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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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年紀小輩分低,康熙用長輩的姿態跟他說喝酒誤事,教育了一番,平王這才從康熙的御書房里出來去給太子請罪。 太子冷哼了一聲,跟平王說:“你不過是不懂事兒,隨著海善說了幾句,孤是明事理的,這次不和你計較,再有下次誰來說情都不行,孤定要抽拉爛你的嘴!” 平王小心翼翼地出來,十四在乾清宮外等著,兩人見面平王才敢大口出氣,跟十四說:“走走走,出宮說?!彼遣桓以僭趯m里隨便說話了。 兩人一起回平王府,王府三代福晉都等著平王,平王回來之后趕緊去跟祖母和額娘回報今日面圣的事兒,被拉著輪番教育了一通,平王這才脫身去前面和十四說話。 平王說:“去的時候真是忐忑不安,好在汗瑪法沒生氣,罵了我幾句不謹慎,太子看著也不是那特別不講理的,八成是想拿捏海善叔叔?!?/br> “我說讓你請我九jiejie陪你去見太子,她也在乾清宮,在太子房間的隔壁,你去給你九姑姑請安了嗎?” “十四叔,今兒沒見到九姑姑,所以我才硬著頭皮去給太子請安的?!?/br> 十四皺眉:“不應該啊,剛才碰到姐夫,他還說一大早jiejie把他們一家子叫起來,上學的上差的塞了一車全拉宮里了,瑩瑩都送給我額娘照顧了,怎么不在宮里?” 平王就說:“八成在后宮吧?!?/br> 十四覺得這話也對,太后前幾日有些咳嗽,jiejie說不定在太后跟前侍奉呢。 當他再想說點話的時候,新任康親王巴爾圖來了。巴爾圖的阿瑪是杰書,杰書去世后是嫡子椿泰繼承爵位,但是椿泰沒有兒子,在前幾年去世了,這爵位放了幾年最后選定巴爾圖為新王,巴爾圖是椿泰的哥哥,是杰書側福晉的兒子。如今做了新王,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他和平王一樣都是代善的后人,所以此時上門關心平王來了。 康親王進門就跟平王說:“訥爾蘇,你受的委屈我們已經知道了,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必要讓皇上給個說法?!?/br> 這話說出來后平王差點魂飛魄散,他的事兒剛結束,怎么就“不能這么算了”? 他著急地說:“叔,這事兒過去了,侄兒今兒去給皇上和太子請安,這事兒就這么了結了,我求您了,您別插手了,只要您不插手,我代表我全家謝您了?!?/br> “你這孩子,你這話什么意思?” 平王說:“意思就是您只要不管,我們克勤王府歷代先王都謝謝您了!我也謝謝您,我替我兒子也謝謝您,您可千萬別再橫生枝節了!” 巴爾圖氣地拍桌子:“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們王府加上順承王府和我們,咱們是一家,我們不能不管?!?/br> “您真的不用管,事兒都了結了,侄兒今兒去給皇上和太子請安,把話都說開了,這事兒結束了,沒了,別再糾纏了!” 巴爾圖疑惑地看著他:“你這么快就慫了?” 十四不滿意:“巴爾圖哥哥,你這話怎么說的?不就是喝醉打了一架嗎?怎么就揪住不放了?這事兒是訥爾蘇和海善嘴賤,太子打人也沒大錯,這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太子昨日被汗阿瑪罵了,訥爾蘇今日也被罵了,今日他和太子一起和解,這事兒不就結束了嗎?還想怎么樣?想把太子的面子撕下來踩一腳還是把平王的臉面墊地上?你們這些人啊,就是盼著天下不太平,不說讓家里和和睦睦,反而怕家里太和睦,你這是什么人??!” 這時候有老嬤嬤進來說:“老福晉來了?!?