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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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拍著桌子問老五阿哥:“他從哪兒弄的?你掌管了這么久的宗人府還把族譜給看丟了,你說你……你能干點靠譜的事兒嗎!” 老五阿哥回答不上來,他也不知道隆科多從什么渠道弄來的底本,跪在地毯上答不上來。 看著老兄弟這模樣,雍正嘆口氣:“你回去家啃自己去吧!宗人府的差事讓十二擔了?!?/br> 老五阿哥趕緊謝恩,這是擼了差事又不是擼了爵位,已經是開恩了,二話沒說趕緊告退。 出了御書房的門老五阿哥的腦袋耷拉下來,深深地嘆口氣,他是想回去歇著不再出來當差了,但是沒想到是這種下場,正常退休和因錯被擼不一樣,這也太不體面了。 盡管不體面,這下場夠好了,他再次嘆口氣,出了圓明園跟家里的太監說:“走吧,回家?!?/br> 太監問:“您不回去坐鎮問問是怎么丟的嗎?” “你家主子沒差事了,問什么問,日后是十二去問了?!?/br> 老五阿哥拉著臉回家,嫡福晉和世子一起出來接著他。 老五福晉問:“被罵了?這是肯定的,皇上怎么說???” “皇上說讓爺回家自己啃自己,爺想好了,日后爺就在家里待著了,不出門當差了?!?/br> 老五福晉嘆口氣:“也好,不出門就在家里歇著,你年年吃席,也該清清腸胃了?!?/br> 弘晊就說:“阿瑪,嫡額娘,這事兒讓兒子說,這和十二叔脫不了關系?!?/br> 老五福晉就板著臉:“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沒規矩!”隨后壓低聲音:“沒證據的話別說,容易得罪人!要是碰上那心眼小的回頭再記你一筆?!?/br> 弘晊站著聽了訓,小聲說:“兒子敢打賭,這玉蝶絕對是最近幾年才丟的。不是阿瑪看管不力,絕對是有人偷拿出去的?!?/br> 老五福晉側頭看看老五阿哥,老五阿哥坐直了罵兒子:“你耳朵里面塞驢毛了,你額娘剛才說的話你沒聽見?這事兒是你能說的嗎?你鐵口直斷?還是你有證據?沒證據就別說!爛肚子里!你也別嚷嚷說在我和你額娘跟前沒什么,想說就說了,就你腦子轉得快?就你想到了?告訴你,日后不靠譜的話、沒證據的話都不許說,別說是你阿媽額娘,就是你媳婦你兒子也不要說!” 老五福晉點頭附和:“聽你阿瑪的?!?/br> 老五阿哥對著兒子恨鐵不成鋼地囑咐:“你腦袋瓜子能想到的別人想不到?皇上想不到?宗室里面的老少爺們想不到?你還想嚷嚷出來讓大家主持公道?沒用,人家出手的時候你老子就輸了,輸了要認,不能輸不起!而且宗人府那是什么地方?日后這差事不會傳給你,只會是皇子們來干,所以你別覺得吃虧了,吃虧是福??!” 老五福晉就吹捧丈夫:“爺今天說話通透!” 老五阿哥得意地哼一聲:“這么多年的席是白吃的?人到這歲數上還不能悟出些道理?你家爺是腦子慢,又不是腦子笨!” 說完就跟老五福晉說:“既然爺回家了,日后也不出去當差,你去把太妃她們從十一家接回來,爺日后就侍奉老額娘了?!?/br> “行,我下午去?!?/br> “別下午了,你這會去,還能在十一家混頓飯,能緩緩的給額娘她們解釋,免得額娘她們聽了消息擔心?!?/br> 老五福晉就起來吩咐人去備車,臨出門的時候遇到了幾個成親分家出去的兒子,都急匆匆地來了。 老五福晉隔著車窗玻璃跟他們說:“不是大事兒,你阿瑪這會沒難受,高高興興地和你們兄弟說話呢,你們去了別板著臉?!?/br> 弘昇兄弟幾個聽了,看著汽車出了園子才趕緊去見老五阿哥。 刑部的小吏把封存的玉碟送來,跟弘陽說:“大人,您看看是不是真的?” 弘陽拿了其中的一本看了,這一本是康熙朝記錄誠親王這一支的玉碟。 弘陽從頭看,上面寫著允祉,在允字下面寫了一個小字“胤”。這就是雍正元年后修改的玉碟了。 他接著往下看:允祉,帝之十子,序齒為三。 弘陽開始算,把前面夭折的舅舅們加上,這確實是第十個舅舅。 上面寫著:第一子弘晴,康熙某年某月某日生,母嫡福晉董鄂氏,康熙某年某月某日死,死因患病,時年六歲。 弘陽把書合上,就說:“大概是真的,具體的要等他們宗人府來人了才行?!