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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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康熙的車駕從暢春園出來,內務府通知各處開始登車,龐大的車隊緩緩移動,在半個月的趕路后到了熱河行宮。 讓海棠自己選,她是不想跟著去熱河的,這路上光是走都需要十幾天,有這功夫在家里的大樹下睡十幾天不舒服嗎? 然而大家似乎都喜歡出行,瑩瑩更是高興極了,一路上沒安靜的時候。弘陽也很配合她,騎馬帶著她在車隊里亂鉆,特別是進入北方后,地廣人稀,兩人一路上沒少禍害花花草草和樹上的野果子。 扎拉豐阿也很高興,這種全家出游的好日子比較少,父子三個每日高高興興的,似乎只有海棠一個人板著臉高興不起來。為了不成了家庭里掃興的那個人,海棠只能努力讓自己參與其中。 到了熱河后海棠白日里在行宮辦公,晚上回自己的園子里居住。弘陽卻搬進了四阿哥的獅子園,說是要和四舅舅一起種地。偶爾回來看看父母,每次回來都神秘兮兮的,跟父母說:“我和舅舅在做一件大事,回頭你們就知道了?!?/br> 扎拉豐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這人就盼著平安,對任何折騰都很排斥。想到現如今這些大小舅子們之間的爭奪,他的心到了嗓子口,小心地問:“什么大事?你稍稍地透露一點給阿瑪知道?!?/br> 弘陽就趴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扎拉豐阿放下心來,臉上的表情也放松了。 弘陽強調:“您不許跟額娘說?!?/br> 海棠看他們:“為什么不讓我知道?” 弘陽就說:“您知道了就沒驚喜了,您別打聽,到時候必然驚呆您?!闭f完顯得很得意。 等弘陽走后,海棠看著扎拉豐阿。扎拉豐阿立即坐到海棠身邊:“格格,奴才跟您說,四爺找人畫行樂圖呢?!?/br> 海棠斜眼看他:“是誰剛才跟兒子保證不說的?” 扎拉豐阿摟著她的肩膀搖了搖:“格格,奴才和您誰跟誰啊,奴才知道了就是您知道了?!?/br> 海棠笑了一下,聽扎拉豐阿講了幾句俏皮話后才一起出去吹著晚風散步。 晚上回來后,海棠突然想起來所謂的行樂圖是不是最早的角色扮演!屬于四阿哥文藝中年爆發的那一面! 她開始好奇了起來,耐心等著,終于在九月初等到了四阿哥的行樂圖。四阿哥拿來給康熙分享了,海棠也被邀請一起觀看。第一張是一個樵夫打扮的四阿哥坐在溪邊柳樹下洗腳,旁邊還有一個白胖的童兒和他一起泡腳。四阿哥的臉嚴肅中帶著一絲淺笑,而童子頂著個壽桃發型白胖可愛,顯得很嬌憨。 都不需要額外解釋,康熙一眼看出這是弘陽:“唔,這和小時候的弘陽一模一樣?!?/br> 海棠對著上面和年畫娃娃一樣的弘陽看了又看,再抬頭看看四阿哥和康熙,覺得這兩人眼睛有毛?。哼@像嗎?隨便一張年畫都和這畫里的童子一模一樣。 接著展開其他的行樂圖,各個場景只有想不到沒有見不到,弘陽全程參與了他舅舅各種行樂圖。 這些行樂圖里面四阿哥是販夫走卒,是士大夫,是和尚啦嘛,也是道士。甚至還有頂著假發穿著緊身褲高跟鞋的洋人行樂圖,這張圖里面弘陽是個戴著黃色假發臉上有兩團巨顯眼腮紅的洋人小孩子,居然穿了蕾絲襯衣,看著辣眼睛! 謝天謝地,這甥舅兩個沒折騰出小天使和先知這種炸裂題材。 