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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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趕緊勸,雍正氣呼呼地:“你不罵是不是?你不罵朕自己罵!” 眼看著他真的要出去下旨訓斥老六福晉,皇后趕緊攔著,兄弟剛去世不能這時候逮著兄弟媳婦罵??!苦口婆心地勸了半天才讓他沒那么大的氣性。 然而人家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老五阿哥的葬禮剛結束,景陵傳來消息,老三阿哥不行了,景陵派人來詢問怎么處理這事兒。 雍正下令老三阿哥的兒子除了關押在宗人府的弘晟外其他的去侍疾。 老六阿哥詢問:“要不把他接回來?” 雍正看了老六一眼,老六阿哥低頭不敢再說什么。心里嘆息一聲,眼看著要隆重祭祀汗阿瑪了,沒想到兩個兄弟要沒了。 唉! 第683章 迎新年 老三阿哥也沒堅持多久,病死在了景陵的永安亭。那是一處帶門的亭子,夏天熱冬天冷,他在里面囚禁生活了幾年,最終病死在了里面。 人都死了,或許是因為老兄弟們一個個開始離開讓雍正生出惻隱之心,也許是因為快到了皇父的忌日,他對老三哥的葬禮算是網開一面,讓禮部以郡王之禮的規格安排葬禮。 等老三阿哥葬禮結束后,雍正親自去景陵祭祀康熙。 他坐車到了景陵,到達當天下了大雪,之后的幾天也是大雪紛飛。雍正非要跑到寶頂前面給康熙燒紙,頂著大雪一邊燒紙一邊絮絮叨叨:“汗阿瑪,今年對咱們家來說不是個好年份,三哥和五弟去下面了,您該是見到了?!?/br> 他沒來的時候覺得有一肚子的話和康熙說,但是說到這里反而覺得沒詞兒了。 兄弟之間的恩怨已經結束,而他也有奔赴死亡的那一天,斗了一輩子,現在贏得十年的尊榮。老三阿哥是他奪嫡路上最后一個攔路虎,他去世算是事情徹底結束。 他想了很久,在帶來的紙快要燒完的時候,他開始說:“汗阿瑪,對于朝廷來說,今年是個好年份,今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是將來史書上大書特書的一年,您放心,朝廷會越來越好的?!?/br> 說完把紙燒了,掙扎了幾下要站起來都沒成功。遠遠站著的太監和侍衛趕緊上前攙扶。 雍正畢竟老了,雪天里面跪了半天,哪怕是有蒲團也凍得手腳冰涼,被侍衛們趕緊送上馬車,馬車里有火盆,讓他暖和一下。 下車的時候弘暉和弘歷扶著他,百歲帶著幾個弟弟和堂弟在一邊站著。雍正看孫子們都在,就說:“回去吧,回屋子里暖暖,外面冷?!?/br> 太監就把一群小阿哥們帶走,百歲倒是沒走,留下來跟著阿瑪叔叔們侍奉。 雍正回去喝了一杯熱茶后暖和了一些,從太監那里接了手爐捧在手里,對兒子們說:“都坐吧?!?/br> 坐下后雍正問弘暉:“什么時候回京城?” 弘暉說:“明日雪就停了,明天就能走,就是路上雪大,可能比來的時候慢些?!?/br> 雍正說:“這沒什么,這里太冷了,跟隨的人受不住凍,既然把事兒辦了就早點回去吧?!?/br> 他露出幾分疲態,跟兒子們說:“回去吧,朕歇一會?!?/br> 弘暉帶著弟弟們離開,百歲則是留下照顧雍正,實際上是陪著說話。 百歲問雍正:“圣祖是個什么樣的人???” 康熙去世的時候百歲還不記事呢。 雍正早幾年滿心滿意都是康熙的好,心里對皇父的愛戴到了極致,不能聽一點批評康熙的聲音,如今十年過去了,他也愿意用公正的心去看待康熙。 他就跟百歲說:“自祖宗起家到朕,幾代人里面如果評一個位次,太宗文皇帝排第一,圣祖排第二。太宗皇帝革故鼎新、稱帝改號、奠定基業,一輩子虎視鷹揚,沒有他咱們還在白山黑水之間打獵。