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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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花錢就能實現愿望的宗教誰不喜歡呢? 這個離經叛道的分支教派用一己之力逼著宗教收斂了斂財嘴臉,這效果是弘暉當初沒想到的。 因此弘暉思來想去,覺得不該讓姑媽知道,姑媽表現出來的姿態就是她要和佛祖硬碰硬,他擔心海棠碰得頭破血流,有懷柔的法子為什么要硬碰硬呢? 弘暉就說:“就把黃河以北的白蓮教丟出去讓姑媽出氣,別的一概不許說?!?/br> 白蓮教是沒法剿滅的,與其說是宗教,不如說是秦末以來的反抗種子,平時只能壓制,壓制不住的時候就是王朝末年了。 傳令的人出門去了,弘暉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對勁,立即派人把傳令的侍衛追了回來。 他想到不能讓姑媽去處理白蓮教,因為有一絲蛛絲馬跡姑媽就能察覺出來。 姑媽是老了,不是傻了! 他親自去了郎惠園向海棠保證這件事他親自處理,請姑媽在關外開發和職業教育方面多cao心就行。 海棠沒想到別的,畢竟弘暉以帝王身份親自保證了,她自然是相信了。 弘暉又一次把姑媽給穩住了。 晚上就在姑媽家里吃飯,家里全素宴,海棠也沒有講究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一直勸他多吃點。 弘陽天黑了才回來,也一起坐下吃飯。 說起今日見聞,弘陽聽得背后冒寒氣,這寒氣不是針對今日海棠遇到的事情,而是弘暉今日反應得太快了! 額娘剛派人出門,大哥這邊就有所反應,讓額娘怎么想?額娘是老了又不是傻了! 他反應得太快了! 等吃了飯,弘陽送弘暉出門,就說了起來:“您哪怕明天后天再來說這件事呢,都好過今日說??!” 弘暉拍了一下額頭:“這真是關心則亂!朕也是昏了頭了!這可真是百密一疏?!?/br> 在弘陽看來,這也不算是百密一疏,這就是說慌后不斷圓謊。時間越長,圓謊的邏輯就越夸張離譜,到最后謊言不攻自破。 兩人在前院商量怎么補救,海棠在屋子看書,只不過她很久沒翻書頁了。 扎拉豐阿在畫一幅風景畫,因為只有巴掌大,很快就畫完了。抬頭看到海棠在出神,就問:“格格,您是怎么了?胃里難受嗎?還是困了?” 海棠回神后笑了笑,因為她剛才在思考弘暉怎么得到消息的速度那么快,看來自己身邊不止有一雙眼睛替弘暉盯著自己。 海棠一方面跟自己說這是帝王心術,能理解,心里免不了生出失望來,哪怕是往日親密的侄兒,也逃不過對權力的獨占欲。一方面又解釋說弘暉壓根不是這樣的人! 但是這種解釋就顯得蒼白無力。 在扎拉豐阿叫她后,她反而松口氣,覺得有這樣的日子也不錯。自己被盯著,少做點就行了,不聾不啞的人過不上好日子的。 忙了一輩子,也該休息了。 她跟扎拉豐阿說:“我大概今日吹到風了,頭有些暈,明兒不去園子里點卯了,我明兒想躺一天,你替我打發人去說一聲?!?/br> 扎拉豐阿立即扶著她:“格格怎么不早說?剛才說了太醫還能來呢,這會只怕晚了?!闭f完看了看外面的夜色。 海棠就說:“不礙事,或許今兒睡一覺就好,我現在去睡覺了?!?/br> 扎拉豐阿趕緊扶著她,看她躺下去了,用毯子蓋在她身上,出門讓人明兒一早就去請太醫,順便去園子里告假。 他安排妥當后,端著一杯熱水進來,海棠已經睡著了。 扎拉豐阿把手放在她額頭上,發現沒發熱,這才放心下來,心里松口氣??磥砣ド嚼锾で嘁惨煤弥\劃,格格這身子骨經不起一點折騰了。 第826章 事事非 海棠次日沒去圓明園,在家閑了一天,可是閑下來她就覺得無所事事。 次日早早地起來,她在猶豫要不要去圓明園呢,扎拉豐阿勸她身體無恙了再去。 