康熙看得興致勃勃,還不斷點評,一張張仔細看過去,搖頭說:“好是好,可惜畫技粗糙了些,把你們畫得呆板了一些,不夠細致?!?/br> 四阿哥能找到的畫師本就不如如意館里面御用的畫師,能在短短的兩三個月趕出這些已經很了不起了,雖然技術欠佳,但是看著構圖很活潑,內容看著也是一副歲月靜好國泰民安的樣子。四阿哥也在用這些畫隱晦的向康熙傳遞出他的一種理念,而這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理念康熙接收到了。 康熙看完意猶未盡地讓四阿哥拿回去,說道:“好好保存,將來閑暇的時候拿出來賞玩?!彼胂朐趺窗仓枚⒏?,不能讓他在咸陽宮住一輩子??! 四阿哥抱著這些卷軸回去了,弘皙笑著問康熙:“孫兒以為您會把四叔這些行樂圖留下呢?!焙腽床怀鲞@里面蘊含的含義,只當時四阿哥的游戲,反而因為四阿哥沉迷于行樂圖而心里有了一絲竊喜。 康熙擺擺手:“朕看一眼就夠了,你四叔也就是讓朕看看而已?!?/br> 弘皙說:“你也可選幾張喜歡的留下??!孫兒看您欣賞的時候十分歡喜,要不然咱們也讓如意館的畫師畫些行樂圖,畫您的日常?!?/br> 康熙擺擺手:“不用,看看就行了?!?/br> 說完就出門叫上在隔壁寫作業的弘陽去溜達,臨出門的時候跟海棠說:“朕帶著他們兄弟出門轉轉,在雙湖夾鏡那邊,有事讓他們去那邊尋朕?!?/br> 海棠送他們出門。 弘陽問康熙:“今兒四舅舅進獻的行樂圖您看了嗎?孫兒也在里面?!?/br> 康熙哈哈哈笑了起來:“看了看了,那張洋人小孩子的行樂圖朕多看了幾眼,你跟個丫頭一樣?!?/br> 弘陽崩潰地大喊:“您別提了行嗎?孫兒就說這張不給您看了,舅舅不同意,說是都要拿來,孫兒就知道您會笑話……” 聲音越來越遠,海棠跟身邊的秀楠說:“走吧,回去干活去?!?/br> 第484章 榮與枯 在九月中旬,康熙打算月底去木蘭行圍,加上蒙古許多王公來朝,康熙打算在行圍之后北巡蒙古草原,因此來到后宮女眷聚集的地方,跟德妃說話,囑咐她到時候帶著后宮女眷跟著海棠回京城去。 康熙一年到頭都閑不住,德妃也習慣了,就說:“聽主子爺的?!?/br> 康熙想了一下,如今九月,海棠快要生日了,就跟德妃說:“這馬上就要下旬,眼看著班布拉又要過壽,你回頭吩咐下去,讓御膳房給她做點她愛吃的。朕給她放一天假,讓她也高興一天?!?/br> 德妃立即謝了康熙??滴鯊暮髮m女眷居住的建筑群出來后一路上溜達,想了很久,打算冊封后宮。 他盡管不想承認,但是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幾年前還能拉弓射箭,現在別說拉弓射箭了,提起筷子都覺得渾身經絡不舒服,人不服老是不行的。在他駕崩前把這些女人的身份地位確定了,回頭宮里新的女主子也好安排她們。 因此康熙就召見了內務府,讓內務府準備錢財金冊,預備著年底給各位女眷們晉封,再多多賞賜她們,讓她們有錢財傍身。 當這件事吩咐完了,他叫住了內務府總管問:“朕的內帑里還有多少錢?” 這位總管想了一下,說:“具體數目奴才要回去看看,刨除了幾位小阿哥的安家銀子,大概還有五百萬?!?/br> 康熙點頭:“夠用了,你先下去吧?!?/br> 次日康熙趁著四阿哥來匯報關外賦稅的時候帶著他繞著煙雨樓邊走邊說話,此時只有父子兩個,太監在后面,距離很遠??滴蹙蛦枺骸半薮蛩憬o你二哥建造一處園子,你以為呢?” 