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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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人臉色鐵青,這等要事,大理寺自然也謹慎,自姬未湫入城就派了衙役跟著,當時人還好端端的,現在卻死了,想必是方才有歹人混在了百姓中,趁著百姓砸曹知魚的時候渾水摸魚,給了曹知魚致命一擊。 他回過頭去看姬未湫,見姬未湫老神在在的捧著熱茶瞇著眼睛,道:“王爺怎么說?” 死在路上,那就是瑞王的問題了! “沒什么好說的?!奔翠袚]了揮手,當即有兩個暗衛帶著一個人不知道從哪里跳了出來,其中那人就是曹知魚。他笑道:“喏,人不好端端的嗎?至于死的那個,大人就別放在心上了?!?/br> 姬未湫看好戲似的看向大理寺卿,意味深長地說:“看來有人賊心不死,何大人,接下來就交給你了?!?/br> 姬未湫又不是傻的,進了城他都不能坐馬車,曹知魚就更不能頂著那個烏龜殼了,畢竟他是罪證確鑿被帶回來的,不是帶回來配合調查的,沒有不讓百姓罵的道理,但姬未湫還能想不到有人會渾水摸魚?畢竟進城時那烏泱泱的人,刺客沒動手之前誰能發現? 何大人一手握著身邊的人的手臂,深吸了幾口氣,道:“敢問王爺,此人果真原淮南府知府曹知魚?” “騙你作甚?”姬未湫反問道。 何大人看著站在暗衛中間的曹知魚,見他身上干凈整潔,別無鐐銬,便知道瑞王是什么意思了——知道了瑞王的意思,也就知道了圣上的意思。 曹知魚應當是投誠了,拿命換了其他,圣上拿他還有用處,所以他萬萬不能在大理寺出事。 而瑞王是沒有理由拿著個假人犯來騙他的,他能騙他,難道還能騙過圣上? 姬未湫道:“既然犯官已經平安送達,接下來就看何大人了?!?/br> “是,臣遵命?!贝罄硭虑湓俣刃卸Y。 姬未湫放下熱茶,等著大理寺卿寫下收據,帶著兩位御史入宮復命。 這時間點卡得特別準,走到太和殿附近的時候差不多就是姬溯的午膳時間,現在估摸著剛開始擺盤。姬未湫和顏悅色地與吳御史、劉御史道:“這時間不大湊巧,兩位大人先行去歇息用飯,一會兒自有傳召?!?/br> 小卓公公早就跟在一旁了,見狀道:“兩位大人請隨奴來?!?/br> 吳御史自然是無所謂的,圣上龍體為重,此事又不是一時之功,不差這么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的,劉御史也應了一聲,見姬未湫姿態閑舒的往清寧殿方向去了,若有深意地說:“王爺當真是圣眷優隆?!?/br> 旁人入宮哪個不是戰戰兢兢,深怕行差踏錯,唯有瑞王,此刻瑞王在外的那股子若有若無的焦躁都一掃而空,顯得從容不迫,正如回到自己家中一般。 瑞王早已出宮建府。 此前瑞王入閣時就住在宮中,他聽過小道消息,說是瑞王嫌棄上朝時間太早,就不愿意回府,干脆在宮中住著,這樣也好多睡一陣。他當時只覺得假,瑞王毫無權柄,一朝入閣,恐怕是圣上將瑞王扣在了宮中,怕他行差踏錯,如今看瑞王的樣子,小道消息恐怕是真的。 吳御史看了他一眼,有些冷淡:“辦好自己的差就是?!?/br>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劉御史含笑道:“多謝您提點?!?/br> 兩人再無后話,被小卓公公引著去了偏殿用膳歇息,等候傳召。 