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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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未湫含蓄的笑了笑,道:“本王覺得鐸夏王會信?!?/br> 鐸夏王的笑聲嘎然而止,他看向姬未湫:“你這是在威脅小王?” 姬未湫干脆地說:“是?!?/br> “本王并非只有鐸夏王一個選擇?!奔翠芯彶蕉校骸盎钪挠杏?,死了的,也一樣有用?!?/br> 鐸夏王本想跟上,卻被青玄衛壓得動彈不得:“可其它人沒有小王好用,不是嗎?” 姬未湫頭也不回地道:“故而鐸夏王如今在城墻上,而非是在城墻下?!?/br> 草原上的勇士鮮少有眼力不好的,鐸夏王清晰地看見京觀的最上方是空著的,如同寶塔失去了塔尖,他瞬間明白過來,如果今日他不能如瑞王所愿,最遲明天早上,他的人頭就會成為那個塔尖。 他掙扎了一下,一個青玄衛對著同伴點了點頭,放他起身,鐸夏王揚聲道:“如果小王同意,又有什么好處?單單一個可汗的位置,王爺就想讓小王出賣整個草原?” 誰要你出賣草原? 姬未湫心里這么想著,口中卻說:“兩國交好,開通互市,互通有無,難道不夠?” “區區一個互市……”鐸夏王不屑地說:“你們南朱的商人,早已在草原中穿梭,難道小王還差這些?” 姬未湫微微一笑:“商人走私,最大的利益在哪里?鐸夏王難道不知道嗎?” 鐸夏王不屑的表情僵住了,他的目光認真了起來:“王爺的意思是?” 姬未湫深恨為了裝逼沒有帶個嘴替上來,這個時候就該有個狗頭軍師幫著敲敲邊鼓,將國家貿易的好處一一告知鐸夏王,把他忽悠得迷迷瞪瞪,這事兒也就算成了,如今總不能讓他自己去解釋吧? 但顯然,只能他自己去解釋了。 姬未湫道:“國與國之間貿易,以更低的價格獲取更多的資源,比如說鹽。鐸夏王應該明白?” 鐸夏王揣摩道:“嚴禁走私……?” 一旦南朱嚴禁走私,商人便不能輕松抵達草原,便是順利抵達,價格也要翻上數倍。如果能以國與國的地位做貿易,大批量從南朱獲得鹽,他再以一個比商人更低的價格出售給草原各族,將獲得一筆巨大的財富不說,還能獲得各部落的忠心,他的統治將牢不可破。 鐸夏王看向這個年輕王爺,這一步風險極大,如今的南朱皇帝顯然更傾向于讓突厥亡國,而非貿易往來,養肥突厥,又對南朱造成威脅。 ——怪不得這瑞王要的是五十年不起兵戈的盟約。 瑞王做這樣的事情又能從中獲得什么? 真如他所說一般是因為憐憫百姓?還是為了更大的金錢與權力? 姬未湫見鐸夏王目光微變,心中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他含笑以對:“鐸夏王以為如何?” 天吶他終于反應過來了! 鐸夏王道:“小王怎么知道王爺是不是緩兵之計?” 姬未湫掃了他一眼,淡淡地說:“本王對你,有何可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說得就是這么一回事。鐸夏王憋屈地沒有說話,其實他早就清楚,這一次的商談的主動權根本不在他的手上,他只要還想活命,無論這瑞王說什么,他都只能相信。 鐸夏深深地道:“那就看未來了?!?/br> 這筆買賣成不成,還要看后續。 姬未湫抬了抬手:“送客?!?/br> 鐸夏王還要說什么,卻被身后的兩個侍衛押著離開,他回頭看向姬未湫,大聲道:“這就是王爺的待客之道嗎?” 姬未湫笑著說:“本王手無縛雞之力,也得防著鐸夏王一命換一命不是?” 嘖,真夠謹慎的! 鐸夏王在心中罵娘,這南朱人一個個怎么都精明得像是狐貍一樣。 跟著姬未湫的其中一個青玄衛摘下了面具,正是周如晦。周如晦道:“殿下當真是這般想的?” “真的?!奔翠袔е苋缁捱h離了其他人:“兩國交好,貿易往來,并非是一件壞事?!?/br> “怎么說?”周如晦微微皺眉,眼中若有寒冰。 姬未湫耐心地與周如晦道:“二哥,可知前朝有個夏國?” 周如晦道:“知道,現云夏府?!?