/br> 老福晉是一個稱呼,其實年紀不大,也就是四十多將近五十歲,是現任平王的祖母。 巴爾圖趕緊起來:“給嬸子請安,嬸子您最近可好?” “好,難為你來看望你侄兒,坐吧?!?/br> 巴爾圖坐下后老福晉說:“唉,我們家運道不好,我年紀輕輕沒了丈夫,你叔叔蹬腿走了,留下我拉扯兩個兒子,結果老大被革爵位,老一夭折,我和老一媳婦好不容易把小苗苗給拉扯大,只想好好地過日子,誰想如今想過太平日子都難,你來這里是替誰做說客的?” 巴爾圖張口結舌,正支支吾吾,老福晉就說:“我今兒把這話放出去,我們家孤兒寡母日子艱難,一家子都是婦孺,能不能活下去都指望著訥爾蘇呢,實在是折騰不起,你們要是有什么打算只管自己去辦,我是不會讓我孫子趟這個渾水,出了事兒我們一家子怎么辦?活著受煎熬死了沒法跟前面幾位老王爺交代,你要是還念著同宗的情誼,別拉著你侄兒去干那折騰爵位的買賣。你要是正經來坐坐,嬸子是歡迎的,你要是想拉你侄兒出去,嬸子現在去就找你額娘他們要個說法,問問你們到底是什么心腸!” 巴爾圖如坐針氈,只能站起來說:“嬸子,家里還有些事兒,侄兒先回去了?!闭f完一溜煙地走了。 康王巴爾圖去了八阿哥的府上,此時八阿哥家里正在唱大戲,戲臺子下坐滿了宗室子弟,都嗑著瓜子喝著茶看臺上唱昆曲。 八阿哥悄悄地起身來到了屋子里問巴爾圖:“如何?” 巴爾圖搖頭:“哥哥去了,被老福晉罵了出來,這事兒算了吧,他家的事兒老福晉說了算,平王沒膽子和咱們一起辦大事?!?/br> 八阿哥心里失望,平王是鐵帽子王,是正紅旗的旗主,別看平王府都是些老弱婦孺,但是依附在這個王府的人都不是硬茬子,一旦平王鬧起來,老爺子想彈壓下去不費一番力氣是不行的。千算萬算,漏算了老福晉。 八阿哥只能嘆口氣,覺得錯失了這么好的機會。巴爾圖勸他:“還有海善呢,平王不出頭,讓海善出頭就行?!?/br> 海善的分量比不過平王,八阿哥說:“這事兒回頭再議吧?!边@意思是到此為止了。 然而海善不愿意善罷甘休,他在戲曲中場休息的時候就說太子霸道,讓八阿哥給大伙求個公道,一群人跟著起哄,八阿哥和巴爾圖出去的時候場面已經到了群情激昂的程度了,面對著這種場景,八阿哥反而不好讓海善吃個啞巴虧了。 如果八阿哥不給大家出頭,大家為什么要跟著八阿哥呢? 圖他是個貝勒? 大家跟著八阿哥還不是因為他能給大家出頭,給大家好處,要不然這么多皇子,為什么大家就看好八阿哥! 八阿哥也知道這個道理。 于是在第一日,農歷臘月一十六,就有人替海善鳴不平了。 保按這種不和人打交道的也因此知道了海善被太子抽了。 以他的性格不喜和這些人來往,也不摻和這些事,但是下午康熙就召見了保按。 康熙召見保按的目的也很簡單:“海善那孩子腦袋不清楚,你去勸勸他,陳明利害,讓他自己選?!?/br> 保按覺得這大概是讓海善別和八阿哥一條道走到黑。于是就回去和兄弟保綬碰面,哥倆一起宴請了海善。 保按和海善說:“你就不該蹚這一趟渾水!他們兄弟爭家產,你跟著摻和什么?” 海善自己也說了:“伯王去世后,你們家的爵位原封不動,我們家就差了,只有兩個貝勒爵位,我哥哥滿都護還被一擼到底,我總要給家里謀劃一一??!” 保綬就說:“如今是汗阿瑪當家,你去奉承八阿哥干什么?你都不想想,你不奉承,他將來……真有那么一天,必然要加恩,你們家總有一個郡王的爵位,可是你這上躥下跳,汗阿瑪現在把你們一家擼成白板,別說貝勒了,你將來想當貝子都難?!?/br> 保按接著說:“你要是他的心腹也成,不過是成王敗寇,將來真有那一天,你得到的收益也大,你既不是心腹,又沒給他辦大事兒,酬功的時候還輪不到你,你說你跳起來干嗎?” 保綬說:“你自己盤算一下,這里面的好處有多少?風險有多大?” 海善沉默不語。 第399章 為遠謀 海善的想法很簡單,在他們這些人家,大家從出生起就開始站隊了! 父子是天然的盟友,郎舅之間是結盟的盟友,前者不能選擇,后者是可以挑揀的。 