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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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顯而易見的威脅,他不會聽不出。 他創辦富恒,至今不到兩年,對比有近百年基礎的江氏,富恒仿佛一個襁褓中的嬰兒,這樣脆弱。 但這是他全部的心血,是他所有的事業,他不是富二代,富恒的一磚一瓦,都是他一點點打拼出來的。 他感覺,所有的血都往頭頂涌,他是這樣憤怒,卻又這樣無力,在面對強權的時候,他無法挺直腰板。 顧煙曾經告訴他,江時羿其實是個頭腦簡單的大少爺,脾氣雖然大,人卻單純無害,現在他想,顧煙愛了這個男人那么多年,居然都不了解這個男人。 江時羿分明是個有城府且又冷酷的男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問江時羿:“你不愛小煙,為什么一定要把她困在你身邊?” 江時羿沉默著。 其實有些可笑,裴斯年,這個顧煙喜歡的男人,現在問他這種問題。 他是不可能和裴斯年說那么多的,只淡淡道:“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裴先生,外人就不要問這么多了,我覺得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的公司比較好?!?/br> 裴斯年面色晦暗,手依舊緊攥著拳,隔了幾秒,他說:“我拒絕?!?/br> 江時羿微微一怔。 他是真的有些意外,他給出的條件對富恒來說很優渥了,而且他了解到,裴斯年最近其實很缺錢。 在這種情況下,裴斯年居然為了顧煙拒絕他。 他斂了笑,“你確定不需要再考慮么?小煙是我的妻子,就算你真的搭上一切,結果也不過是落得一無所有?!?/br> 裴斯年慢慢松開了手,“江總請回吧?!?/br> 被下了逐客令,江時羿倒是沒有惱,他深深看了裴斯年一眼,起身離開,最后扔下一句:“希望你不會后悔?!?/br> 從富恒離開,回去的路上是何亮開車,江時羿在后座望著車窗外,很久,唇角緩緩勾起。 裴斯年這個人,沒背景,沒家世,卻有傲骨,如果不是站在他對手的位置上,他其實是很欣賞的。 可惜沒有如果。 他對何亮說:“把富恒最近為拓展渠道接觸的那幾個大客戶都約一下吧,周末我和他們一起吃飯?!?/br> 接下來幾天,江時羿照舊住在公司,并抽空配合警方做一些案件收尾工作。 警方也在這兩天公開了人販集團的事,在網上引起一波熱議。 曝光給媒體的消息里,有許鳶這個人,卻含糊帶過并沒有放出真名,這是許鳶自己要求的。 因為毀容,她現在變得有些自閉,除了江時羿以外,她甚至不愿意見之前的朋友,家人就更是不愿意提,偶爾和家人通電話,都說自己在江城過得很好。 路妍告訴江時羿這些,有些慨嘆。 許鳶這輩子,到底算是毀了大半,她接下去的路要怎么走,誰也想不到。 江時羿因為忙,已經好幾天沒去過醫院看望許鳶了,許鳶偶爾會主動給他打電話,但也往往說不上幾句就會被掛斷。 這天下午,許鳶被路妍帶著去警局談話,照例是勸她出席庭審。 她除了搖頭,什么話也不說。 她現在出門都要一直戴著口罩,害怕被別人看到臉,怎么可能去參加庭審? 溝通無效,兩個警察都出去,大概是在商量什么,她覺得這些沒完沒了的談話很煩人,等了沒幾分鐘,就從審訊室里出去。 見這時候沒人注意,她走出了警局,將自己的鴨舌帽壓低帽檐,拉好口罩,然后打車去榕城。 她知道江時羿和顧煙的婚房在榕城。 婚房,這本來應該是她和江時羿住的地方的。 她其實并不知道他們的房子在哪一棟哪一層,她只是站在高檔小區裝飾豪華的大門口,幻想著里面的樣子,那本來應該是她的家。 她幻想她從這大門里進出,挽著江時羿的手…… 她的眼淚流下來,她抬手迅速擦去,抬眼時,朦朧的視線里卻瞥見了顧煙。 那個奪走她一切的人。 顧煙這幾天其實很無聊,她不能去醫院看奶奶,在離婚之前又不敢貿然去富恒,怕給裴斯年帶來麻煩,她也沒什么朋友,所以只能自己在家看看書。 她出門,是打算去小區對面的餐廳吃飯。 當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女人攔住自己時,她意外又困惑。 那女人抬頭,露出一雙眼,她辨認幾秒才遲疑地出聲:“許鳶?” 許鳶眼底滿是恨意,“顧煙,你憑什么過這樣的生活,這一切本來應該是我的!” 顧煙回神,不可置信。 這還是在小區門外,下午四五點光景,來往也有些稀稀拉拉的行人。 她并不想在這里和許鳶吵架,扭頭要走。 許鳶卻跟了過來,“十一最近都不來醫院看我,是不是你又說了什么?” 顧煙已經夠煩了,一點不想應付她,緊抿著唇不說話,低頭順著馬路邊往前方的人行橫道走。 許鳶伸手去拉她,被她一把揮開。 “許鳶,”她實在忍不住了,“你有完沒完?!” 許鳶眼底噙著淚水,嘶啞地控訴:“你怎么能這樣對我??!你知道我的臉……我……我的一輩子,都被你毀了,你怎么還能這樣沒事人一樣生活?”