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波。
書迷正在閱讀:離婚后,我虐前夫千百遍、惡毒后媽不好當、花信風/解霜雨、慘死重生,全皇朝跪下叫祖宗、在狗血文里搞事業、給古人直播從重婚案庭審開始、男主出軌合集(np)、龍王殿:不死神醫、戰狼之利刃、神級道觀養成系統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我忍不住開口,抬頭看向正準備開門的喬納。 他手沒停,語氣淡淡地說:「去見我母親。我想問問她的意見?!?/br> 我一愣。 母親?現在? 才短短一天,他竟然就要帶我去見他的家人? 「問她什么意見?」我眉頭皺起,語氣里不自覺帶著一絲防備,「是我有什么問題嗎?」 他沒回答,只回過頭來瞥了我一眼,眼神依舊平靜,卻讓我莫名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走吧,別多問了?!顾f著,側身站開,朝我比了個「請」的手勢,唇角微挑,帶著他一貫吊兒郎當的笑。 我咬了咬唇,搖了搖頭,還是邁步走了出去。 現如今的處境,沒得讓我選擇。 門一打開,一股潮濕混雜著香氣與煤煙味的空氣撲面而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迂回曲折的長廊,墻面以老舊的灰泥砌成,斑駁的痕跡隱約可見時光流逝的痕跡。 走廊兩側密密麻麻分布著數道黑色木門,門縫下透出微光,有些門后傳來壓抑不住的笑聲、喘息聲,甚至女人發嗲的嬌語與男人粗聲的笑鬧聲。 墻上的煤氣燈搖曳著橘黃的火光,在墻上投下跳動的陰影,也映照在喬納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讓他看起來比平常更深沉、也更難捉摸。 他看起來對這里相當熟稔,步伐迅速,領著我穿過一間又一間門前,我則低著頭,臉頰越來越燙。 那些從門內流泄而出的調笑聲、撞擊聲讓我呼吸有些急促,忍不住小聲問道:「這里就是那個…妓院嗎?不是只有以前的時代才有嗎?」 話剛落,他突然停下腳步,我來不及剎住,額頭正撞上他寬闊的背。 「哎…痛…!」我皺著眉揉了揉前額,抬頭看他。 喬納慢慢轉過身來,眼神像是看透我無知一樣,彎下腰,語氣低?。骸甘堑?。這里就是你以為已經不存在的那種地方?!?/br> 「世界早就不是你想像中的樣子了??萍紨嗔?,文明倒退,很多地方…甚至連工業革命的水準都回不去了,看來你真的不太知道外面的情況?!?/br> 我怔住,心頭泛起一陣無力感。他的語氣不帶譏諷,卻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羞辱。那是我對這世界的無知,而他活得比我更清楚。 話音未落,他忽然伸手拉住我。 「走了,別看了?!顾Z氣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我們快步穿過最后一段狹長走廊,在盡頭右轉,一道明亮的光線映入眼中。 那是一個看起來嶄新卻與這條臟亂走廊格格不入的柜臺,四周用舊金屬與拋光木板拼湊而成,燈光打得柔和,像是刻意營造出「文明」的假象。 后頭坐著先前那名其貌不揚的吸血鬼,喬納對他點了點頭,看來就是路克了。 路克看到我時,眼睛驟然亮起,語氣立即變得尖銳:「欸欸欸!你要把這個小美女帶去哪?她是我的吧?」 我怔住,下意識往喬納身后靠了一點。 喬納轉過身,嘴角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對路克懶洋洋地說道:「我買了她,行嗎?」 話音剛落,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沉甸甸的金幣,哐啷一聲倒在柜臺上。金幣迭起來發出悅耳卻冰冷的碰撞聲,在這靜謐又骯臟的空間里格外刺耳。 沒等路克回話,他便一把拉過我,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 我被他牽著走,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堆堆迭的金幣,實在太多了,多到像是他根本不在乎這些錢似的。 「吸血鬼真有錢啊…」我小聲嘟囔,心里卻不由泛起疑問。 這么一大把金幣買下我,路克為什么還笑得那么開心? 