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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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把手里的信放下說:“你看看你,一個長輩和一個小輩計較什么?這是怎么了?” 鄂倫岱說:“剛才奴才要回去,這群人說太子要見奴才,結果等到現在太子沒來。沒來就沒來,奴才讓他們去問問太子什么時候回來,要是一時半會不回來,奴才就先回去。結果這幫人在奴才跟前充大爺了,奴才氣不過來問問太子是怎么馭下的!” 康熙對梁九功點點頭,梁九功拉著小太監出去了。 康熙是不會和鄂倫岱計較的,站起來:“來來來,炕上坐,炕上暖和?!?/br> 鄂倫岱毫不客氣地坐上去,一脫鞋,那股子腳臭味讓康熙立即跟外面的侍衛說:“來人啊,進來把窗戶打開!” 簡直要窒息了! 侍衛跑進來趕緊開窗通風,又把鄂倫岱的靴子給提出去,鄂倫岱對把他靴子提出去的侍衛很客氣:“勞駕,對不住,確實味大了點?!?/br> 康熙說:“你把你襪子也脫了,你這襪子包漿了嗎?你多久沒洗腳了?” 鄂倫岱一邊脫襪子一邊說:“上次洗還是在青海的時候。大老爺們糙點怎么了,其實吧,味大的不是腳,是我那靴子?!?/br> 這時候御前的太監送來了火盆,這是怕開窗后溫度下降,所以先送炭盆到炕邊。結果鄂倫岱把脫下的包漿帶洞襪子扔火盆里燒了,這簡直是臭上加臭,康熙在吵架這方面是真沒服過鄂倫岱,但是在邋遢這方面是真的甘拜下風。 火盆也被端出去了,鄂倫岱看著康熙說:“別捂著了,把手帕放下來吧,沒味了?!?/br> 康熙的身體還在往后側著,問他:“你日子是怎么過的?你頭上身上生虱子了嗎?”要是有,清溪書屋這套鋪蓋他不要了! 鄂倫岱很自豪地說:“沒有,就咱們這幾根頭發生不了虱子,而且奴才的衣服是干凈的,不勤著洗澡勤換衣服是不會生虱子的。奴才的衣服也就在身上穿一個月,一個月后脫下來送城里讓那些女人們洗,她們給大軍洗衣服掙點錢補貼家用。就是靴子一直沒換過,一穿穿半年,扔那個也沒管,冷了又翻出來穿上?!?/br> 鞋子就不說了,那衣服一個月換一次還叫換得勤? 康熙搖頭:“你這日子過得……”一言難盡。 但是鄂倫岱覺得很好:“奴才這日子好啊,拿洗腳來說,想洗就洗,在京里就不是這樣,在京里要是不洗腳,回頭家里的婆娘能嚷嚷得全家知道,然后孩子勸老娘罵,仿佛不洗腳不洗澡就是犯了天條!西北好啊,她們管不著奴才,那是想不洗就不洗!” “朕也不是過問你這破事的,被你把事帶偏了。朕剛打發了太子去太后跟前,你們回頭再見吧。如今有空,不如你和朕聊聊西北的事兒?!?/br> 鄂倫岱也想說這事兒,康熙和鄂倫岱正聊得愉快,外面通傳佟國綱和佟國維來了。 這老兄弟一進門就趴在地上請罪,佟國綱更是一邊請罪一邊罵鄂倫岱是個不省心的癟犢子。 在康熙看來這不過是小事兒罷了,就讓兩個舅舅起來留他們中午吃飯,連帶著鄂倫岱和外面的隆科多,佟家的人陪著康熙用了午膳。而太子也陪著太后用了午膳,從太后那里出來后,聽說鄂倫岱拉著他的人去清溪書屋,那真是又氣又憋屈。 氣的是佟家的氣焰太囂張了,憋屈的是,他若是要架空meimei,少不了要把鄂倫岱給籠絡到手里。 所以太子決定先忍一忍,換上一張笑臉去了清溪書屋。佟國綱和佟國維趕緊帶著兒子請罪。