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么樣?”顧煙冷笑,“你這都是咎由自取,難道是我讓你找人來綁架我的嗎?現在你被毀容,難不成我這個被你差點害死的人還得給自己臉上來一刀給你賠罪嗎?許鳶,你醒醒吧,這個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 許鳶呆愣著,她覺得顧煙非常無恥,怎么能這樣說呢? 她都這么慘了,顧煙居然還說她是活該。 顧煙罵完,不愿再糾纏,正要轉身走,又被許鳶拉住。 許鳶只想著反擊,腦中電光火石地閃過路妍的話,脫口而出:“我一點也不后悔找人綁架你,誰讓你從我身邊搶走十一!那兩個男人只是把你打成不孕,我還覺得太輕了,他們應該打死你的!” 顧煙正要甩開她的動作停住了,“你說……什么?” 路邊已經有行人投來看熱鬧的目光,可是許鳶都顧不得了,她現在只想發泄,她咬咬牙,“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對,我的臉是毀掉了,但我還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不像你,你這輩子很可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都這樣了,你還要死纏著十一嗎?你以為十一家里會接受你這樣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顧煙有些回不過神,“生不出孩子……你說誰?” 許鳶忽然意識到,顧煙自己居然不知道。 她愣了幾秒,突然笑出了聲:“十一沒有告訴你是嗎?哈哈哈哈……” 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顧煙,你被姓陳的打成了瘢痕性zigong,以后很難懷孕,別說十一早晚會因為這個不要你,以后也不會有男人肯娶你!” 第109章 她被毀了容,那她就毀了顧煙的臉! 顧煙沒有說話,許鳶的那些話還在她腦中來回反復。 許鳶在說什么?她覺得可笑,什么她不能生孩子…… 許鳶抓著她的手,還在大喊大叫,但是后面的話她聽得非常模糊,她恍然之間想起,那段日子住院,她沒有看過自己的病歷。 每一次醫生過來交流,要么是江時羿和醫生談,要么就是看護和醫生談。 她自己其實不是沒有問過,但是醫生都告訴她休養好就沒大礙。 后來,她還復查過,每一次都是江時羿陪著她去的。 她覺得許鳶的話很荒唐,然而,她的背脊有寒意侵襲上來。 萬一呢? 萬一許鳶說的是真的呢? 陽光下的馬路邊,她耳邊的車聲人聲也變得模糊而遙遠,她有些頭重腳輕的不真實感。 她想,不會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可是她又想起,受傷的那一夜,她在馬路上看到自己身下全是血。 許鳶還在笑,“你想不到吧?你的下場沒有比我好多少,你以為江家會要你這么個生不出孩子的媳婦兒……” 顧煙回神,第一個反應是要將自己的手抽回。 路過的行人在看熱鬧,在指指點點,她不愿和許鳶在這里糾纏下去,然而,許鳶依舊不放手。 許鳶死死拽著她的手,眼底迸發出的恨意赫然,猙獰的表情被口罩掩飾,“顧煙,你應該去死!” 許鳶這會兒腦子是空的,只想著報復,怎么報復都行,反正不能讓顧煙好好過日子,她喪失理智,抬起另一只手就去抓顧煙的臉。 對,她被毀了容,那她就毀了顧煙的臉! 顧煙躲避不及,被許鳶的指甲劃過臉頰,她這才意識到,許鳶是真的瘋了。 她開始掙扎,用手格擋著許鳶抓過來的手,兩人糾纏廝打。 周遭有人拿出手機拍攝,有人嘀咕要不要報警,也有人躍躍欲試想要阻攔,卻遲疑著沒出手。 顧煙腦??瞻?,她一只手還被許鳶抓著,這樣行動受限很嚴重,最后她只能用盡全力先甩開許鳶拽著她的手。 許鳶本來死死抓著她的手不肯放,這一下幾乎是被顧煙甩了出去。 她的身體徹底失去平衡,隨著被甩出去的慣性力踉蹌了好幾步,人已經到了馬路上。 緊跟著,圍觀的人群中有人尖叫了起來。 然后是尖銳到極點的剎車聲。 顧煙因為用力過猛身體也微微晃著,還沒站穩,晃動的視線里就看到許鳶的身體被一輛白色私家車撞到。 因為市內限速,那輛車的速度不能算是特別快,但是,沉悶的撞擊聲還是激得她心頭重重一跳。 許鳶的身體趴在車前蓋上,又緩緩地滑了下去,她閉上了雙眼。 血從她身下流出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顧煙什么也聽不到了,她在耳鳴,眼睛圓睜著,回不過神。 混亂之中,有人撥通了急救電話并報警。 顧煙站在原地,腿軟得厲害,她感覺自己好像身處在一個不真實的噩夢中,腳下的地面似乎都是軟綿綿的。 很快,伴隨著警笛聲,交警過來了,救護車也過來了。 許鳶被抬上擔架床,然后推上了救護車,場面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