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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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終還是在下一個路口掉頭,將車開了回去。 然而,當他回到交警隊門口,顧煙卻不在了。 已經是晚上接近十點的時間,交警隊門口十分冷清,他走進去找了一圈,最后還是沒有找到顧煙,出來之后又給她打電話,那頭卻無人接聽。 他攥著手機,站在交警隊大廳門外,天空傳來驚雷聲,似乎是快要下雨了。 顧煙一個人沿著馬路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中間電話響過幾次,她沒有看,也不想接,她不斷抬起手捂著自己的右耳,又放開,判斷聽力有沒有受到影響。 耳鳴逐漸弱下去,她想,明天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想到這里她停住了步子,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 剛剛,她忘了問江時羿,許鳶說的是真的嗎? 她真的不能生孩子了嗎? 因為許鳶突發車禍,這大半天事件她幾乎要忘了這件事。 她回憶起,曾經她還以為他非要留著她是為了讓她生孩子,好讓奶奶安心,現在想來,實在有點自作多情。 還有在凈水湖邊那一晚也是,她堅持要吃藥,多么可笑。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有液體滴落在面頰,帶來涼絲絲的觸感,她抬眼,原來是下雨了。 雨水很快就變大,她渾身濕透,不得不狼狽地找地方躲避。 出門時只是想去吃飯,隨身除卻手機什么也沒帶,就連證件都沒有,去酒店開房是不可能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小旅館,老板娘看她落湯雞一樣,勉強通融,給她開了一間房。 等她走進房間,已經快十二點。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未接來電有江時羿的,也有陳秀梅的,但是她一個也不想回,她關掉了手機。 身上濕透,她失魂落魄地走進衛生間想要洗一下,然而,這里就連熱水都沒有,花灑流出的水也是冰涼的,她抬起手試探著,很久,她收回手。 這些冷水仿佛成了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崩潰地哭出了聲。 這一晚,江時羿先是找到顧家,讓陳秀梅打電話,依然聯系不上顧煙,他最后干脆去找路妍幫忙。 路妍是警察,找人的路子比較多,然而,再快這也是半夜,就是要看道路監控也得等白天打申請。 路妍讓他等,可他哪里等得了? 他開著車,在交警隊周邊幾個街區尋找,如同大海撈針。 他總是會想起那一夜顧煙被過路的男人調戲,不知道她會不會又遇到什么亂七八糟的人,他終于生出些許悔意,不該那樣說她的,至少應該將人先帶回家。 這一夜,暴雨持續了大半夜,到了后半夜,他回到榕城,抱著僥幸想,顧煙會不會已經回到家了? 然而,房間里靜悄悄,只有智能聲控燈亮起,他去了次臥,在床頭柜上再次看到了離婚協議。 原來顧煙還沒死心,她又將協議打出來,并簽了字。 他愣愣看了許久,伸手拿起,本來想撕掉,可最后手又無力地垂下去。 兩份離婚協議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撕掉是沒用的,她還可以打出來,他感到疲累,慢慢地躺到了她的床上。 鼻息間還能嗅到屬于她的淡淡馨香,他緩緩闔上雙眼。 這段婚姻里,累的不只是她一個,他也并不好過,可是他卻沒法像她那樣瀟灑地說結束。 現在,他恍惚間意識到,好像就因為他一廂情愿的堅持,事情變得越來越糟糕了。 手術第二天,許鳶的精神狀態很糟糕,時睡時醒,睜眼時就是問江時羿在哪里。 路妍只能說江時羿在忙工作。 事實上,江時羿昨夜只在榕城呆了一個多小時,他根本沒辦法休息,一閉眼就開始擔心顧煙會不會出什么事,所以凌晨就起來繼續找人。 他找到顧煙時已經快中午了,地點是醫院。 顧煙早起有點發燒,又陣陣耳鳴,她去醫院掛號檢查時,遲疑了下,最后讓醫生給她另外開了婦科檢查單。 江時羿趕到醫院時,她已經從診室里出來,手里拿著檢查單,正坐在樓道里發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導致她麻木了,當她看到診斷單子上“瘢痕性zigong”幾個字的時候,居然一點想哭的沖動都沒有。 她只是陷入一種恍惚的,不真實的感覺中,仿佛回不過神來。 可其實,這是幾個月之前發生的事,她的身體早就不好生了,她這個當事人居然不知道。 醫院的樓道里,還有很多來來往往的行人,所以當她的視線里出現一雙做工考究的男士皮鞋,她并沒有抬頭。 她的嘴唇干裂,臉其實微微有些發紅,那是因為還沒有完全退燒,醫生給她開了藥,但是她想不起要去取藥。 