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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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暉在車里沒動,笑著和海棠說:“這里人口增長的太快了,泥沙俱下,聽說這車站可是分了很多幫派,有長得好看的男人專門在這里盯著女人騙,還有小偷扒手?!?/br> “必然還有拐子專門盯著孩子偷?!焙L膰@口氣,這真的是泥沙俱下??! 越是繁榮背后的黑影也越是活躍。 弘暉說:“后面車廂里面當差的人都會在下車前反復提醒車上的百姓,只要能記住,九成九能避免?!?/br> 她說:“等會和這里的官員們強調一下,他們是否有作為要列入考核?!?/br> 她問弘暉:“你有沒有想過該如何考核官員,不再是像以前那樣,用一些無關緊要的政績給這些官員們評出一個優良劣?!?/br> “想過,只是很多地方不一樣,一個標準不能用來考核所有官員,所以尚不完善?!?/br> 海棠點頭。 外面的軍地官員都來到了車廂前,水軍統領和當地的長官上來迎接請安。 水軍統領揚吉上來請安后說:“jiejie比原定計劃晚來了兩日?!?/br> 這位揚吉是豪格的后人,海棠的族弟。這三處水軍都是宗室子弟做統領,從康熙年間到現在都是這樣,兩代皇帝的想法一樣,軍權是萬不可交給外姓人的,哪怕是短暫地有人做統領,也都是過渡性質。 海棠說:“在河南府逗留了一陣子,黃河水清了,本王在那里看了幾天?!?/br> 揚吉笑著說:“這真是千古未聞的事,這水都連續清了一個月了,奴才也特意去入??诳?,這真是清水??!” 旁邊的山東地方官又是一番頌揚天子皇爺乃是千古未見之明君。大家都含笑聽了,這時候沒人會不識趣地出來解釋是上游干旱造成的。 說了一陣子話后大家下車,文武分成兩列來拜見,海棠帶著弘暉和他們一一見面說幾句話。 海棠從康熙那里學來的,對官員履歷倒背如流,說出某人是某年進士的時候又有什么政績問候對方父母的時候,對方感動極了,且驚且喜地感謝海棠還記得他父母如今年壽。 海棠以前納悶,是什么樣的王霸之氣讓人納頭便拜,時至今日終于明白,某些上位者卻是有王霸之氣,而“氣”是養出來的。 《孟子》說“居移氣,養移體,大哉居乎!” 海棠以為王霸之氣是居在高位才有的,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并不是這樣。王霸之氣是做過什么,做成了什么,人的名樹的影,成了權威成了泰斗,僅僅是一個皺眉都有人心驚膽戰,同樣禮賢下士就有人感激莫名,自然會納頭便拜。 海棠意識到自己的這種權威后,不得不收斂自己的情緒,管理自己的表情,更是不會輕易把自己的意見隨意泄露出來。 就好似這個時候,揚吉在宴席后送海棠回衙門里安置的時候說:“九jiejie,我們港口想建造更大的船,您看可行嗎?” 海棠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讓自己皺眉,就說:“這事兒可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能答應的,行不行要論證,要看庫存金銀,也要看船廠有沒有這個能力,最后你們該告訴我你們想造大船做什么用?” “是,明兒就讓他們把條陳給您送來,至于船廠能不能修,自然是能修的,過幾日您去船廠的時候隨意問一個老師傅,他們都保證能修。我等也是問過他們才敢拿來給您看?!?/br> 海棠點頭。 等到揚吉走了之后,弘暉問:“您是不想讓他們造嗎?” 海棠說:“現在鐵甲艦暫時夠用了,而且和經常有戰事的福建港和廣州港來比,這邊的鐵甲艦簡直是玩具,就在海上轉幾圈裝裝樣子罷了?!?/br> 所以海棠想讓他們也出去動動,要不然就真的把這支水軍養廢了。 她在院子里目光向東看,覺得該催著他們動一動了! 海棠就說:“如果這是威力更大的艦船我很愿意去修建,畢竟沒人覺得自己家的劍鋒利一點是壞事,就好比沒人嫌棄自家錢多一樣。他們把圖紙送來一定要仔細看看,看這些設計有什么可取之處嗎?在此之前按照計劃,明日咱們先去審進出口公司的庫存金銀?!?/br> “是?!?/br> 這次審查庫存金銀是重中之重,每年年底進出口商行會把大部分金銀送到京城,但是也會留一部分在港口,海棠對留在港口做他們流動資金的金銀很上心,時時刻刻緊盯著,就怕有人挪用了。 回到房間后,根據今日看到的事情,海棠給雍正寫了封信,詳細了說了自己遇到的問題,這里面最大的問題就是吏治。