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書迷正在閱讀:養男人只是一種生活[快穿]、我靠直播睡覺爆紅全球、穿成炮灰也要好好活一次、(清穿)成為雍正meimei之后、師尊妄想毀掉我[重生]、燕歸的八零年代、我爹是偏執皇帝愛而不得的病美人、江山歸美人,美人歸我、千古召喚系統,始皇帝重生、德妃傳
姬未湫笑著回答道:“二哥你這把劍好生鋒銳?!?/br> 周如晦握住劍柄, 反手遞給了姬未湫, 姬未湫一愣,接了過來, 這劍看著鋒銳,也確實如此, 尚未接近鋒刃, 只是入手,便有一種遍體生涼之感, 且較于一般的長劍更重,握在手中有一種詭異的契合感。 習武之人的兵器素來是不愛叫外人碰的。 周如晦道:“此劍久經沙場,斬殺無數外敵,可鎮宅避煞,殿下可隨身攜帶?!?/br> 姬未湫一聽就知道周二哥這是要護著他的意思,隨身的兵器都給他帶回去,還佩戴在身側,讓姬溯看見了怎么想?他將劍還了周如晦,道:“君子不奪人所愛,二哥收回去吧,況且我也有一把絕世神兵,太長了,在大隊里頭呢?!?/br> 溯回劍他帶了,只是臨時起意分隊而行之時沒有帶上而已。 “叫溯回?!奔翠姓f起這個名字,眼角眉梢都泛著一點笑意:“本來是給皇兄準備的節禮,我看著實在是好,就給扣下來了?!?/br> 周如晦淡淡地聽著,不言不笑,只是將劍收了回去。 姬未湫說罷,忽得又想起了要和姬六那邊匯合的時候請。想到這個就頭疼,當時提前開溜是很爽,但現在嘛……八成是要被姬六他們念叨的——畢竟這事兒也不是第一次了。 當時下江南不就玩了一手金蟬脫殼嗎? 姬未湫眼眸微動,決定給姬六他們整點好差事,他看向周如晦:“我打算就這般回京,姬六他們就托付給二哥了?!?/br> 他說到這里,又補充了一句:“二哥,別客氣,有什么不好辦的就讓姬六他們辦去?!?/br> 姬六他們是跟著他來的,無論辦了什么事兒,鍋絕對是他這個瑞王的,于姬六等人的功績確實實打實的。吳御史這人最是剛正不阿,又善于查案,最是痛恨貪官污吏,同在的姬六是皇親國戚,鄒三是閣老之子,再有劉毓保駕護航,能為周如晦解決不少他自己不好辦的事兒。 “人為了南朱拋頭顱灑熱血,總不好再讓人吃他們的rou喝他們的血?!奔翠械?。 不知是哪句話觸動了周如晦,他頷首。又過幾日,車隊到了遼源府的邊界,周如晦深深地看了姬未湫一眼,道:“小心?!?/br> 說罷,周如晦下車,快馬返回邊關。 姬未湫一人坐在車內,舒展了一下四肢,又吩咐道:“備馬?!?/br> 他還是決定自己騎馬,大不了跑兩天坐一天馬車,他還是想早日回京,早日見到姬溯。 *** “圣上,定國公送來的消息?!睉c喜公公將幾封信件呈到了姬溯面前,姬溯頷首,拆開了第一封來看。第一封寫的就說醒波一事,他一目十行的看完,隨手扔給了慶喜公公,慶喜公公看了,面露出一些苦色,又一閃而逝,隨即道:“圣上的意思是……” 姬溯談不上憤怒,也談不上喜悅,他如古井一般,波瀾不興,他道:“不成氣候?!?/br> 慶喜公公在心中嘆息了一聲,嘴上卻什么都沒有說,半躬著身,只聽姬溯道:“扣著吧,待瑞王回京,讓他自行處置?!?/br> 或許是小孩兒有意培養,他若殺了醒波,豈不是打草驚蛇? 總不能嚇得他連燕京都不敢回。 慶喜公公應了一聲是。 姬溯又看起了第二封,第二封無非是說姬未湫與鐸夏商談一事,第三封則是提了姬未湫將姬六等人留下,孤身回京。 姬溯看著第三封信,指尖在上面敲了敲,慶喜公公跟著瞧了一眼,卻見定國公寫的‘許臣便宜行事’這一句,他心中一緊,他知道以小殿下的心性,十之八-九是將他們留在了邊關混些功勞,可這樣一來……豈不是有收攏軍心之嫌? 小殿下怎么也不知道避諱一些? 再看姬溯,見他不辨喜怒,慶喜公公輕聲道:“看來殿下趕得上回來過年了?!?/br> 姬溯似笑非笑地說:“怎么不是?” ***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姬未湫在接到醒波消息的時候也說了同樣的話:“……不成氣候?!?