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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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未湫猛然抬頭,他明白姬溯的意思,卻又有些不敢置信,他以為姬溯頂多是軟和幾分,沒想到輕易就退了一步,他認真地說:“我一定將曹知魚平安送入天牢?!?/br> 姬溯緩緩道:“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br> 姬未湫忽地又覺得好笑,姬溯這是在告訴他,他不可以為了曹知魚而讓自己入險境,他說:“我知道,真要到了那個份上我哪里管什么曹知魚?!?/br> 說到此處,姬未湫突然道:“不是,皇兄你都來了……” 說著,他掀開了衣服下擺,露出系在腿上的武裝帶,他掏了掏,從最里側的暗袋中摸出了疊成小塊的白綢布,打開一看,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他遞給了姬溯。 姬溯接過了那塊還透著姬未湫體溫的白綢,眉眼間微微顯露出一些詫異來,姬未湫看著姬溯難得透露出的神情,有些得意:“我就估摸著肯定會有人要對曹知魚下手,我早就把他供詞貼身帶著了,他自個兒寫的,字跡畫押全都對得上,我答應他保他家人,他就招了,皇兄你來都來了,先帶回去唄!” “有了這份供詞,曹知魚死不死也不耽誤皇兄你辦事?!奔翠杏值溃骸皠e問為什么不用飛鴿傳書,那種胖鴿子我都能打下來燉湯,也沒叫青玄衛,上回我就覺得青玄衛不太靠譜,讓他們加急送回來還不如我自個兒帶著?!?/br> 姬溯一邊聽著,目光卻落在姬未湫的腿上,那條裝滿了武器與藥物的綁帶,大概是為了防止脫落,綁得很緊,大腿與綁帶接觸的邊緣被勒得微微凸起,一看就知道綁著這東西不好受。 姬溯的目光從不避人,姬未湫順著姬溯的目光往下望去,就見他在看自己的武裝帶,他大大方方亮了出來,還拍了拍,嘀咕道:“我也是考慮了很多的好不好?我也考慮過萬一西北那個又故技重施,青玄衛再出現jian細我該怎么辦……聊勝于無嘛?!?/br> 他說完,也開始解武裝帶,在馬車上坐著不動還好,方才跑了一陣,現下就覺得這玩意兒勒得太緊了,一陣一陣的刺痛,姬未湫低頭想要解開它,卻發現死活解不了,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卻見姬溯伸手過來,修長的手指從他腿上抽出了匕首,輕描淡寫地將武裝帶割了開來。 姬未湫都來不及想其他,先長舒了一口氣,隨即失去平衡向一旁歪去,其實歪下去也不打緊,畢竟他是坐著的,摔下去也有限,不料姬溯反手握住了他的腰側,將他扶穩了,道:“小心些?!?/br> 姬未湫:“……哦,多謝皇兄?!?/br> 姬未湫又道:“還有,其實抄出來的證據賬冊我找人抄了一份,讓鄒氏走另一條路送回京了?!?/br> “不錯?!奔萜降貞艘宦?,似乎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了不起的。 姬未湫看著他,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但是可能這種cao作在姬溯看來很稀疏平常?他撇了撇嘴,又不說話了。 有暗衛送來了飯菜,姬未湫早就餓了,見狀也不再說話,低頭吃著飯,姬溯就在一旁耐心地等著他用飯。