/br> “是了?!奔翠械溃骸巴回时闳缤斈甑脑葡?,地廣人稀,偏偏云夏族戰力高強……此地爭與不爭,皆如附骨之蛆。若兩國交好,我們只要有耐心,他們自然明白我南朱的好,能有幾代通婚,便也識得漢字,習得漢文,數代之后,便是漢民?!?/br> “那時,突厥還需要我們去打嗎?”姬未湫笑了起來:“突厥人又不是傻子,誰能讓他們過好日子,誰就是他們爹?!?/br> 姬溯也是這么想的,原著里姬溯也是這么做的——春風化雨,潤物無聲。 周如晦沉默了許久,突然問道:“只是如此?” “殿下,這是圣上的意思,還是殿下的意思?” 狂風忽起,揚起了姬未湫厚實的披風,他的鬢發被風吹得亂舞,他笑道:“這對周二哥來說重要嗎?” “重要?!敝苋缁摅E然握住了姬未湫的手腕,道:“殿下往日,不是這般的人?!?/br> “發生了什么?” 第118章 發生了什么? ——指哪方面? 姬未湫看著周如晦, 目光中透露出一點茫然之色,周二哥該不會是問他和姬溯之間的事情吧?其實告訴周二哥也無妨……不過周二哥應該不太關心這些感情上的問題? 不過不論是什么,城墻上都不是什么好談話的地方, 姬未湫道:“二哥,咱們換個地方說話?!?/br> 不等周如晦回答, 他又問道:“是不是要從鐸夏身上拿點什么?威懾他一番?看著他不像是個老實的?!?/br> 周如晦沉默了一瞬:“……嗯?!?/br> 姬未湫點了點頭, 周二哥應了,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他cao心了, 周二哥會去辦的。不得不說, 姬溯的眼光是極好的,凡是他的心腹,幾乎都是舉一反三的人物,事無巨細,周全無比。 周如晦帶著姬未湫回營帳, 一路上不少士兵向兩人打招呼, 對著周如晦敬重那是理所當然,對姬未湫也格外敬重就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一進營帳, 周如晦便屏退左右,連值守都被遣退, 連墨劍都不例外。 “說?!敝苋缁扪院喴怦數卣f。 姬未湫坐了下來, 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也順手給周如晦倒了一杯, 他捧著茶盞呻了一口,舒服得瞇了瞇眼睛, 城墻上風太大, 吹得他人都快麻了。他道:“周二哥是指哪方面?” 姬未湫決定再確定一下,周二哥一個鰥夫, 他擱他面前灑狗糧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周如晦看著喝一口茶都能喝得眉開眼笑的姬未湫,眼眸微沉,卻不說話,直到姬未湫手里的茶都喝了半盞,方道:“為何這次是殿下來?” 姬未湫自小就不喜歡這些朝堂政務,鐸夏一事,要派就應該派顧相,而不是姬未湫。姬未湫的身份太敏感了——無論換到哪一朝哪一代,太子出京都是一件極其敏感的事情……這件事從根本上就透露出一絲詭異。 姬未湫道:“說起這個,我也覺得奇怪,皇兄一開始叫我來,大過年的,讓我往邊關跑,我是不想來的,但是看著皇兄開了口,我就想同意,哪想到他又反口讓我別來……” 周如晦陡然打斷道:“當真如此?” 他年幼時就陪伴圣上左右,深知圣上稟性,圣上深謀遠慮,謀定后動,話不出口便算了,出了口便是一言九鼎,哪有朝令夕改一說? 姬未湫點了點頭,只當是沒看見周如晦眼底的愕然:“不過最后我擲了爻,上天叫我來,我就來了?!?/br> “你……”周如晦遲疑了一瞬:“殿下與鐸夏所言,是圣上的意思嗎?” 姬未湫笑道:“二哥放心,皇兄說讓我放手去做,不成也不怪我……” 周如晦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驟然起身,抓住了姬未湫的手腕就要將他往外扯:“我送你回京!” 姬未湫的笑容紋絲未變,他手腕一動,想要撇開了周如晦的手,周如晦這等腕力哪里是姬未湫能輕易撇開的?他無奈地道:“二哥,我與皇兄之間的事情,你就不要摻合了?!?/br> “不行?!敝苋缁薜恼Z氣罕見的帶上了一絲情緒:“他事不必再說,我送你回京?!?