果然,就在我經過他身邊時,聽見他壓低聲音、喃喃地說了一句:「哇…這么多…值了,值了?!?/br> 我眉頭一皺,心里更加疑惑。 值?到底是什么值?只是單純把我賣掉的價錢,還是…他自己手中的錢根本不夠多? 還來不及追問,前方的喬納忽然停了下來,我抬頭,只見他站在一扇鐵制的大門前,像是倉庫的出口。 他低聲嘆了口氣,說:「要不是這地方限制魔法,我們早就直接穿過去了?!?/br> 他搖搖頭,似乎頗為不耐,但還是伸手推開那道門,回頭看我一眼,語氣隨口卻帶著熟稔的掌控感:「來,進來?!?/br> 我一時遲疑,但還是順著他拉力踏了進去。 而就在我踏過門檻的那一瞬,空氣忽然像是變了質。 門一打開,迎面而來的不是預期中的空氣與寧靜,而是一陣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浪,五顏六色的燈光在頭頂閃爍、交錯,仿佛整個空間都在跳動。 這是一間寬敞得令人吃驚的舞廳,擁擠的人群在閃爍的燈光下扭動著身體,男人和女人彼此貼近,沉溺在音樂與觸碰之中。 左側是一個長長的吧臺,水晶杯碰撞聲、調酒器甩動的節奏,混著些許醉人的香氣,讓整個空間氤氳著一種濃烈的感官氣氛。 我站在原地,一瞬間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滯悶,像是空氣太稠密了,像是有某種東西壓在胸口,但還不到不舒服的地步。 「這是什么地方?」我忍不住皺眉,小聲問。 喬納似乎早就料到我的反應,微微側頭看了我一眼,眉梢挑起:「感覺被束縛了吧?」 我看著他不解地點了點頭,他則一邊帶我穿過人群,一邊說道:「這里的墻壁里有路克的魔法結界。任何人進來這里,都會被壓制魔力,動不了魔法?!?/br> 「這樣搞不麻煩嗎?」我忍不住問。 他輕笑,語氣低?。骸府斎宦闊?。但這里是給被放逐的吸血鬼一個能活下去的地方,也是限制他們無法使用魔法的地方?!?/br> 他頓了頓,又壓低聲音補了一句:「也是為了讓這里的人,能純粹地…享受rou體之間的情感?!?/br> 最后這幾個字,他刻意在我耳邊放慢了語氣,帶著某種幾近調情的語調。 我瞬間紅了臉,心跳不自覺地快了一拍,趕緊閉上嘴沒再接話,甚至忘了剛剛他還提過「被放逐」這個詞。 他偷瞄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幾不可見的笑意,伸手推開舞廳另一端的側門。 「走吧,小美女,還沒到目的地呢?!?/br> 說完,他踏出門外,動作流暢得像早已走熟這條路。 而我,只能咬著唇,低頭快步跟上,卻怎么也無法讓心跳平靜下來。 外頭的陽光毫無遮掩地灑落在我身上,刺得眼睛一時睜不太開。我抬手擋了擋光,環視四周。 腳下是由粗礪沙粒與小石子鋪成的道路,干燥的灰塵隨風卷起,空氣中彌漫著炙熱與鐵銹混合的氣味。道路兩旁是一排排低矮的平房,墻面粗糙,顏色褪得發白,窗戶以木板封住,只留出小小縫隙透氣。 我剛從那棟平凡至極的老屋走出來,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里頭竟藏著那樣一個聲色犬馬的舞廳? 喬納轉過身來,將門「喀」的一聲關緊,回頭看著我,語氣平靜地說:「準備好了嗎?我們要去哥斯倫了?!?/br> 我震驚的脫口而出:「現在不在貝坦?」 他歪了歪頭,疑惑地反問:「貝坦?我們通常不會去那里???這里是鄧波。貝坦通常只有和第一營地打交道的人才會去。難道你真的是那邊的人?」 我的心猛地一緊,指尖微微蜷縮,喉頭像是卡了什么。 完了……說溜嘴了。 我還在思考要怎么圓過去,他卻沒多追問,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聳聳肩。下一秒,他伸手將我拉近,掌心貼在我的后腰,俯身在我耳邊低聲說: 「閉上眼睛?!?/br> 我身體一緊,下意識想推開他,「等、等一下…干嘛???」 他語氣一轉,低沉而帶壓迫感地命令:「別動,深呼吸?!?/br> 我咬住下唇,遲疑地閉上眼。 呼吸剛沉穩下來,周遭的空氣忽然像是被什么擠壓了似的變得稠密,然后一陣猛烈的風聲撲面而來,像整個世界瞬間移動。 衣?在疾風中翻飛,下一刻,所有聲響驟然靜止。 我猛地睜開眼,眼前的場景已全然不同。 喬納松開手,語氣輕松地說:「好了,我們到了?!?/br> 我猛地睜開雙眼,一陣強烈的暈眩瞬間襲來,視線發黑、耳鳴作響,仿佛內臟都被翻攪了一遍。 