江時羿在她面前站了幾秒,俯身從她手中拿過那些檢查單。 她這才抬眼看他,見到他卻也沒什么反應。 江時羿蹙眉翻著檢查單,單子上涉及到的檢查范圍,有呼吸科,耳科,以及…… 婦科的。 他的手指無意識緊了緊,檢查單被抓得皺起來。 他一直竭力對顧煙隱瞞的事情,她現在知道了。 他的手垂下去,再度看向顧煙,腦中一片混亂,居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開場白。 他的眼底都是紅血絲,就這樣凝視著她,很久,才喊了她一聲:“小煙?!?/br> 顧煙有些茫然地看著他,隔了幾秒,她站起來,轉身就開始往醫院外面走。 他一路跟出去,見她似乎是要去路邊打車,他伸手拉住她,“我的車在停車場,我先送你回家?!?/br> 他以為顧煙會反抗,然而并沒有。 她雖然沒有說話,但竟意外順從,被他拉著去了停車場。 回家途中,沒有人說話,到了家,顧煙還是一言不發,徑直去了次臥躺在床上。 江時羿在客廳抽了支煙,想了很久,最后還是起身去次臥找她。 他在她跟前躺下,伸出手摸她的臉,觸及一片guntang,他皺眉起身,先去冰箱找到冰袋拿來為她敷在額頭上,然后拿來感冒藥。 他以為哄她吃藥要費一番功夫,然而,她接過去就吃了。 她只是不說話。 可她越是平靜,他的心底卻越緊張。 他躺在她旁邊,伸手摟住她,“小煙,我不告訴你是因為這件事不重要,對我來說,有沒有孩子我都能接受?!?/br> 顧煙閉著眼沒說話,只是覺得荒唐,這種假話他居然也說得出,如果不重要,那又何必對她這個當事人隱瞞? 她所遭受的那些傷害,現在造成的這些后果,起因全都是她的執念,她怪過許鳶,怪過江時羿,但最后她只能怪自己。 是她愛錯了,是她活該。 江時羿貼近她耳邊,啞聲道:“小煙,你說句話吧?!?/br> 她現在的樣子,仿佛一具行尸走rou,這讓他感到恐懼。 第112章 你要是起訴小煙,就是宣布與我為敵。 可是,顧煙長久地沉默著,并沒有給出回應。 在這樣的沉默里,江時羿覺得快要窒息。 她現在這個樣子,他沒辦法再追問昨天的車禍到底怎么回事,只能打電話叫保姆來家里照顧她,給她做飯,他自己則去了醫院看許鳶。 這一趟他不得不去,車禍需要人善后,他一直等到傍晚許鳶稍微清醒一些,才和許鳶問起車禍經過。 許鳶蒼白虛弱,語氣卻堅決篤定:“是顧煙推我,不然我不會被車撞到?!?/br> 病房里此時還有路妍和一個交警,江時羿瞥一眼交警,視線回到許鳶臉上,語氣很嚴肅,“許鳶,話不能亂說?!?/br> 許鳶眼圈紅了,“我說的是事實!” 沒能毀掉顧煙的臉,自己還被撞了,盡管藥物控制,她也能感受到雙腿傳來的疼痛,她怎么可能輕易放過顧煙。 江時羿又開口:“不是你去榕城找她,你們也不會打起來,監控都拍到了,是你先動的手?!?/br> 許鳶面色有些僵,卻還是嘴硬道:“那她也不能把我往馬路上推??!她這是殺人,我要起訴她,這是殺人未遂!” 江時羿的臉色沉郁,“有目擊者看到,是你緊拽著她,她甩開你的時候,你因為慣性力沖到了馬路上?!?/br> 許鳶搖頭,堅決不認,“那是他們沒有看清楚,是她推我!” 交警覺得頭疼,現在各執一詞,旁觀者也是兩種說法,監控拍不到那么細節的畫面,車禍的調查,簡直陷入僵局。 江時羿想了想,讓交警和路妍先離開了。 等病房里剩下兩人,他問許鳶:“你和顧煙說了她身體的事,是嗎?” 許鳶到底心虛,別開了臉躲避他的視線,“十一,你不能太偏心,她真的推我了……” 江時羿默了默,“我直說了吧,這件事的過程我已經不想計較了,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接受私了,你要是起訴小煙,就是宣布與我為敵?!?/br> 許鳶震驚地回頭看他,“為什么?!” 話出口,她才意識到她問的是廢話。 江時羿這樣子還能是為什么?當然是因為他選擇站在顧煙那邊。 江時羿靠住椅背,抬手揉了揉太陽xue,昨夜未曾合眼,他覺得疲憊,同時對于此刻還要照顧許鳶的情緒感到無比厭倦。 他說:“許鳶,有件事你得面對現實,小煙是我的妻子,我護著我老婆,天經地義,我沒必要對任何人解釋,而且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先挑起事端?!?/br> 許鳶咬著嘴唇,眼淚涌出來,“你是不是愛上她了?” 江時羿坦白道:“是,我不認為這有什么不對,她是我的妻子。失約于你是我的問題,你不該為難小煙,她是無辜的?!?/br> 許鳶眼淚徹底決堤,“我不為難她,難道我拿你有辦法嗎?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不能簽約星輝,而你呢,你只會讓我等!現在我等到了什么?我等到的是你移情別戀!” 因為激動,她身子一動,雙腿又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她面色慘白,冷汗涔涔,哭出聲來。 江時羿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準確地說,他沒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