/br> 姬未湫心中微動,周二哥其實不該問這個問題,也不該說什么送他回京的話,他不僅僅是他的周二哥,更是南朱的定國公,更是姬溯的定國公,定國定國,當如定海神針,一子落下,定江山定湖海,不偏不倚——退一萬步,他要偏要倚,那也是該往姬溯的方向偏。 他如今說這話,若是叫人聽見了,恐怕是落不得好去的。 ——姬溯是不會因為這件事拿周二哥如何,可姬溯是個帝王,他多疑入骨,今日不會,明日呢?后日呢?千里之堤,潰于蟻xue。 周二哥也是真心拿他當兄弟的。 “擅離邊疆,二哥,不要給自己找麻煩?!奔翠杏謷陝恿艘幌?,見周如晦還是不放,他只好說:“二哥,你坐下,我慢慢與你說?!?/br> 周如晦抿了抿嘴唇,終究還是松開姬未湫坐下了。 “兩國交好,互通貿易,亦是皇兄心中所愿?!奔翠械哪抗庾谱?,他笑得極為坦然:“不叫二哥或者顧相做這件事,是對二哥和顧相得信任……總要有人做這個人?!?/br> “那個人不必是你?!敝苋缁迒÷暤?。 “是,不必是我?!奔翠械溃骸暗蚁胧俏摇抑阑市质窃谠囄?,他既然想試,那就讓他試……或許等我一無所有,他才會真的信我?!?/br> 姬未湫在心中道:一無所有又如何?他一身所有本就是姬溯賜予,如果沒有姬溯,他想要的東西其實有很多,如果姬溯要他,他可以只要姬溯。 “何必如此?”周如晦深吸了一口氣,又問了一遍:“殿下何必做到這個地步?!” 姬未湫笑了笑,他答非所問:“二哥,你記不記得,上回在燕京,我去你家吃酒,我說我有斷袖之癖?” 周如晦頷首,敏銳如他,他立刻意識到了姬未湫這般與這件事有關,他擰眉,看向姬未湫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若是普通人,姬未湫要也就要了,他喜歡男子比他喜歡女子對圣上而言更為有利,而今能讓姬未湫為了取信圣上做到這個地步,這個人身份定然敏感至極。 這樣的人不多,左不過是在皇親國戚與權臣之間。 姬未湫沒有要周如晦猜的意思:“我喜歡皇兄?!?/br> 周如晦沒有說話,他直視著姬未湫,沉默了許久,驟然之間,他一圈砸在了案幾上,被這個天氣凍得像鐵一樣的木料在一聲巨響后四分五裂,成了一堆碎木,周如晦右手鮮血直流,他什么都沒有說,又仿佛什么都說了。 姬未湫垂下了眼簾,他手中還捧著茶盞,平靜地呻了一口:“皇兄接受了?!?/br> 周如晦一怔:“什么?!” 姬未湫抬眼看他,眼中滿是笑意:“我說,皇兄接受了,我們在一起了?!?/br> “二哥,不必大驚小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是他強迫我,我心甘情愿,我巴不得一顆心都挖出來給他?!奔翠酗@得平淡而從容,“于我而言,能相伴一時已經是極好的了,他疑心我,他要試我,那我就讓他試?!?/br> 姬溯這種人,時不時是要發病的。 “他想做什么,我就替他做?!奔翠刑谷坏溃骸拔乙簧硐涤诨市?,其實做不做,都是一樣的,既然如此,叫他開心有什么不好?更何況此事功在社稷,利在千秋?” “你要是再摻合進來,那就完了,皇兄大概是要覺得我勾結權臣的?!奔翠蓄D了頓,忽地只覺得胸口發燙,他下意識按了按,這才想起來他的胸口還掛著一塊玉令,他戴的時間太久了,久到了忘記了這是什么——大概除了慶喜公公,沒有人知道這塊相當于兵符的玉令是在他這里的。 姬未湫忽然清晰地意識到,或許這次姬溯叫他出來,就是做好了他會造反的準備的。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他沒有想到周二哥對他這樣掏心掏肺,但凡他有些歹心,添油加醋與二哥說是姬溯強迫他,二哥會如何?加上手上這塊兵符,又會如何?哪怕不急于一時,突厥兩位王子都捏在他手上,日積月累之下,他手中將積攢出多少實力?那時再動用周二哥與兵符呢?朝中……還有鄒覆流這個閣老。 哪怕是最次的群輔,那也是閣老。 真是班底都給他建好了,就等著他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