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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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一瞬間甚至在厭惡姬溯,怎么會有人能這么表里不一, 這么口蜜腹劍,虛偽到了這個地步? 不過沒關系,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姬溯……來都來了,他小小占點便宜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他裝作渾然無覺地翻了個身,伸手摟住了姬溯的腰,在他身上使勁蹭了蹭,這才像是發現哪里不對一樣睜開了眼睛,有些疑惑地道:“皇兄?” “你怎么在這里?發生了什么事兒嗎?!” 姬溯見小孩兒滿臉緊張地要坐起來了,一手便將他壓了回去:“無事,不必驚慌?!?/br> 姬未湫躺回床上,適時地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他歪了歪頭:“那皇兄這是……?” 言下之意,沒事你大半夜的跑過來是干什么? 沉默了一瞬后,姬溯淡淡地說:“看來胡太醫的藥也不怎么管用?!?/br> 這就算是解釋了,他只是擔心他這個弟弟的身體,所以來看看他。姬未湫心道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姬溯還裝得跟個什么似地。他也不介意挑釁挑釁姬溯,聞言便調侃道:“臣弟還當皇兄終于決定了呢~” 輕飄飄的一句話,姬溯的目光便冷淡了下來,姬未湫再看,方才那一點虛假的溫和已經消失殆盡,姬溯緩緩道:“你總是朕的親王?!?/br> 姬未湫坦然一笑:“是啊?!?/br> 有什么問題?沒問題。 他甚至伸手重新勾住了姬溯的腰,借力讓自己枕到了姬溯的腿上,他直視著姬溯,姬溯則是垂眸看著他,姬未湫勾了勾唇角,漫不經心地撇開了視線:“皇兄說的總是對的?!?/br> 姬溯居然沒有推開他,任他施為。 不應該啊。 ——姬溯這一段時間行事做派跟有病一樣,該不會是喜歡他吧? 這個想法在姬未湫腦海中一閃而過,他一笑了之——怎么可能呢? 智者不入愛河,姬溯何其聰明的人,他就算是下了凡,硬是要淌一淌這條河,那一頭站著的人他也不會選擇他。 他會找一個足夠安全的人,應該是女性,因為國家不需要一個無法繁衍后嗣的君王,他會讓她執掌后宮,讓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讓她受萬民愛戴,讓她流芳百世……乃至許多許多年后,后人翻開史書,都會看見一句‘恩隆好合,始終不渝’。 這就是姬溯。 他越想越覺得沒意思,懶得再應付姬溯,他忍不住打了個呵欠,不等姬溯開口,他便道:“皇兄,臣弟今天好不容易沒喝藥就睡著了,又叫皇兄吵醒了……皇兄若是無事,不如陪臣弟睡會兒?” 姬溯定定地看著他,頷首道:“好?!?/br> 話音未落,姬未湫下意識一顫,姬溯一手拖著他的后頸,一手扶著他的肩膀將他挪到了床上,姬未湫知情識趣地往里頭讓了讓,留出了足夠的空間來。 姬溯去了外衫,在他身側躺下,他的睡姿是自小練出來的,平躺,雙手置于身體兩側,規整齊了——是那種在他身邊擺滿黃白兩色菊花都不會顯得突兀的睡姿。 他就練不出來這種睡姿。 姬溯說睡覺,那就是真的睡覺,如今連眼睛都閉了起來。姬未湫卻不然,自己送上門來的他客氣什么?他湊上去挨著姬溯躺著,專挑一些姬溯此時大概是不會想聽的話來說:“好久沒和皇兄一起睡了,臣弟記得,小時候非要纏著皇兄,皇兄嫌臣弟礙事,叫乳母把臣弟抱走,但每次抱走,臣弟就又再悄悄回來,弄得乳母恨不得長出八只眼睛來盯著臣弟才好?!?/br> 他這般說著,也不指望姬溯能有什么反應,本來說給他聽就是為了讓他不那么好受,不想卻聽姬溯道:“你近日為何不再稱‘我’?” 姬未湫一愣,道:“這不是皇兄所期盼的嗎?此前臣弟少不更事,虧得皇兄不與臣弟計較?!?