在康熙跟前,哪怕鄂倫岱桀驁不馴,太子也只能認了,笑著說:“本來想留鄂統領吃飯呢,剛才去了祖母跟前,祖母挽留,才打發人來跟鄂統領說一聲,這真是誤會了,咱們至親豈能因為一個奴才生了嫌隙?!?/br> 太子說誤會,大家都說是個誤會,佟家的人就告辭離開了。 佟家的人出去后,康熙問太子:“你留鄂倫岱干什么?” 太子沒法說他想旁敲側擊得到meimei的消息,就說:“哦,是想知道藏地的事兒,鄂倫岱不是上高原了嗎?兒子想問問。兒子看您一直對西北很關注,今兒還沒問藏地的事兒呢,回頭您要是想起來了,兒子這里有一手的消息能直接跟您說?!?/br> 這理由算是過關了,康熙之所以沒問藏地的消息,是他對藏地的消息很了解,比如說秘不發喪,比如說那些貴族之間的蠅營狗茍。 但是這話他現在不想告訴太子,有些秘密人手直到臨死的一刻才會交給太子。 外面佟家人出了暢春園,隆科多還要接著站崗,把伯父和親爹送到園子門口就回去了。而佟國綱已經對著鄂倫岱罵一路了。 鄂倫岱自然和他開罵,佟國維站在父子中間不停地勸架。佟國維說:“哎喲,少說幾句吧,丟不丟人???” 鄂倫岱說:“我怕什么丟人,我早就丟過人了?!?/br> 佟國綱也說:“老子自從養了這孽畜,早就沒臉皮了!誰家的兒子和老子打架,放眼看看還有誰家有這樣的逆子!” 佟國維趕緊把老哥哥給推著上車,跟喋喋不休追著老爹罵架的鄂倫岱說:“你去后面那輛車上!” 鄂倫岱去后面上車了,前面先上車的佟國綱也安靜了。 佟國維坐在車里:“我看著太子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好說話,不如派人往索額圖跟前送禮,給鄂倫岱說些好話?” 佟國綱剛才還嚷嚷著沒鄂倫岱這個兒子,這會聽見老兄弟這么說,點了點頭:“禮多人不怪,太子畢竟是副君,得罪不起。而且索三兒最近也開始目中無人了,自從明珠落下一條老命茍延殘喘,索額圖在朝廷里面沒了對手如今風頭無兩,是要巴結著些??!” 佟國維冷哼了一聲:“要是大哥出來,保管咱們……” 佟國綱明白弟弟的意思,要是佟家出面結黨,保管比明珠還要聲勢浩大。于是立即疾言厲色:“這話可不許說,昔日周瑜跟蔣干說,他與吳侯‘外托君臣之義,內結骨rou之情’,咱們就是這樣,咱們與皇上不僅是君臣還是骨rou,是要拱衛皇上的,不是來給皇上拆臺的!” “是,就是說說,大哥你別著急?!?/br> “唉!這個索三兒,哼,不聰明得緊??!這種人就要巴結著些,是能結好不能得罪,我讓夸岱親自去拜見索三兒,這事兒不能讓鄂倫岱去,他去了能把赫舍里家給拆了!” 兩輛車回到家,家里的女眷迎出來,鄂倫岱的兒子今兒沒上學,高興的跑出來叫阿瑪。鄂倫岱高興的把兒子扛在肩膀上,又一手抱一個,迫不及待的去后院拜見他額娘。 他額娘一邊安排兒子吃飯,一邊跟他說著家里的事兒:“西院的那個病了,你阿瑪遍請名醫,我看著不行了,法海也回來侍奉了。到這個時候,昔日恩恩怨怨也就算了,讓她走好點,也能圓了你阿瑪的一番心?!?/br> 最后這句話說不出的諷刺,鄂倫岱哼了一聲:“我說過,敢葬在咱們家祖墳里我給她刨出來扔了!” 他額娘趕緊拉著他:“你可別鬧了,她受到報應了,法海兩口子一直沒孩子呢,這斷子絕孫她親眼看到了,我這口氣就出來了?!?/br> 鄂倫岱皺眉:“法海兩口子還沒孩子?” 他額娘點頭。 這時候門外的侍女趕緊大聲喊:“公爺回來了?!?/br> 喊這么大聲就是提醒里面,有話別說了。佟國綱也知道這意思,直接進來,進門就對著鄂倫岱罵:“孽畜,你在御前撒瘋就算了,怎么還在太子跟前撒瘋!” 