姬未湫見狀問道:“皇兄你不用飯嗎?” 姬溯道:“方才用過了?!?/br> 姬未湫聞言下意識想看一看天色,卻只見到了光禿禿的石壁,他恍惚之間才想起來今天被劫走的時候應該還不過子時,按照姬未湫的作息,現在應該在睡覺,哪有胃口吃飯? 姬未湫想到這里,頓時也有了點困意,這點子困意來得又急又兇,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才沒有在下一秒睡過去。他又強撐著吃了幾口便放下了,隨即道:“皇兄,今日我們在哪休息?!?/br> 姬溯并未說話,而是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就在石洞中休息。姬未湫聞言沒什么意見,大概是此時下山不太安全,還是等到天亮了比較好,他也跟著點了點頭:“那我去擦一擦身,皇兄快休息吧,你明日還要先一步回京?!?/br> 姬溯聞言便去了一旁,石洞就這么大,一覽無余,姬未湫走到了角落,方才那盆水還在,他順手解了衣服系帶,他今天在山上又是跑又是躲,一身都是泥沙汗水,說不定帕子擦完擰出來的水都是土黃色的,他正準備脫了里衣,忽地手僵了僵,又將里衣穿了回去,胡亂用水擦了擦就算完。 條件有限,忍了! 姬未湫擦完了轉頭去錦被鋪就的床上,這石洞就這一張床,他和姬溯擠一擠問題也不太大……大概,此時他才看見床邊上放著一套全新的里衣——很明顯,就是準備給他換的。 暗衛早就退出去了,不論姬溯還是姬未湫,休息的時間段都不太喜歡有人在一旁。姬未湫拿著里衣,旁邊就是姬溯,人有些麻。 偏偏姬溯見他不動,還說了一句:“還不更衣?” 姬未湫還能怎么辦?難道跟姬溯說他不換了,就這么上去睡覺?姬溯能讓他上去才有鬼了!換吧,當著姬溯的面換衣服? 本來是很普通的事情,偏生他自己心里有鬼。 總不能說有干凈的衣服不換,放著有床也不睡,跟姬溯說‘我在椅子上瞇一會兒’吧? 又不是沒睡過一張床。 姬溯微微皺眉,姬未湫只好硬著頭皮狀若無事地在姬溯面前把衣服換了,避都不敢避開一下,生怕被姬溯看出什么端倪來。果然,姬溯也不是什么喜歡盯著別人更衣的人,只略略掃了一眼就別開了目光。 換了衣服后,姬未湫整個人都舒服了很多,等躺進了香香軟軟的被子里,方才雄心壯志地要給姬溯辦事的那股子氣都消磨了不少,沒骨氣的想著他這樣也很好,他真的很不適合什么荒野求生,富貴窩里待著難道不香嗎! 他沒忍住‘嘖’了一聲。 姬溯的聲音從他耳旁傳來:“睡吧?!?/br> 這一瞬間困意襲來,姬未湫最后一個想法是難道被子里下蒙汗藥了?他感覺他立刻就能睡著! 篝火暗了下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姬未湫是給尿憋醒的,他醒過來第一時間就想去解手,卻忘了此時他是在一個簡陋的山洞而不是馬車上,剛想撐著爬起來,一手卻按在了一片溫暖細膩的地方上。 他下意識捏了捏,還怪有彈性的,什么東西?下一刻就聽見姬溯帶著一點倦意的聲音道:“松手?!?/br> 姬未湫一怔,仔細去看,卻見自己一手摁在姬溯的胸膛上,他錯愕地看著姬溯,隨即反應過來,立刻收回了手:“睡懵了,皇兄你繼續睡,我去方便一下?!?/br> 大概是睡前喝的水太多,姬未湫只覺得小腹脹痛,他也顧不得跟姬溯解釋太多,忙要爬起來,下一秒卻又踏了空,直接從石床上翻了下去!姬溯無奈的伸手把人撈了,就聽見小孩兒倒抽了一口涼氣,“別按!” 他語氣中很是暴躁。 