在海棠看來,百姓們都是好百姓,大部分都是善良又蒙昧,但是他們自有他們自己判斷善惡的方式。 比起單純的百姓,官員們的心思可就多了。她再三強調了吏治的問題后,后半夜又寫信,打算改變計劃,和船隊分開,以簡親王府管家“金爺”的身份往廣州去一趟。 她認為有必要重新評估了一下潛在暗處的反清復明勢力,這種人不可能斬草除根,只要他們默默地看著不搗亂就行。 他把兩封信寫好交給了侍衛,讓侍衛回去送信,早上洗把臉,打了一套拳,射了四百支箭后出去吃飯。 盡管給商行在港口留下的金銀屬于少數,但是這個少數絕對比一些大錢莊的存銀都多。 看到黃澄澄的黃金,海棠就說:“盡量多收集黃金回來?!秉S金這種天然貨幣越多越好??! 海棠的信用最快的速度送回京城,侍衛在圓明園門口稍微等了一下就被宣了進去。 兩封信都有蠟封,拆了蠟封里面又是一層密封。雍正就知道這是絕密,趕緊檢查封口,沒有打開的痕跡,隨后用手摸了一下封口處,很平整,沒有什么拆開又密封的痕跡。 他打開信后發現里面又是一層密封,又檢查后才拆開,讀了信之后他把關于吏治和出兵的信放在一邊,他對出兵沒什么看法,主要是看不出什么來,他的水平僅限于和群臣聊聊。打算等會兒請十三進來一起拿主意。 他就把這封信裝好交給了英兒:“好孩子,你去收好?!?/br> 英兒接過信出去了,雍正跟蘇培盛說:“雅爾江阿最近在干嗎?叫他來見朕?!?/br> 雅爾江阿最近在吃瓜,吃的還是隆科多的瓜,應該說整個京城都對這件事兒關注,見面打招呼的方式就是“聽說了嗎?”隨后大家壓低聲音嘀嘀咕咕幾句,然后一起大笑,都露出一種了然的表情。 雅爾江阿這種有地位的樂子人自然有途徑吃最新鮮的瓜,他跑出去和一群吃瓜樂子人聚會去了。這里面就有扎拉豐阿,他們這群臨時組成的吃瓜樂子人入圈標準就是能提供一手新鮮消息。 扎拉豐阿的消息來源是他兒子,雅爾江阿的消息來源也是兒子,他的兒子在大理寺。三堂會審就是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所以在座的大部分都是這三處衙門的家屬。 這些人在酒樓上說得正熱鬧,跑堂的店小二來到樓梯口報信:“十二爺來了?!?/br> 常隨們趕緊把消息告訴了這些人,大家都覺得這人來得不是時候,說得都在興頭上被打斷真的很讓人郁悶惱火。 十二阿哥上樓先打招呼,樓上的幾位也起來一起打招呼見禮。 十二問:“各位在這里聊什么呢?”他看了桌上的茶,茶水都喝得快沒顏色了,來的時間可不短了。 扎拉豐阿就回答:“也沒什么,這不三月了嗎?想著找大伙打聽打聽京城有什么稀罕物沒有,弄來在太后大壽的時候獻上去?!?/br> 雅爾江阿趕緊點頭:“是啊,這可怠慢不得?!?/br> 然后一群人真的談論起來了,畢竟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有這個需要。 十二阿哥在一邊聽著,時不時地插話。這時候簡王府的人急匆匆地上樓,看到雅爾江阿趕緊說:“王爺,奴才可算找到您了,剛才皇上派人來宣您進園子。福晉派人找您都沒找到,然后一股腦兒把家里的人都派出來了,您趕緊進園子吧,這都半天了?!?/br> 雅爾江阿趕緊站起來跟大伙說:“我趕緊走!去得晚了又是罪過!”他心里想著:就老四那人的脾氣,說不定這會正罵本王不堪驅馳呢。 說完趕緊回去,先回家換衣服再進園子。 他都走了,大家看著今日沒機會吃瓜了,也紛紛起來告辭。 扎拉豐阿也扯了個理由回去,被十二阿哥一把拉著:“姐夫,你日子過得逍遙啊,好久沒去當差了??!” 扎拉豐阿心想我這身份就不能太上進,就說:“您恕罪,明兒,明兒一定去。今兒該回去了,家里沒人照看小孫女,她額娘去探望二公主,她阿瑪當差去了,看看現在這日頭也該睡醒了,您不知道,她睡醒看不到長輩容易哭?!?/br> 說完把袖子從他手里扯出來就跑,一溜煙下樓跟隨從說:“趕緊走?!?/br> 十二在二樓看著剛才那群人如鳥獸散,一句多余的話沒說。 雅爾江阿一溜煙進園子,正遇上吃午飯,雍正讓他進來,指了指旁邊:“坐吧,一起吃點?!?/br> 蘇培盛給雅爾江阿盛了一碗面條,雙手遞給他一雙筷子。 雅爾江阿看了看,桌子上一碟子涼拌海帶絲,一碟子涼拌豆芽,一碟子扒的白胖的蒜瓣。 這么素,怎么吃??! 兩只狗狗跑進來圍著雍正汪汪叫著,太監把他們的飯盆送來,里面有煮熟的rou塊拌雜糧。雅爾江阿心想狗比人吃的都好。 雍正沒說話,他也不說,埋頭吃了一口面條,這面條很寡淡。在御前也沒他挑三揀四的時候,他默默地吃完了面條,看到雍正把碟子底的涼菜倒進面碗里面攪了攪,連湯帶水一起喝了下去。 