鄂倫岱剛想回罵,他額娘立即捂著他的嘴:“兒啊,你阿瑪是關心你呢?!?/br> 鄂倫岱是被捂著嘴沒法說,佟國綱就覺得這樣一見面就吵架也不是溝通的法子,就說:“先吃你的,等你兩個兄弟來我書房了,你出來,咱們再說這事兒!” 佟國綱出去了,鄂倫岱的額娘就說:“你怎么和太子杠上了?” “我沒杠,就是打了他的太監,”說到這里,他瞇著眼睛回憶了一下:“那小太監長得白凈斯文,嗯,不好說??!” 這話把他額娘嚇一跳,作為大戶人家的夫人,有些男人的愛好她還是知道的。趕緊站起來到門口看看,門口的侍女離得遠聽不見。她拍著心口說:“你這嘴里怎么什么話都說,這話要是讓你阿瑪聽見了,抽你就能抽斷皮帶!” 鄂倫岱就說:“我就是那么一說,大概是在大營里面時常長了,看到個細皮嫩rou的都往有些地方想,罷了,這話您可別亂說?!?/br> “你以為我是你!” 此時鄂倫岱的媳婦帶著人送菜來,侍女打起簾子,她高興地領著人來,跟鄂倫岱說:“大爺,有羊rou、魚rou、豬rou,這豬rou是五花rou,做出來的紅燒rou特別香,您嘗嘗?!?/br> 鄂倫岱嘴里含著面條看著媳婦:我在西北天天吃rou,回家還天天吃rou,我這不是白回來了! “你去給我弄點菜葉子,沒菜葉子給我弄點豆腐豆芽,看到rou反胃!”佟國綱在書房里面看著小兒子夸岱,問道:“這么說索額圖給你臉色看了!” “索相爺沒說話,就是他家的人當著兒子的面指桑罵槐?!?/br> “哼,這不一個道理!他索三兒不方便說的話讓其他人說了,又不想撕破臉又想維持體面,自然是要指桑罵槐”。佟國綱坐在太師椅上,用手拍了拍椅子扶手:“這事兒咱們爺們知道就行了,別跟你二叔和你大哥說,也別跟任何人說?!?/br> “為什么?” “你大哥是有氣當場出,我就怕他去鬧索額圖。你二叔是藏著掖著,冷不丁地給人一下子,我怕他去給索額圖下套。那索三兒今年不倒霉明年是要倒霉的,明年倒不了后年大后年總有一年是必定要倒霉的,咱們家犯不上摻和?!?/br> 夸岱想了想,也確實是個道理,就沒再說話。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德妃身邊圍著三個格格,看德妃拿著一雙鞋樣子剪出個鞋底子來。 德妃把硬布料放在一邊,又拿剪刀做鞋面子。 桂枝說:“額娘額娘,用上次的那個紅緞子就好看?!?/br> 德妃說:“穿腳上的何必要那么好的,剩的那些布頭挑一挑,找出巴掌大的一塊就夠了,小娃娃的鞋能廢多少料?!?/br> 大福如今已經是大嬤嬤了,端了籮筐來讓幾個格格來選布頭。 德妃讓大福給自己捏幾下肩膀,看著三個格格爭論哪塊布頭好看,就跟大福說:“這真是不行了,我以前做一天的活兒都不帶累的。懷著胤禛的時候我能一晚上給他做一身小衣服,現在三雙小鞋都差點拿不下來。也就做這一回了,日后再不給自己找罪受了,反正孫子孫女不缺做鞋的人,我就不cao心了?!?/br> 十三格格雅麗奇拿著一小塊大紅的緞子來到德妃跟前:“娘娘,這個給秀寧行不行?” “行,給秀寧的就這個了?!?/br> 這時候門外雙喜帶著一個打扮得富貴的女人進來,來到德妃跟前說:“娘娘,這是太子妃跟前的嬤嬤?!?/br> 這嬤嬤上來見禮。德妃疑惑地問:“這會嬤嬤怎么來了?” 這嬤嬤說:“今兒奴婢來是奉命給三位格格送禮的。太子爺和太子妃想著入冬了,給各位格格阿哥們送些皮毛布料,回頭做個暖袖或者是耳暖?!?