兩人在飯桌上邊吃邊聊,外面就有侍女小跑進來,她們給海棠又帶來一份噩耗。 海棠的遠房堂哥雅爾江阿剛才突然暴斃。 暴斃,又是暴斃! 海棠驚呆了,連忙問:“怎么回事?前幾天他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暴斃了?” 侍女不知道,也回答不上來。簡王府雅爾江阿的長孫進來,披麻戴孝地對著海棠跪下去了。 海棠看到他這裝扮,就知道這不是自己發意癥了,也不是自己沒睡醒,更不是有人和自己開玩笑。 雅爾江阿的長孫穆騰額跪下哭著說:“姑祖母,我瑪法剛才去了。孫兒來給您報喪,我阿瑪進園子向主子爺報喪去了?!?/br> 海棠伸手對他說:“好孩子,你先起來,你瑪法前幾天不是好好的嗎?怎么就突然沒了?” 穆騰額擦了一把眼淚,被海棠拉著坐在了飯桌邊。穆騰額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聽了海棠的問話忍不住再次擦了擦眼淚。 “被說前幾天了,早上起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他老人家起來溜達了一圈回來吃早飯,剛喝了兩杯酒就突然倒伏在桌子上,太監趕緊叫了太醫,我們也趕緊去侍奉,太醫來到的時候他老人家就沒了?!?/br> “怎么這么快?”海棠皺眉,覺得這事兒太蹊蹺了。 扎拉豐阿說:“格格,先去看看吧?!?/br> 穆騰額站起來說:“孫兒還有幾家沒去呢,您先去我們園子里,回頭孫兒再侍奉您?!?/br> 報喪的穆騰額走了之后月娥也收到了消息,一邊派人給弘陽報信,一邊換了衣服侍奉公婆去簡王家的園子里。 簡王家的園子和海棠的園子距離很近,從海棠家里出來,沿著巷子走到頭是一條南北路,拐到路上向北走一段就是簡王家的園子。 簡王祖上第一代家主是努爾哈赤的弟弟舒爾哈齊,雅爾江阿是鄭親王系的第六代家主。海棠作為第一代家主,家里的成員也就是扎拉豐阿、弘陽家六口人和瑩瑩,滿打滿算湊不夠十個。然而簡王家里人口眾多,依附在簡王府的族人也是數目眾多。就這一會兒工夫,門口哭喪的孝子都烏泱烏泱地站了一片。海棠的車到了門前,一群披麻戴孝的人在門內門外跪下放聲大哭。 短短時間內,王府的全套執事擺了出來,太監打開門,海棠剛下車,雅爾江阿的幾個小兒子膝行到海棠跟前抱著她的腿哭了起來。 海棠用手帕擦眼淚,拉著他們起來:“節哀順變,扶我去看看你們阿瑪吧?!?/br> 在大家的痛哭聲中,海棠被這些侄兒們扶著進了臨時靈堂。 海棠看著雅爾江阿的遺體,忍不住哭出來。旁邊有人把一條白色的孝布系在她身上,海棠想起小時候大家一起玩兒,眼淚跟決堤了一樣。 這時候宗親們陸陸續續來了,大家都圍著靈床哭一陣子被扶了起來,不少來人勸海棠別哭了,哭得久了傷身。 海棠被扎拉豐阿扶著到了隔壁,坐下后她還很難受。想到雅爾江阿和四哥的年紀差不多,她心里想松口氣,可怎么就松不了。 十一阿哥走了過來,在海棠身邊坐下。十四就問:“十一哥,你打聽得如何了?” 屋子里的人都走到了海棠旁邊一起聽著。 十一阿哥說:“我問過太醫了,太醫說八成是雅爾江阿哥哥早上喝酒喝壞事了?!?/br> 十六阿哥忍不住說:“胡說八道,喝酒能把人喝死?” 一邊的老九阿哥說:“太醫未必是胡說八道,雅爾江阿哥哥都是每日早上空腹灌幾口,酒乃是穿腸之物,不是什么好東西。對了,你們十哥也喜歡有事沒事兒喝兩口?!?/br> 老六阿哥聽了一巴掌打在十四阿哥的肩膀上,警告他:“你要是再敢喝酒,打斷你的腿!” 十四阿哥覺得委屈,這屋子里誰不喝酒,怎么就逮著我警告,想頂撞老哥哥,可是想想玩意把這老哥哥氣壞了就沒法收場了,于是把一肚子話咽下去了。 太醫目前是這么跟弘暉報告的,所以雅爾江阿的死因在宗人府檔案上記錄成了嗜酒而亡。 這些檔案一般人看不了,而且其他衙門也無權查閱,因此禮部給雅爾江阿圈定謚號并不參考宗人府記錄的死因。 