而圣祖爺,他此人一輩子活到老學到老,他沒太宗皇帝心計之深、謀略之高、手段之辣,可他幼年即位,一輩子就在學怎么當個皇帝,他是靠自己一輩子學習成了一個皇帝,他這個皇帝縱觀古今,雖然不如唐宗漢武,但是也絕對是名列前茅不落人后的。所以一個人先天不行,后天勤奮也是能成事的?!?/br> 說完他不禁嘆口氣,對百歲說:“朕是個不孝子,在他老人家的陵墓旁臧否他老人家一生,是大不孝??!” 說完對著百歲說:“朕睡會,你去玩兒吧?!?/br> 百歲沒走開,看著他睡著了找了本書看,等著他醒來。在看書的時候百歲想了一個問題:鰲拜就非除不可嗎? 因為隔了這么多年,當時的事百歲不知道,也只能坐著想想。盡管他出生的時候康熙還在,然而康熙對他而言完全是個傳說里的人物,十分遙遠。 經過幾天跋涉后大隊人馬進京,海棠也終于能下地走動幾步了。 雍正給meimei帶回來一塊祭祀用的rou,這rou據說吃了有福氣,讓弘暉送來給海棠吃,希望康熙能保佑海棠余生平平安安無病無災。 弘暉來的時候海棠在扎拉豐阿的攙扶下在屋子里走動,弘暉進來請安,看到海棠能下床走動非常高興。 他坐下喝茶的時候說:“這一陣子您歇著吧,皇阿瑪的意思是您這個冬天就在家里貓冬,等明年再出山,畢竟這幾年都是連日奔波,也未曾好好歇息,如今也該好好地養一養?!?/br> 扎拉豐阿說:“皇上這話說得對??!格格,在家多休息吧?!?/br> 海棠點頭。 海棠夫妻兩個就留弘暉在這里吃了頓飯,吃完飯弘暉又逗了逗百壽才離開,海棠就開始了自己覺得漫長的度假時光。 只不過度假是她自己的想法,家里一如既往,她有自己忙的一堆事兒,扎拉豐阿在畫畫,為了和海棠相處,他還把畫架搬到了臥室,然而弘陽的三個兒子正是人嫌狗厭的時候,跑來鬧人,海棠煩惱之下拉著扎拉豐阿去了瑩瑩的園子里居住。 兩人剛辦進去就臘月了,雍正打算回宮,海棠又不用去當差,就不跟著搬家,打算和扎拉豐阿住到過年再回去,家里的事情讓弘陽兩口子去辦,不是大事兒別來煩人,兩人算是過起了隱居的日子。 然而臨近過年,宗室里面的喜事特別多,哪怕是今年有兩個老阿哥的喪事打頭,各家各戶還是有喜事,比如弘暉的媳婦費莫氏又生了個兒子,這是整個宗室的大喜事,除了喪家都去祝賀,海棠以大病未愈為借口,派人送了禮物,至于其他的人家的喜事她不參加。 如今海棠就怕往熱鬧的地方去,也怕參加熱鬧的事兒,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融入這種熱鬧中了。 可是今年臨近過年海棠有兩件事不能躲,第一件就是給戲班子結算他們的宣傳費用。當初為了壓下《大義迷覺錄》,她承諾給所有賤籍脫籍。當初說過的承諾要兌現,所以她沒出西郊,還是派遣屬官們把這件事做了。 針對脫籍這件事,雍正做皇帝之初就已經下旨,無非是有些地方推行得慢,所以這件事非常好辦,無論是唱戲的還是街頭賣藝的,無論是唱大鼓的還是說書的,凡事屬于賤籍通通脫去賤籍編入普通人的戶籍。 接下來就是核算他們該拿多少錢,這也好辦,國庫那邊撥出銀子,各處親自盯著,把這事兒辦了。 匯聚在京城幾個月的各地戲班子大部分都是拿了銀子直接回家過年,小部分實力強的準備留在京城。馬上要過年了,京城里面不管是權貴還是百姓,都需要戲班子,所以有的戲班子打算在京城再掙一筆錢。 進入臘月,各處廟會接著上演戲曲打擂,百姓們扶老攜幼去看,各處喜氣洋洋熱熱鬧鬧,這真有幾分盛世的景象。 第二件事就是今年瑩瑩會帶著所有進出口商行的管事們進京,海棠有必要給他們講講什么是產業鏈,什么是布局全球。 過了臘月十五,進出口商行總號結算完畢,全部管事跟著瑩瑩坐火車北上,進入了瑩瑩的園子里幾個人一間房先安置下來,休息一晚上后海棠給他們開會。 這次開會同樣有雍正派來的人記錄,弘暉列席旁聽,會議一直開了五天,立下了接下來二十年的目標:初步建立大宗商品的產業鏈。 