姬未湫剛到清寧殿,就聞到了飯菜香氣,他想的挺好,進入拜見一下,然后就去英華殿歇息,姬溯就順手這么給他賜一桌子菜,他美美吃一頓——飯是要吃的,人是不想多見的。 有些人就是越見錯處越多的,姬未湫自覺自己也不好,有時候感情上頭,說話上面就管不住嘴,偏偏在姬溯面前多說就是多錯。 他覺得他和姬溯實在是有些合不來,還是少見為妙,能不說話就別說話,他把差事辦好,等著姬溯收伏四海,創一個太平盛世,他能活活,就這么著了。 慶喜公公早就得了消息,在殿外候著,見姬未湫過來,雖說人到了外頭一個月,瞧著也沒有什么風霜之色,還是那么金尊玉貴的一個人,心下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趕忙迎了上去:“殿下,您可回來了!圣上都等了您許久呢!” 嗐,姬溯哪里會等他,這話也就說著好聽而已。 姬未湫也不戳穿,笑瞇瞇地說:“那我得趕緊進去,免得皇兄餓壞了?!?/br> 慶喜公公也是笑著應了,推開了殿門迎他進去。姬未湫見姬溯還在看折子,便跪下行了個禮:“臣弟參見皇兄,臣弟回來復命,已將曹知魚及其家眷押入天牢?!?/br> “嗯?!奔萸宓貞艘宦?,他有條不紊地在折子上批注了一句,隨即道:“免禮?!?/br> “謝皇兄?!奔翠衅鹕?,順手將大理寺卿的‘收據’遞給了慶喜公公,慶喜公公接了呈送到了姬溯手邊,姬溯只看了一眼便道:“辦的不錯?!?/br> 他抬首看來,目光落在了姬未湫的右手上,姬未湫神色如常,道:“臣弟方回京,一身塵土,還要向母后請安,暫先告退?!?/br> 姬溯見他手臂運用自如,便頷首應了,姬未湫當即告退,姬溯這才道:“賜膳?!?/br> 慶喜公公恭順地道:“圣上,這賜膳是送去英華殿還是……?” 姬未湫既然已經將東西收拾了搬回了王府,按規矩清寧殿的偏殿姬未湫就不能住了,只能去文淵閣下英華殿梳洗歇息——也沒有他一個成年的王爺跑去太后宮中梳洗的道理。 姬溯一頓,道:“偏殿?!?/br> “是?!睉c喜公公這才退下了,一出殿門,就趕忙去追姬未湫,所幸也就兩句話的功夫,姬未湫還未走出幾步呢,就被慶喜公公攔下了。 “殿下?!睉c喜公公笑得臉上褶子都擠成了一團:“圣上憐惜您辛苦,在偏殿賜膳呢!” 姬未湫笑容不變,“謝皇兄賞賜,不過我一會兒還要洗漱,動靜大,也不好再打擾皇兄,就賜在英華殿吧?!?/br> 慶喜公公將驚訝掩在眼底,隨即笑得更是和藹:“哎呦我的小殿下,您就別忙活了!英華殿這許久沒住人的,灰塵也大,那地方太小,您沐浴更衣那頭也不方便不是?就在偏殿吧!圣上發了話,您就安心用著,這御膳送到英華殿哪里還能吃?一會兒用了膳,您就歇一會兒,再去甘泉宮也近!” “再說了,一會兒圣上有召,您也方便不是?” 清寧殿是姬溯的日常起居之所,自然干什么都方便,姬未湫心下微動,偏殿就偏殿吧,反正也就今天了,估摸著下午等姬溯見過了兩位御史,他也能回府邸了。 按照慶喜公公的意思,召見御史應該也是在清寧殿了,姬溯是有這個習慣,一到清寧殿就懶得再動彈——曹知魚這事兒涉及王相,姬溯心中應該也有數,不會在內閣議事時召見兩位御史。 畢竟這多尷尬??!王相沒下馬之前就是正兒八經的閣老,總不能鬧出點‘堂下何人狀告本官’的事情,要給兩位御史留點余地。 姬未湫進了偏殿,還以為偏殿會恢復成他來之前奢華有余,人氣不足的樣子,沒想到一進去,他一應東西都還在原位,動也沒動,窗幾明凈,顯然是有人天天掃撒的,且不是敷衍的打掃。 慶喜公公忙指揮著給姬未湫更衣,姬未湫一會兒還要去泡澡,也懶得換一整身,換了件外衫就作罷,衣服像是新做的,他有些驚訝:“還給我做衣服呢?” “瞧您說的,慢待誰也不能慢待殿下呀!”