/br> 說著外面的宮女端著皮毛布料進來了,桂枝三姐妹趕緊下坑謝了哥哥嫂子,說明日去謝太子妃。 這嬤嬤沒有久留,說完就回去了。 姐妹三都覺得奇怪:這會怎么給這個東西?冬天早來了,現在給這東西還有用嗎? 德妃就說:“既然賞了就收下,帶著人收起來吧?!?/br> 她們各自的宮女上來把東西拿走,此時德妃也歇息夠了,就帶著三個孩子坐炕上納千層底。 門口的門簾被掀開,門口的宮女趕緊低下頭,康熙進門后往前走了幾步,看著三個女兒背對著外面,把德妃擋的嚴嚴實實。 德妃在說:“這幾張疊在一起,先在頭尾各縫一針,這是固定用的,免得做的時候每層都亂跑?!?/br> 桂枝傻乎乎地問:“額娘,要扎透是不是要使勁?!?/br> “看你這話說的,這好幾層呢,不僅扎的時候要使勁,這根棉線要使勁勒,這樣才耐穿?!笔甯窀衲昙o小,沒覺得這是在做針線活,就覺得好玩,嚷嚷著說:“娘娘,我想試試?!?/br> 桂枝立即嚷嚷:“雅爾檀,你傻??!做鞋子繩子勒手!針還會扎手!咱不吃這苦也不受這罪!” 德妃就說:“你別帶壞你meimei,回頭給你們汗阿瑪和哥哥做件衣服做雙鞋也行啊,不做是不做,不能不會??!咱們滿洲的姑娘都要‘上炕一把剪子,下地一把鏟子’,這不僅要會針線活,還要會做飯,你看看你懶成什么樣子了,養了這一身的懶膘?!?/br> 桂枝說:“我不做,誰愛做誰做。反正兄弟們穿不到我做的鞋?!?/br> “那朕呢?” 德妃連同三個格格聽到聲音都驚呆了,德妃實在是想不到能在這會看到康熙,幾個人要下炕??滴跽f:“坐著坐著,都別動了,地面涼,坐上面暖和?!?/br> 說著伸手從德妃手里把還沒巴掌大的鞋底子拿起來看了看:“給弘暉做的?” 德妃只好說:“這是給老六家的秀寧做的,老四家兩個孩子的鞋底子用的布給刻出來了,這兩天就能做好?!?/br> 康熙堪稱溫和地說:“你年紀也不小了,晚上別做這些了,容易傷眼。那些小的不缺衣服鞋子,自有他們的父母照顧,你多保養,健健康康的享清福就行了?!?/br> 說完就坐上炕,雅麗奇和雅爾檀一左一右地挨著他肩膀坐,白胖圓潤的桂枝握著rourou的拳頭努力想躲在德妃身后。 早些年年紀小還能躲,現在那么大一只躲到哪兒去? 德妃只能盡量給女兒擋著些,就和康熙說:“太子和太子妃剛才給孩子們了一些布料皮毛,臣妾就說太子妃一向是個妥當人,思慮得全面又妥帖,讓她們姐妹仨明日去謝謝她們嫂子呢?!?/br> 康熙聽了看了看桂枝,問道:“十二,來來來,別躲你額娘身后,你哥哥都給你東西了,你該不該做雙鞋子謝謝他?!?/br> 德妃就知道康熙是個心眼小的,這事兒還過不去了!心里已經想好了讓自己身邊的宮女給閨女作弊了。桂枝被問得很緊張,又發現都看著自己,忍不住眨巴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眼眶里擠出淚珠,可憐巴巴地說:“汗阿瑪我錯了,可是做鞋子真的很手疼??!” 德妃一看,趕緊拿手帕給她擦眼淚,先在康熙跟前開口:“你這孩子怎么不識逗呢,你汗阿瑪那是逗你玩兒呢?!?/br> 桂枝立即不哭了:“我不知道。汗阿瑪,我笨,我什么都不會~” 康熙看看德妃,德妃對這個小女兒真是寵的過頭了,慈母不僅養敗家子還能養懶閨女! “好了好了”康熙也看出來了,這丫頭就是長了一副好相貌會哄她額娘。就說:“別哭了,和你meimei回去安寢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