他現在就在挑選盟友。 這幾位皇子中八阿哥是最合適的,四阿哥是頭一個被排除的人,四阿哥此人在宗室子弟看來過于刻薄寡恩。 宗室里面每個人都是妻妾兒女一大群,外面還有奴才和門人,每個宗室的爺們都不單單代表他自己,身后總有一個利益團體在指著他吃飯。四阿哥是奪了大家的口糧分給了平頭百姓。 如果說四阿哥尚且有一份公心在,太子那種刻薄是真的刻薄,他是只顧著自己開心從不管別人的死活! 三阿哥分不清里外人,很可能在事成后被甩到一邊,只有八阿哥是最合適的,八阿哥聰敏溫和,懂得你好我好大家好,也曾明里暗里地許諾過大家共享富貴! 共享富貴有什么錯?我祖宗留下的江山還不許我拿點好處?都是順治爺的孫子,他們家占了萬里江山,還不許我弄點銀子回家養家! 因此海善在沉默。 保按看著海善沒說話,問道:“海善哥哥,你到底是什么想的?” 海善把筷子放下:“還能是怎么想,咱們今天掏心窩子說說話。你們家打得好算盤,你三哥保泰跟著老八,如今是老八的左右手,你們兄弟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結果是扒著班布拉meimei,這實際上是扒著老四,分開下注都被你們玩出花了,如今我們家也不過是想提前找個靠山,怎么還成了錯了?” 保綬聽了搖頭:“海善哥哥,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們家三哥是他自己想走這條道,我和四哥可沒這樣做?!?/br> 保綬沒法說當時因為保泰固執己見老太妃幾乎是被氣死的,這事兒都過去了,沒必要再拿出來說。因此這會只能重重地嘆氣! 海善就問:“保泰能走這條道,我為什么不能?你們到底是想說什么?是替誰來說的?”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保按就說“不是你想的那樣,馬上過年了,汗阿瑪想過個好年,讓我來勸勸你,別折騰了,大過年的都消停點?!?/br> 海善冷哼了一聲:“汗阿瑪讓我把這啞巴虧吃了是吧?” 保綬問:“你目的是什么?就為了讓大家不痛快?” “我自己都不痛快還不許我說了,天下連個講理的地方都沒有了嗎?當初滿都護哥哥挨打,我們額娘進宮去討個說法,結果呢?他的爵位被一擼到底!現在又輪到我了,我難道乖乖地認了?我難道白挨打了?我們兄弟難道就這么不招人待見嗎?都是順治爺的孫子,憑什么???” 保按和保綬對視了一眼,保綬說:“哥哥,你嘴上說得挺好的,說得如此義正詞嚴,口口聲聲要公道,別以為大家看不出來,你這就是把事兒鬧大了,帶著宗室爺們群情激昂逼著皇上廢太子,然后拿著這件事做投名狀一起拱著八阿哥上位! 你都不想想,汗阿瑪他老人家吃你這一招嗎?憑著這件小事能廢太子嗎?” 保按接著弟弟的話說:“皇上沒有錯,太子身為副君也不能有錯,他們的名聲都要好聽,有些話不能說,有些事兒做了也不能認。你若是就此打住,回頭我去汗阿瑪跟前說一說,過了年找個機會把你的爵位提一提,或者是把滿都護哥哥的爵位恢復了,都可以。你想要公道,想讓皇上和太子下罪己詔說自己沒教好兒子和自己打錯了兄弟,那是絕不可能的!” 保綬接著說:“你也不是十足的有理,換了你,你聽見你說的話,你急不急?哥哥,聽我一聲勸,把你那交投名狀的心思收一收,要是鬧得太大了,只怕最后慘淡收場,你的結果還不如滿都護哥哥,甚至會連累一群人。你努力一把,最好的結局是兩敗俱傷,最后得好處的絕不是老八,不是老三就是老四,我們兄弟言盡于此,你自己考慮吧?!?/br> 他們兩個一起出門,上了車保綬還在說:“海善哥哥腦子中邪了!” 保按過來一會才輕輕地跟弟弟講:“他那是心里有怨氣,都是汗阿瑪的侄兒,咱們得到的多,他們得到的少,與其說這事和太子較勁,不是說是和汗阿瑪較勁!” 康熙在兩個兄弟去世的事兒上區別對待,為今日海善的怨憤埋下了根由。 