這里面有工業需要的礦石,比如煤、鐵、銅等,也有一直保持的優勢行業,比如絲綢、茶、糖、煙等。 同時拉高工業品價格,小到鐘表大到蒸汽機。同時對手工藝產品建立奢侈品概念,務必把奢侈品的價格拉得比工業商品還要貴。 最后跟他們強調,不必一定要把銀子帶回來,盡量把銀子換成黃金和礦石,最好是初步煉制后的鐵錠銅錠和鋁錠,國內的礦盡量少開采,能用國外的盡量用國外的,國內的要留給子孫們日后開發。 最最最重要的是,要保證外洋有源源不斷的糧食供應國內,國內的人口一年比一年多,需要的糧食也一年比一年多,無論如何不能讓人用糧食拿捏了國內。 這五天會議幾乎耗費了海棠這半月來的精力,她講完又躺倒了。但是每日晚上會議記錄都傳給了雍正,雍正看了之后覺得meimei高瞻遠矚,既然meimei做了初一,他做哥哥的自然要做十五。 于是就召見一些穩重可靠的商行管事進行封賞,對于這些人來說得到皇帝的接見十分感激,看到雍正就立即表示出非肝腦涂不能報答君父萬一的意思來,這場面皆大歡喜。 等這些人從京城出發后,京城已經進入了過年狂歡的狀態,各地的官員有資格進京的也全部到了,正各處聯絡到處送禮。各個衙門也開始沉浸在過年的喜悅里,不少衙門開始在散值后一起去喝年酒,京城的酒樓爆滿,經常是被某某衙門包場。 而最高興的是宗室,今年分紅非??捎^,大家見面臉上帶笑,老遠就拱手,見面必要感慨幾句如今日子越來越好,真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不少人盤算著怎么花這筆錢,外地進京賣年貨的商人都覺得今年生意好做,特別是挨著鐵路的省份,現在都開始包車廂送貨。比如河南的炸麻花,麻花炸得酥脆咸香,在京城賣得很好,就是城外的普通農戶也愿意花幾十個大錢買一包炸麻花給孩子過年吃。 過年的時候炸麻花賣得特別好,以前河南的商人就包了一節車廂,現在一共包了四節車廂,整個開封府的貨郎在收麻花,開封府下轄的幾縣百姓開始炸麻花做花生糕,還有人炸紅薯丸,加上紅薯粉這些,都是白天貨郎們走街串巷收了貨晚上送到車站,后半夜火車進站,火速裝車,第二天京城百姓和一些外地商戶就能買到這些炸貨了。 河南府只能算發了小財,正經發大財的是山西的晉商,他們的醬菜早就名揚京城,加上他們資金雄厚,各類商品都有涉獵,在京城買賣貨物包了六列貨車,比起河南才四節車廂,晉商表現出不屑。 晉商的財大氣粗各地官員和商人看了都眼紅,眼紅也沒辦法,晉商確實有錢。 然而也有看不上晉商的商幫,那就是粵商?;浬炭磿x商就拿眼角看,他們和晉商在京城斗富。 晉商靠的是北上羅斯這條商路,粵商靠的是海路通四方,晉商包下了廟會上的戲班子給京城的老少爺們免費看戲,粵商就買下京城的年貨挨家挨戶派發。在斗富這一塊晉商輸了。 輸了之后他們不甘心,晉商有個粵商沒有的優勢,他們和八旗權貴更親近,以前多爾袞扶保順治皇帝進中原,清軍的軍費和晉商有千絲萬縷的關系。晉商就請各處王府的主人喝茶,本來是吃席的,但是因為老五阿哥和老三阿哥去世,宗室三個月內禁止排宴席,所以一起去坐坐喝喝茶,也算是給足了他們面子。 粵商干瞪眼,他們是真沒這個面子,這一局敗下陣來。 海棠他們王府是弘陽去了,弘陽跟雍正解釋:“人家說北銀號南錢莊,我那是因為幾個銀號的泰斗人物三請四請才去的,本來是想聊聊錢莊的事兒,沒想到大家都在,挺意外的?!?/br> 他這意思是您別罵我一個人,大家都去了,多少鐵帽子王都在,而且弘杲也去了,不能拉著我一個人念叨。 雍正冷哼了一聲,他就看不慣這群斗富的人,下旨把兩個商幫罵了一頓,說他們鋪張浪費恣意奢靡。罵完后在京城的商人出門都不敢穿太好,都換上了粗布棉衣,個個臃腫,袖著手和老北京人沒差別。