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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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每天睡前把自己一天的事兒回想一下,看看有沒有哪里做錯了,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反正今日事兒挺多的,回想起來都覺得曲折。他沒想到老六挨了兩拳,用老二的話說他聽到老六叫了兩聲,可是作為鄰居,四阿哥是沒聽到兩口子吵架??!要是吵架他和福晉是坐不住的,親哥親嫂子肯定要去勸架。再說老六的人也沒來求助啊,要真的是發展到動手的地步,那些人總要過來說一聲的,要不然上面追究起來,他們小身板怎么能頂得??! 額娘和汗阿瑪就生氣,關注的是兩口子吵架老六挨打,就沒問為什么吵架,吵架總要有個由頭??! 奇怪!明天回去問問。 哦,想起來了,老六明天不在,桂枝會不會知道點什么? 明天回去問桂枝去! 想完老六的事兒,再想海棠的事兒。 四阿哥對于扎拉豐阿住在這里很反感,他住在這里也行啊,總要哄著點人啊,沒見meimei有高興的樣子甚至今兒還有些消沉,可見扎拉豐阿是沒什么用的。 四阿哥對meimei的話很在意,meimei問會不會囊括了她的園子,他好端端的把meimei的園子給囊括了干什么! meimei的園子那不是小園子,那是大園子,溜達一圈能讓人累的躺下不想動彈、從東到西都要坐馬車的大園子,誰有那么大的胃口吞下她的園子,她怎么想這么多! 會不會是因為今兒聊起拙政園的緣故了? 拙政園確實最近幾十年頻繁易主令人感慨,不過她年紀輕輕的傷春悲秋是什么原因? 說來說去還是扎拉豐阿的錯,哄人開心都不會! 四阿哥在心里對扎拉豐阿指指點點,對著這個未婚妹夫肚子里誹謗了半天,最后沒詞兒了才睡著了。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海棠覺得留在京城也沒什么事兒了,就想和四阿哥回去一趟,去陪陪太后,順便和康熙聊聊這次與喬老板見面的事兒。 要是去行宮住著,扎拉豐阿就沒必要留在王府了,海棠打算送他回去,再和董鄂家的人見面聊幾句。 她和四阿哥商量后,四阿哥很贊成,他上午在京城的吏部衙門,打算下午兄妹兩個一起回去。 吃了飯四阿哥去衙門,海棠就看著侍女給扎拉豐阿收拾東西,順便派人跟董鄂家提前說一聲。 這段日子海棠讓人給扎拉豐阿做了不少衣服,海棠看他坐在搖椅上晃晃悠悠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暫時沒搭理,讓人留一些衣服在王府,預備著他明年來了有替換的,忙完之后海棠問他:“怎么了?送你回家你還不樂意?” 扎拉豐阿郁郁寡歡:“看格格說的,格格在哪兒,哪兒才是家?!?/br> 說完閉眼靠著搖椅上,很不開心的模樣。 海棠走過去抱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要說為什么對他有諸多容忍,就是因為他長的好看,這是所有草原小伙伴們見了之后一致的評價:他可真好看! 皮囊長的是真的很動人,這不是主要的,主要是這舉手投足很貴氣典雅,眉眼之間神采飛揚,說話的時候四平八穩不急不緩,真的是一副世家子的氣派,海棠是真稀罕他的氣質。 因為稀罕,所以海棠也愿意和他多說話:“行啦,我送你回去,你過年總要在家里呆著??!咱們還沒成親呢?!?/br> “奴才想跟著格格,格格帶奴才去青海得了?!?/br> “你不怕你瑪法抽你?