然而宗人府的記錄也無法影響宗室內的看法,扎拉豐阿就覺得雅爾江阿的死亡和飲酒無關。 他在家里跟海棠說:“您看,這短短的一個月,十爺走了,簡親王也走了。都是很快……奴才覺得這和喝酒無關,只怕是……” 海棠挑眉:“和什么有關?” 扎拉豐阿就坐到海棠身邊小聲地說:“八成是家族病?!?/br> 海棠笑起來:“難得??!你居然知道這個詞兒?!?/br> 扎拉豐阿就說:“奴才又不是食古不化,知道這詞兒的人多了,奴才知道也沒什么了不得的。這事兒就感覺是誰倒霉誰會碰上??墒堑姑沟娜颂嗔?!” 扎拉豐阿往上算,別說這幾位皇帝了,宗室里面暴斃的人也不少??!都是壯年去世,康熙朝往后的幾十年一水的小鐵帽子王,比如衍潢,繼承爵位的時候才十歲出頭,比如平王那一家子,幾十年都是小主子當家,前頭的那位平王壯年去世算是高壽了。 扎拉豐阿就擔心害怕,考慮到公主們的壽命也不高,他心里更擔心了。 海棠說:“你這不是杞人憂天嗎?不必在意,不會有事兒的?!?/br> 生死有命,天天擔心害怕有什么用? 海棠把杯子放下,跟他說:“你要是這樣患得患失,那就可怕了。哪有天天擔心自己會死的?死不可怕,我覺得這種死得快的才是福氣??!” “格格?!?/br> “放心吧,我一兩年內且死不了呢?!?/br> 海棠就站起來,跟扎拉豐阿說:“走吧,出去逛逛?!?/br> 兩人出門,海棠看到綠色的繡球花開了,讓人剪了回去插瓶,就跟扎拉豐阿說:“‘生死契闊,與子成說’,你我到這個年紀了,說這些也是情理之中,但是說得多了,就不好了,日后你我都不許再提這件事了,誰走的晚誰跟著孩子一起好好過日子?!?/br> 扎拉豐阿點頭。 海棠笑著說:“我要是走了,你還能納妾呢,開心不開心?” “不是剛說不許再提了嗎?格格說這個干嘛?合著格格盤著奴才沒了想找個小白臉?提前拿話試探奴才?” 海棠哈哈哈哈笑起來。 圓明園里面,弘暉跟弘杲弘陽說起最近的幾件喪事,免不了嘮叨了幾句:“圣祖早年就說過要養生,在吃穿住行上都有講究。也不是講究奢侈,而是要克制,如今看來他老人家有先見之明?!?/br> 康熙活到六十九歲算是長壽的皇帝了,就是放到普通人里面,也是長壽之人。 弘暉就說:“這些暴斃的,都是貪圖享樂,貪圖口腹之欲,如今咱們這一代人還年輕,只是老一輩的現在要注意,更要小心。弘杲,你回去讓六叔不許喝酒了!” 弘陽補充:“也別吃rou,特別是別吃肥rou。對了,也別吃那些豬油做的東西?!?/br> 弘暉接著說:“都說過猶不及,飯要吃七分飽,萬不可暴飲暴食?!?/br> 弘杲笑著說:“兩位哥哥放心,我阿瑪自來就清淡飲食,也不飲酒。說起來十四歲倒是愛喝酒?!?/br> 弘暉說:“到時候朕派人跟他說,兩位姑媽那里,朕都不太擔心,就是九姑媽,她不是吃飯七分飽,朕看著都沒五分飽?!?/br> 弘陽嘆口氣:“她老人家現在胃口淺,不管是什么東西,看見的時候挺有食欲的,吃兩口就不動筷子了。前頭清明節的時候,廚房仿照著江南做了些青團,大家吃著都說好,不甜不膩,夸得她生出好奇,結果吃了半個,也就兩口,然后不克化,難受了半天。她老人家現在有點風吹草動就不舒服,喝口水都有可能會腸胃痛。問太醫了,沒法子,唉!” 弘暉為難地揉了一把臉:“前幾天的事兒朕覺得辦得不好,又不知道該怎么補救,總覺得有些事情越描越黑,所以這幾天也沒臉見姑媽。天氣漸漸熱了,過幾日就五月了,五月更熱。陽弟,要不然你提前送姑媽去熱河避暑?” 弘陽覺得這哥哥在額娘的事情上進退失據,就說:“別人都在京城等著和您一塊兒去,怎么就先送了他老人家先去?回頭她老人家要是多想您又該怎么解釋?” 弘杲說:“壓根兒不用多想,只要陽哥把姑媽送走,姑媽就會問‘怎么別人不走,偏偏我先走’?這話都沒法子回答?!?/br> 弘暉嘆口氣:“這件事就這么扔著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