/br> 醒波是忍住了,但是他的同黨沒有忍住,讓周如晦得到了一些消息,周如晦返回邊關恰好將人抓了個正著,捉著了這一條線,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容易了起來。消息送到他這里已經有了延遲,但并不妨礙他得知一些真相——醒波與世家有些聯絡。 比如利用他的名頭和世家做了一些交易,他對醒波從不設防,王府一應出入都是由醒波打理,上回收了鄒覆流的銀子只是運氣不好,被他撞上了而已?;蛘邠Q個角度,醒波也并不對他設防,一應都在賬冊上,只是他沒問過,所以他不知道。 他一直以為自己也不算太窮但也不算太富裕,至少和那些世家之流的沒法比,天知道他不光有錢,還有富得流油——也不能這么說,這個錢他也沒花過,這錢也不是藏在瑞王府,更沒有用在他身上。 用在誰身上了不知道,還沒查明白。 姬未湫的臉色有些冷淡,大概是最壞的心理預設做了太久,得知這個消息他也并不顯得吃驚和失望,甚至有種‘果然如此’的輕松感。他唯一有些煩躁的點只有一件事——姬溯到底知情不知情? 他數次讓姬溯查醒波,姬溯的意思都是讓他自行處理……他是不知道,還是知道了卻覺得無所謂? 什么事情在他眼里是有所謂的? 與姬溯在一起的時間太久,姬未湫甚至覺得他能輕易揣摩到姬溯的想法:或許姬溯確實查出來有問題,但他沒有查的那么深,或者在查的很深之前就止步了。姬溯以為醒波是他的人,拿醒波出來是為了打消他的懷疑,他也留幾分面子,不查的太深,讓他‘自行處理’。 而他卻理解為醒波沒有太大的問題,姬溯考慮到醒波陪伴了他許久,這才讓他自行處理,也好留醒波一命。 姬未湫與青玄衛道:“傳信回去,就說請皇兄留著醒波,待我回京自行處理?!?/br> 青玄衛應了一聲,快馬而去。 姬未湫高喝了一聲:“走!” 塵土飛揚而起,掩去了他們的身形。 回去的路上出乎意料的太平,等姬未湫回京的那一日,恰好大雪,姬未湫換了馬車,連日的奔波讓他面色顯得有些蒼白,厚實的披風緊緊地裹著他,但還是冷得有些令人發顫。 馬車穿過了巍峨的朱門,滿宮覆雪,朱墻也為雪掩去了七分顏色,在素白的縫隙中隱隱透露出幾分艷色。 這條路姬未湫太熟悉,熟悉到了不用看,姬未湫也知道他走到了哪里。 進了太和宮的范圍,緊接著穿過這條宮道,再拐三次彎,一炷香之內他就能到清寧殿。 他在心中默數著,抱著手爐的手臂繃起了青筋,他有些緊張。 有些緊張于這看不見盡頭的皇宮,有些緊張于自己的下場,有些緊張于見到……姬溯。 明明已經想好了要怎么報復姬溯,要說什么話,給他什么臉色,但走到這里他什么都忘了,只記得姬溯。 這一炷香仿佛走了一天一夜,姬未湫終于等到馬車停下的那一刻。宮人們上前挑開了簾子,雪光與陽光一并灑在了姬未湫的身上,他扶著宮人的手臂下車,陡然看見了站在臺階最高處的那個人影。 雪還在下。 姬溯就站在那里,他并未撐傘,雪就這樣落在了他的發際與肩頭。 姬未湫急急地登上臺階,到了姬溯面前,他伸手握住了姬溯的手,只覺得觸手冰涼。姬未湫皺眉道:“皇兄怎么就站在了這里?天這么冷,怎么不進去等?” 好像也沒分開多久,姬未湫卻覺得已經分開很久很久了,他貪婪地注視著姬溯,忍住了在大庭廣眾之下抱緊姬溯的沖動。 雪也落在了姬未湫的發上。 姬溯亦在看著他,目光自他的發際落在了他的臉上,忽地笑了笑,說:“沒有多久?!?/br> 居然就這樣回來了。 他居然就這樣回來了。 姬溯伸手拂了拂他的發際,注視著他發際上的雪,卻見年輕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仿佛見到他開心極了。 “你回來了?!?/br> “我不回來還能去哪?皇兄真是在等我?下回好歹也撐一把傘嘛……”姬未湫牽著他的手帶著他往里頭走,邊走邊說,姬溯沒有應,他也不以為意,一進清寧殿,暖風撲面而來,姬未湫拂去了姬溯肩頭的雪,摸著已經濡濕的衣料,道:“走,去更衣?!?/br> 姬未湫雖然恨不得和姬溯黏在一起,卻不是真想讓他著涼。