我還來不及站穩,便直接彎下腰,劇烈地干嘔起來。 胃里空空如也,吐出來的全是苦澀刺鼻的膽汁,灼燒著喉嚨。 「咳、咳…」 我難堪地扶著墻,雙腿發軟,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喬納站在我身側,一手輕拍著我的背,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漠:「剛才那是瞬間移動,我們吸血鬼最基本的魔法技能。新手第一次這樣用,大多會這樣?!?/br> 我喘了口氣,抹去嘴角的殘跡,沒說話,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喬納見我恢復得差不多,便拉起我的手,把我從那條陰暗的小巷里帶了出來。 轉出巷口,眼前豁然開朗。 這里的街道不再是灰黃的沙粒與石塊,而是由磚塊鋪成的整齊路面。磚縫間干凈整潔,隱約可見維修痕跡。街道兩旁的建筑也比鄧波整齊許多,多為兩層樓高的石造房,屋頂甚至有些簡單的金屬線路交錯,顯得已有基本的能量系統支援。 與剛剛那像古代聚落一樣的鄧波相比,這里明顯更進步些。雖然仍比不上第一營地的現代化程度,但在這樣的世界里,這種街區已稱得上「繁榮」。 人們在街道上走著,穿著均像我和喬納一樣的古式。 喬納拉著我穿過兩條交錯的街巷,在一棟外墻漆成淡黃色的建筑前停下。 他把手放在門上,只見他掌下忽然亮起一道銀光,如水波般往四周漣漪擴散。一道道細致的銀色線條自他掌心蔓延而出,在門板上緩慢編織成一朵精致的蓮花,花瓣閃著微光,如活物般輕輕搖曳。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這畫面,還沒來得及出聲,那朵銀色蓮花驀地一閃,隨即如煙霧般消散。 門緩緩向后自行打開,我張大嘴的看著,喬納笑了一下,無奈說:「這是每家大門都有的,是門徽,要被賦予入門的權利才能像我剛剛一樣把門打開。這是我家的門徽?!?/br> 他抓了抓頭發,語氣里夾雜著困惑與狐疑:「看你這副對什么都一無所知的樣子,你真的從第一營地來的?」 他的語氣沒有指控,卻像是把我拆解般分析。 「可那群人怎么可能會放你走?你是吸血鬼啊?!顾f得輕松,卻帶著一種銳利的警覺。 喬納忽然俯下身來,與我視線平行,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眼神不再像方才那樣懶散,而是銳利而充滿壓力地盯著我看。 「還是說,你跟他們做了什么交易?」他語調放緩,每個字像是要挖進我心里,「又或者…你根本是偽裝的?」 我心頭一緊,指尖僵在原地。 那瞬間他的眼神像刀,毫不掩飾地寫著提防與審視。我屏住呼吸,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胸口像被壓著,悶得發緊。 我被他提防的眼神嚇著了,不敢回答。 但他忽然一笑。 眼底的銳光像潮水退去,只留下吊兒郎當的戲謔。 「算了?!顾逼鹕韥?,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反正你長得這么漂亮,我就先選擇…相信你好了?!?/br> 那句話說得毫不認真,卻讓我心跳重重地漏了一拍。 不知是因為他笑里的輕挑,還是他剛才那認真到幾乎令人窒息的盯視。 他沒有回頭,只是逕自邁步走進門內,動作自然得仿佛根本沒發現我的異樣。 但我知道,他察覺到了。 他那句「你是偽裝的?」不只是試探。 他八成已經有了答案。只能怪我表現得太不自然,太緊張,什么都寫在了臉上。 我咬緊唇,站在門口遲疑了幾秒,內心像壓著一塊石頭。 喬納…他會告訴別人嗎?如果他開口,我是不是就會被這里的吸血鬼集體獵殺? 我不是他們中的一員,也不是他們熟悉的那種「同類」,我連魔法都還不會,更別說抵擋什么攻擊。 我什么都沒有。沒靠山,沒勢力,甚至連血統都模糊不清。 但… 莉莎說我是吸血鬼。 這件事是事實,無論我自己愿不愿意承認,血緣這東西,騙不了人。若我是吸血鬼,那這些人…就不能輕易殺我。至少在「種族」這件事上,我還有那么一點點立足的理由。 況且,喬納現在也還沒揭穿我。 也許他只是觀望,也許他真的不在意。無論如何,我現在還活著。 我深吸了一口氣,逼自己冷靜下來。 先別想太多,見招拆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