姬溯的手就按在姬未湫的小腹上,姬未湫全身的重量都壓在那里,姬溯聞言眉間微動,下一刻便松開了手,姬未湫這才松了口氣,他掃視了一圈周圍,決定還是去外面吧! 雖然外面有暗衛,但是這個山洞曲折,估計是很難散味道的。 他三兩步去了外面,外面悄然一片……暗衛會自動避開目光的! 姬未湫在他們面前與其說是坦然,不如說是無奈——反正也找不到他們在哪里,就當不存在吧! 大概是越急就越辦不好事兒,平時便捷無比的事情因為有他被木板固定著的右手而顯得困難了起來,他一手扯了半天硬是沒能把系帶解開。偏偏這會兒右手又痛得要死,動一下都顯得困難。 姬未湫煩躁地扯著系帶,正當他忍不住打算干脆在褲子上開個洞出來的時候,一件衣服披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回頭望去,愕然道:“皇兄?!” 姬溯也是一樣披著一件外衫。他有些啼笑皆非,他見姬未湫去解手,卻半天不見他回來,自然要出來看一看的,哪想到出來就見到姬未湫在和系帶奮斗? 他問道:“手疼得厲害?” 姬未湫點了點頭:“嗯……現在能不能不提這個了?” 哥!親哥!你趕緊走??!我上廁所您擱這兒干嘛呢! 姬溯一言不發,伸手替姬未湫解了那兩條令他煩躁不安的系帶,姬未湫連忙抓住了褲子,免得它落下去沾了泥土,姬未湫見姬溯似乎有還要繼續幫忙的意思,連忙道:“我一個人就行,我一個人就行?。?!” 他語氣太急,顯然是真的不想要。 姬溯有些奇怪地說:“鬧什么?” 又不是沒見過,難道平日是看得少了嗎? 姬未湫頭皮發麻,姬溯卻已經在他身后幫他拎著了褲腰,姬未湫幾乎是絕望的想著人總不能被憋死,然后尷尬無比地解了手。 輕微的水聲響起,姬未湫在尷尬中釋然了——有人幫忙確實好一點! 他現在是傷殘人員,他要接受事實! 啊啊啊——早知道他就叫暗衛來幫他了,總比姬溯來得好! 姬未湫麻木地看著姬溯幫他把褲子重新系上了,又帶著他回了山洞洗了手,然后接著睡覺,仿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仿佛這件事于姬溯而言再平常不過。 其實他知道是他自己有問題,自從上次之后見姬溯一直覺得有些不自在,他一只手動都不能動一下,兄弟之間幫忙提個褲子怎么了?多正常的事兒??!只是落在他這里才顯得尷尬而已。 他睡不著了。 姬溯卻很平穩地睡著了。 姬未湫翻了個身,試圖背對姬溯,但是很悲慘的是他的右手一碰就疼,如果把手騰出來,石床又不大,必定會碰到姬溯。 算了,還是躺平吧。 大約是過了許久,姬未湫在朦朦朧朧之間被叫醒,姬溯早已穿戴整齊,兩名暗衛過來快速替姬未湫換了一身衣服,外面則是有馬匹在候著。 姬未湫抬眼看了看高俊的馬匹,握住馬鞍就想翻身上去,睡了一點點時間的后果就是他腳下都在發飄,連續蹬了兩次都沒能把自己送上馬,正打算嘗試第三次的時候,姬溯對他伸出了一手:“上來?!?/br> 姬未湫想也沒想就握住了姬溯的手,被他拉著上了他的馬。 又是熟悉的姿勢,又是熟悉的時間。 天只蒙蒙發亮,但是已經比上朝的時間要晚了許多了,姬未湫靠著姬溯,努力想要挺直背脊——昨天還說要為姬溯辦事,今天連爬都爬不起來,姬溯恐怕會覺得他不值得托付。 隨著馬匹飛馳,他好幾次不受控制地倒入了姬溯的懷中,他還想要挺直背脊,卻被姬溯拍了一下,淡淡地說:“受不住就睡?!?/br> 姬溯并不覺得生氣或者失望,在他眼中,姬未湫能堅持到這個地步,已經算是不錯了——況且他昨日受了大罪,雖是意外,但終究受了,想是內心驚惶,不得安眠。 若不擔心,他就不會來這里,來了這里,叫他寬松些又有何妨? 