/br> 姬溯從喉中溢出了一個模糊的音節,算是應了,他道:“私下里無妨……睡吧?!?/br> 姬未湫在心中訕笑一聲,當真就挨著姬溯閉上了眼睛,很快他就聽見姬溯的呼吸變得綿長平緩,他睜開了眼睛,看了姬溯許久,這才緩緩陷入了睡眠之中。 常年穩定不變的習性,讓姬溯在一個時辰后清醒了過來,外頭點的一盞小燈散發著幽幽的光,伶仃穿透沉瑣的床帷,驅散了些許晦暗。 姬未湫猶在睡夢中,就這樣毫不設防地睡在他懷里,手腳并用的抱著他, 姬溯垂眸看去,光潔的額頭,略顯鋒銳的眉梢,高挺的鼻梁,微翹的嘴唇,他就這樣一一看了過去。 姬未湫是沒有睡相可言的,這么許多年的教養下來,全然不能約束他分毫,自小到大,次次看他,都是怎么恣意怎么來,偌大的床鋪都不夠他一個人鬧騰的。 還能這樣大大咧咧地跟他睡在一處,想必他還是不知道。 那他又在怕什么? 又似乎不是在怕。 許久之前,他認為姬未湫就如同一張白紙一樣,一眼就能望到底,如何造就,全憑他執筆描畫。而如今,他卻發現他早已看不透姬未湫。 就比如他現在不明白姬未湫到底在怕什么。 姬溯一手輕輕地捏住了姬未湫的下巴,打量著他的面容。他昨日說他數次后悔,是實話——他數次后悔,應該早日處置了他。 可他也明白,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意味著已無轉圜的余地了……來不及了。 姬溯垂首,最終吻落在了姬未湫的發際上。 他并非重欲之人,床笫之歡不過是錦上添花。他養了他一世,絕不是想叫他落入那等兄弟相_jian的難堪的境地中去的,如現在一般,一世都做他的幼弟,做他的親王,相伴一處,亦是一種幸事。 應當知足。 至于其他的……唯有時間可以證明,而他從不心急。 姬溯松開了姬未湫,沒有叫醒他,起身出了去——離上朝還有一段時間,現在叫醒他,恐怕又要叫他腹誹,還是叫他多睡一會兒吧。 慶喜公公見姬溯只披著一件外衫從偏殿出來,連長發都披散未束,頓時大驚失色。姬溯素來克己復禮,從不做這般出格之事,今日怎么……除此之外,他還覺得有些眼熟,卻硬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只當無事,趕忙上前:“圣上怎么這般就出來了?外頭這般寒涼……” 話音未落,姬溯已然進了正殿——也就這么兩步路。 慶喜公公只得跟了進去,緊接著就是一通忙活,更衣束發戴冠,好不容易將這位伺候好了,就到了喊隔壁那小的起來的時候了。 小卓已經帶著宮人進去了。 慶喜公公有些不放心,瞧著圣上這頭沒什么吩咐,就暗中叮囑其他宮人仔細著,借著取東西的機會去偏殿看了一看,就見姬未湫半撘攏著眼睛正在宮人們的服侍下更衣,與往日一般,別無二致。 姬未湫也瞧見了他,懶洋洋地問道:“公公來了……今日早膳吃什么?” 慶喜公公笑道:“老奴特意去問過了,說是為殿下準備了小云吞,還有棗泥水晶糕……” 姬未湫點了點頭,可以的話他選擇不吃早飯,繼續回床上躺著,但明顯是不能的。 最后一件配飾也系好了,姬未湫裹上了披風,舉步出門。 “臣弟見過皇兄?!奔翠行辛艘粋€禮。 姬溯頷首,越過他向外走去,姬未湫跟在了他的身后,一并上了馬車。 有風來,吹得樹影搖曳,婆娑有聲,姬未湫挑著簾子,見風卷殘葉,滿目枯寂。 冬天已經來了很久了,久到了精心打理的花木也抵不住這樣的風霜侵蝕。 ……再過不久就是年關,或許等今年過去了,明年一切又都好起來了呢? 他悄悄看了一眼姬溯,心中搖頭:有他在,很難。 怪不得原著中的瑞王要造反,要不是他喜歡姬溯,他也想反。 不,應該這么說,但凡他有點骨氣,他也就反了。 ——有些人天生就注定是孤家寡人,注定要眾叛親離,然后坐在最高的位置上,被權力腐蝕成一個面目全非的怪物。 最可悲的是,他喜歡這個怪物。 姬溯哪怕是怪物,也是最漂亮的那個怪物。 第89章 一月后。 “王爺……”眠鯉輕輕喚了一聲, 隨即用一個新手爐換掉了姬未湫手中已經變得溫涼的手爐,他眉目間有些掩不住的冷意:“虧得您沒出去,否則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br> 蠻夷就是蠻夷, 不識禮數。 