海善在家想了很久,幾乎是想了一晚上,到底是慫了,不敢拿全家老小的富貴去拼。因此他第二日去找八阿哥,給八阿哥請罪,八阿哥心里也不想再接著辦這件事,但是宗室里面有那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還在嚷嚷。 海善就越想越懼怕,他發現了一個很可怕的現象,那就是八阿哥駕馭不住宗室的爺們,立即學著平王去給康熙請罪。 平王那是第一時間去請罪,康熙看著侄孫年輕,又可憐他早早地沒了父親和祖父,教育幾句就算了。但是海善不年輕了,三四十歲的人了,因為保按兄弟一番勸才來,讓康熙心里很不耐煩,然而他愿意來這事兒就過去了??滴醯卣f了幾句,都沒讓他去面見太子就打發了。 海善從宮里出來,生出畏懼之心,又看著康熙的態度不帶一點親切,立即去了勇憲王府,但是王府的主子一個都不在,撲了空。 太監總管杜富貴說:“貝勒爺您來遲了,我們主子出城去巡視京畿,走了好幾天了。公爺去當差,兩位小主子都在宮里住著,好幾天沒回來。您有什么事兒只管說,奴才派人出城給我們主子送信兒?!?/br> 海善覺得這事兒還是要親口說才行,站起來撣了撣衣袖:“沒事兒,就是今兒進宮沒見你主子,還以為今兒休息了,就順路來說幾句話,既然不在就算了,今兒為的是閑聊,不必告訴她?!?/br> 杜富貴點頭哈腰地送他出去,杜富貴看著車子走了才把笑容收起來,“順路”“閑聊”這些說法杜富貴是不信的,海善的府邸在西邊,再順路也不該往北邊來??! 他回去跟一個徒弟說:“湯山行宮那兒不是送來了一些青菜嗎?主子不在,咱們吃都糟踐了,給后面六爺家和西邊十一爺家分一分,那邊金家也送一把,畢竟是簡王府的人,不能落了人家王府的面子?!?/br> 傍晚的時候金家的人就送了幾只燒雞來答謝,送燒雞的人和杜富貴說笑了一陣子,很快海善上門的消息到了海棠的耳朵里。 海棠這會已經吃完飯正給鹽寶梳毛,鹽寶是個愛掉毛的狗子,海棠一邊清理刷子一邊讓鹽寶翻面,這時候門外人把杜富貴的話學了一遍,海棠想了想說句知道了。 在海善認慫了一天后,八阿哥終于把局勢控制住了,當然這時候也要臨近過年,大家的心思都在過年上,暫時沒鬧起來的想法,讓海棠說八阿哥這人干不了大事兒,如果是她,既然開始了就把這把火燒汪了,趁著這個機會先把太子弄下去再說!哪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然而不是她在背后策劃這件事,自然看看就行,此時街上有不少商家開始關門歇業回家過年,海棠在外面的事兒也辦完了,卸妝之后她帶著鹽寶進宮。 鹽寶穿著一身綠色馬甲先一步跑進御書房,康熙和佟國維正在說話,康熙伸手,鹽寶湊上去給康熙摸摸腦袋。這時候海棠也進來了,她笑著給康熙請安后問候佟國維:“舅爺也在,我看著舅爺這陣子瘦了,臉頰這里沒rou了?!?/br> 反正海棠是不會稱呼他外祖父的。 佟國維點點頭:“格格好眼力,自從你大舅爺沒了,奴才吃什么都不香?!闭f著低下頭擦眼淚。 他和他大哥的感情是真的好,此刻也是真傷心。 康熙擼著鹽寶的腦袋說:“瘦點好,人家說千金難買老來瘦,你平日里也要多出來走動,打打拳走走路,筋長一寸增壽一年,日后多保養吧?!?/br> 佟國維點頭,站起來說:“您坐著吧,奴才回去了?!?/br> 看他老態龍鐘,康熙說:“班布拉,扶著你舅爺出去?!?/br> 海棠趕緊應了一聲,扶著佟國維出了御書房,外面有隆科多在等待,父子兩個一起回去了。 海棠看著他們下了臺階回來跟康熙說:“舅爺和隆科多一起回去了,汗阿瑪,這是前幾日的賬單,這有了水軍后口岸的稅收增加了不少,而且各個海商的收入也增加了,你看看,這是折子?!?/br> 海棠從袖子里把折子給了康熙,康熙接過來看了看??滴醯难凵襁€不錯,這會沒老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