慶喜公公親自給姬未湫系著玉帶,邊道:“宮中一共就三位主子,自然是要服侍周到的!” 姬未湫笑道:“您這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這是討賞來了?那就賞司衣局一個月份例吧?!?/br> “那老奴就替司衣局謝殿下了!”慶喜公公還未說完,就聽姬未湫道:“也有公公的,淮南說是有個艾灸治腿疼格外的好,我叫人帶了兩箱回來,一會兒讓人送到公公那兒?!?/br> 慶喜公公更是喜得眼睛都看不見了,說句大不敬的,不怪他時時偏幫著小殿下呀!他混到這個份上,哪里還缺東西?一份艾灸算什么?他難道還缺?只是小殿下時時惦記著他,這份心意更為難得! “老奴多謝殿下!” “公公就別客氣了!快讓人上膳,我今天可是餓著肚子進的宮,就等著我皇兄給我賜一頓好的呢!”姬未湫笑道。 慶喜公公連忙催促去了,不一會兒就給姬未湫送來了八菜兩湯,姬未湫一看就知道是慶喜公公出了力,平時姬溯也就這菜色了,總不能全賜給了他,應該是知道他要進宮,也知道姬溯要賜膳,私底下關照御膳房按照姬溯的份例多做了一份。 姬未湫吃得眉開眼笑的,本來還想著吃完飯散個步緩一會兒就去泡個澡洗一洗風沙,結果吃得太撐,他動都不想動一步,人也直犯困,干脆抱著被子睡去了。 被子上還有陽光的味道,姬未湫使勁蹭了蹭,有些擔憂的想著這一頓少說胖三斤,他肚子上本來就不太顯眼的肌rou可能這一覺睡過去它就長沒了。 不管了,及時行樂!他又不找對象,要什么肌rou線條!睡他媽的! 姬未湫聞著熟悉的香氣,幾個呼吸之間就睡熟了。 另一側,清寧殿正殿,慶喜公公正在稟告:“殿下用了不少,可見是在外頭餓得慌了,宮人來報,說是殿下已經睡熟了?!?/br> “可著太醫看過了?”姬溯問道。 慶喜公公一愣,當即道:“老奴這就去請太醫?!?/br> 姬溯頷首,慶喜公公忙去了,太醫署距離清寧殿不遠,不一會兒太醫就來看過了,姬未湫睡得物我兩忘,太醫進去他都沒發現,叫人翻看右手更是動都不動一下。 太醫去稟報了姬溯:“稟圣上,王爺并無大礙,右臂有些內傷,不過已有妥善處理,再養一陣便無事了?!?/br> 姬溯頷首,揮退了太醫,他一手微動,無意識地站起身來,隨即又頓了頓,轉身去了碧紗櫥歇下了。 小半時辰后,姬溯午歇睡醒,召御史覲見。姬未湫也是被小卓公公火急火燎地叫醒,姬未湫一臉魂魄還沒歸體的模樣,嘟噥道:“急什么……他們過來還得要一陣時間……” 臣子有臣子休息的地方,他們去的偏殿和姬未湫待的偏殿不是一個地方。小卓公公道:“水已經給您備好了,奴才給您擦一擦,剛好一身清凈的去?!?/br> 小卓公公伺候姬未湫也有一段時間,哪里能摸不透他的習慣?雖然姬未湫沒有到與姬溯一般到了伺候他的宮人都得時時洗手的地步,但他也喜愛清潔,估摸著他本來想去甘泉宮的,但又一看見他睡得不知天地為何物的樣子,就知道甘泉宮去不成,那肯定要擦洗一番的。 姬未湫愣了一下,大腦終于運轉了起來,理解了小卓的意思。姬溯這里的事情辦完,他還要去慈安宮請安,本來該去沐浴的時間被他拿來睡覺了,實在是沒時間去泡澡。 他有些遺憾,又道不急,反正這次辦了個差,回頭的事情應該用不著他辦,大不了他請個三天假,就去甘泉別苑歇一歇,那邊是溫泉,泡澡更舒服。 姬未湫頓了頓——哎嘿,他怎么這么笨??!他又不是差這點錢!傳話回去讓醒波在王府給他修個池子好了!他又不是儀器,熱水和溫泉有什么區別,還不都是一樣的泡! 