有了姬溯這句話,姬未湫很不爭氣的徹底放松了背脊,只覺得脊椎都發出了令人牙酸的慘呼,靠在姬溯懷中閉眼睡了過去。接近大半時辰后,他們才下了山,又是一個多時辰,才隱約見到了前方接應的人馬。 等離得近了,才看得清那是一隊青玄衛。 姬未湫是直接被姬溯放下來的,他朦朧之間離開了熟悉的地方,就睜開眼睛來看,就見到姬溯收回的手,姬溯與他點了點頭,緊接著下馬換了一匹新馬后飛馳而去。 這個時間很短,短到了等姬未湫意識到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就只能看見姬溯一行人的背影了。 青玄衛將姬未湫送入了馬車,眠鯉早在里面候著,見狀忙道:“少爺!少爺你沒事吧?!” 姬未湫換的是富家公子的衣服,廣袖之下還真看不出他手臂上還夾著木板,他撩了袖子示意眠鯉查看:“沒事,別吵,我頭疼……手傷了一點,看過了沒大事?!?/br> 眠鯉果然不再說話,他立刻扶著姬未湫躺下,又拆了他手臂上的木板重新檢查,姬未湫長舒了一口氣,道:“現在是回驛站?” 外面的青玄衛應了一聲是。 姬未湫回憶著剛剛看見的那幾個青玄衛的面容,心想果然大家都知道,就他一個人不知道——哦,還有一個眠鯉不知情。 畢竟眠鯉是他貼身伺候的小廝,告訴眠鯉無異于讓他給他通風報信,所以眠鯉不會知道,大概率是今天來的路上才被青玄衛告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板映像發作了,姬未湫躺了一會兒就躺不住了,他挑了車簾將青玄衛挨個看了個清楚——總覺得里面還有內鬼。 青玄衛都穿著普通護衛的衣服,人數也不算太多,馬車外表也顯得很普通,整個隊伍都像是一個普通富家公子出游的配置。姬未湫也沒有開口問什么,這官道上大庭廣眾的還能問什么?關鍵的事情難道還能在這里說不成? 應當是安全的吧? 畢竟姬溯毫不猶豫就把他交給了他們,這幾個青玄衛里真有問題他應該不會這么做,畢竟他就是個菜逼,在近身rou搏上他的戰斗力幾乎為零,再在這里給他安插個內鬼,他只有俯首領死的份! 眠鯉這時候才將他的手臂重新處理好,更換了更加薄但堅固的木板,這樣掩蓋在袖子下面就完全看不出來了,他低聲道:“少爺,昨日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方才已經檢查了一遍,姬未湫從頭到腳都換了一身新的,身上藏得那些暗器機關自然全數消失,但姬未湫腿上有青紫,背上也有一片,右手小臂更是動都不能動一下,想來昨日應當是很艱難才對。 姬未湫答非所問道:“你給的藥立了大功?!?/br> 眠鯉咬了咬牙,道:“我再給您配上!” 姬未湫也覺得是這樣,他點了點頭:“你寫封信回京,讓醒波為我準備一些,最好是弩箭?!?/br> 眠鯉想了想,道:“那種藏在手臂上的不太安全?!?/br> 那種藏在手臂上的暗弩好用是好用,機關太容易觸發,容易誤傷,那東西在近距離殺傷力極大,殺個把人的非常容易,一旦誤傷自己,最輕都是一個血洞。 況且姬未湫平時住在宮中,哪怕回了王府日后也是要日日上朝的,兩點一線,從瑞王府入宮一路上幾乎都是達官顯貴的宅邸,非常安全。 姬未湫搖了搖頭:“本來就是有備無患?!?/br> 眠鯉這才應了聲是,不多時,青玄衛提醒道:“少爺,驛站要到了?!?/br> 姬未湫頷首應了,正想著是光明正大亮出身份還是如何,突然他問了一句:“該不會驛站里也有jian細吧?” 外面青玄衛沒有應答,姬未湫不耐煩地催促道:“青四,說話?!?/br> 青四想到方才接到的命令,這才道:“少爺,驛站已經犁過一遍了?!?/br>