你瑪法和你就不是一路人,日常不見面沒那么多不痛快,常見面就會恨鐵不成鋼?!辟M揚古是個一板一眼的人,站是站坐是坐,全身上下很緊繃。扎拉豐阿走到哪兒都能舒舒服服的坐著的主兒,全身上下很松弛。 扎拉豐阿還真的考慮這些,他說:“瑪法在軍中,奴才跟著格格在王府,見面的機會不多,過年過節奴才還能去看他,我們祖孫還可以團聚,豈不是兩全其美?!?/br> “你想多了,王府就是帳篷,只有一座帳篷,你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還是安心待在京城吧。我養的鹽寶是大狼狗,它負責看守王府,明年帶回來給你看??!” 扎拉豐阿還要說話,香菊進來通傳:“費公爺來了,說是要接扎爺?!?/br> 扎拉豐阿趕緊起來,他和祖父祖母的感情深,剛才說的時候一回事兒,祖父真的來了他的態度又是另一回事。 海棠和扎拉豐阿去了前院,扎拉豐阿走的很快,小跑著去見費揚古。 海棠沒進門就喊:“老將軍怎么來了?我和扎哥說等會去拜見您和老夫人呢?!痹诶蠈④姼氨仨毥o扎拉豐阿把面子給撐起來,不止是為了扎拉豐阿,這也是為了讓老將軍心里更舒服。 費揚古客氣幾句,就說:“奴才聽下人說格格送扎拉豐阿回去就趕緊來接,實在是家里如今沒人,今兒一早都出門去了石家,您去了家里沒人陪著實在不成樣子,奴才就說來把他接去,省的這大冬天您跟著來回跑?!?/br> 海棠請人坐下,問:“一大早就出去門了?去吃席嗎?” 這出門也太早了吧! 費揚古就說:“這不馬上要過年了嗎?咱們兩白旗都湊著空閑去一趟石家,就是出了太子妃的那家,去露個面,看能不能幫上忙?!?/br> 海棠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哦哦!鑲白旗汗軍旗的瓜爾佳氏?!?/br> 這位未來的太子妃,她嫡親的祖母是多鐸的女兒,繼祖母是豪格的女兒,額娘是代善的曾孫女,兩代女主人都是宗室女,和佟家一樣,是汗軍旗里面的滿洲權貴。 然而這個門第比佟家更結實的家族也和佟家一樣想抬旗,他們的夢想是從汗軍旗出來回滿八旗,康熙不答應,以“族人官職眾多,應仍留漢軍旗下”駁回,所以一直在漢軍旗里面待著。 因為和兩白旗有很深的淵源,又因為祖上有交情,如今兩家關系還不錯,更因為是拐著彎的親戚——扎拉豐阿的祖母也是宗室女,所以這陣子去幫過幾回忙。 費揚古就說:“能幫一把是一把,他們家錢財不缺,家里親戚也都是官場上的人,可大部分都外放不在京中,又因為石華善和石文炳父子接連去世,家里出了太子妃,眼下過年的關口,很多外地官員派家人心腹來京中拜早年請安,自然不想放過這么好的機會,都去太子妃娘家露個面,如今石家的當家爺們年紀小,怕出了差錯,咱們兩白旗與他們家關系還說的過去的爺們去幫忙撐一撐場子?!?/br> 海棠了然的點頭,她笑著問扎拉豐阿:“你回去了也要去嗎?”扎拉豐阿對著海棠粲然一笑,費揚古說:“這倒不用,奴才給他安排好了,董鄂家的事兒夠多的了,年前成親的有好幾戶,每天吃喜宴,帖子都收了一抽屜,跟趕場的一樣,吃了東家的趕著去西家,一家人都要分著去吃不同人家的席面,他回去就跟著我們嫡支的小子們在喜宴上給貴客端盤子?!?/br> 海棠是知道的,有些席面坐的是貴親,常常是族人端托盤上菜以示尊重,這活兒一般是派給小年輕們。她實在是想象不出來扎拉豐阿跟個店小二一樣在這些席面間來回竄梭送菜是什么樣子。 說了幾句,費揚古站起來:“格格留步吧,不必再送了?!?/br> 扎拉豐阿小聲說:“年后奴才再來找您?!?/br> 海棠還是把人送到了影壁處,看著他們祖孫上馬車了才回來。 海棠回來的時候還問杜富貴:“怎么我沒吃過喜席?”一副很遺憾的模樣。 