雍正也就是罵了他們一頓,下旨申飭鋪張浪費,圣旨是翰林院起草的,洋洋灑灑把這群斗富的人罵得入木三分,真可謂是一鞭一條痕,一摑一掌血。 本來京城官民們以為這是今年年底最大的樂子,還有不少百姓感慨沒白撿的好處可拿了,沒想到臨近封筆,雍正又弄出一樁大事來。 他下旨改革科舉,科舉除了考文章外,在考試前會加試數學,藩語,化學,工學等一系列雜學,這些雜學成績優異者可直接補相應的缺。同時下旨,各地衙門負責錢糧刑名的師爺要朝廷任命,不再是縣令指定。 這圣旨一出,天下肯定震動,京城先炸了鍋。 官職本就是有數的,讓學雜學的分了去,讀書人得到的官職就少了。這些年來,新學,捐官,蔭官這些已經蠶食了讀書人的機會,現在又出現了一雜學,讀書人日后還有出頭的機會嗎? 官場里面禮部翰林院的反應最大,這兩個衙門就是讀書人盤踞的地方。京城里面不少等著考試的讀書人也開始四處串聯請愿,這里面江南的讀書人最多,江南畢竟文風濃厚,頻頻出神童,特別是明代,這里的讀書人幾乎把持了朝堂,甚至如今出身江南的大員也有很多,比如張廷玉,他家就是江南的大地主,父子祖孫都是靠科舉出仕。 因為下半年江南頂尖的富商被處理了一波,導致今年江南富商在京城沒什么存在感,這會就是想把關系維持下去找人游說都沒機會,各個王府避著他們,擔心再被人寫在冊子上肆意點評。 這圣旨發下去后,雍正就正式封筆,開始享受生活,和年貴妃詩詞唱和去了。 然而京城里面找關系走門路的更多了,扎拉豐阿和海棠從西郊回到王府,就聽放假的安康說:“外面不認識的人見天往咱們家送禮,管家都把家里的侍衛和太監安排去了門上,看到那些來送禮的和人家撕巴一陣子把禮物推出去。昨日我和阿瑪額娘出門還聽見太監抱怨這差事撕爛他兩套衣服了?!?/br> 海棠說:“給他們賞些錢,讓他們趁著外面成衣鋪子沒關門趕緊買了穿上?!?/br> 現在外面的成衣生意也蒸蒸日上,就是簡陋版的縫紉機讓海棠看到一次吐槽一次,那玩意真的是傻大笨粗,然而造辦處太忙了,十一阿哥沒時間改良這玩意。 安康說:“阿瑪昨日賞他們了?!?/br> 安康昨日和她阿瑪額娘去佟家,佟家的鄂倫岱病了,夫妻兩個帶著孩子去探望。海棠就想打聽鄂倫岱的病情,問安康:“你外祖家老太爺身體如何?” 安康說:“我看著好著呢,就是得了風寒,能吃能喝,昨日一群人攔著他別喝酒,吃藥就不能喝酒,他不聽,非要拉著我阿瑪碰一盅,我兩個舅舅都沒攔住他?!?/br> 聽著確實還精神呢。 安康說:“我阿瑪回來在車上說太姥爺耳朵不行了,開始耳背了?!?/br> 海棠笑著問:“別是裝的吧,他不止一次裝耳背了?!?/br> “我阿瑪說看著不像?!?/br> 海棠正想和孫女再說幾句,就看到扎拉豐阿從外面回來。安康高興地跑去拉著他的披風跟著進來,追著問帶好吃的回來了嗎? 扎拉豐阿在火盆上烤了烤手,把外面的披風脫了,跟海棠說:“孔家人進京了?!?/br> 安康問:“哪個孔家?” 海棠一聽就懂了:“自然是孔圣人家??!”她問扎拉豐阿:“進京是為了什么事兒?” 扎拉豐阿說:“自然是為了科舉的事兒來的,想上書給皇上?!?/br> 海棠哼了一聲,又問:“誰來了?是他們家的當家人嗎?” 扎拉豐阿搖頭:“不是當家的衍圣公,不過也是個有分量的主兒?!?/br> 安康看海棠態度冷淡,就問:“您不喜歡他們家?” 海棠點頭:“他家有一項咱們家都沒有的特權,那就是可以私設刑堂,隨意抓捕拷打百姓,不受律法責難。我不過是做了一任青海王,人家可是世襲的縣令,從唐朝開始,曲阜的縣令就是他們孔家人,對他們孔氏子弟也免除賦稅徭役,他們這些年繁衍生息,占據了曲阜、鄒縣、滕縣三地。朝代更迭,人家屹立不倒,究其原因用當初朱元璋的一句話能概括,當年朱元璋對趕去拜見他的孔克堅說‘你祖宗留下三綱五常垂憲萬世的好法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