彼褧诺较渥永飭枺骸百〖胰克蚜??別有遺漏??!” “這可是大事兒,全部搜了,他們家女眷的屋子也沒放過,是婆婆們進去搜的,他家那婦人好生厲害,把咱們衙門這些婆婆們一人打了幾個耳光,鬧著讓賠呢。說婆婆們的臟手把她的東西給染臟了!” 弘陽冷笑一聲,“得意不了幾天了!”隆科多這事兒一旦坐實接下來就是問罪,各路人馬會把他的罪證送到刑部來,哪怕是很多年前的也不會漏掉,夠隆科多喝一壺的了! 這時候太監進來說:“四貝子爺來了?!?/br> 弘陽立即明白弘時來干嘛的,趕緊接出去:“四哥來了,快請進?!?/br> 弘時到了堂上一屁股坐下,跟弘陽說:“弟弟,哥哥的腿到現在都是抖著呢。嚇死我了??!” “這是他自尋死路,和您有什么關系?”弘陽把箱子打開,從里面把自己剛看過的拿出來給他看。弘陽說:“弟弟想不通,他拿這玩意干嗎呢?” 這東西雖然重要,但是也不是那么重要,這玩意對于皇家來說特別重要,但是對于百姓們來說壓根沒用。這些天潢貴胄們是什么出身權貴們都知道,也沒什么作假的人,他拿著這玩意要挾誰?而且這是能在皇帝授意下修改的??!弘時翻了翻,發現這玩意是真的,他的臉都綠了。 他無力地靠在椅子上:“誰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死不死的沒關系,別牽連到永瑞就行?!?/br> 這里說的牽連不一定是刑事上的牽連,有可能會在將來繼承爵位和領差事方面受到影響。弘時目前就這一個孩子,他自然處處為孩子打算,所以才這么積極地來打聽這事兒。 他把東西塞給了弘陽,就說:“哥哥去一趟園子里,先探聽皇阿瑪是什么態度?!?/br> 弘陽趕緊把他送走。 晚上弘陽回家,剛進門就看到安康在前院的植物迷宮里面跑,她個子矮,沒法扒開植物出來,就露個小腦袋在里面跑來跑去。周圍站了一圈人給她指點怎么才能走出來。 盡管周圍都是人指點她向左向右走,在聽到弘陽聲音的那一刻小丫頭那聲音都快哭了,帶著哭聲說:“阿瑪,抱抱?!?/br> 弘陽就趕緊把袍子掖在腰帶里,跨過植物把孩子抱出來。把乳母和侍女太監們責怪了一陣子才抱著孩子回去。 弘陽進后院的時候問安康:“怎么就你一個人?怎么沒跟著瑪法玩兒?” “瑪法走了?!?/br> 安康身邊的太監趕緊回答:“公爺今兒被宗人府衙門的人請去了?!?/br> 弘陽這才想起來,他阿瑪也是有差事的,就是經常不去而已。 想到這里抱著安康親了親:“哦,就剩你一個人在家了?” “額娘也在?!?/br> 月娥正安排兩個侍妾住宿,聽說弘陽回來了,趕緊來接。 弘陽就說:“你也是分不清輕重,你管她們干嗎?有管家呢,你照顧好閨女就行了?!?/br> 月娥就等這句話呢,回頭那些人敢告她的小刁狀她就拿這句話堵所有人的嘴。 她笑著說:“這不是想著孩子身邊有人嗎?這才一眼沒看住。對了,額娘下午出去了,晚上大概會回來吃飯?!?/br> “去哪兒了?” “去五舅舅家了?!?/br> 弘陽想起來了,五舅舅也是一個倒霉蛋。 等到晚上一家人要聚在一起吃飯,扎拉豐阿說:“不止你五舅舅倒霉,你阿瑪也倒霉!你老子今兒先被十二爺盤問,別說玉碟了,誰見我在宗人府衙門里干過活?我都是陪著五爺去吃席,我就摻和紅白事兒去了,玉碟放哪屋我都不知道。結果這話是把我的嫌疑給洗干凈了,但是皇上又把我叫去罵了一頓,說我尸位素餐。多新鮮啊,我不一直尸位素餐嗎?” 海棠斜著眼看他,扎拉豐阿立即說:“當然了,尸位素餐不好,日后會改的?!?/br> 海棠也沒再管他,就跟屏風那邊陪著孩子玩兒的月娥說:“吃飯吧?!?/br> 月娥答應了一聲,把孩子抱著遞給了弘陽,到門口傳菜去了。 海棠說:“我明兒就走,這次要巡視黃河?!?/br> 海棠要走是前幾日都定下的事兒,只是一開始說要走水路,怎么現在要巡視黃河?雖然巡視黃河也是走水路,但是走海運和走河運到底不一樣。 弘陽就問:“怎么改了?” 海棠說:“河道衙門聯合黃河下游四省一起上書,說黃河變清了,而且是清可見底,這話大家都不信,你舅舅說我既然要去山東,不如就沿著黃河去看看吧,看是不是真的清可見底?!?/br> 反正海棠是不信的。 飯桌上大家也都覺得奇怪,黃河黃河,怎么可能突然一下子水清了呢。她不信,覺得這是下面官員弄出來的假祥瑞! 她次日和弘暉帶人坐火車到了開封下車,田文鏡帶著官員在車站相迎。 