四阿哥以為他是想在西郊給廢太子建造園林,心里頓時翻出萬丈波浪,以為老爺子又生出了復立太子的心,他內心不愿回答,但還不能不回答,心里飛速過了好幾種答案,這一切都發生在剎那間。此時四阿哥已經平復了心情,就說:“此事您做主就好,您是想從國庫里調撥銀子?” 康熙看他一副rou疼的模樣,問道:“國庫里沒錢?” 四阿哥臉上rou疼的模樣更明顯了,帶著些不情愿說道:“也不是沒錢,這事兒該內務府出錢?!?/br> 康熙確認他只是不想花國庫的錢,四阿哥在這方面計較不是一次兩次了,就說:“你既然這樣想,那就從朕的內帑里面調撥吧。朕問問你,你覺得這差事該交給誰合適?” 四阿哥想到了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如今沒差事,但是家里的孩子不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還是要出來當差的,而且人有的時候不能養,養著就把人給養廢了,還是出來干活好。 他就試探地問:“要不這事兒交給十三弟?” 十三阿哥出手是不會害廢太子的,康熙心里其實也想讓十三出來做這件事,這事兒交給別人他不放心。就點點頭說:“既然是你推薦了他,就讓他出來監工吧?!?/br> 四阿哥問:“論理兒子不該多問,可是暢春園附近沒空地了啊,如今暢春園被各家的園子層層包著,二哥的園子不會小了,是不是要提前看?看拆了誰家的園子合適?!彼拿碱^皺起來,如果要拆一部分出來,十有八九是要拆大阿哥家的園子。大阿哥若是知道了不知道心里會怎么想呢。 康熙說:“你二哥不在暢春園附近安家,朕打算在鄭家莊給他建造一處府邸?!?/br> 四阿哥問:“不在西郊?” 康熙點頭:“就在德勝門外,昌平的鄭家莊,溫榆河邊上,咱們從京城去木蘭就路過那里,朕原本打算在那兒建造行宮,后來行宮夠用,也就沒建,那里還挺不錯的,安靜,也清靜?!?/br> 四阿哥說了句公道話:“那里距離京城遠了些?!蓖醺荚诔莾?,園子都在西郊家,那里算的上離群索居了。 康熙背著手往前走:“遠了好,遠了沒是非?!?/br> 他都這樣說了,四阿哥也就不說話了。然而四阿哥不敢高興,老爺子的每一句話他都在反復品味,就怕老爺子給他設陷阱。 四阿哥轉頭跟海棠說起了這事兒,兄妹兩個在獅子園的農田旁私下聊天。四阿哥說:“哥哥現在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換了個地方關押廢太子還是要在那邊給廢太子組個小朝廷?” 海棠想起一首詩“思子無臺異漢皇,皇孫終老鄭家莊。從今正大光明殿,御管親書禁匾藏?!编嵓仪f是廢太子的囚禁地,是弘皙的小朝廷。 海棠小聲說:“汗阿瑪想趁著還能動,先安頓好了二哥,您別多想?!?/br> 四阿哥嘆口氣,“哪里敢不多想,不怕你笑話,哥哥睡覺都不敢睡踏實了?!被矢?,是皇在前父在后??! 兩人在農田旁大樹下乘涼,都沒說話。 鹽寶突然爬起來鉆農田去了,海棠問:“寶兒,你怎么了?” “汪汪!” 海棠沒管,它以為鹽寶去拉臭臭去了,等會就回來,過了一會鹽寶確實回來了,懨懨地趴在海棠身邊。 海棠用手扒拉了幾下鹽寶,發現鹽寶沒精神,四阿哥也看出來了,就說:“可能是渴了,現在天氣還有些熱,正是秋老虎天氣,喂它些水吧?!?/br> 等水盆放下,鹽寶起來喝水,海棠發現鹽寶屁屁周圍的毛毛是臟的,鹽寶剛才去拉稀了。 海棠立即找了貓狗房的太監來,最后得出的結論是鹽寶的腸胃比它上次嘔吐更虛弱了。