兩人一起長大,這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如今再看,雅爾江阿都納悶:這都做皇帝了,你對自己好一點??! 也沒見他對自己有多好,除了重修了圓明園外,甚至比以前更忙更累了,這真是干活有癮! 在他滿肚子誹謗的時候,雍正問他:“早先汗阿瑪他老人家還在的時候,金爺的安排,你知道嗎?” “奴才知道?!彼斎恢?,因為他阿瑪并不是突然去世,躺在病床上了很長一段時間,在這一段時間里把家里面的事兒里里外外的都給他交代了一遍。像是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會非常慎重地向他交代。而且他曾經也很多次為海棠打過掩護,別說知道,甚至還參與其中。 雍正點頭:“既然你知道,朕就不必再多費唾沫了。meimei想去一趟廣州,以金爺的身份去?!?/br> “太危險了!”雅爾江阿忍不住說:“您不知道這里面的水有多深,外面的人不管知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要覺得她不可信就會直接動手,天高皇帝遠,咱們就想幫也是有心無力?!?/br> “你說的朕也想過,今天上午朕反復思量,想著這事兒能不能往后拖,思來想去就是拖不了?!?/br> 這件事總要有人去干,別的時候不敢說,自從進關以來,現在是朝廷對各地掌握最牢固的一段時間??赡軐沓Φ胤降目刂朴l緊密,也有可能將來朝廷對地方的控制不如今天。所以事情應該早點解決,趁著如今朝廷對廣州等沿海地方控制得當的時候畢其功于一役,也好過拖下去變成大膿包。 他說:“這件事兒朕和meimei做了,子孫就不必再憂慮了?!?/br> 他都這么說了,雅爾江阿自然是一口答應。 他問:“奴才該怎么配合meimei?” “你家最近有什么事兒嗎?需要派人去江南一趟。就是沒有你也要折騰出點事來,朕需要的是一個由頭?!?/br> “有,有一件不算大的事兒,奴才有個女兒嫁到京中,該給她準備嫁妝了?!?/br> 雍正點頭:“嗯,派人給孩子采買嫁妝,是個好借口,你現在就讓人放出消息,特別是你們和廣州那邊有來往的人家,早早地向他們放出風聲?!?/br> “誒?!彼雴栧X怎么辦?他沒打算給閨女準備那么好的嫁妝,現在這么大張旗鼓必然要買回來一些東西當做嫁妝,這中間的花費……他眼巴巴地看著雍正,雍正壓根兒都沒說錢的事兒。 覺得把事兒交代完了,雍正說:“朕忙著呢,你跪安吧?!?/br> 得了,才想起來這人摳門! 雅爾江阿走了之后,雍正把朱爾哈岱叫了過來。 朱爾哈岱年紀不小了,作為一個侍衛,他到現在的年歲也該卸任了。 雍正說:“圣祖在的時候對你就很放心,你也忠心耿耿,如今你也到了這個年歲,再干一件事朕就準許你卸任,回去養老去吧?!?/br> 朱爾哈岱立即叩謝天恩,作為一個暗地里的情報頭子,集收集情報和暗殺逮捕審訊于一身,這樣的人就是明朝的錦衣衛。錦衣衛是什么名聲又是什么下場都能看到,他常常擔憂自己沒了下場從而連累到家族。如今聽到這樣的話,又是惶恐又是期盼。 “奴才愿意為主子爺肝腦涂地?!?/br> “這一次說不定還真的需要你肝腦涂地,這差事對你而言倒不是什么難事,唯獨需要你們保護好一個人。你近前來,朕吩咐于你?!?/br> 朱爾哈岱走上前聽雍正吩咐,慢慢地他的心就放了下來。既然親王也去,那這就不是卸磨殺驢的一出大戲。同樣也是一場寧肯自己肝腦涂地也要保著親王回到京城的大差事。 他連連點頭,就說:“您放心,奴才曉得輕重,只是其中如何布置?” 雍正說:“朕遠在京城,能給你安排什么布置什么?你帶著人去一趟山東聽吩咐吧?!?/br> 朱爾哈岱應聲退下。 朱爾哈岱走后,雍正又把之前粘桿處的人叫了過來。對著他們再次吩咐,再三要求:“你們去了之后不必事事拿主意,要聽勇王的吩咐。一旦勇王陷入危險之中,無論你們用盡什么辦法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回京城?!?/br> 這些人再三保證,退了出去。 吩咐完了之后雍正又不知道這么做正確與否,就忍不住來到書房前面的那塊空地上背著手來回踱步。 就在這時候,皇后派人來請他,說是家里的大事兒要和他商量。 因為心里煩躁,他拉著一張臉回后宮見皇后去了。 皇后一看這表情就知道這人這會兒正惱著呢,也不敢多說,就把最要緊的兩件事跟他聊了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