姬未湫想到此處,揮退了其余宮人,起身一邊脫衣服一邊往里間走去,小卓公公就跟在他旁邊接衣服,隔出來的里間里一應俱全,還打好了一個浴桶的熱水,姬未湫一手探了進去,這一秒決定還是泡泡吧! 小卓諂媚地說:“殿下,奴才來給您擦擦背?” 姬未湫胡亂地點了點頭,這個自己真擦不到,估計出去了一個月,能搓出一層厚厚的灰來…… 結果就是姬溯見姬未湫的時候,見他后頸上的紅痕一直漫延直衣領深處,又見姬未湫齜牙咧嘴,還當他怎么了,方皺眉,就見姬未湫從袖中摸出了一封信來,齜著牙跟他樂:“皇兄,看看這個,別人送皇兄的大禮,托我送回來呢!” 姬未湫就差沒有把‘夸我’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第68章 姬溯指節輕叩案幾, 慶喜公公正欲上前取了呈來,哪想到姬未湫自個兒三兩步就到了姬溯身邊,一群宮人們眼觀鼻, 鼻觀心,只當是沒看見。 ——擱旁人用這速度向圣上沖過來, 恐怕要被認為心懷不軌, 意圖刺殺,擱瑞王爺身上, 那就是正常。 沒見著圣上連眉毛都沒抬一下嗎?! 姬未湫將信親自遞給了姬溯, 心中還是有些止不住的得意,雖然有許許多多要考慮的,但顯然況州劉氏不是一個太壞的選擇不是嗎?相比之下,王氏對整個南朱而言就如同跗骨之蛆,能盡早除去還是盡早除去吧。 說實話, 姬未湫一開始對王相的標簽就是這家伙早晚要死的, 但其實他本人對王相并無太大的惡感,只是下江南、入朝所見所聞, 最輕的是偷稅漏稅,最重的是分裂天下, 意圖引突厥入關, 這一樁樁一件件,只憑現在他做的那些事, 他都該死,且合該禍及九族。 “皇兄, 你看看?!奔翠袑⑿胚f給了姬溯, 姬溯抬首看了他一眼,視線恰好與姬未湫的相撞, 又一觸即分,信被姬溯接了過去,制作精良的紙張猶如上好的絲綢,在指縫間摩挲而過,姬未湫只覺得指尖都在發燙。 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生出了些畏懼之感,竟然不敢直視姬溯。 這種畏懼很奇怪,并不是如同以往一樣,知道會被訓斥、會被責打而生出的畏懼之感,更不是害怕在姬溯眼中看見懷疑之色——他根本就沒想到這一點,況且他早已習慣了。 只是在方才視線相撞的一瞬間忽然生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不敢與他對視的畏懼罷了。 他回避了姬溯的視線,狀若無事的將那只手負于身后,可剛微微一動,手腕便被姬溯抓住了。 姬溯松松地圈著他的手腕,用一種柔和的力道強勢將他的手拉到了面前,目光在他的右手上巡視:“還難受嗎?” 姬未湫下意識掙動了一下,卻沒有掙開,他有些不自然地說:“還好,不碰就不疼,那時江太醫給我看過了,還放了淤血,只說三個月內小心就可以了?!?/br> 姬溯微微頷首,如竹如玉的五指在姬未湫腕骨上按了按,隨即便松開了手,示意他落座,這才展信閱覽。姬未湫在姬溯身邊落座,有種奇怪的感覺。 現在手不光是指尖熱了,連手腕都在發燙。 ——啥情況啊,姬溯手上涂硫酸了? 姬未湫在桌下輕輕握住了自己的右手,暗暗奇怪今天是怎么了。 一封名單而已,姬未湫得到的時候不過幾個呼吸就看完了,姬溯卻看得很慢。姬未湫能夠輕易地追隨他的目光,得知他在看誰的名字。 感覺應該是不一樣的,畢竟這天下是姬溯的天下,而非他的天下。 半晌,姬溯方放下了信,抬首看向姬未湫,語氣近乎柔和地道:“做的不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