稍微受涼就會拉肚子,它剛才趴在一片潮濕的地面上,導致它拉肚子了。 海棠簡直不敢相信,她是有條件就給鹽寶喝溫水的人,鹽寶吃的東西都是葷素搭配,鹽寶從小都養生,怎么會腸胃越來越虛弱。 貓狗房的人不敢多說,只強調鹽寶老了,鹽寶都活了二十多年了,狗子能活這么多年真的很少見。 四阿哥就勸海棠:“別想那么多了,給鹽寶做一件一副蓋著肚子,也防著它趴到了冰涼的物件上拉肚子?!?/br> 海棠點頭,只能這樣了。 九月底就是回程的日子,海棠生日之后大家都開始收拾東西。 弘皙也知道了要建造園子安置他阿瑪的事兒,他心里沒人可商量,急切地想趕回去找他阿瑪拿主意。但是康熙準備北巡,把弘皙和弘陽都帶走。弘陽十幾歲了,按照康熙的說法這也該去跟著大人出門見見世面了。 而四阿哥這次回去還有兩件大事要辦,在十月嫁女兒,在十二月給弘暉娶媳婦,六阿哥明年要把大女兒給發嫁了。 海棠發現一轉眼又有新一代人出生了。 感覺很不真實。 十月四阿哥家把秀琳嫁出去后,全家就開始準備給弘暉娶媳婦。因為臨近過年,外地的官員入京走動,遇到了這樣的事自然是要送禮的。 這些人想著禮多人不怪,就給雍親王府送一份賀禮。但是四阿哥不是一般人,也不是誰都能給他送禮的,鑲白旗的官民送了他收,門人送的禮他收,親戚們送禮他也收。除了這些人,就算是戶部同僚們送禮了他都不收。用四阿哥的話說:“隨份子都是有來有往,戶部其他人家的紅白喜事本王沒隨份子,本王家的事兒你們也不必隨了?!?/br> 人家是給你隨份子嗎?人家是怕你給沒送的人穿小鞋。 戶部上下都知道這位爺的腦子異于常人,但是聽了這話還是覺得這位爺不是一般人,沒被人家套麻袋真的是因為他有個好爹,沒人敢打他! 比這種送禮送不出去更丟人的是送過去了又被退了回來。 比如說李煦,他想著送禮總比不送強,就派兒子送去了。在門口登記的時候,登記的幕僚問:“您家在鑲白旗哪位佐領的冊子上?” 李煦的兒子李鼎就說:“我家不在鑲白旗,我們是內務府包衣?!?/br> 這幕僚就說:“這可不敢收,王爺吩咐過的,只收親戚門人和鑲白旗官民的賀禮?!?/br> 李鼎就說:“道理不是這么論的,您看我們是內務府包衣,皇上就是主子,這話對吧?” 幕僚點頭。 李鼎接著說:“四爺是皇上的兒子,我們來小主子家賀喜,是不是應該的?” 幕僚皺眉:“這道理也說得通?!?/br> “就是這個道理,”李鼎把禮物和賀金留下,他的隨從已經在登記簿上把李煦的名諱寫下了,一群人揚長而去。 一般這種情況下四阿哥就是不喜歡李煦也不會把賀禮推出去,畢竟收都收了,然而四阿哥直接讓人把東西退回去了。 就四阿哥辦的這事兒在官員群里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年頭居然有人不收禮,這和官場那種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氣氛格格不入!四阿哥就仿佛是一個官場愣頭青! 李煦更是顏面全無,一方面覺得四阿哥不近人情害得他被同僚們恥笑,一方面心里又惶恐不安,畢竟四阿哥不是三阿哥五阿哥這些人。這些爺們得罪了他還不至于惶恐不安,四阿哥那是有一半機會登上大寶的皇子??! 李鼎就說:“爹,四爺也太不給咱們臉面了,縱然咱們是奴才,也不是能隨便作踐的!日后咱們怎么面對同僚?怎么在江南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