轉念一想他自個兒一路快馬回來,條件有限,想要打理得非常清爽整潔是不可能的,他也吃不準姬溯的潔癖發作不發作,干脆說:“皇兄,容我去云池宮泡一泡,這一路上都快把我凍僵了?!?/br> 有點想親親他。 不知道去云池宮之前可不可以先討一個吻。 姬溯也握著姬未湫的手,聞言道:“一起去?!?/br> 姬未湫也不是沒見過,當即笑嘻嘻地應了聲好:“好呀,再上些吃食,我快餓死了?!?/br> 話音未落,就被姬溯看了一眼,姬未湫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出去一趟,嘴上不把門慣了,‘死’這一字,也犯姬溯的忌諱,不能亂說,不吉利。 他握緊了姬溯的手,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沒救。 兩人在連廊下走過,姬未湫越走就越是清醒,他看著與他并肩而行的姬溯,有些好奇:他在想什么? 就這么輕描淡寫地過去了嗎?他沒有任何反應嗎? 他在邊關做的那些事情,按照常理來說,是在姬溯的底線上反復摩擦,姬溯都不打算和他發作嗎? 還是像往常一樣,是要和他發作的,但是要給他留點體面,等他休息好,吃飽喝足了,再來發作? 進了云池宮,又是另外一番天地,溫暖的水汽如春風一般拂面而來,姬未湫卻松開了姬溯的手,道:“我先更衣?!?/br> 說罷,他去了屏風后,宮人們上前幫著他換下了臟衣,大概是因為剛剛進了清寧殿,又捂得嚴實,出了一些汗,如今衣服一脫,一股汗味兒隱隱約約鉆入了他的鼻腔,姬未湫心想虧的他聰明,要不然一會兒湊過去被姬溯聞到了多少有點敗興。 他先進了一個小池清洗,卻沒有注意到姬溯越來越沉的目光。 等再回去,姬溯早已泡著了,倚在池邊雙目微闔,姬未湫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什么,一時竟然有些不敢下去,等他回過神來,又不禁暗笑:難道他不下去,姬溯就永遠定格在這里了嗎? 那也很好,但是他有些舍不得。 他悄悄下了水,不想驚擾姬溯,姬溯似乎已經睡著了,姬未湫也就大膽了一些,輕輕地在他身邊落座,學著他的姿勢,靠在池邊,任由溫泉將他的體溫慢慢升高。 他側臉看著姬溯,有些難耐地想他們都這個關系了,他湊上去親一口應該不要緊吧? 明明走之前他想親就親,回來之后卻莫名有些畏首畏尾。 姬未湫終究還是沒忍住,他吻上了姬溯的唇角,姬溯也在這一瞬間睜開了眼睛,卻沒有任何動作。姬未湫舔了舔他的嘴唇,在上面輾轉反側,顏色淡薄的嘴唇慢慢染上了一點艷色,姬未湫慢吞吞地想,有點想是剛剛看見的那一抹覆雪的宮墻。 好神奇的感覺。 仿佛他親吻的不是姬溯,而是這座冰冷威嚴的皇宮。 姬溯垂眸與他對視,他的眼睛又沉又黑,想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仿佛什么都沒有,卻又仿佛藏著無數的已知的,未知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破開黑暗,露出猙獰的獠牙。 姬未湫討好地舔著他唇瓣的縫隙,浸在水下的手摩挲著握住了姬溯的手,一寸一寸地摸索過去,最終與他十指相扣。 姬溯握住了他的手,另一手勾住了他的腰,輕輕向上一托,姬未湫便坐上了他的膝頭,他極盡親昵地摩挲著姬未湫的背脊,嘴唇與他稍稍分離,下一瞬間年輕人就熱情地追了上來,張開口,任由他索取。 姬溯撫摸著他的背脊,一節又一節的摸過去,這條脊梁看著又乖巧又聽話,活色生香的溫順地伏在他的懷里,實際上呢? 他有時很想剝開小孩兒的皮rou,看一看他的脊梁,看一看他的心,是否如表現出來的一致。 其實不需要花費多大的力氣,只需要輕輕地握住,一扭,小孩兒這輩子都不能再下地走路,那么是否一致就無關緊要了。 但是不舍得。 已經縱容了他許多回,不差這一回。 或許……他也知道怕,所以才這樣來討好他。 是不是呢? 他不知道。 唯有姬未湫,他看不透。 他已經猜測到厭倦了,他想要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