海棠也不廢話,直接說:“先去黃河邊?!彼@種行為某種意義上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就想看看這些人是怎么糊弄的。 站到了黃河邊,她看到河水清澈,雖然沒有到清可見底這種夸張程度,但它確確實實不是以往印象當中那條泛著泥漿的黃河。 她低頭能看到河里的水草,不僅是她覺得稀奇,兩岸百姓也覺得稀奇,都紛紛來看黃河。 河南的官員說什么“黃河清圣人生”,都紛紛稱這是祥瑞之象,并且把這圣人的名頭硬要往雍正臉上貼,只有圣君才會讓天下海晏河清。這就是海晏河清里面的河清??! 海棠和弘暉面對面,都看不懂這是什么情況。然而坐火車跨越了兩省,這個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了。海棠借口說這會兒天光不亮看不清楚,明天再看。 她要求明日準備船,她要沿著黃河追溯上游,看看是從哪里開始變清的。 田文鏡沒攔著,吩咐下面準備船,躬身請海棠去開封,說道:“您和大阿哥在京城,用膳都是魯菜口味,來到了河南也嘗嘗豫菜,今日捕撈了幾條黃河大鯉魚,這可是難得的美味,您一定要嘗嘗?!?/br> 海棠看著平靜的水面說:“也好,早聽說過紅燒大鯉魚,今兒就嘗嘗?!睂嶋H上他以前來河南也經常吃這道紅燒大鯉魚,味道確實不錯。很多官員讓她嘗嘗豫菜里面的頂流鯉魚培面,她聽見這名字就覺得胃被一只無形大手給揪住了,拒絕吃這道菜。 一群人回到開封,河南的官員陪著吃了晚飯,田文鏡告辭而去。 弘暉和海棠喝茶聊天,弘暉說:“侄兒今日看了,這水真的是清的,能看到里面的水草!” 海棠問:“我也看到了,但是這也太奇怪?!?/br> 弘暉說:“咱們遠在京城,對這種事兒自然覺得奇怪,想來當地的百姓應該有些見識,不如去問問?!?/br> 海棠想了想,點頭說:“也行,這也是個辦法。你派人去問,再調地方志來,看看以前有沒有記錄。我明天親自坐船去上游看看?!?/br> 第二天海棠一大早去了河邊,留下弘暉查河水變清的原因。她帶著人坐船向著西邊上游行駛,這船是蒸汽機船,速度很快,一上午就到達了三門峽,再往前就不好走了,船開始掉頭回程。 下午到了開封段,海棠不死心,讓往東去,往東一直走,直到天快黑了隨行的人勸她天黑回程,就算天不黑這會兒也沒燃料了,該回去了。 海棠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岸邊的人都舉著火把翹首盼望,直到海棠平安上岸大家才松口氣。 晚上是清蒸大鯉魚,姑侄兩個干掉了這條魚后弘暉說:“還真問出了點東西,今兒有個進城賣木頭的老頭說‘黃河清大災生’,前明的時候黃河清過,那是因為甘肅一帶大旱,水流緩慢,泥沙就沉在了河底。 侄兒根據他說的年份去找地方志,不知道是這老頭說的時間是錯了還是什么,開封的地方志沒找到記錄,不過我們翻了《明史》,發現了端倪,從洪武年間開始找,還真找出來了?!?/br> “哦?真的是大旱嗎?” 弘暉拿出一張紙給海棠看:“前明黃河水清在明史上一共有記錄的是十七次。別說前明了,順治元年和二年也水清過,康熙三年也水清過,這些在《實錄》里也提過。 就說明朝時候,有明確記載上游大旱的是四次,分別是洪武五年,記錄是連年大旱,行人能從河床上行走。第二次是成化二十三年,黃河沿途六省大旱。第三次是萬歷三十年,上游水竭,最后一次是崇禎十一年,也是上游大旱。其他時間包括順治年間和康熙年間都沒記載水清的原因?!?/br> 看來應該是上游大旱了。 海棠說:“你今兒晚上就寫信,明天派人坐車回去把這些交給你皇阿瑪?!?/br> 弘暉點點頭,帶著這些抄錄和一些涉及記錄的地方志出去了。 海棠松口氣,比起虛無縹緲的祥瑞說,她更信上游大旱這種說法。 既然這件事已查得七七八八只待驗證,而且黃河的水也確實是清的,海棠不打算在這里久留,打算換乘火車去山東港口。 在海棠準備出發的時候,京城里面雍正收了信給十七阿哥看,就說:“你沿著黃河上游跑一趟吧,看看到底是哪里受了災?!?/br> 十七阿哥答應下來,準備回家收拾行李出差。出門的是遇到了弘時,弘時問:“十七叔,您看著我阿瑪今日心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