杜富貴低頭想了想:“奴才剛想了想,今日有喜席,您今兒要是樂意出門倒是還能趕上?!?/br> 海棠高興的問:“誰家的?” “安親王府的?!?/br> 海棠的臉一下子拉下來了:“哦,那就不用去了?!边€是很好奇的問:“他家誰的???” “他們家老王爺的小兒子,現在這位王爺的弟弟?!?/br> “務爾占啊?!焙L狞c點頭,這位也是索額圖的外甥。應該說岳樂的小兒子們都是赫舍里福晉生的,為什么說這家人抱團呢,因為當家做主都是一個額娘生的,就如德妃生了海棠幾個兄妹,感情都好,天然抱團。 看海棠前后臉色變的快,杜富貴就說:“您想去就去,每年在他們家給出那么多壓歲錢,吃他們一頓飯怎么了!” 海棠擺擺手:“算啦!”并不想去,不樂意花時間在這種無效社交上。 到中午,四阿哥回來吃飯,他進門就跟海棠說:“趕緊吃,吃飽就走,今兒我看著天色陰暗,晚上有雪,我擔心走的晚了路上難走?!?/br> 廚房趕緊做飯,飯菜還沒端上來五阿哥趕了過來,他這是特意來問海棠是否康健,因為昨日康熙說海棠得了風寒,他今兒要過來看一眼,沒想到四阿哥也在。五阿哥高興的說:“你們也沒吃???沒吃正好,一起去安親王府吃席去,我看著meimei挺好,只是太后祖母掛念,吃了咱們一起回去陪祖母住一陣子?!?/br> 四阿哥聽了就反胃,說道:“要去你去,我和meimei不去?!?/br> 五阿哥就問:“怎么不去?八弟去了,幾位姐妹都去了,這是喜事,去沾沾喜氣?!?/br> 四阿哥說:“你自己去吧,吃快點,吃完了來找我們,咱們一起走?!?/br> 海棠立即解釋:“四哥說今天天色不好,今天陰沉沉的沒有日頭,就怕咱們回去的晚了半路下雪,要真是這樣,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天又黑了,碰上雨雪天該如何是好?所以還是要早點回去?!?/br> 五阿哥聽了之后趕快點頭:“四哥說的極對,確實是這樣……你們先等等我,我去露個面,不在那邊吃飯了,回來跟你們一起吃,吃完咱們就走?!?/br> 說完他自己就很著急,帶著人匆匆忙忙的出門了。 海棠看了看四哥:你多說兩句怎么了?你就不能多解釋一下?! 四阿哥完全沒有注意到海棠的目光,他沒有忘在德妃面前說的話,早晚是要讓背后攪動渾水的那些人付出代價。 這會兒他轉頭看了看隔壁明珠他們家,忍不住問海棠:“馬上過年了,明珠他們家過于安靜了,這些日子都是這樣嗎?縱然是官場容易人走茶涼,可明珠還沒有徹底走呢,這安靜的模樣有點不對勁??!” 海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說:“那是人家換地方了,早幾年前都不在這里收禮物了。對了,前幾天十一弟和九哥十哥他們來,我那個時候忙也沒顧得上招待他們,扎拉豐阿陪著他們玩了一天,后來扎拉豐阿跟我說十一弟拉著九哥十哥像模像樣的給明珠算了一回家產,說明珠沒少撈錢?!?/br> 四阿哥冷笑一聲:“這么說也沒有冤枉明珠!這朝廷里的官兒,哪個不是貪的盆滿缽滿!我在吏部見的多了,有那高尚的,就也有齷齪的,然而高尚的少之又少,齷齪的數都數不完?!?/br> 說到這里嘆口氣,跟海棠說:“別看哥哥是皇阿哥,在吏部地位超然,然而很多時候還是力不從心,這群人陰奉陽違兩面二刀隔岸觀火……什么伎倆都能用的出來,哥哥在吏部這么久,竟然沒找到一個心腹?!?/br> “您想收門人還不簡單,就是您看不上這群爛人罷了?!焙L男÷晢枺骸熬┏抢锩鏇]合適的,難道外面也沒廉潔的官員?” “有,你還記得前不久給你送瓷器的督陶官兒嗎?” 海棠想了想:“哦,年希堯?!?/br> “對,他爹是年遐齡,哥哥略有耳聞,這人受人排擠,官兒快做不下去了?!?/br> “哦?