樣子。 提到家法,沈隨安向來無波瀾的眸子里難得露出一絲懷念。 在他父親還在世的時候,沈隨安若是一犯錯,便會被他父親拽著領子丟進祠堂,罰跪認錯。 他從小就是個刺頭,因此罰跪的次數數不勝數。 更不止一次念叨自己的父親是個封建頭子,老迷信。 ——封建糟粕要不得。 所以當他當家時,他滿足自己年輕時的心愿,祠堂只在新年才會打開。 “你找她做什么?” 沈隨安站在少年身后,難得升起了點好奇心。 自從他回國后,小卻變化太大,大到有時候就連他也不敢信。 沈隨安回想了遍上一輩的棍棒教育,比起來,他的教育還算溫和,并不嚴厲。 可偏偏,他們對待他的態度并不像對待顧聽那樣隨意。 沈卻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就是想問問,她明天還會不會送我去學校?!?/br> 沈隨安尾音上揚,似乎很感興趣的問道:“你很喜歡她送你去學校?” 沈卻抿抿唇瓣,小心抬眸覷了眼沈隨安的表情,才道:“不、不是……” 沈隨安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在這種目光下,沈卻自暴自棄的嘆了口氣:“好吧,我承認我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