姬未湫抱著手爐,一手下賤的去摸小黑豹的肚皮, 被已經長得有半個手掌大的貓爪子掀了一巴掌, 他反手抓住小黑豹的爪子,捏了捏它黑色的rou墊, 小黑豹氣得直翻白眼, 但已經習慣了,隨姬未湫去了。姬未湫無所謂地說:“這么晚還沒到,恐怕是出了什么事,眠鯉,你帶人去迎一迎?!?/br> 使臣抵達, 都是提前叫快馬來報的, 否則這城門怎么開?又怎么迎?官員怎么知曉?突厥使臣叫人報鴻臚寺今日巳時正刻抵達燕京東城門,如今已接近午時, 半點人影都不見,乃至派出去的接應的人都回來了三四波, 只說是沒見著人。 眠鯉眉目一動, 本想說什么,方抬頭便見到姬未湫清淡如水的視線掃了過來, 他又忍了下去:“是,奴一定好好迎?!?/br>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他下了馬車, 還未來得及轉身, 就聽姬未湫道:“回府?!?/br> 馬車動了起來,鴻臚寺一群官員面面相覷, 這……雖說突厥使臣是失約,晚了半個時辰還沒到,但瑞王爺就這樣直接走了?最后還是鴻臚寺卿拍了板:“都散了!” 眠鯉見狀,不由有些咋舌——還真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自從王爺從宮中回來后越發高深莫測了,別的沒學到,圣上那古井無波的氣度少說學了個七八分,看著真是嚇人。 眠鯉給自己打了個氣,既然王爺今日不等了,那那幫子突厥使臣今日必定不能到! 他們最好是真的有事。 姬未湫本想回王府,想了想又吩咐道:“回宮?!?/br> 雖說今天這個事情暫時還用不到姬溯,但是總要給姬溯報備一下。這個點他回宮剛好蹭個午膳——他府里估計沒什么準備。 王氏塵埃落定,姬未湫也在一旬前搬回了王府,別的也沒什么,醒波將王府管的好好的,至少大面上沒什么問題。又是年末里,各處莊子上的賬目也都送到了王府里,姬未湫本來是不管的,但想到姬溯教他的,他也就意思意思找人查查醒波的賬。 這種查賬的活當然要交給專業的人來看,他也不問別人,就問姬溯要了兩個靠譜的賬房先生,給他查賬去了,這幾天醒波都被困在府里天天和人對賬,也沒功夫整治其他的。 姬未湫俯下-身將小黑豹子抱了起來,這小家伙吃得壯實,抱起來真是老大的一坨,他沒忍住又捏了捏它的rou爪墊,喚了一聲:“咪咪~” 都是貓科,黑豹和黑貓除了體型差距不大,叫‘咪咪’很正常。 “你跟你媽真不像?!奔翠腥嗔巳嗨駥嵢彳浀亩瞧ぃ骸耙粫鹤屓藥闳ヒ娨?,等開春了就要放歸了,以后再見就難了?!?/br> 姬溯應該很難接受他扛著只小黑豹子去跟他見面,這樣一來剛好,各有各的去處。 馬車進了宮,小卓早已在宮門內等候,見馬車來了,連忙迎了上來,還未來得及說話呢,就見里頭遞出來一團又黑又圓的玩意兒來,他還以為是披風上的毛領,結果仔細一看發現是只活的黑豹,當即退了半步,又硬生生的止住了,就聽里頭殿下吩咐道:“帶它去獸園見見它母親?!?/br> 小卓沒敢接,揮了揮手中的拂塵,示意侍衛趕緊來接了。小黑豹子看著有些兇,實際上卻很溫順,侍衛接了它它動都沒動一下,兩只爪子搭在侍衛的肩頭,腦袋歪在人家脖子上取暖。 侍衛也是沒想到這小黑豹這么親人,有些歡喜的將它抱緊了,還拉過自己的披風給它遮了遮,也好擋些寒氣。 小卓這才松了一口氣,他湊到了馬車前,滿臉是笑的跟著馬車走:“殿下才出宮幾日,奴仿佛都有幾年沒見過殿下了,正是應了那句話,一日不見,如……如……” 他剛想抖點書袋子,沒想到就給卡住了。 姬未湫笑道:“如隔三秋,好了,別在外頭走了,上來?!?/br> “哎!是!”小卓手腳靈活地攀上了馬車,進到了里頭,這才覺得刺骨的寒氣散去了不少,姬未湫道:“替本王換一個手爐?!?/br> 小卓立刻自馬車的暗格中取出一應物品,馬車都是宮中式樣,什么東西擺在什么地方都有定式,三下五除二就點好了新的手爐,這手爐是要溫一溫的,他便抱著等著手爐熱起來,邊道:“殿下真是有口福,今日御膳房里燉了好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