為什么?” “他提出以地丁征收稅銀,自然是招致很多人排擠?!?/br> 海棠點頭,“地丁征收稅銀”是“攤丁入畝”的前身:“一說到稅,就牽扯的多了,難辦??!” “是啊,錢權不觸碰倒也罷了,一旦觸碰,阻力大到似乎與太下為敵?!?/br> 海棠看著他說:“年遐齡提出地丁收稅倒是沒什么,可是這土地耕種了數千年早就地力疲憊產出有限,四海無閑田人口又增長,將來怎么辦?將來人多地少,又有人多吃多占,要是因為庶民沒吃的,餓殍遍地該如何?” 這不是一個遙遠的問題,因為康熙年間人口一直在增長,而江南又一直土地兼并,不說江南了,直隸附近權貴們也熱衷買田置業。 月初的時候,德妃的兄弟海棠他們的親舅舅博啟來王府,說是他在房山附近買田置產,大概是買了二白畝地,又蓋了一處五進的別院,預備著夏季送家眷去避暑。京城西郊這里寸土寸金,他們家只能買巴掌大的地方讓威武下差了短暫的休息一下,所以才在別處置辦別院,這次是特意來請海棠去別院玩一天。海棠自然沒去,招待了舅舅一頓飯送了一份喬遷禮。只要日子過的下去的也跟著聚集土地,別說那些權貴和豪強了。 四阿哥聽到海棠的問題眉頭緊皺,最后說:“只能清查天下土地,再查明天下人口,盡量讓那些多占的人把土地吐出來?!?/br> 海棠說:“沒什么用,明朝用過這一招了。叫一條鞭法,桂萼提出,張居正推廣,最后的結局都看到了?!?/br> 四阿哥嘆口氣。 海棠看他發愁的模樣,立即笑著說:“四哥,今兒咱們說的多了,這事兒不該你我發愁,有汗阿瑪和太子呢。無論將來如何,你我總能安享富貴?!?/br> 四阿哥臉更皺巴了:“汗阿瑪對此并不插手,你是知道的,他一向是對江南懷柔,并不是不知道危害,而是不管,兩害取其輕罷了,吏部吏治糜爛我找他說過,你猜猜他怎么說?” 海棠知道康熙的說法:“汗阿瑪自然會說‘要靠著這些人治理天下呢’,自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對?!?/br> “你很生氣,但是你們沒說出什么結果。剛才你都該跟五哥多解釋幾句,如果你解釋了,五哥就會高高興興的去快快樂樂的回來,如果當時汗阿瑪給你解釋了,你就不會是現在這模樣了。 我猜汗阿瑪想說,當初明祖也曾如你一樣嫉惡如仇,他對貪官污吏恨之入骨,甚至傳言把一些大貪剝皮揎草。后來呢?后來官員中十分之九的都入獄了,朝廷沒人可用,居然出現了從大獄里面拉犯人來判案的事兒,堂上的犯官戴著鐵鐐銬審理堂下的案子,幾千年來何曾見過,無論是張居正還是朱元璋,都是人死政息,再去翻開史書,甚是出現過人沒死變法失敗的事兒?!毕敫淖儸F狀何其艱難! 四阿哥聽聞嘆口氣,痛苦的閉上眼睛:“汗阿瑪尚有雄心壯志,因為咱們入關后族人太少他一心只顧著穩江山,太子……這里只有你我,哥哥說句實話,太子沒魄力,他是絕不會和這些官員鄉紳硬碰硬的,只能做守成之君?!?/br> 而且是小肚雞腸的守成之君。 海棠看看他沒再說話,有些話現在說出來不合適。 這時候侍女進來稟告,說是飯菜已經得了,海棠讓等會,等著五阿哥來了再擺飯。 五阿哥來的很快,沒一會就到了,海棠看到他小跑進來,渾身的rourou一顫顫的,整個人富態喜慶。 五阿哥說:“我沒晚吧?我就怕晚了,兩只腿跑的跟風火輪一樣?!?/br> 海棠說:“不晚,正好,快坐下緩緩氣?!?/br> 五阿哥坐下,從海棠的手里接了茶,跟四阿哥說:“我聽說吏部今兒在外面包了酒樓聚餐,四哥你沒去?” 四阿哥不樂意和這些人同流合污,聽到這消息冷哼了一聲,冷冰冰硬邦邦的說:“爺看不上那群爛人?!?/br> 五阿哥和海棠對視了一眼,都是一副無奈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